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潜入
前两天有空的时候，刘念雨已经帮徐翊把金粉涂在了紫竹筒内壁，只要再将朱砂符画上，金朱紫竹筒就完成了。因为那位能制符的道长住在偏僻的大山中苦修，那地方根本没有什么巴士公交途经，两人只好租了一辆车前往。 在山路上颠簸了两个小时后，刘念雨才将车子停在一间靠山而建破的不能再破的茅屋前。徐翊左看右看，这间茅屋都不像是能住人的样子，疑惑地看着刘念雨。刘念雨知道徐翊的想法，却没有解释，朝他笑了笑就推开茅屋的门进去。徐翊虽然满肚子的问号，此时也只能跟上去了。等徐翊也钻进茅屋后，才明白这间茅屋根本就是个幌子，在茅屋后面，还有一个两米高一米多宽的洞口。徐翊哑然失笑，看来是他多虑了。 经过一段狭窄的通道后，徐翊才见到那位一直被刘念雨挂在嘴边的道长。黑白斑驳的头发，满脸的皱纹，与传说中鹤发童颜的仙长样貌有点出入，不过也显出一份慈祥和蔼的气息。徐翊又打量了一眼整个山洞，布置很简陋，而让徐翊吃惊的是，山洞里几乎没有任何与宗教有关的装饰，香炉、神像、牌位等等都没见到，只有一个木质的书架上放着几本发黄的旧书，似乎和道教有点搭边。刘念雨一看到道士就向他拱手行礼，“方道长，这回又要叨唠你了！” “久违了刘老弟！客气话就不用多说了，趁着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动，能帮一点是一点吧。这位小兄弟是？”道士看到了刘念雨身后的徐翊，问道。 “他是徐翊，算是我曾经的同行，这次带他来是为了请方道长制作金朱紫竹罐的。”刘念雨说完又转身对徐翊道：“徐翊，这位是方学道长。方道长在此地隐居潜修二十年，是世上少有的得道高人！” “方道长好！打扰您修行真是抱歉！”徐翊也学刘念雨的样子给道士拱手行礼。方学摆摆手道：“无妨，常年在这深山之中，难得有客人到访，也算是一件喜事！至于金朱紫竹罐，举手之劳而已，就当是给老道我活动筋骨了！” 徐翊再次对方学拱手致谢，“多谢方道长相助！” “画符之事步骤繁琐，你们也帮不上忙，就在这里阅览一下那些道家典籍吧！”方学说完立即着手调制朱砂准备画符。与徐翊印象中那些道士随随便便拿起笔就画不通同，方学准备好朱砂后，并没有立即动笔，而是把材料都搬到洞外，在一块巨石上设了一个小型祭坛。他坐在上面念念有词好一会儿后，才拿起朱砂笔。方学画符的动作很快，只花了五分钟时间就在十六个紫竹罐的内壁分别画上四道符咒。 按刘念雨的介绍，金朱紫竹罐到此时还是半成品，接下来的才是最关键一步。此物之所以能够关押鬼魂，靠的就是紫竹筒内壁上吸纳的太阳之精。也因此，制作此物对天气也有要求，要是他们运气差点赶上阴天甚至雨雪天气，那就有得等了！徐翊看到方学往排成四列的紫竹罐上洒出一把硫磺，然后十六团金黄色的火焰就从紫竹罐中腾起。奇怪的是，火焰燃烧持续了半分钟，可是十六个竹筒一点损伤或焦黑都没有。火焰熄灭后方学将紫竹罐盖子依次盖上，才从他的临时祭坛上下来。 徐翊向方学再三道谢后，如获至宝地将十六个金朱紫竹罐一一捧下来。他一般不喜欢欠人恩情，方学帮了他这么大的忙，他本来要重谢一番的。可是思来想去，他身上似乎没有什么是方学感兴趣的。至于钱的是他更不敢提，方学既然能一个人躲到这深山之中修行，肯定已经看破尘俗，用钱谢礼，那是在侮辱他。最后还是刘念雨出主意，两人留下来为方学修缮了山洞外的茅屋，又为他从山下运了一袋干粮上来。做完这些后，两人才拜别方学离去。 两人回到德东市区，已经是深夜了。他们也顾不得休息，立刻为徐翊夜探宾环集团作准备。等到凌晨一点四十五，徐翊头戴鸭舌帽，眼配夜视仪，嘴上还蒙着口罩，全副武装地来到办公楼下预备行动。此时距离送外卖的人来还有十五分钟左右，徐翊可以先小心从围墙穿入，避开外围外的摄像头在大楼西侧等着，只要三楼监控室的人一离开，徐翊就会以最快速度直冲二十三层。为了及时掌握大楼内的动态信息，徐翊不仅全程和刘念雨保持通话，还放出了戴连权，让他时刻盯着那些保安，一有情况立刻汇报。 