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修真废人
初阳升起，第一道晨光洒向地面，洛风盘膝在屋中，眼神涣散，头发凌乱，双瞳中布满了血丝，仰面望天，自嘲一笑：“还是不行，为什么，荆轲的残魂啊，你究竟要吸收到什么时候，究竟要等多久才能填饱你的肚子！” 从那日发现残魂吞噬元气后，洛风就一直在没日没夜的修炼，半月未睡，以为荆轲残魂会有一个饱和度，达到一个顶点便不会再吞噬他的元气，可洛风错了，残魂的所需仿佛无底洞一般，无论洛风吸纳多少天地元气，这残魂都照收不误，一点都不留。 “老师说过，吸纳天地元气乃养气境界，一般来说一月可小成，一年可大成，最多两年便能够突破，达到聚魂境界，可我都半个月了，没有半点进展。” 洛风一咬牙，欲再次吸纳天地之气，还来不及呼气，脑袋却是一晕，直接昏倒在床上，五岁孩童的身体，整整半月未合眼，换做常人恐怕早已昏死过去，甚至可能丧命，洛风硬是靠着杀手特有的忍耐力扛过来的，可惜，他的坚持并没有换来回报。 童乾府邸没有仆人，偌大的府宅非常空旷，童乾为了让洛风和洛玲儿能够静心修炼，平日无事不允许二人见面，而师兄白绝是个非常和蔼安静的人，整日把自己关在屋子里。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洛风不知昏睡了多久，缓缓睁开眼，整个身体已经虚弱的不得了，也顾不得修炼，去厨房找些吃的，到现在，洛风知道强来无用，既然自己无法改变，那只能接受，否则元气第一阶段的修炼还没完成就会疲劳而死。 接下来的日子洛风不再拼命，也不想着如何把荆轲那残魂填满，只是每日照常修炼，尽管无用，洛风也不焦躁不放弃，更不强行修炼，与其说是修真，修心倒更为贴切。 ………… 对合格的修真者来说，修炼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转眼间，一年已过，可这短短一年对洛风却如十年般漫长，和预期的一样，体内元气没有丝毫增长。 如往常一样，洛风清晨起来后先是吃早饭，然后平静的修炼，吸收天地元气。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洛风打开门，恭敬道：“师父。” 童乾看着眼前少年，心中不由一痛，一年前，洛风在他眼中是天才，洛风是他最喜欢的徒弟，童乾想要见证洛风的成长，助洛风变成真正的强者，可谁知，本来天资聪慧的洛风在修真一途上却没半点进展，甚至可以说，在修真一途上与废人无异。 一年来，童乾想尽办法帮助洛风，可都没有丝毫作用，而洛风体内有残魂一事自然不敢说，毕竟那关系到地府最机密的任务。 “师父，徒儿准备好了。”洛风恭声道，整整一年，虽然洛风修炼元气没有丝毫进展，但童乾待他一直非常好，尽管没有才能，尽管没有资质，师父待他依旧如初，甚至比过去更好。 就在这时，一个娇小的身影从远处跑来，带着一点哭腔：“小风，你不要走，不要走，修炼不出元气jiejie可以教你，姐以后可以住你这里，我们两个一起，你那么优秀，一定可以的。” 一年来的修炼，洛玲儿在养气一阶段早已大成，离聚气只有一步之遥，如今得知洛风要被送回洛家自然不愿。 跑到近前，洛玲儿拉着童乾的衣角：“师父，求您了，别送小风回去，他学不会我来教他，我们是姐弟，一定行的，能够修炼出元气，成为强者是小风一直以来的梦想，他不能就这么放弃的。” 童乾摇头叹息：“风儿继续在我这是耽误他的前程，回到洛家，从武不行可以从文，一样可以大展拳脚。” 洛风一笑：“姐，回到家后我会经常来看你的，洛阳城虽然很大，可家里有马车，放心，我在家一样修炼，你可别偷懒，小心我超过你啊。” 洛风这么一说，还带着哭腔的洛玲儿终于露出了一点笑容。 远处，白绝缓缓走来，对洛风的事情暗自叹气，却不行于色：“师父，马车已经备好，可以上路了。” ………… 洛阳城内最大的府宅，象征着无限权威的洛府内，洛凡尘一个人在练武场练剑，剑影如雨，疯狂朝四周溅射，摆放在远处的铁盾银枪等兵器都被斩的四分五裂。 一月前洛凡尘就收到童乾传来的消息，说洛风并无修真才能，昨天更是说今日把洛风遣送回来，一直以来，洛凡尘都把洛风当做自己的接班人，一向高傲的洛凡尘自然难以承受这样的打击。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剑影密布，墙壁，地面到处都是剑痕，剑如猎豹，如豺狼，如猛虎，洛凡尘整个人如同凶兽一般，把心中沉闷用剑发泄出来：“明明资质极好，明明天资聪慧，为何就此断了前途。” 洛凡尘一声闷哼，无数剑影化作莲花朝四周飞散，轰然一声巨响过后，阵阵浓烟蒸腾，练武场再无一处完好之地，洛凡尘深吸口气，把自己散乱的头发盘起，气息变的平和。 