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〇〇一二章 剑神转世
朝阳缓缓升起，将无边的光华倾泻在这片广袤的大草原上，也将生的希望重新带给这群伤痕累累的原始人。 这群原始人有着人类的外形，黄皮肤，黑头发，黑眼睛，体型高大健壮，懂得使用木棒、骨头等简易的武器，却还没能学会火的运用，仍处于蒙昧和黑暗之中，在这片弱rou强食的大草原上生存不易，举步维艰。 就在刚才，黎明前最为黑暗的一段时间，他们受到了一群狼人的袭击，损失惨重，战死了将近三分之一的族人，存活下来的也个个带伤。 幸好，黎明的到来，让那些习惯在夜间狩猎的狼人战斗力锐减，而有了光亮，他们这些能够使用骨头和木棒的原始人也能发挥一定的战斗力，此消彼长之下，终于迫使那群狼人知难而退。 “这里是狼人的势力范围，为了防止那些狼人去而复返，给我们的人造成更大的损伤，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为首一名身材高大的原始人鹰鹫般锋利的目光扫视了一下萎顿在地的一干族人，略微犹豫了一下，便是这样吩咐道。 他叫蒙，是这支原始人的首领。 “是，族长。” “遵命，族长。” “族长，我的腿断了，走不了啦，就让我留在这里算了。” “族长，我的孩子病了，我想先去附近找些草药为孩子治病，你看？” “老蒙，我老婆快生了，这个时候，可不能让她经受任何的颠簸，你看，就让大伙在这里暂且驻扎半天怎样？” …… 虽然还剩下三十多名族人，但能作战的勇士却不到二十人，其中还包括七名较为强壮的女原始人。 其余十多人，则不是老就是小，或者是带伤的，生病的，怀孕的。 “不行！我们必须立即离开这里！这里距离狼族的老巢实在太近了，我们随时可能遭到攻击！” 蒙浓眉紧锁，虽然他知道族人们实在是迫切需要休整调养，哪怕半天的休养，也能让这些恢复力惊人的族人大致好起来。 但是，种种迹象表明，狼族的老巢可能就在不到三十里外的一座山谷，昨天晚上它们只是试探性地前来进攻，现在如果不赶紧撤离它们势力范围的话，等到那些狼人再度来袭，自己这些人恐怕就要全部交代在这里。 狼人虽然通常在夜间出没，但如果有着数量优势，它们一样敢在大白天袭击人类。 为了族人的生命安全，蒙不得不下令继续上路。 在他的严令之下，三十多名原始人只得互相搀扶着，围好草裙，戴上草帽，拿起棍棒和骨头，继续踏上了征途。 看到族人们蹒跚前行、举步维艰，蒙不觉虎目含悲，内心忧愁。自从三十年前从老族长手中接过骨杖，成了这支原始人的首领，他夙夜兴叹，从未敢有一丝懈怠。但草原上生灵众多，资源有限，以人类目前的实力，能够狩猎的动物并不多，为了争夺有限的猎物，原始人类的各支不得不互相攻击。 前不久，蒙这支百人规模的原始人被一支三百人规模的原始人袭击，大败亏输，损失了将近一半人，不得不逃离了世代栖居的那座山谷，在草原上过起了流浪生涯。 他们一路向东，离开了熟悉的西部山区，闯入了妖族和猛兽出没的大草原，便是不断遭到野兽的袭击，又损失了十几个人。 而昨晚遭到近三十头狼人的袭击后，仅剩的四十多人又战死了十几个，现在已是只剩下三十多人了，其中还有半数是些老弱。 勉强前行了半日，众人已是又累又渴。 食物和水早已告罄，族人们的伤势也在跋涉中不断恶化。