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上古

    身影腾转间，应无涯已经重新化为人形，之前与万河谷等人争斗之时身上的衣衫已经破损，此时又一次化身上古血脉，衣衫已经全部挣破，丝丝缕缕飘落在地。

    好在两个人都是男人，倒也不甚尴尬，应无涯大口地喘息着，想必这化身上古血脉也是一件极耗精神的事，脸色虽然疲惫却并不黯淡，反而有种说不出豪情。

    孔明似乎明白了什么，看来之前万河谷那些人所说的上古道统应该就指的是化身蛮荒异兽之事。

    应无涯并不着急回答孔明的疑问，孔明心里却有了想法，应无涯化身后的实力实在不可小觑，心中自然对应无涯所说的邪道之争以及十万大山之外的世界更多了分期待。

    “如你所说，我似乎明白了，所谓的邪就是上古异兽？你既然有上古蛮荒异兽的血脉，又何必学这些人类的武学？这饕餮有吞天噬地的能力，你怎么……”

    应无涯苦笑一声，说道：“饕餮？真的饕餮自然可以吞天噬地，莫说万河谷那几个人，就算是结丹期的修为又哪里能扛得住饕餮的神威？

    门主也看到了，我每次化身之后，都会筋疲力尽，需要休养好一阵才能恢复体力，若是饕餮真的就只有这样的实力，又怎么有资格被人称为上古蛮荒异兽？

    上古之时，邪道之争，我虽然没有亲见，也罕有文字记载，可是我却知道这凝星海就是当初上古邪兽封印之处，单是封印后的残余的气息就足以让星光凝滞终日阴霾，门主你可以想一下若是它存活之时是何等实力？

    结丹？哼，结丹期的修为在上古邪道的眼中，就如鹰隼看地上的爬虫——要击杀他们易如反掌。”

    孔明听到这里，微微一惊，自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那结丹期的修为在他眼中已是高不可攀的实力，只能仰视不敢近亵，如今听到应无涯这么说，对上古邪道的实力也有了大概的评价。

    只是应无涯既然能够化身上古邪道中的饕餮，似乎实力有很大的限制，这其中的缘由孔明还不知道，但他想应无涯一定会告诉他的。

    果然，应无涯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上古之时，天地初成，这天地之间的灵气化为邪、道、人三脉，其中咱们人族最是弱小，在邪道眼中不过是点缀世界的玩物罢了。

    邪与道水火不容，整日争斗，只是双方的实力相近，况且他们本身就是这个世界的灵气所化，只要这个世界存在他们就永生不灭。

    他们争斗起来，山川震荡，河流阻塞，碧海生波，而那时人族弱小，邪道相争，人族苦不堪言。

    相传上古之时共有三十六邪，分为鳞、毛、羽、虫四种，而我刚才所化身的饕餮便是鳞中的一只，毛，指的是身有毛皮的邪神，羽便是有羽翅的……

    只是这些东西我知道的也不多，具体都有什么我也不太清楚，以门主的才智和机遇以后能够知道也不一定。

    至于道是什么，我不知道该怎么说，门主看这世界，山川永存，江河流转，每天日升日落……这便是道。

    而在这日升日落之间，又有无数的争斗和生死，譬如那湖水当中，就有大鱼吃小鱼，那山林当中就有熊罴狮虎的争斗……这便是邪。

    天地既成，道便是让整个世界规律有序地运转，这是河便永远是河，这是山便该永远伫立与此，安安静静绝无争斗，整个世界就如同一张画，一成不变……

    可是上古之邪拥有和这天地之道一样的实力，终于成了死敌。一方要为所欲为，一方要让这世界一成不变，终于爆发了一场大战。

    据说双方争斗了上万年，可仍然没有分出胜负，而这上万年的时间中，原本不值一提的人族却默默发展，终于在双方筋疲力尽的时候，人族的高手尽出，坐收渔翁之利，一举击败了邪道。”

    听到这里，孔明心头一颤，那上古邪神的实力孔明虽没亲眼见过，可应无涯说了这么多，他也猜到了，翻江倒海，平山裂地易如反掌，能够击败这样的异兽，那些人族的修为又该多么恐怖？

    “难不成结丹期之上还别有洞天？”

    他忍不住问了一句，满脸惊讶。

    应无涯笑道：“铁云、大燕、西楚三国的百姓众生，不还是以为这里便是整个天弘大陆？

    其实也没什么错，他们的生活就是这么多，十万大山之外与凝星海的彼岸对他们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你我也是一样，现在看来，对你我而言，结丹期都遥遥无期只能仰视，又谈什么结丹期之外的修为？”

    孔明点点头，心道：“这倒也是，现在还没必要想那么多，就算是十万大山之外别有洞天，又和现在的我有什么关系？我的实力现在在这里都是无名小辈，又何必想那外面的世界？

    实力决定舞台，我现在的境界和实力，那个世界和我毫无关系，纵然知道又能怎么样？万不可好高骛远！”

    当下敛聚心神，不再多想，脸上一片平静，再无惊讶之色。

    应无涯见孔明脸上的惊讶之色一闪而过，知道他已经想通了，不禁又高看了他一眼——能在顷刻之间想清楚自己的实力与实力相近的野心，而不是好高骛远，这便是大才。

    “那场大战之后，邪、道大败，只是这邪、道本身就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纵然那些高手将他们击败，却不能将他们抹杀。

    三十六邪的精魂被分成千余份，散落人间，而我，就继承了一份饕餮的精魂。但只有一丝精魂，纵然觉醒，也不过只能化身一时，因为我的身体毕竟还是我自己的，那饕餮的精魂不过是找一个宿主罢了。

    这就是万河谷等人所说的上古道统，我有饕餮的精魂，而这世上还有很多人也有饕餮的精魂，这样一来，上古三十六邪的精魂都被分散，既没有抹杀，却也不能为祸，除非我击杀掉所有的拥有上古血脉的宿主强行将精魂融合，否则这世上就永远不存在真正能够吞天噬地的饕餮。

    至于道……那场大战有很多秘密，我只是知道这么一点，谁也不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既然上古三十六邪不能被抹杀，想必那天地之道也不会被抹杀，只是不知道他们到底怎么样了。

    这三十六邪还有迹可循，毕竟很多人曾见过拥有上古血脉的人，可是那‘道’，从那场大战之后再也没有了消息……”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应无涯只是对孔明讲诉了一段上古秘闻，但在孔明听来，却有了别样的心思。

    “门主，你在想什么？”

    应无涯见孔明忽然发了一阵呆，低声唤了一声，孔明一愣，轻笑了一下说道：“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