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精灵的窥视
康纳格乌斯侯爵部队的到来，不但为沃特尔堡带来了更充裕的兵力，也带来了一个大家无法回避的尴尬，那就是指挥权的归属。 沃特尔堡的辖属关系归于西格拉夫城，属于边远守备队编制，守备队长一职，如果按现代地球级别来说，大概也就相当于校级军官，康纳格乌斯带来的西格拉夫城防军，城防军大队长卡农的级别都要高于他。 而康纳格乌斯侯爵不管从爵位还是军方级别，都属于高级将领，是沃特尔堡现有军队的最高长官。 也就是说，布鲁奇特临死前委任的，沃特尔堡临时临主温幽拉，从隶属关系来说，地位最低，至于她的军事副手施密特，连号也排不上。 但是由于他们都认为是荷伯神救了所有人的性命，而温幽拉又是荷伯神的女儿，是皈依了荷伯神教的最高神职人员。 这就陷入了一个奇怪的圈子，按世俗政权序列来说，康纳格乌斯侯爵职位最大；以教会从属关系来说，温幽拉是所有人的精神领袖，她所参加的激流佣兵团团长，又是她的直属上司。 对这样的混乱关系，谁都感到不自在，代表最高行政权力的沃特尔堡，谁都不好正大光明地占据塔楼的位置。 最后还是施密特主动提出，他和所有的激流佣兵团团员，再加上两百名溃退下来的零散佣兵，防守色乌拉河谷地侧面山头，才算终结了这场指挥权闹剧。 康纳格乌斯侯爵，也正式把中枢指挥机构，搬到了沃特尔堡广场塔楼。 沃特尔堡是个边境堡垒，进驻两百名皇家骑士团骑士，以及三百名西格拉夫城城防军，加上原有的守备队士兵，就把这小小的堡垒挤得水泄不通。 施密特还是尽职尽责地把所有该交待地交接完毕，帮助康纳格乌斯侯爵快速接手防御提供了尽可能的帮助，一连忙了三天，才回到谷底山头。 好在汉森老成持重，在威廉等人的帮助下，完成了对新接纳的零散佣兵进行了选拔编组。 重霄仙境的门继续敞开了一个星期，让全军在里面经过了好几次逼真的配合训练，加强了不同配属士兵的协同作战能力，然后就被凌风关闭。 虽然温幽拉多次纠缠，凌风还是没有答应再次开放——开玩笑，那是他的保命洞窟，也是他存放东西的仓库，现在大家练兵也练得差不多了，一直让人进进出出，那不成游乐园了？ 起初众人还担心五城联军打过来，但是斥候侦查回报，联军过了山口，就原地驻扎下来，既没有前进，也没有退兵。 没有人敢掉以轻心，所有人都疯狂地准备守御物资，提心吊胆了一两个星期，对方还是没有动静。 “对方在等待援军。”施密特这样判断。 康纳格乌斯侯爵和他的看法完全一致，所以等待的时间越长，他的心情也越紧张，发了疯地检查各种防御要点，对守堡士兵的要求严格到了苛刻的地步。 所有的斥候都被他远远地派了出去，要求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要马上向他汇报。 蓝丝从新加入的佣兵里面，挑出了三十米长于侦查的好手，他们都是老手了，虽然对于军事侦察有些陌生，但长期追踪没收踪迹，只是简单训练了一下，很快就进入了状况。 三十人分作两队，昼夜值勤，他们就个人能力来说，都比军方士兵强，侦查细节也非常完整，有些时候，康纳格乌斯还向蓝丝要情报，以判断敌军行动势头。 九月一日，康纳格乌斯接到一个情报，一支三十多人的小队，绕过了丘陵地带，从山区森林来到沃特尔堡，现正在激流佣兵团驻地。 “他们共有三十七人，其中有人类军官六人，其他人都是精灵。为首的军官自称丹姆勋爵，说是来自于西格拉夫城，有紧要军情向您汇报。施密特团长让我向您请示，该如何处理。”派来报信的佣兵，急促地向科纳格乌斯侯爵汇报。 “是丹姆勋爵！是不是一个看起来傻乎乎的小胖子，显得很热血的样子？上次我从西格拉夫过，他还在我面前吵了起来，坚决不准我带走城防军，真是个有趣的小子。”