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池鱼
陈怡青的眼神慢慢从手机上移开,移到谭草根脸上,原本凝重的目光开始不住闪动。 见陈怡青不再关注手机上的东西,谭草根不想老拿着没什么价值的死人的东西,右手一松,灰色手机往下一掉。谭草根右脚飞起,“啪”一脚,正踢在手机背面上。 灰色手机受此强大力道一击,化作一道黑影,闪电一般飞出。远远飞到西晴湖的上面,然后掉落水面,发出“卟”的一声破水闷响。 “你一定知道七夜桑拿中心在哪里。”陈怡青问着,右手轻微摆动,形成一个很好看的弧度。 谭草根看着陈怡青那闪闪发光的眼神以及跃跃欲试的动作,知道对方的意思,赶紧摇头:“别叫我去,你们的本事太神奇,我不但帮不上忙的,肯定还要坏事。” “其实,也没有什么神奇的。”陈怡青道:“就像魔术一样,不过是披着一层神秘的外衣,一说清楚,就普通了。” “一点也不普通。”谭草根摇头。 “我们是地师。”陈怡青坦诚相告. “地师?”谭草根其实早在君老头的说话中听到了,这时一听,果然印证没有听错,不禁点头:“我也认识一个地师,不过,他跟你们好像不一样。” “谁?”听到有同行,陈怡青饶有兴趣地问。 谭草根道:“就在这个东泰路东城区农贸市场那里,有一个专门做法事的铺面。那里的主人是一个姓杨的,他老是拎着一块罗盘,整天晃悠来去。我曾偶然听他夸说过,他是一个地师,还不但得了如来佛的真传,同时他又是太上老君的弟子,法力通神。找藏龙卧虎之地,只需一眼。” “咯咯……”纵然陈怡青刚刚经历了大喜大悲的剧烈情绪起落后,也禁不住莞尔一笑。 谭草根笑道:“我本来对地师感觉很神奇,可是遇到了这样身兼佛道两家的极品,一下子被他打击惨了。” 陈怡青笑道:“这世道上,只有八家是真地师,其余最多也就是一些风水师,至于现在绝大部分在世上招摇的,象姓杨的那样的,都是一些骗钱师,连最简单的基本风水常识都没有。” 谭草根好奇问道:“什么是真地师” “就是………就是擅用山川地理风水的精华,滋养人的精气神,使得人类突破自身期限,同时延长自身寿命。”陈怡青解释道。 谭草根恍然大悟:“就是一种另类修士,跟武术养人,有异曲同工之妙。是不?” 陈怡青点头:“对,不愧是水西大学的学生,说的很好。” 知道了这一点,谭草根心里轻松多了,若说到修炼,世上还有比修真更好的方式吗? 不过,知道这一点之后,谭草根原先隐隐膨胀的妄自尊大的心思也没有了。既然是修炼方式,就有修为深浅之说,功力深厚之说,招式威力大小之说,在自己没有完全成长起来之前,一切小心为妙。要学会扮猪吃老虎。还好有围棋扮猪吃老虎的心里经验, “七夜桑拿中心,离这里有多远?”陈怡青一付若有所思的表情,“得回去拿点东西。” “很近。”谭草根回答干净利落。 听到谭草根的回答,陈怡青脸色忽变,紧盯谭草根眼睛,急问:“直接距离,到底有多远?” 谭草根略一回忆:“地图上有三条街,直接距离,应该不会超过一千二百米。” “坏了!”陈怡青脸色惨白,喃喃自语:“我太不小心了!我太不小心了!” 见陈怡青脸色难看,谭草根赶紧拾起地面的三颗浅蓝色晶石。三颗一般的大小晶石都是正八面体,体积不大,三颗捏在手掌心,五指覆过来可以把他们全部盖住,不遗留一丝空隙,看不出有东西的痕迹。 陈怡青究竟是久经逃亡的人,只是今夜击杀仇敌,这才情绪激荡不可抑制。很快她就收拾起了情绪,严肃地看着谭草根:“我们得先逃。” 谭草根撇撇嘴:“逃什么?你们都没有照一回面,他们怎么知道你在这个城市?就算现在马上通过君老头的女儿,最多知道你在这个城市,难道还能神奇的知道你的位置?” 陈怡青面色认真,点头:“知道的。” 谭草根可怜地看着面前这个被今夜的事情搞低了自己智商的美少妇,笑道:“不可能。他们可不是国际刑警组织,会得到政府的帮助,借助无所不在的监控系统,得到你的情况。” 陈怡青一脸的不赞同,也不解释,只是肯定地道:“你不知道,地师最善于追踪了。” 谭草根看着陈怡青的湿亮红唇,仔细解说道:“鱼藏于大海之水,谁能知晓它在哪里?这市里几百万人口,你藏在这里,神仙都不一定知道你的具体位置。何况你那些同行?” 陈怡青感受着对方那里传来的滚滚药力,看着谭草根这个圣药之体,思路打开。 无论如何,也要得到面前这个谭草根的帮助。