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拉拢

    次日一大早，刘绩领着本部人马加之韩权派出的五百人，士气高昂的前往紫霄寨。前一日晚间，刘绩命彭渊做了战前动员，事先讲明了此次厮杀的意图。兵士们念着为自己、为后辈谋出路的心思，全都高声响应，誓言奋力拼杀，助少当家夺下紫霄寨。

    此时的紫霄寨因着昨日的大败，山寨内人心惶惶。不少人谋划着逃出山寨，另谋出路。大当家秦虎只得命剩下的寨兵把守住紫霄峰四周，又好言相劝寨民。声称宁朝秦大都督已经派出援军前来，不日即可抵达，瑰霄寨绝不可能攻下紫霄寨，寨民情绪这才慢慢平复下来。

    待回到忠义堂，秦虎却是心里没底，据探报得知，瑰霄寨兵马正在休整，明日便会前来攻寨。昨日派往秦远峰处的信使仍未返回，他心知即便秦都督及时下令来救，也不可能赶在瑰霄之前到达这里。若要靠着这些士气丧尽的两千寨兵守住山寨，他是一点把握也没有。

    “报！”一名寨兵大步奔进忠义堂，正在忧心的几位头领惊惶站起，秦虎急道：“发生什么事了？瑰霄寨已经攻过来了？”

    寨兵气喘吁吁喜道：“大当家的！碧霄寨少当家刘绩领一千寨兵前来救援，此刻就在山门。”

    “什么？！”所有人都是一声惊呼，转而大喜，秦虎激动笑道：“碧霄寨总算是不愿袖手旁观了，诸位首领快快随我出迎！”

    众人一同来到山门，乍一看前面的五百军马还以为宁朝援军到了，再一看后面那参差不齐的五百寨兵才反应过来。阵前站着一个颇为英武、十八九岁的年青人，后面一字排着几名护卫，想必就是那位前来救援的刘绩。

    按道理，刘绩此来是轮不上大当家亲来迎接的。但此刻今非昔比，秦虎可不敢端着大当家的身份，大步走到面前客气道：“在下秦虎，来的可是碧霄寨的少当家的？”

    刘绩笑着一拱手道：“秦大当家太客气了，在下刘绩，奉家父之命前来相助。”

    秦虎虚手引道：“值此危难之时，刘大当家愿意出手相助，秦某是不胜感激啊。来，且请堂内说话。”

    “这倒不急。”刘绩一指彭渊道：“这是彭渊，乃是我山寨里三当家彭匡的儿子。还请大当家速派人领着他去把这些兵士布防出去，瑰霄寨不时便到，还是小心点为妙。”

    “此话有理。”秦虎转头对二当家高照吩咐道：“你去陪这位彭老弟走一趟。”

    又对刘绩笑道：“如此可是太过辛苦贵寨的弟兄了。”

    刘绩笑着摆摆手道：“秦当家不必在意，这些都是他们应当做的。”

    “这些由得他们去忙，刘少当家先随我去忠义堂喝酒。”秦虎说着，拉上刘绩就往山顶去。王雄跟在刘绩身后，其他人则是跟着高照前往紫霄寨的各处关卡。

    众人在忠义堂上分宾主坐了，秦虎命人去准备宴席，自己陪着刘绩闲聊：“刚才我见刘少当家带来的不少兵士都是宁朝装备，不知刘大当家从哪得来这许多物件？”

    刘绩见秦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知道他是有心试探，也故作随意道：“秦当家有所不知，我碧霄不比你紫霄有宁朝大力支持，军械物资取之不尽。这些东西都是家父为防不测，自箕陵高翔云处买来的，可是花去了我山寨的大部积蓄。大当家也见到了，只装备了五百人，却是再没银钱去顾及其他人了。”

    秦虎脸上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他自然听懂了那‘不测’的意思，只不过眼下这个‘不测’已经变成瑰霄寨了，他理所当然的要摆出十分理解的样子来：“我们这些山寨在这云庐山立足都不容易，有些防备也是应当的。”

    刘绩笑道：“大当家理解就好，说来这些东西顶不上多大用处，最多是买个心安罢了。毕竟我们寨子势单力薄，可远远比不上你们两家。”

