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六章
杨木衣很是亲热的询问着白翼与钱二关于那篇长长的文章里面他不懂的东西,果然不出所料,白翼与钱二都知道其中的一些答案。 传承对于中国传统文化有着很重要的作用,每一支每一系都代表着一种思潮,而它下面所发展起来的就是对这一种思潮的一种扩充,就必然大家耳熟能详的太极拳,各门各式都有其不同的精髓在里面,但是我们不能说哪一门就是正宗的,而其他门就是伪劣产品,所有的太极拳都是正宗的,只是他们在传承过程之中侧重点发生了改变。其他国术也是一般,这些鲜为人知的秘法也是如此。 杨木衣不知道的一些问题,白翼与钱二知道答案,并不是说白翼与钱二就比杨木衣要来的精通,只是因为在这个门派之中,白翼与钱二的研究要来的更深,思索的要更多,当然他们从花非霖那里获得的资讯也要更丰富,无疑他们比杨木衣要来的更有权威性了,杨木衣不懂向两人提问也根本就无可厚非。 只是让杨木衣稍微有些感觉奇怪的是白翼的表现还好,但是钱二却似乎很是回避这样的一些问题,他甚至都没有多看一眼杨木衣手上的那篇文章,而且也不主动回答杨木衣的问题,只有偶尔白翼想不起来或者是不知道的答案,追问钱二,钱二才会如同乳沟般被挤出一两个答案出来。 一直到了晚餐之后,大家都休息了,杨木衣毫无疑问的再次被拒绝与白颖一起散步谈兴,郁闷的躺在草地之上,抬头仰望着黑漆漆的星空之上,一眨一眨不断闪烁的星星,身边躺着一脸刚正却是怎么也抹不去那一丝疲惫的白翼。钱二爬了起来,却是去远处的树下进行小解方便,杨木衣看着远处钱二的朦胧的身影,有些疑惑的问着白翼:“白翼,我怎么觉得钱师兄有些怪怪的啊?我先前问他问题的时候他都一理不理的,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是不是想多多了?” 杨木衣的问话让白翼愣了好一会,白翼安静了一会才对着杨木衣说道:“杨大哥,其实钱师兄真的也是一个可怜人,也许他以前做了许多坏事,甚至手上沾满了鲜血,但是他真的是一个可怜儿,而且我相信现在的他绝对不会做出伤害我们的事情来的。” 杨木衣被白翼的话也是哽咽了老一会儿,他很快就明白了白翼可能是误会他的意思了,连忙说道:“白翼,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先前询问你和钱师兄问题的时候,钱师兄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我就想知道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题?” 白翼的身子翻动了一下,侧身过来仔细的看了杨木衣一会,杨木衣郁闷的翻了翻白眼,努力保持自己正人君子的一面。两三秒之后,白翼才叹息着说道:“你怎么就没有想到呢钱师兄不想过多的参与到这‘壁’屏障的通路上去,也许你我已经放下了,但是钱师兄并没有将所有一切放下,他还依旧将自己归咎于罪人身上。他不想知道怎么样进出这样的一个近乎完全封闭的世界,他怕自己变成另外一个花非霖” 白翼的话让杨木衣一下子愣住了,杨木衣脑海一下子变得一片空白,连白翼什么时候又改变了睡姿,仰躺在了草地之上,连钱二什么时候走回来了都不知道。杨木衣的脑海里面只有钱二一个人的踪迹了,从当初与那一个与现在完全不同踪影的钱二的相识一直到现在,点点滴滴的如同电影般在杨木衣的脑海中放映着,这样一个从前他也是恨之入骨恨不得将他人道毁灭了的对象,不知不觉中却已经悄然的在不断的改变着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到了现在,杨木衣却是已经兴不起任何的杀心了。 天空依旧是那样漆黑一团,不时的有凉爽的晚风拂过杨木衣的身子,听闻着周边不时传来的呼噜声磨牙声,以及草丛深处的那吱吱虫鸣声,杨木衣只觉得心里如同松开了一块巨大石头,变得无比的轻松。 第二天天微微亮,杨木衣就自然醒转了过来,身边的村民们已经起床了不少,留在地上依旧呼噜呼噜睡的香的大多是些半大小子们,不管是哪,年轻人总是更喜欢多睡会懒觉,即便是知道无论如何也得起床了,还是会在床上赖上一会,只为了那舒坦的感觉。 白翼此刻还没有醒,钱二却已经起床了,站在村口的一棵大树之下,抬头看着东方的发白的天空,默不作声。杨木衣揉了揉有些不适的眼睛,走到钱二的身边,对着钱二说道:“钱师兄,起的这么早?怎么不多睡会?” 钱二扭过头来,脸上满是平静满足的表情,他对着杨木衣微笑着说道:“这人一上了年纪,自然就睡眠少了,我以前一直不认为自己老了,可是现在看来却是真真正正的老了啊。你呢?还在琢磨那篇花家祖上留下来的功法?