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迷茫1

    李诚太累了，不知道自己晕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风暴还在持续，暴雨好像没有停下来的迹像，天亮了，但能见度非常低。累了一夜，肚子饿得咕咕叫，口渴得历害，柜子里可能有东西吃，锁眼也在身下，但是钥匙丢了，无法打开。李诚用油布盖上眼睛和鼻子，用嘴接雨水解渴充饥。

    手撑着铁柜坐了起来看了一下四周，发现自己辛苦收集的木头很多都在夜里散掉了，一些绑得稍微牢固一点的也有松动的迹象。昨晚他收集的木条还是起了作用的，如果不是这些木块在铁柜四周起着微弱的固定平衡作用，这大铁柜翻上翻下，锁眼翻转到海水里，铁柜铁定会渗漏下沉，自己都晕睡过去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李诚被吓出一身冷汗，也顾不上伤口了，马上跳下水把周围的的木头再次和铁柜固定在一起，身上的所有的绳子都用上了。都这样了，铁柜如果还要翻转就翻吧，李诚无奈地想着。

    一天又过去了，风暴稍有减弱，但还是足以让他死上千百回。李诚不敢有私毫松懈，他不知道飘到了哪里，眼前只有雨水和巨浪，周围暗了下来，除了闪电不时照亮周围的海浪，什么都看不到。人类对黑暗的恐惧有生俱来，更何况柜底下是万丈深渊。孤单一人，随时都有可能尸沉大海，自从和老爸还有财叔掉落大海分开，恐惧就像一只魔手捏着了他的心脏，一直没有消停过。

    他打开一只手电筒，希望这微弱的一点光亮能让自己温暖一些。手电还不能用太长时间，一次只开几分钟。这几个手电筒，电池用完了就没用了，谁知以后会怎么样，得省着点用才行。漫长的黑夜很难熬，李诚非常想他那温暖的被窝，想阿娘做的热汤，想老爸，想财叔，想妞妞，想得流泪。

    经常在大海上航行也设想过遇到这种事会怎样，还演练过海难自救，但像这样彻底地生死一线牵还是无所适从。李诚尽量不去想老爸和财叔，心会痛会喘不过气来。那痛苦无法形容，会让人窒息。李诚和老爸像很多华夏父子一样，不是很亲密无间，平时觉得这个板着个脸的小老头亲近不过来。但是在老爸脱离他视线的刹那，李诚觉得一下子失去了最珍贵的东西。都不来不及和老爸道别，一想到这里，嗓子就紧得发痛，胸口像火烧一样。

    一天没有进食了，李诚饿得昏昏沉沉的，不时活动一下手脚，感觉自己还活着。雨水打在油布上噼啪作响，身上的衣服湿漉漉的，又冷又难受，李诚索性脱了衣裳，拧掉水，把衣服放油布最里边，赤条条钻了进去，双臂紧抱全身缩成一团，以保持体温。到半夜的时候，一声惊雷弄醒了他，肚子太饿了，没有东西吃，多喝点雨水吧。

    雨水！对！李诚猛然想到如果风暴减了，雨停了，太阳马上就会烤死人，这海上的天气没有准头，有时一个月都不会下雨，有时随风来一阵雨，很快就过去了，到时没有水喝，那不是会渴死？李诚听说过人如果没有吃东西和没有水喝能坚持的时间有很大差别，想到这里就一阵后怕。

    想得远一点，就能活得长一些，身边就有油布，得利用起来。李诚把刚才脱下的衣服围成一圈，形成一个凹槽，再把油布放在中间，不一会雨水就积满了。但是衣服太少，不能积太多雨水，远远不够用。没有多少东西可以借助，只能坐在铁柜上努力保持平衡，双腿圈起来，再把衣服放在脚上，形成的凹槽就深了很多，再把油布放在中间，很快就积聚了一大包水，用绳子把油布扎紧，这下放心了不少。

    油布是连在一起的，装水用了一大块，盖在身上的就没有多少了。他把油布翻过来，把湿衣服丢到里面，抱着一大包水钻到油布里，脚和一半身体还在外面，能这样也不错了。

    再次天亮后，风雨小了很多，海浪也慢慢恢复了平静。到中午的时候，太阳出来了，雨后的太阳非常历害，晒得人皮肤隐隐作痛，他的担心成为了现实。

    李诚这时不再担心风浪了，油布和铁皮柜子在高温的烘烤下烫的历害，得想办法让自己不晒伤烫伤。他浇了些海水到铁柜上降温，把干了的裤子穿上遮挡太阳，把上衣在海中浸湿包在水上，不让水挥发，不然一切都完了。铁柜太小，这方寸之地腾挪转弯的地方都没有，都有点顾头不顾尾了。

    铁柜周围还有不少木头，就这么点东西，得好好利用才行，现在风浪不大，抵御太阳的烘烤优先。李诚跳下水，将胡乱绑在铁柜周围的木块重新组合成一个三角形，把铁柜围在中间，这样节省了木块不说铁柜还浮起来不少。李诚信心爆涨，把三块长一点的木块立起来梆在铁柜三个侧面，再将没有包水的油布顶在木支架上，做了个简易帐篷。这样空间就增大了许多，人在里面也舒服了一些。

    弄完这些，这才打量周围，除了他和身下的铁柜，还真是海阔天空，连鸟都不见一只。李诚叹了口气，如果真看到鸟就好了，离陆地就不远了，不管是个岛屿还是礁石，只要能接触到地就好！坐在铁柜上东摸西捣，发现指南针还在，凭着指南针尽力朝西边用木板划行，总不能在原地等死。

    就算李诚再怎么节省，水也喝完了。老天好像在和他作对，风暴过后就没再下过雨，断水都快两天了。李诚从来没想到人缺水会这么难受，嘴上都起了泡，舌头好像都不是自己的了，开始还用手接着尿喝解下渴，到最后都尿不出来了。有时有一些小鱼啥的跳上来，他都将其咬碎吸了个干净，他很饿，更渴，更没有力气来划水了。

    漂流了四天，没有看到陆地的影子，李诚几呼绝望了，躺在油布下面一动不动晕睡。睡吧，睡着了就不知饿不知渴了，就这样睡过去不要再醒来了，他模糊地想着。

    正迷糊间，隐约听到有鸟叫声。开始还没在意，再次听到这悦耳的声音后，李诚睁开眼睛朝发声处望去。一翠绿色的不知名的小鸟站在油布上吱吱喳喳，绿豆粒大的小眼不时瞧他一眼，还不时挪动着小碎步。李诚大喜一下子坐了起来，歇息的小鸟受到惊吓马上飞走了。

    有海鸟就证明附近有陆地。李诚拿起两块木板朝着小鸟飞离的方向划水。小鸟很快就没了影子，他不敢停下来，没有多少力气浪费了，不能坐在这里等死，这是他唯一的希望了。白天用指南针晚上赁北极星校对方向，李诚划了一天一夜，周身的肌rou都酸痛无比，仍然没有看到陆地的影子，到第二天正午时分，正不知如何是好时，东边好像有模糊的黑影？李诚两手虚握观察着那团黑影，那是海市蜃楼还是一团乌云？就算是虚影，我也要朝那里奔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