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重铸军魂练强兵

    帝近卫之旅号为“杀破狼”，分出没似鬼、擒敌斩首之“七杀”，悍勇胜罴、陷阵克敌之“破军”与来去如风、侵略突击之“贪狼”三营。此三营皆由徐后一手创建，后交付高顺统领。

    蔡琰《汉末风云·徐皇后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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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赵雷分明一副赶尽杀绝的之态，夏廉、顾章二人亦索性撕破脸皮。夏廉阴测测地道：“太守大人当真欲一意孤行，只凭些许所谓的证据便要将这上百名将士入罪？此举恐怕不能使不顾艰辛安危护卫东莱安宁的五千将士信服。下官恳求大人三思，若是因此而引发兵变，则大人亦难以向朝廷交代！”

    “兵变？”徐风一声冷哼，不屑哂道，“你未免太看得起他们。在本姑娘眼中，五千头猪都要比他们强上一些！你以为这些家伙是如何到了这里？昨夜我已带人抄了军营，那五千头蠢猪还在睡梦中便被捆做死猪！”

    “胆大妄为！实在是胆大妄为！你这贱人……啊！”顾章大怒，戟指徐风大骂，只是话刚说到一半即变成一声惨叫，却是被赵雷掷出的酒杯砸掉了整整八颗牙齿。

    “顾允文，你的嘴巴最好放干净些，这位姑娘乃是本官的未婚妻室！”赵雷凝视着满口流血的顾章冷冷道。

    夏廉自知今日之事已无力回天，面上神色返归淡然。他向赵雷拱手一礼道：“既然大人执意如此，下官等自是无可奈何，但事后必当禀报向朝廷，希望大人您莫要见怪。下官告辞！”他扯扯掩口呻吟不已的顾章，转身便要离开。

    “且慢！”赵雷止住他们，悠然道，“公节若想离开请便，但顾长史亦为此案嫌犯之一，还须留下将事情查个清楚。”

    “大人当真不留一丝余地？”夏廉横身拦在面色如土的顾章身前，面色阴冷的问道。他可以不管顾瑀等一百多人的生死，因为只要东莱最大的这条地头蛇顾章在他的手中，重新拿回东莱军权乃是早晚之事。反之若放任顾章被人搬倒，便当真失去了对东莱的掌握。

    “早看出你这家伙是个高手，恰好本姑娘武功有所突破，今日正好打个痛快！”徐风从坐席上一跃而起，五指骈伸以掌代刀，使了一式“苦海普度刀法”中的“礼见如来”，掌缘吐出丝丝锋利刀气，正面击出斩向夏廉胸口。

    夏廉左手“分花拂柳”擒向徐风手腕，右手五指弯曲成爪，又狠又疾地扣向徐风咽喉，准备一举撕破对手喉管。

    徐风右手刀势一折，招变“断水分江”避过夏廉左手擒拿又斩向他伸展右臂的肘弯，左手中指一弹，一道“多罗叶指”的凌厉指劲射向夏廉眉心。

    夏廉仰头，上半身猛地断折般向后一仰已与地面平行，避过徐风指劲。同时左足踏地右足倏地飞起，脚尖带着碎石破壁的劲力蹴向徐风的咽喉。

    徐风双足发力身躯腾地凌空飞起，升起约两丈后一个转折，头下脚上落下，双手十指交叉合抱成拳，使出刚猛绝伦的佛门降魔秘技“大韦陀杵”，雷霆万钧地向夏廉轰落。

    夏廉双腿齐缩，身躯霎时蜷成一个直径尺半的圆球，骨碌碌向旁滚出数丈，避开了徐风的重击。

    双方奇招迭出，兔起鹘落地已交手数合。日前已突破到“龙象伏魔神通”第十重、恢复前世巅峰实力的徐风竟是未能占到丝毫上风。

    骤逢强敌之下，好战成痴的徐风大感痛快，她右手在腰间一拍，锵啷啷一声清响，长达四尺的软刀“红颜”从围在腰间的软鞘弹出：“万劫轮回，杀！”随着一声轻喝，“红颜”化作漫天纵横交错的细细红芒，如一张铺天盖地的巨网罩向夏廉。

    夏廉面色凝重，一时再也顾不得身边的顾章，袖中晶芒一闪，一条只有线香粗细的半透明软索飞出，手腕一抖幻出十多个大小不一的绳圈，将自己的四面八方护个严严实实，将漫空刀芒拒之门外。兵刃相接之下，锋利无匹的“红颜”竟不能对这条怪索造成任何损伤。

