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比试
“最近怎么样？这两年我和卡尼克都在船务署里见面，没时间闲聊。不过听手下说修理厂近年来混的不错啊。大活小活接个不停，听说现在都出现人手不够的情况了。”冰冷的石椅虽然坐着并不舒服，但伊克还是把身体依靠在上面，三百多公斤的铅块几乎压的快喘不过气来。 伊克甚至怀疑自己现在能不能站起来了，真不知道这些天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可不是啊。现在修理厂的活多的都做不完。卡尼克这家伙不想想怎么多招些熟练的工人还给自己找了个破船回来，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虽然还在抱怨卡尼克没事找事，但杰纳斯语气中却充满了欣慰，毕竟自己人生最快乐的时光就是和家人一起在海神号上度过的。 想想现在境况比当初来雷克曼港口的时候可是天壤之别啊。在最困难的时候杰纳斯几乎都要以为他们要饿死在他乡了。哪能想到现在风光。 修船厂已经把名气打响了，现在急需大量熟练的工人来扩大经营。前些年都是卡尼克每天痛苦的坐在门口眼巴巴的等着客人上门。现在卡尼克还是每天饱受煎熬，那些船主每天都急吼吼的追问卡尼克什么时候能交船。搞的卡尼克现在每天都躲在船里和工人一起干活，打死也不敢露面了。 自己呢！看看每天采购的食物需要用马车早晚各运两趟。厨房更是忙的不可开交，不得不招些漂亮的姑娘来招呼客人。越来越多的人来光顾自己的酒馆，可怜自己这个残疾老板每天都要忙到深夜。 “那我可帮不上忙，修船可是个技术活。现在港口那么繁荣，熟练的修理工可都是宝啊。每个船主都希望带个能干的修理工一起航行。想着怎么招人，不如好好想想怎么能减少修理工的培养周期。这样还比较实际。”伊克靠到石椅上有气无力的回答道。 “难道我们不知道培养？但是光培养有什么用，这边培养出来，那些该死的商会就派人过来挖角。我们不是白忙一场。不知道卡尼克怎么想的，就是不肯和那些新来的签契约。”不提培养还好，一提杰纳斯一肚子气。那些忘恩负义的家伙，也不想想没有卡尼克的无私教导，他们能有今天风光吗？ 和学徒签契约是雷克曼港口大多数作坊都采用的办法，侯爵大人鼓励这种行为，甚至以法律的形式明文规定在契约时效内学徒不能离开作坊自立门户，但同时为了让学徒将来能有出头之日，法律同时也规定了契约时效最长为十年。 看着杰纳斯那一脸不忿的模样，伊克只能在一旁默默的安慰。其实为卡尼克不和新来的学徒签契约的事情，伊克私底下也劝过他。但是卡尼克就是一根死脑筋。 “怎么样做生意我是不如你，但是我知道那些工人都背负着一家老小的生计，能够被船主招揽就意味着一家人可以不用为生计发愁，自己的孩子可以接受更好的教育。我不能为了自己的修理厂而断人家的前途。” 卡尼克的行为虽然让所有人关心他的人难以接受，但伊克还是尊重卡尼克的选择。 事实上这样做让卡尼克在平民区赢得了大家的尊重，那些为了家庭的生计不得不离去的人事后都很感激。随船出海固然能在危急的时候帮助海船起死回生，但这只是应急措施，回到码头还是进行彻底的大修，这个时候凡是从卡尼克船厂出去的人都不约而同的来找卡尼克帮忙。 也许就如同卡尼克自己说的那样“有的时候为他人着想就是为自己着想，因为我们总能在照顾别人的同时或以后得到相应的回报。” “哈哈，稀客啊，你小子怎么有空跑我们这儿来了。”这个时候卡尼克笑着走了进来和伊克热情的打着招呼。 看来卡尼克一定是刚刚得到伊克来的消息，匆匆忙忙从修理厂赶了过来。身上那脏兮兮工作服，以及头上还没来得及清理干净的小碎木片让卡尼克看起来很是滑稽。 一把抓起桌子上的水壶，卡尼克大口大口的往自己嘴里灌。 “痛快，你个兔崽子背着那么沉的铅块怎么还有精力到处乱跑。”对于这点卡尼克有些内疚，自己的私事没想到会闹的那么大，虽然事情完美解决了，但事后回想起来还是有些后怕。 对于伊克为了帮助自己拿自己的前途来冒险，卡尼克也有点后悔。