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天机变了
好好干？我干！ 可惜，常末没有敢说出声；闷在肚子里的话，恼火在心中。 失算了。 这哪里是什么单纯的收留，简直就是进入贼窝！只是吃了他妖族一个面饼，就得给妖族卖命——做jian细！被那个牛妖踹了一脚，还在这sao气冲天的屋子睡了这么久，就是因为那个小女孩说可怜自己，同情心泛滥？这就是可怜自己的代价？如果这个小女孩不是同情心泛滥，我常末不是被害死了，鬼魂都还得给他们妖族数钱！ 常末悲愤，看着被硬塞到手中的锦囊，两眼发呆。 我就知道碰到东皇太一不是好事，东皇那样的人物如何能算计不到自己。捏死我已经是幸运的事，算计，这下子被他活活给算计死了！现在去观天酒楼露脸，我想隐藏身份也隐藏不了，还谈什么浑水摸鱼，谈什么在天易大战中找机缘？曝光，彻底的曝光！ 妈的，出门撞见妖，比撞见鬼还可怕，倒霉！ 小木门不关，光洁溜溜的小身子，根根肋骨被皮包着；赤、裸着全身，常末弯腰，拾起草铺上的锦衣，轻轻的拍掉上面的茅草。 现在，连命都是问题了，还管什么遮羞，那个胡二娘来就是来吧。老女人什么没有见过，他常末也豁出去了，人妖就人妖了！——其实，暴露狂，在前世本来就是室友给他起的绰号；这丫的一使性子，劣根性暴露。 可惜，胡二娘没有过来。神识什么的，是不是观照在他这个皮包骨头并且直挺不给力的小身板上，那就不是常末能够知道的了。 锦衣套身，捡起干掉卜者东郭庆元后抢来的袖袋揣在怀中，常末重新拾起了草铺上的锦囊。袖袋，牛二没有看就知道里面有什么东西，这个锦囊自己却是怎么也看不出里面装着什么东西；这就是差别。 没有实力，没有实力啊！不听话是死，反抗就被打杀；蝼蚁啊！——作为蝼蚁，就要有做蝼蚁的觉悟。我常末现在是贱命一条，除了那被巫族带走的阿妹和刑天刑泠，还有谁会想知道我常末的存在。 出屋，到院门，右脚迈出门槛，他走出了大院。 *** 静静的大厅。 太一坐在上首，两边是站着的一众大妖。 “禀东皇大人，那个小人去了。”牛二突然从左排站出来，说道。 “嗯。” 又是静。 自从他太一证道，这些以前的手下，一干大妖就拘束起来，不敢再放肆的大喊大叫，变得都像人族一样规规矩矩起来，表现的毕恭毕敬。圣人的威严，无形中就将这群大妖给震摄住。——他也没有阻止手下如此行事。 证道之后，他才明晓：妖族，原来早已经是天道打压的对象；按照大道的规则，自己凭借东皇钟，不——现在应该恢复它的本名，混沌钟，根本就没有证道的可能。他太一能证道，是天道算计出错的结果，是意外！ 意外的圣人，在妖族产生，还是拥有天地间最强大的攻防一体的混沌至宝。估计这一段时间，怕是天道，鸿钧，也在为此犯愁。太一心中苦笑。 妖族被天道打压，他太一就是圣人，也不能挽救整个妖族的命运；天道，圣人也不能与之对抗。——巫族的后土，现在怕也是与他一样的心情。现在临时的办法，就是约束；约束妖族的行为，收减妖族的凶性，只有这样，在天道之下，才能获取到那一线生机。 “知道我为什么非要那个小人送锦囊吗？”太一忽然主动开口道。 众妖抬头，不解的看着坐在上首的妖族圣人。这可是真正的属于它们妖族的圣人，百分百真心为妖族出力的圣人，而不是那个两面三刀的证道的女娲。 “此小人，根据天机推算，根本不会死而复生。不信你们推算推算看。”太一顿了顿。 众妖立即掐指推算。天机显示，常末已死；天机之下，常末复活。 疑问、困惑，出现在群妖的眼中。 “知道为什么吗？”太一看着手下的表情，面朝向金翅大鹏，道，“妖师，你说说看。” “是，东皇大人。”鹏云从右排站出来，恭手道，“圣人，是不是天道变化了？” “还有其他意见吗？” “圣人，是不是天机变了？”站出来的，是胡二娘。 天道与天机，虽一字之差，却是天壤之别。天道，代表的是鸿钧；天机，代表的是大道。鸿钧为天道，是有为之道，是有意而为之道；天机为大道，是无为与有为相合之道，是真正的天地规则，更是在天道之上。如果将整个修行等级进行划分，那么金字塔最尖端就是大道，其次是天道，再其次是圣人。天道与天机，就是天道与大道的差别，就是天道在大道的约束之下；换句话说，现在天机变化，就是天道已经和大道产生了矛盾，大道在对天道施压。 “二娘说的对，是天机变了。”太一点头道。 “天机变，诸位请想，会对哪些人有利？——当然是那些在天机改变之下，意外改天逆命者！天机变，大道就是要借助这些逆天之人，来制衡天道，维持整个天地的自在。” “圣人，你的意思是，这个逆命的小人常末就是大道眷顾之人？