    一时之间，望海台上罡风大作，除了赵雷尚能安坐席上恍若无事，其他人都远远退出三十余丈，以避开从两人战圈中不时散溢出的刀气索影。

    约莫半个时辰过后，战圈中忽地传来一声闷哼，人影乍分，面色有些苍白的夏廉踉跄后退。他的左手掩在右肩之上，殷红的鲜血从指缝间缓缓淌出。徐风的“红颜”已收回鞘内，此刻手中把玩的却是属于夏廉的那条怪索。

    观察一阵后，徐风将它扔了给赵雷，道：“这似乎是一根真正的蛟筋呢？”

    赵雷接过来，双手抓住一段绳索，左右用力一分，竟只能将其拉长少许，不由动容道：“果然是好东西，如果交到张老手中，应该可以造出几张绝世良弓。”将它团成一团收入袖中，含笑对夏廉道：“夏郡丞，你请自便。”

    “大人手段，下官佩服！”夏廉自己点xue止血后苦笑，“下官近日身患重疾，不能理事，若仍留在郡丞任上未免有尸位素餐之嫌，故此今日正式向大人请辞，望大人允准。”

    赵雷面上现出十足的关切之色道：“既是如此，夏大人当真要好生休养了。只叹宇霆无福，竟不能得夏大人如此大才相助！”

    望着夏廉在山路上渐渐远去的身影，徐风在赵雷耳边低声问道：“贼汉子，此人乃张让得力臂膀，为何不借机将他留下？”

    赵雷摇头道：“正因如此，此人才动不得，此时还未到与宦官势力彻底破脸的时机。”

    在徐风与夏廉交手时退开的戏志才、钟繇二人走上前来，戏志才问道：“宇霆你打算如何处理以顾氏兄弟为首的这批人呢？”

    赵雷目中闪过一丝寒芒，沉声道：“如此害民之贼留之何益？杀了便是！”

    一日之间，东莱官场不啻发生一场地震。一直以来实际上掌握东莱一郡大权的郡丞夏廉称病自请去职。而手掌东莱兵权的长史顾章、校尉顾瑀及其以下百余名在军中任职的顾家族人涉嫌一桩屠杀平民、冒领军功的大案，经新任的太守赵大人查实，顾章等人又供认不讳，赵太守勃然大怒，指斥顾章等人名为官吏，实为害民之贼，将其尽数处斩并抄没家资，盘踞东莱数十年的第一家族就此风流云散。而后赵太守破格任命了自己的两名幕僚、颍川名士钟繇、戏忠分别担任郡丞与长史之职，至于东莱郡所属的五千人马，则以暂无良将的理由由赵太守亲自统领。在将东莱一郡的军政大权牢牢抓在手中之后，赵太守、钟郡丞、戏长史三位大人分别找了东莱的各级官员属吏谈心。很快，一部分官吏表明态度投效赵太守，满怀热情地投入到三位大人布置的工作之中；另一部分则提出各种各样的理由主动辞去官职，并且无论原本是否是东莱本地之人，在辞官后尽都携家带口迁出东莱，至于他们留下的职位，则由赵太守上任之初四处冶游时结识的一些才德之士接任。

    赵太守掌握东莱大权之后，首先公布的一条政令便是废除前太守张年在任时制定的多如牛毛的苛捐杂税，宣布只要自己在位一日，东莱百姓除朝廷赋税外不需多缴纳半个铜钱。仅此一项，便令东莱百姓对这位娃娃太守感恩戴德，直呼东莱有福降此廉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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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莱驻军军营。

    一身男装的徐风负手立于一座原木搭建的丈余高台之上。在台下拱卫的是她一手训练出的“七杀营”的一百名战士。虽然这些战士的年龄只在十六七之间，但人人都散溢着令人心悸的肃杀之气。他们身上穿着的是清一色黑色劲装、外罩一件牛皮鞣制、内嵌钢片的背心式玄甲，腰间悬一口四尺余长的连鞘直刃窄锋环首刀。距高台更远一些，站的则是东莱的五千驻军——本来作为郡国兵，他们只会轮流参加训练与执勤，很少会全员聚集。不过为了防止赵雷到任后会有什么动作，顾章特意传令召集全军待命，此刻倒是方便了被赵雷全权委托主持练兵事宜的徐风。相较之下，他们的卖相与“七杀营”可是天上地下。依大汉律例，郡国兵的服役年龄自１７岁起，有爵者止于５６岁，无爵者止于６0岁，因此这五千人的年龄参差不齐。至于武器装备更是可怜，汉时采义务兵役制，而且“义务”得彻底之极，士兵的一应武器、衣甲乃至口粮均需自备。这五千人中能捞到一件薄薄的劣质皮甲的不足十分之人，能分到一柄战刀的也不过千人。大多数士卒只是穿了一件捉襟见肘的黑褐色布衣，手中拄一根在木棍一端家装铁尖的简陋长矛。