片刻，一老人走来，看到练武场的惨状不由一惊，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王爷，童乾先生带着少爷已经回来了，正在大堂等候。 “知道了，我这就去。”洛凡尘声音平和，听不出丝毫波动。 ………… 洛府大堂，童乾带着三个徒弟坐在一起，桌前有上好的甜点，几人却无心品尝。 “小风，你放心，就算你不能修炼元气也没关系，有jiejie在，日后谁敢欺负你我饶不了他。”洛玲儿一脸郑重的说道。 洛风温柔一笑，年仅七岁的洛玲儿说出这番话，洛风心中的确非常感动，他前世没有过亲兄妹，如今终于体会到了那种除了父母之外，还有另外一种血浓于水的情感。 就在这时，一身黑袍的洛凡尘从外面走来，开怀一笑：“童乾兄，真是不好意思，还以为我儿是修真的材料，这次真是麻烦你了。” “凡尘呐，你就别取笑老头子我了，也是我无能。”童乾连站起身，摇头叹息。 洛凡尘随即对洛风一笑：“风儿，来，是爹不好，不该送你去修炼什么元气。” 洛风心头一暖，但此时，如果洛凡尘训斥他一顿洛风可能会更舒服，毕竟洛风不是真正的孩子，他有成人的思考能力，此时洛凡尘的疼痛他懂，对自己期望他懂。 “既然风儿已经送到，那老夫也就不多留了，凡尘兄，老夫告辞。”童乾也不愿多留，带着洛玲儿和白绝就欲离去。 就在这时，一花白胡须的长眉老者从门外走来，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拉着六七岁样子的男孩，一声长笑：“今日这洛府还真是热闹，连童乾先生都在。” 见得来人，童乾不由停下脚步，手中古扇打开：“在洛家能和你老人家相遇，真是不易啊。” “原来是赵丞相，真是稀客。”洛凡尘也出面相迎：“丞相不在皇宫之中辅佐皇上，不知来我这里所谓何事？” 来人正是洛水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赵炎苍，在整个洛水国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赵丞相轻抚胡须：“洛王爷，可否借一步说话。” “不必了，童乾兄是我好友，不需要有什么避讳。”洛凡尘丝毫不留余地：“丞相在这里说便可。” 显然，洛凡尘和赵炎苍的关系并不好。 赵炎苍一声冷哼：“我听说，你那被称为天才的小儿子无法修炼元气，可有此事？” 此话一出，洛凡尘和童乾都是眉头微皱，一旁的洛风也心中暗怒，这种时候说这种话，的确可气。 “这与你何干。”洛凡尘沉声道。 “老夫这次可是来帮你的。”说着，赵炎苍从怀中取出一精美玉盒，打开盒盖，一乳白色丹药露出：“这是养元丹，无法吸纳元气的人只要服用一颗，便可把体内元气修满，老夫这里有一颗刚好用不上。” “养元丹？”洛风有些惊愕，他在书籍中曾见过这种丹药，丹药内含有一定量的元气，可帮助无法吸纳天地元气的人突破养元境界，因为极难炼制加上需求量不多，所以属于有价无市的宝贝。 “赵丞相，除了上次你说的那件事，其他的我都可以答应你。”洛凡尘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连忙说道，能够让洛风成为强者的机会，这位父亲不会放弃。 赵炎苍却是摇头：“就喜欢和聪明人交易，既然你猜到了，我也就不绕弯子了，上次老夫说的条件只要你答应，养元丹双手奉上。” 洛凡尘心中渴望得到养元丹，却不能答应那个条件，洛风看出父亲心中纠结，当即道：“父亲，那养元丹对孩儿无用，真的。” 洛风说的的确是实话，洛风吸纳天地元气的速度并不慢，甚至远远超过普通人，奈何吸纳进入体内的元气全都被残魂吞噬，根本就是个无底洞，一颗养元丹下去根本于事无补。 洛凡尘看着洛风坚定的眼神，知道他并没有撒谎，抚摸着洛风的脑袋：“爹信你。” “赵丞相，你这养元丹我消受不起。”洛凡尘沉声道：“我儿无法修炼，可我小女儿却是资质甚好，无妨，无妨。” 听到洛凡尘的答复，赵炎苍目光一冷：“你的小女儿？听闻洛玲儿聪明绝顶，更是得到了童乾先生的赞美，我倒是想看看，你小女儿和我这小孙子哪个更厉害一些。” 赵炎苍还没有彻底放弃，他要让洛玲儿惨败，让洛凡尘绝望，然后把这养元丹送出去，达成交易。 洛凡尘刚要回绝，一直在旁的童乾饶有兴趣的道：“洛玲儿是老夫一手教导，我倒真想看看，同辈孩子中有几人能胜她。” 如今洛玲儿已经是养气境界大成，加上童乾的教导，已经有很强的实力了。 “我也想看看。”赵炎苍一笑：“我孙赵贤七岁。” “我徒洛玲儿也是七岁。”童乾微眯双眼。 两个小家伙随即自觉地来到正中，小孩子打架也不需要多大的空间，众人让出二十米的空地，准备开始着两个小天才间的比试。 却是在比试前，那叫做赵贤的少年瞥了眼不远处的洛风，哼了声：“你弟他真是废物。” 洛玲儿听了双眼立刻变的通红，声音低沉无比：“我要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