——不过如此一来，我们妖族如此的胁迫他，是不是会带来大因果？”妖师鹏云疑惑。 “逆命之人，并非只他一个。大道已改了数十位天命者，他也不过是其中之一，不过是大道的一枚棋子而已；不证道，随时都会被大道抛弃。没有妖师你想的这么严重；只要我妖族时刻关注他，在他危难之时给予帮助，就能结上善缘。这也是我为什么要将他留在妖族的原因。——不过，他之后如何行事，诸位不要过分插手，否则，他真的对我妖族产生仇恨，就适得其反了；想灭杀他也不可能，天机之下，损失的只能是我们妖族。逆命之人，是推算不出其命运的。 “那个堪环，也是大道眷顾者，所以我妖族也在他参与天易大会这件事上，送他一份厚礼，结下善缘。同时，两人逆命之人相遇，天机之下，到底会发生什么，这也是我们要关注的。天机难测，或许从这件事上，我们能看出点先机来。” 深谋，老算！ *** 观天酒楼三楼，观云厅。 一身锦衣的常末，站在堪环面前，冷淡的没有表情的，将怀中的锦囊掏了出来，右手递了过去。 “环公子，有人让我将这个锦囊交给你。” 如果常末还是之前的那个常末，恐怕此时心里还带有恭敬和自感卑微的念头，但是作为禀有天机眼的穿越者，如果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个堪环就是杀死他的另一个幕后主使人，那就真的是白痴了。 对于仇人，打杀了自己的仇人，能够恭敬吗？现在他已经是强制性的控制着身体潜意识发出来的仇恨和悲愤。——现在，他常末的实力不够看，还不是这些人的对手。修为，连后天境界都没有入品，如何报仇？实力；没有实力，那就是鸡蛋硬去撞石头，找死！ 轻轻的蔑视的笑，堪环接过常末递来的锦囊，道：“哦，贱人。你还真的活着！命还真的硬！——锦囊我收到了，告诉交你差事的人。” 天机眼下，堪环头顶圈着的是深紫色的光。 “他、妈的贱人，你说，鸣弟的死，是不是和你有关？”突然，子桑端文从饭桌上站起来，一拍餐桌，大喝道，“说，是不是与你有关？” 常末脑中一回忆，立时知道此人的来历；连山庠馆庠士，绰号大耳文。 惊讶，大诧异；这就是他一路上一直在揣摩和思考的面部表情，不管他现在的演技是否成熟，丑媳妇总要见公婆，总要拿出来在这观云厅中上演。 张嘴，但不能大开，否则就是夸张，显得太假；双眉移动，要到位；眼睛要瞪圆。常末努力的做着，再发呆，然后诧异的语气，再快速的震惊的问道：“什么？那，那个——东郭公子死了？” 不对，此时应该还要微微的带有一点高兴，并且是刻意的不让这细微的开心表现出来；假装掩饰，但是最后还是被这群庠士捕捉到。（就是不知道现在自己做的表情是不是到位；现在是表演的关键时刻，万万不能转眼珠，胡瞟乱瞟。） “哼！东郭死了，这下子，你这小贱人得意了吧。”子桑端文恨恨的道；从这小杂役的表现，似乎是真的不知道。 这也是；他一个小贱人，能死而复生，已经是很幸运的事情了；凭他没有入品的修为，用不出先天推算，根本就不可能算计到胖东郭。想到这，看看四周庠士看着自己的样子，子桑端文重新坐到紫檀木椅上。 这就是一种表态，子桑家族对外向所有人表现出来一种姿态，子桑家与东郭家结成联盟，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子桑端文要的就是别人看到他子桑家族对于这件事的态度。 “哪，哪，哪敢——我，我也是第一次听说。”常末畏畏怯怯的应付。 “哼，在城守大人封锁消息之下，如果让你一个贱人都知道，还真的是神了！”狶韦闲鄙视的道。 看来，这群庠士，甚至是整个人族贵族，都容不下我常末了；常末叹气。 作为一个人，竟然因为身份卑微就被人族排斥。人族？这就是洪荒时期的人族的本来面目，就是我人类的祖先们？常末苦笑，看来人族被这些贵族统治，迟早要出大事。没有平民百姓作为人族的根基，人族还能算是真正的人族吗？这样的人族，没有也就算了。 “在下告退！”常末很是礼貌的弯了弯腰，对观云厅所有的庠士行了一礼；这些放到未来，都是自己老祖祖的老祖祖，虽然是为人不咋的，毕竟都是先人。行上一礼也不为过，之后，如果我常末有一天实力上去了，就是与你们这些个贵族算总账的时候。 特别是你堪环，巫族的jian细，以为我不知道？这些贵族也没有一个是好东西，就让你们去狗咬狗。至于我，卑微之人，还是想着怎么在这次的天易大战中浑水摸鱼，提升修为，最为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