    刘绩这番话却是为了打消秦虎的防备，果不其然，秦虎信誓旦旦正色道：“少当家放心，贵寨今日相助之恩，秦某不敢相忘。秦某再次立誓，以后绝不与贵寨为敌，如若瑰霄有所侵犯，我紫霄必鼎力相助。”

    “有秦大当家如此作保，我山寨中人自此可以安心过这安稳日子了。”刘绩笑道。

    就在忠义堂上几人虚情假意的相互客套时，高照已经领着彭渊将碧霄寨此来的全部兵士安排妥当，两人沿着山脚往忠义堂去。

    一路上，高照倒是为了以示熟络，说了好些闲话。见四周无人，彭渊突地幽幽开口道：“高爷做这二当家已经多少年了？”

    高照心里一凛，脸上只是一僵，立时又恢复如常，笑道：“小可忝为这二当家已经十年了，不知彭老弟为何如此问？”

    彭渊微微笑道：“此次与瑰霄一战，贵寨不仅大败亏输，还折损了宁朝的三千精锐兵马，箕陵大都督秦远峰必然要问罪与秦虎。据闻贵寨的探报一向是高爷你统属的，瑰霄寨的这一记偷梁换柱，高爷你并没有发觉，这才让紫霄寨输了此战。”

    彭渊盯着此刻已经脸色大变的高照，缓缓道：“不知秦虎将你扔出去顶罪的时候，还会不会想起你十年来的功劳？”

    高照努力平复心潮的起伏，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彭老弟这是要挑拨离间吗？”

    彭渊哈哈一笑：“高爷是个聪明人，心里应当清楚我说的是真是假。”

    高照冷着个脸，心里不停反复思量。彭渊也不再说话，由得他自己考虑。良久，高照这才开口道：“彭老弟这般来试探我，贵寨此来是别有所图吧？”

    彭渊抚掌笑道：“高爷果真是智谋过人，实不相瞒，我们此来便是要拿下这紫霄寨。”

    高照虽然心里已有准备，还是十分震惊。一向唯唯诺诺、不动声色的碧霄寨居然有这般大的野心，至此刻他才心有所觉刘绩等人的意图：“就凭这一千人，想拿下紫霄只怕力有未逮吧？”

    “这个我们自然心里清楚，所以才来请高爷您帮个忙。”彭渊的口气里带着十足的诱惑：“这些计策可都是我们少当家的主意。得到紫霄寨之后，我们少当家就会是新的紫霄寨大当家，到时他还会让高爷你来做二当家。”

    “我又怎么能够确信，到时他不会卸磨杀驴？”

    “看来高爷想得还是不够通透，我们此来需要的是一个安定的紫霄寨。秦虎到时会成为刀下之鬼，其他不听话的首领也会被斩杀，要想安抚山寨又怎么能少得了你高爷？再者说，我们还要争取到宁朝的支持，此事也需高爷你来联络。如此说来，高爷应能放心了吧。”

    高照定神看了彭渊许久，突地哈哈笑道：“自古英雄出少年，刘少当家小小年纪就能有这般谋划，果真是不简单。就冲着这份谋划，高某愿意效劳。不知少当家准备让我做些什么？”

    彭渊见他打定主意，心里一松，缓缓道：“高爷在紫霄寨多年，想必也有自己的心腹，还请高爷派出这些人前往说服各处寨兵投诚。到时，我会派出精兵随行。若是听话的，自然万事大吉。至于那些死忠份子，必须全部诛杀，以绝后患！”

    高照点点头，没有说话。彭渊见他并不反对，又道：“那位秦都督的大将司马彦可还在山寨之中？”

    高照心里又是一惊，这姓彭的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不敢多问，忙道：“此人正在寨中养伤。”

    “你派个人带路，领着我的人去将他扣押。”

    高照急道：“这人可是宁朝的大将，万万得罪不起的。”

    彭渊摆摆手道：“我们不会动他的，只是不想让他惹出事端来。”

    高照见来人考虑周详，也不知说些什么，只是静待彭渊的下一步吩咐。彭渊却是看看了高处的忠义堂，正色道：“忠义堂我们就不必去了，烦请高爷这就随我开始动手吧。”

    拍了拍高照的肩膀，彭渊笑道：“不出两个时辰，这紫霄寨就要换个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