而且这一次来的,真是强大的仇敌的话,到时候如果真逃不了,那就拉着谭草根一起死亡。就算不拉谭草根一起死,那么至少死前要破坏掉谭草根的圣药之体,决不能让谭草根这个圣药之体的绝妙药力,被仇人得到。 那样的话,仇人太强大。以后就算与人争斗,也不会败亡。 心里决定一下,陈怡青决定耐心解释一下:“我刚刚跟君老畜生的斗法,肯定惊动了七夜桑拿中心那三个人……” 谭草根惊讶地打断陈怡青的话:“你不是说,校园内都没有人知道?” 陈怡青点头:“校园之内都是一些普通人,自然不知道。可是作为地师,我刚刚那些行为太惊人了,想让人不知道都不可能。驱动龙抬头地势,对于在这个城市里两千米之内距离的地师来说,就等于一列火车在一个普通人身边呼啸而过,就算对方捂住耳朵想不听见都不行。” 谭草根脑筋极快:“那你快走。还站在这里说话干嘛?赶紧走,换一个区域去躲着,相对于你的同行,你在这里有地利人和之利,随意找一个熟人躲上,十年八载的应该没有大问题。” 陈怡青一咬牙,干脆全说了:“你这话说的有道理,一般情况下,确实没有问题。以前两次,我就是这样干的。只是……我最近处于一个功力激增期,无论如何都控制不知自己的状态。” “那是你的好事,难道也有坏处?”谭草根道。 陈怡青苦笑:“这就像某一片区域,所有的灯都是暗的,只有我这盏灯,隔一段时间就会泛出一次光明,只要不是瞎子,就看得到。”
谭草根对这个曾唱过乡音哀曲的美少妇的安危担忧起来了。毕竟对方几次给了他很大好处。就算昨夜对方发神经坏了自己的好事,无论如何,这个美少妇,还是不要出问题的好。 谭草根看着陈怡青,苦笑起来:“老板娘,你怎么还不快走?老在这里啰嗦?啊哦,莫非你有什么很急的小事?赶紧说,我能办的,不说二话。” “你呢?”陈怡青道。 谭草根见陈怡青老是不走,还以为她有什么紧要事,闻言不由气道:“我躲学校里面,再说我又不是地师,又没有动手,他们找不到我。” “你必须跟我走。”陈怡青坚决地道:“现在就得走。” 谭草根心念一转,知道对方应该还能感受到自己丹田内的种子,当成了宝药,舍不得放手,一气之下,不由调笑道:“老板娘,难道你一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还怕逃跑路上一个人枯闷?就算找人,那也要找你那位一起走,我算怎么回事?” “我是为你好!”陈怡青一副不识好人心的样子,恨恨瞟了谭草根一眼,说道:“你摸了君老头的手机,及其法器分水刺。一段时间内,你身上就留有君老头的独有气息。这些东西,是无色无形而又真实存在的,普通人发觉不了,可是对于地师来说,就像黑夜中的一盏明灯,太醒目了。你就算连洗十天澡,也没有用的,除非你愿意剁了自己一双手。” 谭草根仔细观察着陈怡青的表情,实在分不清对方是不是撒谎。虽然知道女人很能说谎,但是万一不是呢? 看着陈怡青如玉俏脸的挺直琼鼻,谭草根恨不得伸出一只手一个指头摁下去,把她摁成一片平塌。如果不是昨晚这女人突发神经,自己跟那个有书卷气的女人已经开房成功,现在已经练气一期,还怕谁? 现在自己要是不走,这个女人会不会下毒手? 谭草根总觉得陈怡青对他比别人好一点,于是试探一句:“我不想走。” 陈怡青以一种看可怜人的眼神看了谭草根一眼,无奈摇头,一副惋惜的神情:“希望还能再见。” 说完,陈怡青一个人以一种果决的姿态,向中文系教学楼那边走去了。 看着陈怡青的背影急速离去,谭草根心里矛盾了,纠结了。 现在到底是走,还是不走? 留下来,实在不太安全。 走的话,就算暂时离开了,稍微过一段时间后,自己晋级练气一期,还可以回来继续上课以及去省田管中心…… 看着陈怡青毫不停留的娇俏背影愈来愈远,雾霭中愈来愈模糊,谭草根无奈大喊一声:“老板娘,等一下!” 弯下腰,谭草根左手拾起三叠一共十万元人民币,目光看着地上的那一根黑魆魆的分水刺。 既然已经洗不掉这东西留在身上的气息,那就不必踢到西晴湖里去浪费了。一个地师的随身法器,肯定便宜不了。 右手把三颗价值一百五十万以上的晶石塞进裤兜,抽出手来在裤兜外面拍了拍,感觉不会随跑动而颠出来,谭草根捡起分水刺,加快速度冲向视野中只剩一点模糊黑影的陈怡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