第七十一章 手有余粮心不慌
“该死的柳家，怎么会这样？” 在听完云有才的叙述之后，云重山一巴掌拍在了茶几上。整张茶几，瞬间炸开，木屑四溅。 云有才吓趴在地，大气也不敢多出一声。这损失，实在是太大了一些。 一亿五千多万两银子啊！ 就算是云家，也绝对不是笔小数目。林家简直是撞大运了，居然会在如此短的时间内遇上急着要灵材、灵器的买主。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滚出去，晚点再找你算账。”云家大长老云泰然怒声呵斥。 云有才肝胆俱裂，却不敢求饶。他能感觉到云重山和在场八位长老的怒火，不求饶，事后或许还能留一条小命。要是求饶，恐怕难逃被当场击杀的命运。 “没用的东西，连这点眼力都没有。”瞪着心惊胆战离开的云有才，云泰然恨声开口。他相信，若是换成一个玄阶武者在场，就算那些柳家人没有使用灵力，起码也能从对方的举止行步间看出对方的武者的身份。 知道对方是武者，结局或许就不同了。最起码，哪怕破坏不了这笔交易，提前通知云家，云家也足以派人把这批货物给拦截下来。 “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事情应该很清楚，这个柳家既然愿出高价，而且行事匆忙，应该对咱们云家构不成什么威胁。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林家和文家的事情。”云重山冷冷道：“林家已经跟咱们达成协议，运来京城的货物都交给我们云家帮忙寻找买主。结果，居然一声不响自己找了买主，根本就没把我们云家放在眼里。” “没把我们放在眼里，那咱们也用不着跟他们客气。不过……”云泰然有些迟疑起来，他听得出云重山的意思，是想借这由头把林家的车队给一锅端了。但林家也不是傻子，五亿多两银子的银票在身上，不可能一直躲在院子里。眼下，铁定由几个长老带着离开了。 见云泰然欲言又止，云重山稍稍一想，也明白过来，无奈道：“文家开了什么价？” “一件九品灵器，两件八品灵器，外带一千万两银子。”负责接待文家的三长老开口道。 “谈了这么久，居然才这么点东西。这个文家，一点大气都没有，连林家一个三代子弟都不如。”云重山不由哼了一声，文家这开价，加起来也不过两千七八百万两银子而已。林家一个第三代子弟，可是开口就五千万两银子，而且直接塞了两千万两银票作为定金。 虽说一件九品灵器和两件八品灵器未必有钱就能买到，但跟四千万两银子比起来，还是要差了一大截。 “主要还是林家一直头痛出售货物的事情，并没有开价。既然林家开价了，而且达到五千万两银子，相信文家也不会示弱。”三长老可不想被众人认为文家开价不高是因为他能力不足。 云重山和几位长老点了点头，心中倒也认同三长老这个理由。 盘算片刻，云重山开口道：“距离年拍大会只剩下六七天时间，得抓紧才行。既然林家已经开价，三长老，你再找找文家的人。把事情催急一点，相信他们应该会开出更高的价码。到时候，二长老你亲自负责林家。再来，大长老、六长老，你们两个也辛苦一下，去盯着林家，免得他们再弄出什么意外来。” 八位长老齐齐点头，随着云重山一挥手，纷纷起身离开。 如他们所料，得知林家开出五千万两银子的报酬，文家派来京城的两位长老立马反过来将价码提高到了六千万两银子。 当天晚上，云家二长老便跑去了小院。结果超出他的预期，三长老找文家谈判，磨磨唧唧谈了大半个时辰才谈到六千万两银子，林家的二长老倒好，一听他的来意，立马将价码提高到了七千万两银子。 很快，云家三长老又连夜跑去文家的两位长老。 文家两位长老不是傻子，岂会不知道云家这是坐地起价，而且越急着给出新的报价，越容易把价码给抬得更高。所以，一直拖拖拉拉到了第二天上午，才把价码提高到了八千万两银子。 那边，云家二长老可舒坦多了，一上门，把来意一说，林家二长老便直接丢了个九千万两银子。 刚准备修炼几个时辰的云家三长老，得到消息之后，只能带着满肚子怨气再去找文家。结果，文家一如既往的拖拖拉拉，甚至隐晦的表示怀疑林家为什么如此干脆，提出要派个人跟着云家一起去见林家的二长老，亲眼见到亲耳听到对方开价才能放心。 日子，就这么在一天天折腾中度过。三家的心情，可谓截然不同。 