幸好，那些该死的狼人没有追上来，要不然的话，他们这支原始人恐怕真要全军覆没了。 “族长，你看，前面好像有座山谷！” 正当这群原始人快要坚持不下去了，一位尖嘴猴腮的矮小族人忽然跳到蒙跟前，惊喜地说。 他叫侯，是一位比较机灵的族人，因为有一项独特的本事——远望，所以被指派负责瞭望和探路。 “唔，好像确实是一座山谷！” 在侯的提醒下，蒙手搭凉棚，果然发现在前方数里外，隐约有一道浅山。有山就有谷，有谷就有水，还会有果实和鱼只，可比这只有野草和野兽，以及妖族出没的草原要富饶得多。 在族长确认了侯的探报后，族人们不由大喜过望，原本已是筋疲力尽的身子，竟是又勉强生出几分力气。连忙互相搀扶着加快了前行的脚步，很快地，便是来到那片浅山之前。 “哈哈，真是太好了。没想到这里真的有一片山林！” 蒙大喜，忙带头冲进了山林，果然很快就找到了一处山谷，谷中还有一泓深潭，一条溪流从中流出，蜿蜒流出山谷，没入山脚下的丛林。 沿着这条溪流，这群原始人很快便是来到那水潭边。 “我来抓鱼！” 这片大陆上正处在生机盎然的阶段，即便是一泓小小的水潭，也有着不少的鱼只。侯为人机灵，尖叫一声，便是脱了草裙，跳进那丈许深的水潭开始抓鱼。 片刻后，那侯竟是将一条肥美的大青鱼高举出水面。看到这条长有尺余，怕是有七八斤重的大青鱼，其他族人不由个个垂涎三尺，忙催促侯快点将鱼丢过来分吃。 这些原始人还处在各尽所能，共享收获的群居时代，自是不和侯讲什么客气。 看到侯成功地抓到了一条大青鱼，便是又有几名族人跳下水潭去抓鱼，惊得那些水底游鱼不时跃出水面，引来一干原始人的开怀大笑。 在这些原始人中，有位壮汉搀扶着一名孕妇，他叫鸿，为人坚毅睿智，特长是铭刻壁画，算是这支原始人中少有的文化人，被尊为先知，地位仅次于族长蒙。 她的妻子名叫英，已是怀胎十月，眼看就要生产了，却因部族处在流亡途中，多日来没有吃到多少东西，已是孱弱不堪，冷汗直流。要不是这里正好有一座山谷，可以得到食物和水的补充，她很可能会熬不过这次生产。 鸿虽然比她吃得更少，但却胜在体格健壮，虽然也已骨瘦如柴，倒还勉强能熬得下去。现在有了充足的食物和水，应该很快就能完全恢复过来。 “来，吃块鱼rou。” 将妻子环抱在怀中，将一块撕下来的鱼rou小心地喂到对方的嘴里，鸿的内心充满了喜悦。 经历了那么遥远的流亡，现在终于找到了一处可以暂时栖身的山谷，妻子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总算是保住了。 将为人父的他，不由开始热切地期待着自己亲生孩子的出生。 “英，你说咱们的孩子取什么名字好？”鸿这样问妻子。 “你不是族里的先知吗？还来问我。”英的脸庞上带着母性的光辉和满足的笑容，慵懒地答道。 “山……有了，就叫山！” 看到周围那给自己、妻儿和族人来来生存和希望的山峦，鸿灵机一动，顿时想好了孩子的名字。 “快看，天神显圣了！” 正在这时，那些正在分吃鱼rou、畅饮清水的族人忽然发出惊叫，纷纷仰首望向天空。 鸿抬眼一看，果然，在北方的天空上，竟是缓缓浮现出一尊巨大的天神幻象，并且正在变得越来越高大。 整个天神幻象持续了足足半个时辰，在那幻象大到极致之后，才终于破碎成无数光影，铺天盖地地挥洒下来。 “快，是天神光影，大家赶紧准备好观摩！如果能看清楚其中一片光影内的影像，便有机会领悟到天神的法术！” 