所以都睡不着?”往日里杨木衣总是属于那最后醒来的几个人之一,今天这么样拂晓就起床了,很不是他的风格,想来想去也只有花非霖祖上流传下来的那篇功法会让杨木衣如此上心,以至于这么早就起来了。 杨木衣点点头,应了一声:“嗯,心里有疑问就怎么也睡不踏实。不过钱师兄说老了恐怕有点早点吧,你这年纪就说老,那让我家老头子他们那些人情何以堪啊是不是想念多多了啊?其实我也挺想念小姑娘的,钱师兄放心,过不了多久我们就可以出去了……”杨木衣突然说不出话来了,他想起曾经花非霖与钱二的对话,听着两人的意思,恐怕现在钱多多身上还有着花非霖下的禁制,想起小女孩那不曾知道的身体,杨木衣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说起了,也不知道后面花非霖给钱多多用了什么药物,那个丧尽天良的东西简直就是禽兽不如。 杨木衣沉吟了一会,对着钱二说道:“钱师兄,其实你也不用太过担忧,等到出去了,我们带着多多去找我外婆,她老人家本事挺大的,上次白颖被花非霖所害,我外婆当时也看出了些端倪,甚至还取得了一定的疗效,只是不知道花非霖是身边的敌人,让他将白颖弄得病情加重,实在是没有时间让外婆好好研究才被迫放弃了外婆的治疗的。但是多多不同,我外婆肯定能让多多完全康复的甚至你自己,外婆出手的话也肯定能够治好的,你就放宽心吧” 杨木衣的话让钱二一下子如同年轻了十多岁,脸上的笑容变得无比的真挚起来。钱二为什么会如此的纠结,归根结底就在于钱多多被花非霖用药物掌控着,现在花非霖已死了,知道有个易雅馨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可是钱多多的身体治疗是刻不容缓的,怎么能让钱二不心急呢。此刻听到杨木衣如此一说,他的心里顿时变得无比的兴奋起来了,白颖当日的事情他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甚至花非霖后来迫不得已用另外一种药物加重了白颖的病情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只是当时他的立场上不可能将这些事情透明的说出来,一是时机不对,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让大家验证到底他说的是不是真的,说不定轮不到他说出来白颖就已经挂了;另一个则是就算是他说出来,恐怕也没有人会相信,毕竟当时花非霖可是浑身闪着圣人光环的大善人,而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跟随弟子。 钱二紧紧的抓着杨木衣的手,声音都不由的变得颤抖了起来:“谢谢,谢谢你,木衣”对于钱二其他的观感都比不过他对自己女儿的那一片疼爱之情,“有你这句话,就算是死我也无怨无悔了,我不希冀老夫人能帮我治病,只要老夫人能够帮多多一把就感激不尽了”钱二对杨木衣他们这般的讨好,甚至是不惜以命反抗花非霖,在最紧要关头对花非霖反戈一击,还不就是为了钱多多么所以说花非霖其实也并没有完全的看透他的这个弟子,或者说是花非霖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人会不顺从“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信条,否则的话,他完全就可以通过钱多多将钱二完完全全的给控制住,而钱二还会对他感激涕零了。 “你们都在聊些什么呢?”白颖伸着懒腰从房子里面钻了出来,一眼就看到了凑在一起窃窃私语的两人,微笑着走了过来。杨木衣看着白颖因为伸懒腰而展露出的美好弧线一阵眼发直,而钱二则很是自觉的将头给撇到了一边了。 白颖很快的从杨木衣发直的眼神中察觉到了自己现在展露出来的风情了,不由的脸上一红,不过却并没有太多的其他羞恼的意思在里面,相反,白颖还觉得很是骄傲自豪,面对这个男人,她愿意展露出她最美好的一面给他看。白颖故作不知的走了过来,对着有些发呆的杨木衣继续着刚才的问题:“问你话呢?都在聊什么呢?这么早就起来了” 早晨的清风原本很是清爽舒坦,但是当闻到白颖身上的芬芳的时候,这凉爽的晨风似乎都变得狂躁起来了,一夜修整的杨木衣甚至觉察到自己身体某处的异样感觉,连忙眼观鼻鼻观心,沉心静气才没让自己出丑。现在的白颖似乎越来越水润光泽了,浑身散发着一股吸引人的气息,不知不觉之中,就让人沉迷其中不能自拔。而杨木衣则觉得自己越来越没有抵抗能力了,每次见到白颖,脑海中总是会想起黑暗之中的那浪里白条,香软的感觉。 