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处境
啪啪啪… 孔明的大手一次次的挥起，又落下，那一声声巴掌就仿佛被人敲响的警钟般，将几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原本愣神的老妪也回过神来。 不过此时，孔明已经一连扇了十多下，饶是她脸面再硬，也禁不住这样站着不动被人扇。她双鬓有些杂乱，发丝垂落，皱纹横生的面颊上也渐渐映现出一个淡淡的手印。 “小兔崽子，你敢扇我？”回过神，老妪灰白的眼珠瞪起，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随即，就见她一张口，一道极其细微的寒芒顿时从她嘴里爆射而出。 孔明刹那间察觉到一股冰冷的寒意弥漫而来。 内劲外放。 孔明眼睛一眯，双脚开始在原地以某种规则快速的走动了起来。随着他的动作，就见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人影忽然出现在了几米之外。而此时，那缕如丝线般的光华已经贯穿了他的眉心，将他的躯体击倒在地。 “皇子。”一侧的红儿见状，顿时悲戚而泣，就欲匆忙的冲过来。 然而，当孔明倒下后，他的身体蓦然化成一片虚影，渐渐变淡直至消失。老妪所击中的，只不过分身罢了。 啪！ 孔明出现在王嬷面前，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抬脚揣在了她的身上，大声冷喝道：“狗奴才，你好大的胆子，连我也敢下杀手！” 孔明这一脚用尽全身力气，而老妪则有些未反应过来，再加上意识到自己闯了祸事，为了不牵连到宣妃，也就跪了下来。她刚刚的确是动了杀机，这事要是传到陛下耳中，不光是她，就连宣妃怕也要遭殃。 皇宫之中，竟有人想公然刺杀皇子。 哪怕刘斗现在再怎么不得势，但他毕竟是皇帝的亲生儿子，这事要传出去，她宣妃这一派，怕是要完了。 “我这嬷嬷出手不知轻重，却是该罚。”就待孔明还要张口怒骂声，身后的宣妃顿时说道。言毕，冷冷的看着老妪，“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自断一臂给十三皇子谢罪？！” 老妪哪还听不出来，自家主子是在为自己开脱，虽然废掉一臂，但要是闹到皇上那里，可就不是简单的一条胳膊了。 “老奴知罪。”老妪淡淡道。 继而，在孔明的注视下，赫然将自己的左臂生生撕裂而下，鲜红的血液溅满一地。 孔明眉头一皱，他知道宣妃做事极其狠辣，但没想到不光是对敌人狠，对自己也狠。这样的人，尤为难对付。 “还不滚出去？”宣妃冷冰冰的说着。 “是。”嬷嬷应声，随即缓缓退出了庭院。 孔明至始至终都没有阻止，现在的他还没有那个本钱和宣妃翻脸，宣妃既然敢唆使一个老妪对他下暗手，那自然就可以再找来一位实力更强的人来对付他。 眼下，最好的方法就是先退让一步，然后等系统的等级提升或是自身的实力都有一定增长，再想如何应付宫中险恶。 “十三皇子果然好本事，待本宫见了陛下，定然在他面前好好夸你一番，我看这天色也不早了，十三皇子就早些休息吧。”宣妃从石桌旁站起，表情平静的说了一句，就转身，迈着款款盈步离开。 “恭送宣妃。”孔明站在后面，拱手道。 在与宣妃交身而错的刹那，他分明瞧到这个女人眼中一直隐而不发的寒意。孔明很清楚，今天的试探，想必是让宣妃感到了威胁。毕竟，孔明眼下一身本事不俗，在争权的路上，对于她儿子刘洪来说，难免是个阻碍。 “起驾回宫。” 片刻，一阵嘹亮的叫喊声从庭外传来，稀稀拉拉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主子…”在前往百花殿的途中，失去一臂的老妪低着头，走在宣妃的座驾前，张口道。见她面色，似乎是要请罪。 “闭嘴。”然而，她还没说完半句，就被宣妃给顶了回去。 二人显然都没想到，这次来鸾庭院竟是以这样的结果收场，孔明不仅当着她的面，狂扇她百花殿的主管事，竟然还使得前者失去一条手臂。最后，因怕孔明借此发难，她二人才不得不离开。 对于一向骨子冷傲的宣妃来说，栽在一个皇子手里，无疑让她颜面尽失，更重要的是，这皇子还是宫中最为无能的刘斗。 她心中的火气可想而知。 许久，一行人回到了百花殿，刘洪在殿前不住的徘徊着，显然已等候多时。见宣妃回来，刘洪眼中一喜，急忙迎了上去，笑道：“如何，那刘斗可是被母后教训老实了？” 啪！ 他这么舔着脸，一路小跑过来，哪料刚说完，就被宣妃一个大耳光给扇蒙了。 宣妃刚在刘斗那吃了瘪，刘洪还跑过来揭其伤疤，必定会惹火上身。但刘洪有些想不明白，以自己母亲的手段，每次出马都必定不达目的不罢休，一个小小的刘斗又怎会是母亲的对手？但他不傻，见宣妃那冰冷的面容，哪还不知道触了霉头，紧忙闭上了嘴。 此时，他也瞧见了一旁肩头还在流着血的嬷嬷。 刘洪脸色苍白，那刘斗到底施了什么要术，连母后都铩羽而归。 “没用的东西。”宣妃看了刘洪一眼，就随人进了主殿。 只留下刘洪一人还有些发懵的站在原地，脸上火辣辣的疼。一阵凉风从头顶吹过，刘洪看了一眼鸾庭院所在的方向。 最终，银牙一咬，迈着一瘸一拐的步伐朝自己的寝宫走去。 他的屁股肿的老大，一时半会也没办法消下去了… … “主子。”红儿欣喜叫了一声，接着，从伙房中端了些糕点摆在石桌上，看着孔明坐在桌前，朝鱼池中抛着饵儿。红儿小脸有些泛红的站在一旁，神情洋溢不住的喜悦。 “你这丫头，什么事这么高兴？”感受到红儿那炙热的目光，孔明终于执不过她的注视，摇头失笑着。 “主子有了本事，红儿自然高兴。娘娘若是知道，想必九泉之下也可瞑目了。”说着说着，红儿突然喜极而泣。虽然不晓得，孔明怎么会突然之间变得如此厉害，但红儿从小就是宫中的丫鬟，极懂规矩，她知道什么能问，什么问不得。 深宫之中最是险恶。 “这些年，倒是苦了你了。”孔明轻轻一叹。 他知道红儿虽然和他是青梅竹马，但因为刘斗生前那昏碌的性格。使得之前刘斗对下人从来没有和然悦色过，甚至曾多次对红儿叫打过。说实在的，红儿还能对这死胖子如此忠心，倒是出乎了孔明的预料之外。 “红儿不苦，红儿的命是娘娘救回来的，从进宫的那一天起，红儿无论生死，就已经是主子的人了。”红儿轻声啜泣着。 “唉…”孔明环视了一下自己的庭院。 虽是鸾庭院，又深处皇宫之中，但庭中除了一片鱼池和几根细竹外，就别无他物了。他所住的居所，也不过是几间较大的厢房罢了。与庭院仅有一墙之隔的，就是冷宫。平常连那些小太监们都很少走动到这里。 整个庭院，除了他和红儿外，就只剩下刘斗的一位奶娘了。 如此处境，不难看出刘斗在皇上的心中拥有什么样的位置。和其他几位皇子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