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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隐藏已久的内幕

    第167章隐藏已久的内幕

    冷柜内部弥漫着白色的雾气,依稀可见一些盛装药剂的玻璃或者金属的器皿,它刚刚被打开过,从里面取出来的透明广口杯放置在柜子表面的网格支架上,表面还带着薄薄的白霜,但是里面的液体粘稠得就像深红色的油漆。复制网址访问7777772e766f6474772e636f6d没有人动它,液体却在微微的颤动,不时有小小的气泡从里面钻出来,也是粘稠得很,支持不了几秒钟就会破裂,但马上就有新的气泡从液体深处冒出来顶替位置,并且越来越多越来越快,就像广口杯下架了一团火焰,把液体加热到了沸腾的边缘。浓郁的腥气不受阻拦,肆无忌惮地洋溢开来。

    但是广口杯下明明是冷柜的金属表面,低温可以从内部传递到外面,手放上去也会觉得冷,又怎么会把液体加热,液体内部的活力完全来自自己,它们堆积在一起畅快地活动,气泡破碎的声音就像呼喊。原本液体被放进杯子里时只有一指厚度,现在却涨到了杯子中部,并且由稀薄如水变得越发浓郁,深红的色彩刺眼。

    暗袭者站在冷柜面前,静静注视着杯子里剧烈的化学反应,那感觉就像把二氧化锰投进氯酸钾中一样,氯化钾和氧气飞速产生,喜欢实验的人看到剧烈的反应,心情会不由自主地舒畅。现在暗袭者同样是这样,他没有穿统一的黑色标准制服,而是披了一件白色的长袍,样子就像一个医生。

    红色粉末状的雾气被化学反应从杯子里挤了出来,实际上是飘散的鲜血,它们随着微微的风荡开,落到暗袭者鼻子附近,按理说这种浓郁腥味肯定是不好闻的,他却轻轻吸了一下鼻子,又慢慢呼出肺中浊气,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杯子里的血已经涨到三分之二的位置,比最初增加了五倍有余,看来它们需要一个更大的容身场所。暗袭者突然伸手抓住了杯子,入手间感觉微凉,血液的自我复制剧烈但冷静,无法保持冷静的反而是实验的进行者和旁观者。冷冷的腥气直接扑到鼻子里,它们仿佛来自最无情的冷血动物。

    暗袭者注视着这些即将漫出杯子的液体,手中沉重得像握了一块石头,那些增加的血液是实实在在存在的,这是根本无法解释的现象。他眼中闪现一丝犹豫,又立刻被决绝代替,突然抬手,把杯子递到了嘴边。

    油漆般粘稠的血液灌进口中,它冰冷却像刀一样割开了口腔皮rou,顺着伤口急速流入血管占据巢xue,那些本来的鲜血根本不是对手,立刻便被洪流淹没。蛛网般的血丝爬上暗袭者的眼白,眼珠则在瞬间被染成暗红色。

    他几乎忘了怎么呼吸,庞大的不属于他的力量顺着血管迅速流淌到四肢百骸,脑海像被重锤猛击,属于自己的意识在溃败,疯狂的笑声不知在哪个角落里响起。

    他猛的掀开冷柜,把广口杯扔到里面,冷气中器皿翻飞叮当作响,却不见有一滴血溅出。他来不及细细思虑,跌跌撞撞地闪到庞大主机立柜背后。

    欧阳项飞从来没有到过暗袭基地的最深处,楚沧海所说的“英烈祠堂”就设立在那里,为了放置暗袭者的骨灰,当然不是所有的人,只有因为战斗而死亡的暗袭者才当得起“英烈”之名,也才有资格让自己的骨灰供同伴祭奠。

    欧阳项飞对祭奠这种事从来不感兴趣,即使是合作最多的成员死亡,他最多也只是护送遗体回基地而已。他也不喜欢这种沿着狭窄走廊一路向前走的感觉,身侧是幽暗的光,仿佛通向地狱的通道。死亡和肃穆的气息在这里被宣泄到了极致。

    祠堂在走廊的末端,敞开的门内闪烁着微微火光,看来的确是有人在里面,他不禁有些惊讶,楚临风难道在烧纸不成,这种老旧陈腐的方式实在不应该出现在他那种张狂前卫的人手中吧。欧阳项飞几乎决定要嘲笑他了,快走几步,推开了虚掩的门。

    祠堂的布置简单但是没有一点随意的感觉,偌大的空间里,摆放着一张张深红色的木桌,桌上蜡烛中间是亡者的遗像,面前则是盛放骨灰的木匣。身着黑衣的人恭身在一张遗像之前,脚下是酒和两个陶罐似的东西。