看到这种神迹，鸿忽然想起自己的祖父在很久以前对自己说过的话，忙按照祖父的指点这样交代大家。 “是，先知！” 众人似是对鸿的话言听计从，忙站好位置，准备观摩可能掉落过来的天神光影。 没过多久，果然有一团斗笠大的天神光影正好飞泻过来，竟是如同具有灵性一般，旋转着停止了降落，开始在这群原始人的上空悬浮不动，将其中那尊不断舞动剑诀的光影毫无保留地展示出来，供他们细细参详。 这群原始人何曾见过此种神迹，自是激动得涕泪横流，却又不敢喧哗，忙纷纷学着泓的样子盘坐在地，开始用心揣摩这泓光影中的玄妙剑诀。 良久，众人若有所悟，那泓光影便是缓缓淡化消失，再无痕迹。 “嗯，这套法术共有三个招式，我勉强算是记住了。其中意味感觉有点像是灵蛇扑食猎物，而且似乎要使用一种扁平的棍棒，还必须将一端削尖……” 蒙不愧为这群原始人的首领，悟性奇高，竟是已然初步领会那泓剑神光影所蕴含的三式剑法，并顺手折下一根有些像剑的扁平树枝，开始比划起刚刚学得一点皮毛的三招剑法。 “这应该是一种新武器，比我们所使用的棍棒攻击力更强——就叫它‘剑’吧！这套法术，就称之为灵蛇剑法……”鸿的悟性不下于蒙，也顺利地领会了这套剑诀，并且福至心灵一般，准确地为剑和剑诀进行了命名。 “唔……剑，有剑，咱们这支族人，从现在起，就叫有剑部落吧！如果我们的族人都能学会这套灵蛇剑法，就算是面对那些狼人，又有何惧！” 意外得到了天神眷顾，获得了制造一种兵器的启迪，和一套能够发挥这种兵器威力的法术，蒙不由大喜过望，哈哈大笑起来。 在蒙的影响下，所有族人便是开始欢声雷动，披头跣足，雀跃高呼，庆贺获得了新武器、新法术，以及新的部族名称。 正在这时，一团光芒四射的光影忽然迅速从天际飘来，准确地没入鸿的妻子英的腹中。 如此明显而神奇的神迹，顿时让正在欢庆的族人愕然震惊，如同被定格住一般停下了手舞足蹈，目瞪口呆地看着英的肚皮，那里正散发出阵阵炫目的七彩光芒，将整个山谷照得绚丽多姿。 “哇！” 半晌，随着一声嘹亮的哭声，一个初生的婴儿已是从母体降生，那团璀璨的光芒顿然消失不见，而一干族人这才从惊愕中醒转过来，纷纷指点着英，甚至有一个嗓门奇大的壮汉吃吃地嚷道：“你，你是不是生的什么怪胎？” 鸿刚要说话，蒙却是开口呵斥道：“大家休要惊慌！此乃天神下凡，降临我族，实乃我族之大幸，尔等休得出言不逊，以免亵渎神灵！” 说完，他还不忘朝鸿使了个眼色。 鸿暗暗感激，会意地站起，挥手示意道：“大家同喜。既然我儿既是天神下凡，便是天降麟儿，还望大家代为遮瞒，免得传扬出去，引来其他部族或是妖族觊觎！” 众人回过神来，感到族长和先知所言有理，便是纷纷应了。 这种天神下凡的事情并未有过先例，众人惊慌奇怪倒也不足为奇，甚至很容易引发不好的联想，误以为是什么怪胎出生，那可就大大不妙了。 蒙也有些拿不准鸿的妻子到底生的是麟儿还是怪胎，但鉴于与鸿的私交，以及对族运的期待，他决定赌一赌，出言保下这个孩子，所以才有了刚才这番话。 即便如此，对于这些愚昧的先民来说，蒙与鸿的话还是让他们有些半信半疑，一种无形的隐患，已然埋下。 “山，来让父亲抱抱！” 看到族人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鸿便故作轻松地抱起了那个刚刚出生的孩子，山。 而这个孩子，自然便是那剑神太岳的转世灵童——欧阳山！ 