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虎头蛇尾
十方检查完身体，眉头微皱，情况有些超出遇料。他的不坏金身是以九大神通突破时产生的神秘力量推至最高层，根基有些不稳，防御力量不足。不说与圆静比，就是与圆通经过沉淀的不坏金身比都远远不如。所以十方曾想过以六字真言促使内息形成罡气与不坏金身合二为一，增强它的防御力。 他的想法很好，在没突破炼气化神前实验与理论也相符。可今天一用，他发现事情有了变化。法力与不坏金身结合后的新不坏金身不但防御力翻了好几倍，还拥有了攻击力，可谓攻防一体。 这本来是好事，可问题出在了攻上。攻击需要法力，法力在经脉间流转，经脉遍及全身。新型不坏金身浑然一体，攻击时法力不经过经脉流转，而是穿透过经脉壁障到达身体各处。这简直就像七伤拳，先伤已，再伤人。 与七伤拳不同的是，它只伤内腑，而新不坏金身是全身皆伤，现在十方浑身皮、rou、骨、五脏、六腑、经脉，无一不受损。虽然只是些小伤口，可积少成多，现在又没条件以讲法来恢复，颇为庥烦，还好有舍利灵丹的药力。 “说来小月也真有先见之明，我还没跟僵尸对上呢，就用到舍利灵丹来疗伤了。”十方暗想，“还有新不坏金身，若能解决自残问题，不失为一种不错的手断，而且也有发展潜力；若是不能，恐怕只能忍痛放弃了。” 虽是这么想，十方却心有不甘。新不坏金身可以说是他重生修行十几年的一次总结，是他自已努力修来的，不像九大神通凭空而来，如果放弃，不就是对这十几年的否定么？再说，他总有种能从新不坏金身上得到什么启发的感觉。 “暂时先放着吧，现在战斗才是关健。”如此想着，十方关注起战斗来。 定行与那几个年轻道士有攻有守，打得难解难分，总的来是说是占上风，没有生命危险；另一边，战得性起的圆通狂笑不断，大地震动，轰隆声不绝，他将老道轰得连连后退，站不住脚；天空中，黑云压顶，另一位老道汇聚雷霆，一个三四丈高的庞大巨人正在成型，暴戾的气息正从雷霆巨人身上不断传来。 “差不多了吧！”十方突然自语。 他话音刚落，圆静的声音在墙外响起，“嗡，唵，叭，呢，哞，哄，降魔！” 一个三尺大小的卍字金印一闪而逝，轰入天空中雷霆巨人头颅中。 “不愧是师父，跟我们小打小闹不同，上来就是六字降魔印，杀手下得毫不含糊。”十方感叹。 他这是在说风凉话。大招蓄力时间太长，他不是不想用，是根本没机会施展；至于下杀手，他不也一样！上来就是催动全身法力，六字真言、六神通、天龙禅唱、普渡禅光、慧心、九品功德金莲六大神通全部运转，可没半分留手，只是没得手吧了。 六字降魔印不愧是被十方称为大招的东西，刚接触到雷霆巨人就表现出其不凡的威力来。本来堪称成型的雷霆巨人突然变得不再稳定，幽蓝的闪电噼啪作响，乱着一团。 “给我定！”半空中的老道打出几张符，钻入雷霆巨人体内。混乱的闪电变逐渐被驯服，逐渐平静下来。 “转！”墙外传来圆静的轻喝。一束束金光随着他的话音穿透雷霆巨人，将它破开，染成金黄色。雷霆巨人抬头张口，好似在发出无声的哀嚎。 “逆！”圆静再次低喝，淡蓝的雷霆依附金光，射向半空中的老道。 “不破！”老道划破手指，凌空虚画；一道光幕突现，挡住射来金光和雷霆；左手一弹，一张流光溢彩的符箓突入雷霆巨人体内。 “雷化火，雷火，击！”老道大喝，雷霆中出现一团团淡青火焰，淡青火焰与雷霆混合，聚成一团，朝地上的圆静砸去。 “嗡，叭，哄，破邪！”一道金光从下方射出，贯穿雷火，再分为两道，一道没入雷霆巨人体内，一道射向老道。 “风墙！”老道血一洒，于空中组成一道血符；血符消失，化为一堵深蓝色、发着呜呜怪声的光墙挡住了射向老道的金光。 “涨！转！吸！”圆静变换手印，卍字金印瞬间变大，破开雷霆巨人身体；转速加快，如狂飚的飓风，强大的力量撕扯着雷霆巨人，将它吸进卍字金印的中心处。吸收大量雷霆，卍字金印外表不断闪着电光，变得不再稳定。 “噗！”雷霆巨人消失的刹那，老道脸色一白，喷出一口鲜血，神识如被巨锤撞击，头脑发晕，辨不清东南西北。 “不好！”老道心里大叫，摸出一粒药丸丢进嘴里。丹药下肚，一股凉气直入紫府，使他略微清醒，他疾退，瞬间倒飞十几丈。可惜，因为那片刻的耽搁，一切都来不及了。 在卍字金印吞吸完雷霆时，圆静再次大喝，“聚！” 缠绕着滚滚雷霆的卍字金印四边向中心收缩，变成一个球体。 “爆！”这是斗法的最后一次出声。金光冲散乌云，照亮入夜的天空；雷霆结成大网，扑天盖地，经久不息；老道被雷霆覆盖，只来得及在心里感叹“吾命休矣！”便被电昏过去。 他没死，“猛虎”出手了。一道红光，撕开雷霆，将老道保了下来。 “猛虎”是个年轻人，至少表面上看上去是这样。然而十方在看到的他的瞬间，全身十万八千毛孔突然收缩，冰冷的感觉直入心底，直觉在催促他：“跑，快跑，跑得远远的！” 这不是胆小懦弱的害怕，而是绵羊对面对恶狼、兔子之于老鹰的那种基于灵魂深处对天敌的恐惧。更何况天眼通的视界中还看见缠绕在他身边、对比圆静来说超过千万倍的煞气，煞气中，无数张或疯狂、或绝望、或恐惧、或麻木、或嘶吼的脸在若隐若现的幽冥地狱中痛苦挣扎，却越陷越深，不能自拨。 十方闭上眼睛，不再关注“猛虎”，心里默颂心经，平定心神。在闭眼刹那，他扫了一眼现场所有人，发现无人查觉“猛虎”异样，包括日照境的圆静。 “怎么回事？”分开了打成一团的定行圆通两拨人后，钱宇问，好像他刚到，什么也不了解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