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1章 疏远的胡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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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仰望世人倾慕的静夫人,这个广受好评的站在嬴政身后的女人,就在扶苏公子没有来得及赶回来之前大办安葬了,只是她的皇后梦注定成了一场空,而她的仁爱之名也只得了数日的播颂很快便被别个新鲜事儿给覆盖了。 宫里原本由静夫人举足轻重的掌控着,人人日常生活中都离不了静夫人的影子,这会儿突然的没了静夫人,所有的管控都被李夫人替代倒是适应的比之宫外的传颂更为迅捷了。 在宫中漫步,不期然行至静姝宫附近,看着似乎没有任何改变的郁郁葱葱的林木,我心头止不住的一阵心塞。 生为一口气,死时皆是空,可是为了爱和尊严,静夫人的剧目依然在一个接一个的人身上乐此不彼的重演着,而且似乎是愈演愈烈了。 近郊传来一阵说笑声,我好奇地看过去,却是望夷宫的索漪和胡亥了,索漪牵着胡亥的手并肩走着说着笑着,很是一派欢愉的局面。 心头有些暖温,可是看到胡亥看见我时的沉阴面色,我又一次寒下心来。 索漪感受到我和胡亥的情绪变化,轻轻拉着不大愿意走近我的胡亥,对着我施仪问安了。 “给溪夫人请安。” 索漪施仪,胡亥也怠怠地问候了。 我收起对胡亥态度的难过,挤出两丝笑意免了索漪的仪礼。 “而今本宫已非八子,你我同级不必多礼。” 索漪对我恭敬,说不得是因为蔺继相的面子,而这王宫中,我们最不该讲究的便是蔺继相的面子。因为这里要横行的是嬴政的规矩。 和我同认为的人是胡亥,只是他的想法却是另一番涵义。 “是啊母妃,您还有亥儿呢,此后不必畏惧人下,尽管舒心便好。” 胡亥这话是说给我听的吧,因为他说完之后毫不掩饰地朝我瞄了一眼。 我和胡亥之间的误会在胡亥的心中,看来是不浅的了。 “看着你们母子如此情深。真是叫人欣慰。索夫人好福气。”我苦涩道。 只是希望索漪能够好好教导胡亥,不要把他培训成一个连亲族同胞的杀害的人才好。 胡亥又一次认同了我的说法,而且更深层意的引申了过去。 “自然是的。母妃秉性善良,父皇也是喜爱的。” 赵舞曾经的情让我倍加珍惜胡亥的意,而今他这番词词刺痛我心的话,却是令我有些呼吸急促了。 “胡亥知道心疼母妃。真是懂事。”我让了道,想要尽快和他们分开。道:“你们去游玩你们的吧,本宫也要去别处走走了。” 瞧出了我的不快,索漪被胡亥加重些牵手的举动,俩人似乎走的更为欢快了。 我深吸一口气。为她们找到能够慰藉她们心神的支撑点而高兴,尽管我自个儿心里会忍不住难受。 我有必要和蔺继相聊一聊了。 “你是不是要索漪指示胡亥疏远我了?”寻到一个和蔺继相说得上的机会,我开门见山开了口。 见我要和他单独说话。蔺继相本来是高兴的,但是他清楚听到我的语言看明白我的神色之后。当即哀痛着拉下了脸。 “你还没有问过,我这么多时日不见你跟着嬴政巡游四野,是否难过。”他委屈的低哑道。 我是心疼他的,不管他跟随嬴政的目的是因为我还是他的复仇之业,他无疑都是委屈又痛苦的,但是我却不能让他知道我是为他心疼的。 “相爵你怎会难过?”我冷情道:“亲身陪伴在你想要对付的人身边,时刻知晓他的心机和动向,只要他放松对你或者周边环境的提防便可钻空子除去他,难道不是你兴致勃勃要达成的愿望吗? 有时间机会心性去完成希望,在我看来,相爵是很乐意去做的。” 我这样的“认为”和评价,对于蔺继相来说,无疑是残忍的。 “你原本是这么看我的?”他低沉音色顿了一语,道:“是故你察觉胡亥疏远了你,不用向任何人证实什么,你皆是认定乃我之所为了,对吧?” 我不置可否,躲开他浓郁的目光,别过头去继续出言伤他。 “开始是我有心寄养胡亥的,然索漪却恰逢时机入主了望夷宫,且胡亥又愈来愈敌视了我,你说,我不怀疑你又该想到谁? 