送外卖的人一直很准时，今天也不例外，徐翊等了十多分钟后，他就骑着电动车到了。刘念雨通过宾馆房间窗户一只盯着大楼外的情况。他看到一个保安下来接过外卖，立刻传话给徐翊让他做好准备。按照惯例，保安们会在一分钟后放下手头的活出来享用宵夜。而徐翊会在接到戴连权的报告后正式行动。 在紧张的等待中，徐翊终于盼来了行动信号。他立刻一个箭步穿越了紧锁的侧门跑到电梯前，然后直升十五层。看着电梯内的监控像头，徐翊忍不住暗笑，他现在头部完全被遮住，除非这个摄像头有透视功能，否则拍到他也是没用。他还故意转过身体将正面对着它，现在他肚子上绑了一个垫子，如果从监控录像中看过去，就是一个大腹便便的胖子在电梯里。即使事后有人要追查这个入侵者，也会因为这点而收到严重误导，更没有可能把这个暗夜中的入侵者和光鲜的徐大师联系起来。 一切都很顺利，徐翊到了十五层，然后无视楼梯通道上方的监控像头直奔二十三层。徐翊自从离开大学后，就没怎么运动过，现在要一口气爬八层楼梯，还真是把他累得够呛。他开始意识到以后或许要去练练跑步或者爬山什么的，要不然以后追击鬼魂，追到一半自己因力竭倒地不起，那不是郁闷死他了？ 徐翊跑到二十三层后，先在钱继宾秘书的办公桌下安上一颗纽扣大小的窃听器。他本来是想放进电话听筒里的，那样就可以掌握所有和钱继宾的预约电话了，不过他时间有限，只好作罢。刚进入钱继宾办公室，徐翊的耳机里就收到了刘念雨的第一次报时。为了能控制好时间，徐翊和刘念雨约定在到五分钟时，提醒他时间，然后每分钟一次。 感到时间紧迫，徐翊的手脚开始显出慌乱，在将窃听器安放到钱继宾办公桌抽屉里时，他不慎将桌上的一个文件夹碰到了地上。徐翊连忙将它捡起来放好，接着微弱的月光，徐翊发现文件夹里的竟是一份亲子鉴定报告。报告上面被鉴定人其中一方写着钱继宾的名字，另一方却没有落款。虽然时间紧迫，徐翊还是好奇地看了一下报告内容，上边显示被检测双方父系亲权的可能性为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 不过有意思的是，这份报告绝不是在钱继宾和钱齐山父子间做的，因为被检测的另一方是个女性，也即是说钱继宾除了一个儿子外还有另外一个女儿，这点徐翊从来没有在关于钱继宾的资料上看到过，所以这个女儿应该是钱继宾外面的私生女，而且很有可能钱继宾是刚刚得知她的身世。 将亲子鉴定报告放回原位后，徐翊以最快速度向十五层跑去，刚刚传来刘念雨的第二次报时，他已经用去六分钟了，现在只求那些保安吃东西能慢一点，让他可以有足够的时间逃出大楼。徐翊跑到楼梯口，突然想起自己前两次来，钱继宾都在顶层的会客室。尽管时间紧迫，徐翊还是打算去会客室放上一个窃听器。当徐翊完成这一步，时间已经过去七分钟以上，如果按照预定计划，他肯定是无法在 保安返回监控室前离开办公楼。 徐翊跑到十五层电梯口，刘念雨正好完成第十次报时，也就是说十分钟已到，保安们极有可能已经返回监控室了。徐翊在点提前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坐电梯呢？一旦进入电电梯，他就不可避免地会进入监控范围，如果监控室有人肯定会发现，到时人家借助监控可以轻易将他堵在电梯或者某个楼层里。可是可是干等也不是办法，他越等保安回到工作岗位的可能性会越大。正在徐翊犹豫不决之际，戴连权急冲冲地跑过来告诉徐翊，今晚那些保安多订了一个猪蹄，现在还没有结束休息。徐翊闻言大喜，连忙进入电梯下一楼。 上天将好运赐给徐翊的懂事，似乎也将厄运发配给了他。当电梯降到二层时，居然出了故障停在那里，更麻烦的是徐翊无法打开电梯门被困在了里面。接下来徐翊最害怕的情况也出现了，保安们终于吃完夜宵回到监控室，并且发现了被困在电梯里的徐翊。看着入侵者在电梯里使劲地掰着电梯门，保安们不惊反喜，领头的大叫道：“李三儿，你快去，咱们这个月的奖金在电梯里等我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