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永远在一起
眼前宋玉以大学士之言立命，算得上凡人立命当中的佼佼者，在小小的平县更是出类拔萃！ 尚未立命的叶白面对他顿时压力山大，他心中清楚只是因为自己与他文气差距太大，纯粹文气上的差距，并不是心有畏惧！ “叶白，你既然是读书人，只要你让出月娥，我就送你十箱书籍如何？里面至少都是进士文章，让你有立命资本如何？”宋玉眼中满是轻蔑，带着施舍似的说道。 “哈哈！”叶白顿时大笑起来，自己有了莲花烙印，珍藏书籍无数，区区十箱进士文章就想打发了自己，真是有眼无珠！ “你笑什么？”宋玉脸色寒冷如冰，阴森说道。 叶白不答，只是轻笑道：“宋玉兄，君子不夺人所好！你如此行径，有违君子之理！” “君子不夺人所好！”宋玉听到震惊得目瞪口呆，如此简洁精练却又发人省醒的语言竟从一个庸人嘴中说了出来，他简直不敢相信。他不相信这时叶白自己做出的观点，认为必然是其他大学士，甚至是儒士的经典中得出来的。 可是他偏偏没有看过，让他难以接受！ 无论如何，从他这句看来，这叶白不可小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没有立命，必然也读了一些好书！ 最关键的是，这句“君子不夺人所好”一下子将他逼入了绝境。 要是他再说谋取这小子的婢女月娥，就有了夺人所好之歉，无疑也证明了自己不是君子！ 不是君子那还是什么，那就是小人！ 自己再纠缠下去，自己可就成了小人了！ 但他并不甘于就此放弃，脸色阴沉着半天没有言语，良久才憋出一句，“欠债不还，不是君子所为！” 说出此句，他心中暗暗得意，自己的才学又有所精进，能说出此妙句真是天才无比！ 这宋玉妄图以同样的道理还与叶白，他知道叶白没有钱还上银子，这样的话叶白就是小人了！ 叶白立刻就明白他的用意，不但没有为难，反而点头起来：“自该如此！” “哈哈，你这小子读书读傻了，这样就落入我的圈套！如此他入我瓮中，月娥美人是我的了！”宋玉大喜，哈哈大笑。 “呵呵！”叶白也笑了起来，不过是冷笑，“宋玉，你是不是傻了！我还钱只是还与叶飞而已，与你何干！再说这叶飞纵容叶虎打伤我，我真要请家规为我主持公道！这一切都是叶家之事，与你一外人何干？” “你……”宋玉立刻色变，被气得无以复加。 叶白轻轻一笑，知道自己言语上已然压过了他一口，不再多言。 “希望你童试上也能有如此自信！”宋玉良久抛出一句狠话，却是转身就向外走去。 此次他丢人丢大发了，他一向被县里成为天才，没想到这次却在一个尚未立命的庸人手上落败！ 口舌之辩，往往最考验书生的随机应变能力，以及对经典的理解运用，三言两句他就被叶白逼得无话可说，可以说是奇耻大辱！ 此刻他已然将谋夺月娥抛在脑后，却将叶白深深恨在了心里。 “小子，我让你在童试上一败涂地，沦为众人笑柄！”宋玉咬牙切齿地说道，脸上再也不复之前的从容淡定。 “宋玉少爷！”一旁的叶飞看到如此情形顿时大惊，连忙跟了上去，临走看着叶白充满嫉恨地撂下一句狠话，“叶白，你给我等着！明天如果你不把十两银子还给我，我就告诉父亲重重责罚你！” 他身后原本将自己打伤的叶虎却是低着头，看也不敢看叶白一眼。连赫赫有名的天才宋玉都落败，自己一个奴才哪敢多少什么。他心中暗暗后悔昨天所做的一切，一想到这叶白言语如此犀利，要是追究起来自己可就悲惨了！ 想到这里，他不禁害怕地打了一个哆嗦，不由加快了自己的步伐，急速向外走去却是一刻都不愿停留。 见到他们三人狼狈的摸样，叶白嗤笑一声，摇了摇头，“这就是我最开始的对手吗，实在太弱了！” 对于叶飞的威胁，他更是没有放在心上。 父亲虽然对自己不仁，但毕竟是一个曾经有过进士命格的书生，他以文理持家，要是知道这叶飞以区区十两银子就敢欺压兄弟，处于文理都会处罚叶飞，倒霉的绝不是自己。 他料定叶飞绝不敢将事情告诉父亲，但是欠了十两银子不还毕竟是自己的一个污点，以后被人举报出来肯定会带来巨大的麻烦，自己得想办法解决了！ 不过现在自己一穷二白，急也不是事，还是先看看月娥姐再说！ 