不光是胡亥,我曾经拜托过你寻查的婢女虞角,你也做了精心的安排却从未告知过我,对吧?” 其实我关于一个婢女的委托他都能够放在心上我还是很意外的,偌大的楚国,找上一个无名女子何其不容易,他不但找了,而且还给虞角安置了不错的生活,我心头的感激是无以言表的,只是,我同样不能说给他听。 眉头愈发锁的紧了,蔺继相看着不与他对视的我,出口时心头的怒火倾泻无疑。 “那婢子无法重回你的身边,我见她聪颖,便将她安置在了一个不错的才俊身侧,想要待你为她的生计苦闷之时给你一个宽慰,有错吗?” 见我好似没有听到他的心意一般不做声,他愁闷着,又道:“胡亥是他的孩子,同样也是赵舞的孩子,既是父皇母妃皆是要人,便该发挥他的作用才是。 没错,要他不与你亲近是我的主意,因为我知道,若是你对他付出了心血,那将来痛苦的人必将是你。” 和胡亥亲近了我就会痛苦,那便是蔺继相在承认,他在利用胡亥去做什么私心的事情了。 这私心,无疑是会毁了胡亥这个被利用的孩子的。 “可他还只是一个孩子。”我低哑音色道。 冷笑一声,蔺继相音无情绪地反驳了我。 “孩子,不会长大吗?长大了再去费心神,会不会太过迟缓了?” 是太过迟缓了,这点我承认,可是——我竟然无言以对他拉胡亥下水决策的蠢钝之处。 “这些且先不说,我还想求证于你,”我胡乱敛起些解说不通的心意,咽口唾液,弱弱问道:“皇上可觉着静夫人的死有蹊跷,可让你去查探缘由了,你可查清楚她是否是自缢?” 不是我要八卦已经尘埃落定的事情,实在是静夫人的事情太过匪夷所思,每每念及,我都难免毛骨悚然到不能心安。 好似我问出的这个问题很愚蠢一样,蔺继相看向我的目光中夹杂着不少的介意。 “你在王宫这么些年,静姝宫的事情,你还要问如此不确定的言语?” 收到我偏头过去的疑惑的目光,蔺继相看透我是真的在用心问这个问题而非试探,当即又好气又无奈的凉薄笑了。 “吕娥静有什么问题不是能够用权谋和地位去解决的,她一生看透了恩宠失福,真格会为了你的离宫之事而自寻短见? 若是你们的事情非要闹出人命来,怕是在她的心中,她能想到的也只是让你去死吧。” 这话我听的足够明白了,也就是说,静夫人不是自缢的,她是被自缢的! “那——”我瞬间干涩了喉间,有些恐惧地看向蔺继相,生怕我问出我脑海中可怕的念头之后,得到的是蔺继相肯定的答复。 气定神闲的望着犹豫不安的我,蔺继相毫不隐瞒地满足了我惶恐的好奇心。 “冯去疾拿到信宫解救你的月季珊瑚簪是我给他的,此说是信物,吕娥静不信,故而她执意要去嬴政跟前拆穿那局演绎。 婢子如何劝说她都听不进去,无奈,也只好让她闭嘴了。” 怕什么来什么,蔺继相所言,是他害死了静夫人,而我又是那传说中因我而死的“伯仁”! 我又害死了嬴政的一个女人。 “就只有这一条路吗?”我伤感道。 为何所有人的事情都需要人命去解决呢,我要活,就只能让别人去死吗? 自然认定我的问题是可以肯定答复的,故而蔺继相并没有为此多言解释多少。 “你以为吕娥静不该死吗?你可知晓,就是她,可是没少教唆你在意的胡亥和你的关系。 在索漪走近胡亥之前,胡亥便已然知晓了若非你赵舞便不会死的概念,她说若是没有你,赵舞还是会成为嬴政宠爱的女人,嬴政依然会是那个不舍得她出事的男人。 胡亥还说,你说过要替他求情的,他相信你,然而你却一回去嬴政便走了,他那年只是一个六岁的孩子在寒风中站了许久,他问过吕娥静,吕娥静告诉他,她亲耳听到你央求嬴政一道离开是非之地的事情。” 所以后来,胡亥又恰巧听到我默认李夫人说赵舞对我来说没有用的话的时候,他本就因为静夫人挑拨嬴政对我好我要嬴政忽略他丧母之痛的心更加怨怼我了。 我明白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的道理,胡亥也不会轻易凭借一人之言便铁定的仇恨了我,但是对于这些事端,我却是又忍不住责备蔺继相起来。 “若非你容许,她做的不会那般顺利吧。”我幽怨说。 其实我没有立场这么说他的,我心里清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