康纳格乌斯侯爵从座位上探起身，没有通过阿迦传话，就急不可耐地问。 五城联军不进不退，占住了山口要道，他一直无法和西格拉夫城取得联系，派人绕了几次路，都被联军的斥候获杀或捕，要么就赶了回来，正在忧虑如何联系西格拉夫城，对方就派出了人员，看来也是担心他们守不住。 心情一放松，他直接就跟以前不屑一顾的平民问了话，还开了个小玩笑。 “大人，他的外貌正如您所说，他带来了西格拉夫城的最新消息，不过，这绝对不是一个有趣的消息！”报信的佣兵表情很紧张。 “什么消息？”康纳格乌斯刚随口问了一句，便想起了什么，脸色变得雪白，颤声问到，“难道，难道他们也遭到五城联军的进攻？” 他不顾丹姆勋爵的反对，强行带走了西格拉夫城绝大多数城防军，要是这个时候五城联军也对他们展开攻击，虽然有地利之便，恐怕损失也会不小。 “比这还严重：西格拉夫城，陷落了！” 塔楼指挥所霎时鸦雀无声，所有人在这个石破天惊的消息面前，失去了思考行动的能力。 康纳格乌斯咕咚一下坐到了椅子上，大脑一片空白，嘴唇颤动，反复说着一句话：“不可能，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可是这是丹姆爵士亲口说的……” “那他一定是假的！”康纳格乌斯厉声喝到，“西格拉夫依山而建，地势险峻，城里存量足够全体军民半年食用，扼守着险要山道，要想攻陷它，起码要五万人，花一年的时间才能攻占。” “据那位自称丹姆的军官说，是泰克帝国的军队攻陷了西格拉夫城。”佣兵害怕地缩着身子，但还是把施密特交待汇报的情况如实说了出来。 康纳格乌斯手指着那名佣兵，一时接不上气，翻着白眼晕了过去。 “混帐，你敢散布假消息，我杀了你！”康纳格乌斯的副官阿迦，一把抽出长剑，就要向那名佣兵砍去。 那佣兵身手灵活，可是他不敢抽剑回击，急忙闪身一让，阿迦的剑砍在地上，溅出细碎的火花。 “够了，”康纳格乌斯轻声呻吟着醒过来，软绵绵地抬起手，指着报信的佣兵，“你，让那个施什么，把来人全部带到沃特尔堡。” “遵命，大人。”佣兵赶紧弯腰行了个礼，就要开溜。 贵族们根本不把平民当人看，留在这里太危险了。 “慢着！” “大人还有何吩咐？”佣兵无奈停步转身。 “不用把人送过来了，还是我过去吧。”康纳格乌斯努力保持上身挺直，但无意间流露出来的疲态，还是表露了他内心的惶恐。 阿迦没有跟他同去，奉命留在指挥部，严令任何军官不得对外走漏消息。 他心中还存着一线希望，也许是敌人冒充丹姆勋爵，前来递送假消息，想让沃特尔堡人心浮动。 事实总是很残酷，丹姆勋爵一看到他，就两眼充血地扑了过来，厮打叫骂起来，被施密特等人拉开仍是骂不绝口。 康纳格乌斯没有回手，如一根木头人一样任他打骂。 他一看见丹姆勋爵，就知道不是假冒，而对方的态度也说明了没有跟他开玩笑，西格拉夫城，完了。 而他的生命也就快要结束，丢失西格拉夫城，布伦城就失去了最后一个前沿要塞，直接面临泰克帝国的攻击，说不定，灭国就在旦夕之间。 丹姆勋爵是在城破之时，随同城主卫队，从后山索道逃脱，城主返回布伦城去向皇帝陛下请罪，派丹姆勋爵冒险穿越山区森林，来给沃特尔堡报信。 凌风缩在角落里，利用汉森等人挡住那几个精灵卫士的视线，他感觉那几个精灵始终用迷惑的眼神看着他，似乎想要从他身上看出些什么来。 他们也一直在朝他放出某种波动，全靠灵力罩把他全身遮住，才没让精灵波动深入他的体内。 对方在怀疑他的身份！ 不愧是大自然的宠儿，长相俊美、寿命悠长不说，还个个都是艺术大师，生来就具魔法，他们长期在森林中生活，培养了他们敏锐的感知力，在第一眼看到他以后，就目不转睛，明显是发觉了他的与众不同。 