叶白放下心思，转身向月娥的闺房走去！ …… 看着少爷大发神威，将三个恶人逼走，在屋子里偷看的月娥满心的欢喜和仰慕，“少爷，真是太厉害了！这样的文思，一定可以考上童生的！” 她欢欣雀跃，由衷地为叶白感到高兴。 大惊大喜之下，突然她脸上浮现一片病态的潮红，无尽的寒冷从心头升起。 “不好，我的病又发了！”她脑袋中只浮现出这个念头，已然倒在地上！ “月娥姐，你怎么了？”叶白听到一声重重的落地声，猛然推开屋门，只见月娥虚弱地倒在地上。 他赶紧将她抱在怀中，顿时打了一个哆嗦，“好冷！” 月娥一直身体虚弱，更是有着一种寒症的怪病，每个几个月就会爆发一次，那时无尽的森冷寒气就会从她身体里冒出，每每都让她痛苦难当！ 母亲在世的时候也请过郎中，可是再厉害的名医都没有办法，只说这是先天的绝症，无药可救，无法可医！ 叶白此时只感觉到月娥姐此时身上寒气逼人，“月娥姐，怎么突然寒症爆发了！”他心中不解。 “是了！定是那三人找上麻烦，给了月娥姐惊吓，才会这样！病弱之人本就受不了剧烈的情感波动！”叶白想了想，心中暗恨，但现在最主要的还是尽快让月娥姐回复温度。 他忍着寒冷，将月娥姐抱起来，送到她的床上！ 一摸被子，他震惊万分，只觉得这被子薄如纸一般，冰冷无比。 “这样的被子怎么能盖人！月娥姐本就虚弱，还将厚被子给力自己！自己真是惭愧啊！”叶白惭愧万分。 他毅然转身向自己的屋里走去！ 他的床上赫然盖着一层厚被，虽然被单陈旧，带有许多补丁，但里面棉花厚重，保暖无比！ 叶白将月娥轻轻放在穿上，盖好被子，暗叹：“月娥姐，为我牺牲的太多了！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我都亏欠她太多！” 自母亲去世以来，自己就少有人照料，一直都是月娥姐细心照顾！ 以前最苦的时候，米粮都快没了！ 月娥姐都出去给人缝补打工，将赚来的粮食给自己做饭，自己却只喝点米汤，和稀粥，这样一来她原本就虚弱的身子就更加病弱。 但她却从来不愿意花钱给自己治病，只在外采一些草药熬着吃，还笑着对自己说：“久病成医！我已经是最好的医生了，不用花那个冤枉钱！” 但是自己病了，她却用处所有的钱给自己请来医生治病！ 这一次，她擅自收下叶飞的十两银子，必是家中到了粮尽财绝的困境，她为了自己才不得已而为之的！ 叶白心中充满了羞愧和感激之情，不由紧紧握住了月娥的手，轻声呢喃到道：“月娥姐，你如此待我，我必不负你！” 情之深切，意之真挚，全在一语之间！ 昏迷中听到他的话，月娥嘴角浮出一丝笑容，但紧接着就身体颤抖，不停地说着梦话，“少爷，我不是故意收那十两银子的！你不要责怪我！” 叶白眼中有了湿润，深情说道：“月娥姐，我宁愿千百次责怪自己，我不愿责怪你一句啊！” 似乎在昏迷中听到了一般，月娥轻笑着呢喃了一声，却是没有说清，但应该是幸福的话语吧。 叶白摸了摸月娥的额头，心惊起来，“月娥姐已经开始发烧，才说起了梦话！必须要给她保暖才行！” 但是他看了一下四周，根本看不到火炭这些东西，家中竟是连炭都买不起了。 叶白摇了摇牙，猛然脱下鞋子，钻入被中，紧紧将月娥拥入怀里。 虽然怀中美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冻得叶白直哆嗦，但他没有丝毫放手。 似乎感受到他身上的暖意，月娥本能地靠近了过来，紧紧贴着他的身子。 她眼角隐隐挂着泪水，呢喃道：“少爷，你知道吗？自从六岁那年将我带到你的面前，我就是你的人了！你千万不要抛弃我啊！”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叶白三世为人，性格早已坚毅无比，少有泪水！ 但此时听到她的真心话语，想到自己前世亏欠她良多，顿时眼中泪水缓缓流了下来。 叶白将月娥搂得更紧了，轻轻在她耳边说道。 “放心吧！永生永世，我再也不会抛弃你了，我们永远在一起！” 这一刻，主仆的心从来没有贴得这么近！ 他们紧紧依靠着，陷入了沉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