杨木衣就差在心底念大自在观世音菩萨波若密心经了,好不容易止住自己心中的旖念,才对着白颖说道:“没什么,就是讨论一些花非霖祖上流传下来的功法文章的问题。”杨木衣很是确定白颖不会对治疗钱多多有任何的问题,但是杨木衣吃不准如果加上钱二的话白颖会是怎么样的想法,毕竟钱二的手上有着太多的鲜血,甚至还出卖过他们。 白颖一听这个话题,立马就打住了好奇的小心眼,她与白翼完全不同,白翼对这些秘法功法很有兴趣,而白颖则更多的是对功夫感兴趣,拳脚功夫才更让白颖动心。小时候花非霖也曾教过白颖这些关于秘法的知识,只是白颖都是一个头两个大,左耳进右耳出的,到后来花非霖只好无奈的放弃了那个念头,教了白颖的一些拳脚功夫也就罢了,谁曾想白颖对秘法没什么兴趣,对这拳脚功夫天赋却很不错,到后来一身功夫甚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白颖含混的问道:“哦,这样啊,讨论出什么结果来了没?什么时候能出去啊,一声不吭的出来这么长的日子了,有点想念家里阿爹阿娘了,恐怕他们也担心我们姐弟俩了。”白颖说着说着声音有些低沉了,看样子她是真的想家了,以往即便是离家这么长的日子,他家阿爹阿娘也不会太过担忧的,但是这次不同,出来之前发生的那些事情已经让他家阿爹阿娘知道这次他们要面对的是什么了,这么久没有消息,想来家中爹娘也会很是担忧的。 看到白颖失落的表情,杨木衣的心中一阵酸痛,走到白颖的跟前,揽住白颖的肩膀对着白颖柔声的说道:“放心吧,不会很久的,最多一两天,我肯定就知道出入这里的秘法了,到时候就可以出去见你父母了。”或许是因为瞬间思及家中阿爹阿娘,白颖并没有抗拒杨木衣这很是亲热的举动,甚至还将头轻轻的靠在了杨木衣的肩膀之上,柔弱中的女人最是容易动心动情,而钱二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然的离去了,将这样一片地方留给了杨木衣与白颖两人。 吃过早餐,杨木衣继续钻研起这样一篇功法秘术来,越是琢磨,越是觉得这样不算很长的一篇文章里面所含精要十分庞大,再与杨木衣所学的一一印证,每每总会让杨木衣有一种恍然大悟的念头来,甚至闲暇之余,杨木衣记起花非霖最厉害的竟然不是祖传绝学,而是出山另有传承,杨木衣就觉得很是费解,这样 字字珠玑的祖传秘法恐怕钻研一辈子也难以大成,怎么花非霖竟然还记惦着外面师承,而花非霖的父亲也很是奇怪,竟然还将花非霖送出去学习他人的秘法,简直就是空有宝山不自知。 这肯定又是一段谜案了,就如同那滇王灵药一般,到底为何会出现这样突然的改变,只能是后人去推测去猜测,至于事情的真相那恐怕再也无法还原了。 印证着这样的一篇文章,杨木衣对于这个“壁”屏障结界的了解也越发的深邃了,可是越是了解得透彻,越是无比的怀疑,当初花非霖的祖上到底是什么人,竟然可以做到这种地步,恐怕他的一身功法在当时就已经是独步天下的境界了,可是那样天纵奇才的一个人,竟然会为了这样一帮村民们构建这样一方净土,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就好比一个亿万富翁竟然给一个陌生的路边乞丐盖了一栋别墅一般,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看见杨木衣的眉头渐渐的又紧在了一起,村长慢慢的走了过来,有些担忧的问着杨木衣:“杨先生,是不是遇到什么难题了啊?”村长很是担忧,原本知道那样一篇秘法可以让他们与外面的世界重新沟通的时候,老人无比的兴奋,甚至不时的注意着杨木衣的一举一动,先前表情很是愉悦,似乎已经有所得了,村长也很是开心,可是不久之后杨木衣就紧锁起了眉头再也没有舒展开来,怎能不让村长担忧呢。 “啊,没事,没事我就是想起一些其他的事情,出去的方法我已经基本上清楚了,只要试验一下就可以了。”杨木衣愣了一下,浑然没有注意到自己刚才的表情让村长的心都揪了起来。 村长的脸上一下子变得兴奋起来了,甚至因为这兴奋变得有些狰狞起来了,数百年数不清的村民们世代的期盼,终于要迎来这新的一天了么?村长一把抓住杨木衣的手,用着与他年纪很不符合的力气紧紧的抓住,然后声音都有些嘶哑:“真的么?我们真的可以出去了么?” 杨木衣的手被抓得生疼,脸上却没有太多的情绪变化,他对着村长点点头,说道:“嗯,应该已经差不多了。”杨木衣并没有撒谎,花非霖祖上留下的那篇文章绝大部分就是讲解如何出入这屏障的,而另一些则是关于这个屏障原理的,看起来,似乎花非霖的祖上还希望后人能够在合适的时间将这个屏障给撤掉了。杨木衣刚刚灵光一闪,融会贯通了,进出这个“壁”屏障似乎易如反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