    “在本姑娘眼中，你们就是一堆垃圾！”看着这松松垮垮不成行列的五千人马，徐风丝毫不顾仪态的破口大骂，在充沛内力的加持下，她的声音如滚雷般的军营上空回荡，声闻数里。

    台下的五千人一阵鼓噪，他们中不乏血气方刚之辈，被告知今后将由一个女子统领本已不满，如今又被这名女子当面羞辱，面上均露出愤然之色。

    “怎么，不服气？”徐风冷笑着一指他们前方的“七杀营”战士，“五千人马竟被一个不漏地三百个还未成年的毛孩子捆成死猪。说你们是垃圾，难道不对？”

    “当然不对！”台下一名什长越众而出，昂然道，“这些小子不过是靠着偷袭的手段侥幸得手，若是正面交锋……嘿！”言下之意甚是不服。

    “看来与你一样想法的大有人在！”徐风长眉一挑，一双利目向着众人扫视一周，发现了不少桀骜不驯的挑衅目光，“好，本姑娘便给你们一个翻盘的机会。杨钊，出列！”

    “喏！”随着她的一声令下，一个相貌普通的少年应声从“七杀营”的队伍中站出。

    “他是‘七杀营’中的一名普通战士，你们可以随意出十个人围攻于他。如果取胜，本姑娘便收回刚才的话，并当场向你们磕头赔罪！”

    “此言当真？”那名什长问道。

    徐风将手一挥，斩钉截铁地道：“军中无戏言！”

    “好！周虎子、郑老刀、张黑牛、冯打铁……”那名什长一声暴喝，回头连点九个名字，很显然他平日在军中的威望不低，随着一声声吆喝，一个个浑身透着精悍之气的士卒依次越众而出，在他的身边站定。“今天便由我们兄弟十人来领教一番！”

    对面的杨钊将腰间的长刀解下，反手丢给身后的战友，一摆双拳，向着对面的十条大汉冷冷一笑道：“我只用这双拳头，你们可以任意使用兵器！”

    “今日我等做出以多欺少、以大欺小之举，只为摆脱身上的耻辱。若再依仗兵刃之利欺凌赤手空拳之人，还有何面目立于天地之间！”随着那什长的一句话，十人各自将身上的兵器抛下，摆了一个偃月阵型缓缓向杨钊逼近。

    杨钊沉静如水的双目中隐隐闪现出一丝赞许，心下对这些硬气豪爽的汉子颇为赞许，但这并不代表他会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放水。相反，为了表示对这些对手的敬意，他会毫无保留的拿出自己全部的实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咔吧一声脆响从他后腰腰椎骨节开始向四肢蔓延，一声声骨节爆响练成一串如鞭炮齐鸣，杨钊略显瘦削的身体充气般迅速鼓胀，将宽松的黑色作战服紧绷绷撑起。这便是“七杀营”每一个战士必修的绝技“罗汉伏魔功”。虽然他限于自身的资质悟性，至今尚未能将此功练至由外而内的高层境界，成就内家真气而入选“风雷卫”，却也度过了易筋壮骨的阶段，其rou身力量之强悍实已远超常人，更不要说他还从徐风那里学到一身的实用无比、专为战斗搏杀而设计的格斗技巧。

    因此，这一场战斗结束的极为迅速，杨钊一套“五行擒敌拳”只使了一半，十名对手已无一例外地摔倒在地上，全部被他使分筋错骨的手法卸掉手足关节。

    “如何，”徐风从高台上跃下，站在倒地的十人中间不屑的哂笑，“承认自己是垃圾了吗？”

    十人都不说话，双目中均现出深重的羞辱与沮丧。

    “不过，”徐风语气一转，“看你们还有几分骨气，尚不算无药可救，所以本姑娘可以给你们一次机会。三天之内，我会从胆魄、力量、智慧等几个方面对你们加以最严格的考核，过关者可以和‘七杀营’一样，得到最完备的训练、享受最高格的薪饷、装备最精良的武器。但我计划招收的名额只有五百人，换言之便是十中选一。至于落选者，便老老实实混吃等死依旧做你们的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