看来是自己近几年过的有些舒坦了，有点得意忘形了。忘记了自己有几斤几两重，要买那么大的海船无疑是有点打肿脸充胖子的意思。 回忆是很重要，但是做人更要往前看。这个道理卡尼克早在战场的时候就明白了。因为于其为死去的战友悲伤，还不如擦亮武器为自己的未来努力去拼搏。 自己不过是在奥伯坦面前提了下，只是希望伊克帮忙询问下价格，谁知道第二天伊克就把船弄回来了。要是自己事前知道要冒那么大的风险一定会坚决阻止的。 卡尼克那粗鲁的关心让伊克感觉到心里暖暖的 “你当我想在这种时候出来晃悠啊，我是身不由己啊。这些天为了完成署长交代的任务，我是背着三百多公斤的铅块，在雷克曼港口来回奔波。。。”伊克连忙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向卡尼克哭诉着自己的不幸，希望能博取同情，因为伊克知道每次和卡尼克私下见面自己都很悲惨的。 “少在这里扮可怜，你当我不知道啊。哈哈，昨天我去船务署找你的时候你手下都和我说了。怎么样公爵小姐的护花使者当的是不是让你很爽啊。让我代你父亲看看你武艺进步了没有。”卡尼克一脸贼笑的揭穿伊克的谎言。 这是赤裸裸的报复，伊克明白卡尼克的险恶用心，以卡尼克的自尊要不是为了那些孤儿寡母这些年怎么会低声下气讨好船务署里那些家伙，自己是贵族不但不能对卡尼克过于亲近，反而还要对他更苛刻。不然让其他人知道自己和一个修理厂老板关系那么好，对自己的前途还是会有一定影响的。 看来卡尼克是把船务署里受的气发泄到自己身上了，所以每次私下见面卡尼克都借着考教武艺的名义狠狠的痛扁伊克一顿。 “能不能改天啊，今天我实在是太累了。”指了指自己的身上的铅块，伊克做着最后的抵抗。 “少废话。”卡尼克随手拿起墙边的木棍来到院子中央。 看到卡尼克那兴致勃勃的模样，伊克知道自己今天躲不过去了。卸下身上的铅块，做了几下活动筋骨的动作，伊克也抄起一根木棍来到院子中间。 一棍在手卡尼克像是完全变了个人，平时那一副蹩脚的和气生财的嘴脸消失的无影无踪。瞪大的双眼透露出兴奋的目光，嘴角的微微的笑容让人感觉无比的寒冷。 见伊克来到场中，卡尼克二话不说立即挥棍打向伊克。 顿时场内漫天棍影向洪水一样像伊克袭来。 干吗那么认真啊。伊克一面手忙脚乱的抵挡着卡尼克的攻势一面心里暗骂着。 不愧是当年骑士团的精英啊。听奥伯坦说过当年在骑士团里卡尼克所在的小队每次冲锋陷阵都是作为先锋突破敌人的防御。所以每次战斗结束他们的小队伤亡都是非常大，但唯有卡尼克每次战斗都能幸存下来。 并不是他贪生怕死，恰恰相反每次卡尼克都是冲锋在前撤退在后，童年水手的生活早已把卡尼克培养成一个勇猛的战士。 浑身健壮肌rou，超过两米的身高让卡尼克在战场上如同一个人形绞rou机。听说最有名的一次战斗是他们骑士团奉命夜袭敌军，谁知道情报泄露反被敌人包围。在这突围的时候卡尼克穿着一身厚厚钢甲，双手各持一柄巨大的狼牙棒依托有利的地形带领着他们小队独自断后。 在整整抵抗了敌人半个小时攻击才缓缓被敌人击溃，但是正因为有了这宝贵的半个小时，自己的父亲才能在后方重整队形给敌人来了个反冲锋，并顺势彻底击垮敌人。 那场战斗让卡尼克所在的小队全军覆没，唯有卡尼克活了下来。而卡尼克也一战成名，骑士团里所有的人都忘不了他手持两把狼牙棒浴血奋战的英姿。 作为队友卡尼克总是让人感到安心，但是如果作为对手那就不是那么有趣了。 身在场中伊克苦不堪言，卡尼克不但力大无穷，行动还极为敏捷，攻守之间的转换也显的游刃有余。自己两次冒险反击不但被他轻而易举的化解，还挨了几棍。幸亏卡尼克用的是普通的木棍不然自己早的血溅三尺了。 伊克的双手已经被卡尼克的攻击震发麻，步法也比一开始要迟缓不少。这样不是办法。熟知卡尼克底细的伊克在心里默默的念叨着。虽然明白自己现在还不是卡尼克的对手，但伊克心里也没有放弃抵抗的念头。 要坚持的更久些，这是每次比试伊克对自己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