要不是精灵低下的生育能力，始终维持着稀少的族群数量，又天生厌恶战乱，也许魔法空间的主人就将是他们了。 凌风悄悄后退，想要偷偷溜出去。 都怪那些小说害人啊，让他忍不住跑出来，想要看看真正的精灵，是不是像传说中那么漂亮。 后悔，失策啊！ 自己没事跑来看什么热闹。 要是老老实实呆在自己的房间炼制战甲，哪会有这么些麻烦。 凌风想要炼制战甲的念头，并不是心血来潮，他早就想炼制一件护身战甲了。 只是战甲的炼制必须一气呵成，而他现在开光期的修为，灵力不足，炼器只能采用制炼之法，炼制成套的小型法宝没问题，但要想炼制一件护身战甲，就没有办法了，光是炼制战甲所需的那上百种材料，就要花费他大量的灵力，整体炼制的时候，还要随时控制真火，不同材料所需要的温度有着严格的规定，稍不注意就会功亏一篑。 让他急迫想要制造一件战甲的动因，就是前次山口之战给他的触动。 两个人面对面对打，打不赢还有机会逃跑。 可是打战动辄几百上千人，几万人的大会战也很寻常，战阵之中人挤人人挨人，根本没有腾挪的余地，两军一接战就是铺天盖地的枪林箭雨，任你帝王将相，只要上前线，就有可能挨上一几。 他的身体虽然经过洗毛伐髓，强于这个世界的所有人，但修真层次不到，也不是刀枪不如的神仙，只要挨一下，碰巧击中了要害，也和普通人没有两样，只有死路一条。 还有这个世界的魔法师，真正看到了他们的威力，凌风还是有些胆怯。 乔也是个魔法师，但他学徒出师就四处闯荡，既不肯加入军方，也没可能进入神殿，失去了学习中高级魔法的资格，到现在还只会几样初级的火系魔法，也就是在佣兵团受重用，在军队里都只算初哥。 而联军的那些魔法师就不一样了，看他们的魔法范围和攻击强度，凌风自问连一发也挨不起。 因此，炼制一件修真战甲也就迫在眉睫。 话是这么说，灵力不足问题还是没有得到有效地解决，凌风关在房间里，一连查了十多天玉瞳简，最后想了个不是办法的办法——降低材料档次，做一件勉强能用的战甲凑合。 接下来的时间，他一直在准备制器的材料，用劣等材料制作一件假冒伪劣产品，就是他的主要工作。 星羽砂？ 开玩笑，这么坚硬的炼器材料，等炼化了它，灵力也就所剩无几了，这不是浪费宝物吗？ 换，用精铁来代替。 空繁铮石？ 这玩意儿对真火波动要求严格到变态，而且煅烧不成就毁了，无法再次使用，绝对不能用这个。 换，还是换精铁。 晶髓玉露？ 败家子败家子，这么珍贵的炼器材料，非上等好玉不能出一滴，白云道人花几千年时间才收集了以小桶，用来炼一件精铁战甲，除了败家子，谁会这样干？ 换，用清泉水就好了…… …… 左换右换，凌风捏着鼻子郁闷了，好像换来换去，最后剩下的材料就只有精铁、清泉等寥寥几样大众化的材料，这能炼出什么好战甲来？ 唉，就是再差，总比什么都没有，到临敌时候，赤身裸体好吧，要不注意被对方一个小兵兵给挂了，就是下地狱都非把阎王爷气死过去不可。 算了算了，讲究凑合吧。 他这么想着，就要开始炼制战甲，然后就听到了西格拉夫城失陷的震撼消息。 不过这不关他什么事。 西格拉夫城失陷，布伦城失陷，就是帕斯特帝国亡国都与他无关，关键是他的兄弟们安然无恙就好。 他其实心里还有些说不出口的私心，要是帕斯特帝国真的亡国了，施密特等人想要效忠帝国，也没有效忠的对象了，到时候，正好陪他游历大陆，遍寻奇珍异宝，说不定还能找到晶石！ 只要有晶石，他就能快速突破开光期，就是在结成元婴以前，晶石都对修行有很大的帮助。 结成元婴以后，体内将形成灵力自循环，晶石的作用就不大了。 不过，它还有另一个作用，可以帮助施密特等人筑基。 打虎亲兄弟，凌风不以为凭他一个人，就可以横行魔法大陆，没几个帮手，那不是给别人群殴他制造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