最郁闷气愤的，不是林家，反倒是文家的两位长老。由于林家的配合，任凭他们怎么努力拖延时间，那价码也是一天一天的上涨。仅到了第三天，他们带来的一亿五千万两银子便到达极限。到后面，只能拿自己身上的灵器、灵丹来凑数。 最高兴的，莫过于云家了。林家出人意料的配合力度，虽然让他们多少有些觉得不太真实，却并未放在心上，只当林家是货物出售卖了个好价钱，怕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急于敲定协议，借助云家的名义从年拍大会上购买到想要的灵丹、灵材。眼看那价码一天天上涨，云重山和一众长老的心情自然好得出奇。毕竟，数以亿计的银子，可不是笔小数目。更重要的，是这银子得来全不费功夫，只需派两个长老动动嘴皮就行。 如此机会，百多年也未必能够遇上一次。 至于林家，上上下下，一个个无不是云淡风轻。院子虽小，但一百多人在里面生活和修炼，几乎没有任何声响发出。这让远处监视小院情况的云家两位长老诧异不已，感慨林家族人的定力真是非同一般。 他们哪知道，林家族人们不是定力非凡，如此情况下还能克制心浮气躁，保持绝对的安静，而是他们压根就没有心浮气躁。 手有余粮心中不慌，这才是他眼下的心境。 六天时间一晃而过，最终的胜出者，自然非巴不得把价码开高一点的林家莫属。 在最后一天，文家终于退却了。因为林家已经开出他们承受不住的价码——两亿一千万两银子，而且还不包括先给的两千万两银子定金。 若是云家愿意收欠条，他们倒是不介意再竞争下去。毕竟，跟阻击林家比起来，几亿两银子虽然让他们有挖心挖肺的感觉，却总比文家陷入岌岌可危的境地要强。可惜，文家不收欠条。 原因非常简单，欠条压根就不可能兑现。文家现在是有求于云家，让他们掏出真金白银自然没问题。可要是事情结束之后，再想让文家掏出真金白银来，别说几千万两甚至是过亿两银子，凭文家心中的那口怨气，恐怕就是一文钱都不会再给了。 欠条是什么东西，想要银子自己上门来讨，看砍不死你！ 文家真要被黑了大笔银子，绝对不敢倾巢而出来京城找云家的晦气。同样，云家虽然比文家强一点，但也不可能为了几千万两银子的欠款，倾巢而出跑去青阳城找文家的晦气。二者，都是人少了rou包子打狗有来无回，人多了老巢不保。 清风拍卖行年拍大会的当天清晨，云重山、云泰然二人，早早便带着六位名誉长老和十多名家族核心来到小院。 二人的脸上，都是笑容满面。 按照约定，到达清风拍卖行的门口，林家就会支付一半的酬金，也就是一亿两银子。等到进了拍卖行，开始进行拍卖之后，再支付一亿一千万两银子。 也就冒个头，帮林家在拍卖行出价而已，轻轻松松就能赚到两亿多两银子，云重山、云泰然二人哪能不高兴。见着二长老，一个个都是亲切无比，仿佛对方不光是盟友，而且还是出生入死过的兄弟一般。 二长老虽然没他们那么热络，倒也客气。一番寒暄，二长老便带着浩浩荡荡的队伍随同云家的队伍一起前往清风拍卖行。 等到众人赶到清风拍卖行所在的无忧街时，无忧街上，已经是人头攒动。放眼所及，无不是劲装打扮的武者。 来到约定的地点，林辰、大长老和两位名誉长老，正在一辆马车上翘首以盼。 带着云重山进入到车厢当中，从大长老的手中接过一个木盒之后，二长老随手递给云重山。 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叠码放整齐的银票。云重山没有细看，颇为潇洒的随手丢出了马车。 外面，一名家族核心将木盒接住。随同一起的家族核心们迅速把他给围住，直到他验明里面的银票真伪，将木盒盖上之后才作罢。 确定银票没错，一行人当即朝清风拍卖行行去。 门口，清风拍卖行前厅管事柳腾跃春风满面，正与一个个进入前厅的家族族长、长老们打着招呼。 见众人上前，发现为首的云重山和大长老没什么印象之后，本没放在心上，稍稍拱手便作罢。才拱了两下，不由僵住了。下一秒，春风般笑容中迅速转化为恭敬。 见柳腾跃瞧见自己，林辰不动声色的摇了摇头。 身为清风拍卖行的前厅管事，柳腾跃每日里迎来送往，早练就一张百变的脸庞和一颗七窍玲珑心。见林辰摇头，知道他不想张扬，心中一突，那份恭敬瞬间消失，春风般的笑容再度挂在了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