欧阳山既已来到这个仍处于茹毛饮血的原始社会，那么，迎接祂的又会是怎样的苦难或是机缘呢？ * 这片大草原方圆数万里，多草场而少山丘。 正因如此，这片方圆数十里的山林，也就显得尤为珍贵重要。 为了部族的生存和发展，蒙接受鸿的建议，决定就在这片山丘安顿下来，休养生息。 也许是这里距离狼巢较远，又或者是那些狼人习惯了在草原上捕猎，狼人们并没有追踪到这里，让有剑部落得到了数年的喘息和发展。 经过几年前那次天神显圣的点化之后，有剑部落上下都大有收获，纷纷开启灵智，越来越接近智慧种族。 或许只要一个契机的触动，他们便能点燃篝火，构建部落，建造设施，完成从原始人到智人的升华。 鸿和英夫妇因上次天降麟儿的事情而受到族人的猜疑，部族在这座山谷定居下来后，便选择了山谷西北角的一处僻静山洞安居下来，深入简出。 虽然鸿仍需要经常与其他族人一起外出打猎，但英却不再参与族中妇女的采集活动，而是专心在家中照看山儿。 让鸿和英夫妇一直愁眉不展的是，山这孩子除了刚出生的几个月表现还算正常，最近几年来，便是变得越来越沉默，甚至还时常胡言乱语，翻滚呻吟，口吐白沫，状似癫痫。 “鸿家的孩子是个怪胎，出生的时候就有异象，这不，现在长成了一个白痴，经常怪笑连连，涎水不干……” 诸如此类的闲言碎语，便开始暗暗在族人中流传，要不是顾忌鸿的先知地位，说不定都想要将他们一家逐出部族了。 在父母忧虑的目光中，山那种时好时坏的状况一直持续着。 疯狂的时候，双眼赤红，双手抱头，在地上翻滚不休，口中嘶喊不断，似乎是一种另类的语言。 而没有发病的时候，他的状况也不容乐观。 他时常趁父母不注意偷偷溜到山谷中央的水潭边，长时间地对着清澈的水潭发呆。偶尔怪笑几声，吐出几句莫名奇妙的怪言怪语，甚至是唱几句这种语言的歌谣。 因为他的歌唱得还算悦耳，在这缺乏娱乐的原始部落算是极为难得，倒是让少数几个偶尔前来打水听到的族人听到后大加赞赏，对他的非议也因此少了很多。 甚至于，已经偶尔有人暗地里议论，说是山这个癫娃子搞不好真是什么天神转世，只是可能没转好，所以才会经常疯疯癫癫的，却又懂得一些神界的神语和神曲。 如此又过去了数年。 这天，已经十二岁的山又如往常一样，趁父亲不在家，母亲又准备食物去了，便偷偷溜出了山洞。 十二岁的他已经长成一个高大的少年，身高五尺，浓眉大眼，肩宽腰圆，健壮有力，堪称丰神俊朗。 如果不是时而会癫疯病发作，想必会受到所有族人的喜爱，成为众人宠爱的焦点。 “寒潭那边经常有人来汲水，会打扰我整理前世的记忆片段，今天还是去西山吧。” 略微思忖了一下，山便是沿着一条族人开辟出来的山路，朝西山而去。 片刻后，他来到西山的一处山崖上，俯视着山下的大草原，开始今天的记忆片段整理工作。 良久，他那有些涣散的目光开始变得凝聚起来，喃喃低语道：“原来，我的前世叫欧阳山，是一名网络写手，还是一名资深游戏玩家……” 持续多年，历尽艰难，终于将属于前世欧阳山的记忆片段大致整理归纳完毕后，山已是醒觉前世记忆，不由心潮起伏，久久方平静下来。 因记忆混乱而导致的癫狂之症在醒觉前世记忆之后，便是就此痊愈，不再发作。 “那么，从此我便叫欧阳山！山南水北谓之阳，这片山岭，便叫欧滁山吧！” 欧滁山，即滁山，就此得名。滁山神裔欧阳氏，于是起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