    没有火和纸钱,火光是蜡烛发出的,尽管如此,欧阳项飞还是觉得自己闯进了香港僵尸电影中的灵堂里,这肃穆的感觉直透入神经。

    楚临风没有因为来人做出任何反应,沉默着鞠躬,而后将酒倒进那陶罐里,灰色的烟尘自罐口扑出又落下,空气里弥漫酒香和苦涩的味道。

    欧阳项飞走上前来。

    “这是什么”他指着那陶罐。

    “骨灰,”楚临风说,“是残鬼的骨灰,祭奠就应该用酒和着这混蛋的骨头。”

    “是被你杀死的那只残鬼吧”欧阳项飞问,他对弥漫的味道倒也不觉得讨厌,骨灰的气息和鲜血一样,都和死亡这种东西有密不可分的关系,而他最感兴趣的就是死亡,看着生命力从敌人或者对手的身体里一点点流淌干净,瞳孔散开,心跳停止,这些微妙的变化会在他的眼中无限放大,简直比最为刺激的电影给予的享受还要强烈。

    “不止,他们的全都在里面。”楚临风说,他将酒和骨灰的混合物放在了木桌脚下,这个位置只有跪拜的人才会待,让凶手无休无止地跪拜死者,世界上没有比这更酣畅淋漓的复仇了。不过对楚临风的心情没有半点改善。

    欧阳项飞又说:“我有点事找你。”

    “等我忙完了再说,”楚临风摇摇头,看看他,“还有,走到别人的灵位前,最好不要什么都不做就走开。”

    欧阳项飞一怔,他当然知道楚临风的意思,不过让向来连笑脸都不愿对别人露的他给死者鞠躬,实在有些困难。

    “我不愿做这种事。”他说。

    “为什么”

    “没有意义,”他回答,“悼念没有意义。”

    “那什么是有意义的”楚临风不停止自己的动作。

    “当然是复仇,”欧阳项飞笑,“你只有一件事让我觉得对,那就是往残鬼的骨灰里倒了酒,用这些东西做祭祀品的祭奠,才算有一点意义可言。”

    “是吗。”楚临风不置可否。

    简单的祭奠过程花不了多长时间。欧阳项飞看了看桌上的遗照,觉得对身为s级暗袭者的楚州没什么印象,更不用提两个见习生,人际交往这种东西,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学会。看别人的时候,仅仅是看他怎么活的或者怎么死的,抑或能不能当做对手。

    “不过,例外一次。”他轻声说,微微恭下身子。

    楚临风望望这个对手,对他的反常举动感到没什么好惊讶的,眼里尽是平静,缅怀死者的时候,心里不一定都是愤怒的忧伤的,死的人完成了自己的事,没有完成的就留给活着的人做,就这么简单。

    欧阳项飞退出祠堂,楚临风把红棕色的木门关掉,将摇曳的烛光和肃穆的气氛关在了屋子里,其实现在已经是早上八点钟,外面应该是阳光明媚的时刻,但是暗袭基地最深处永远只有夜晚。

    “这地方让人很不舒服。”欧阳项飞说。

    “我来也不是因为喜欢这里。”楚临风说,“你找我有什么事”他沿着狭窄走廊慢慢朝地面方向走去。

    “我听说了昨晚残鬼爆发的事件。”欧阳项飞跟在楚临风后面说,其实他不是很喜欢对着别人的背讲话,背对别人才是他的风格,可惜祠堂前的走廊太窄,两人并排走就得肩靠肩。

    “这件事恐怕已经传遍整个暗袭了吧,”楚临风说,“你听说了又怎么样,这些年见过的残鬼爆发事件还少了么”

    从祠堂出来,他的语气就开始变得懒洋洋的,好像没兴趣回答任何问题,即使是同宿敌在一起,也提不起什么精神。

    “是不少,不过残鬼在暗袭基地里爆发的事情从来都没有吧,”欧阳项飞说,“我对原因什么的不感兴趣,只想知道你是怎么杀死那只残鬼的。”

    “哦,原来是这样,”楚临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幅模样却是故意做出来的,属于戏耍别人的表情,“但是昨天被杀死的残鬼一共有五只,你为什么偏偏来问我”

    “其余四只只是普通的吧,没什么值得研究的,”欧阳项飞摇摇头,“死在值班室里的那一只,就算我对上了也要掂量掂量,没想到被你轻易干掉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楚临风停下脚步,“哎稍等,你这句话的意思是我的实力跟你有很大差距对么”

    “我怎么知道的你不用管,反正我是知道了,”欧阳项飞淡笑,直接将后一个问题无视掉了,“还有是我先询问你的,如果你的答案让我满意,我会再回答你。”

    楚临风愣了一愣,觉得从欧阳项飞嘴里说出这样饶舌而且犀利的话简直就是奇迹,他应该只懂得命令别人才对。就冲这个,今天的谈话也挺有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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