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方向（二）
听了秦飞的问题，蓝侬转过身去，面向空中的弯月，月光洒在蓝侬有点佝偻的身上，看上去有一种无法名状的苍凉。 此刻的蓝侬完全没有了平时的尖酸刻薄、唯利是图，此刻的蓝侬更像是一个安静、庄重、已近暮年的智者。 秦飞静静的看着蓝侬嵌着月光的背影，等待着答案，而格罗仍站在蓝侬身旁一言不发。 过了许久，蓝侬转过身来，虽然光线很是暗淡，但秦飞仍能感到蓝侬眼中的“光芒”。 “在我回答你的问题之前，我希望你可以答应我一个条件。”蓝侬用很郑重的语气说道。 “什么？”秦飞急忙询问。 “十年之内，你们都必须呆在帕菲曼斯！”蓝侬直视着秦飞的眼睛，他的眼神很是锐利，让秦飞不自觉的想要躲闪。 秦飞陷入了沉默，他眉头微皱，像是在想什么事情，一时间一股诡异的安静将几人笼罩。 “十年？在这呆十年，小爷我恐怕要被你给折磨死了。”埃瑞克好不容易憋出了这么一句话，刚才的那种气氛让他很是难受，但他也不太敢说的太过，因为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他觉得帕菲曼斯的许多人都应该是高手，至于到底有多高以现在的埃瑞克是没法知道，不过，把他揍的没脾气是不成什么问题。至于这个糟老头蓝侬，埃瑞克虽然看他很不顺眼，但帕菲曼斯的大部分人对他都比较尊敬，虽然一些人偶尔也会有些微词，但也仅限于在私底下说说。埃瑞克知道自己的脑袋不太灵光，但他自认为还没蠢到要去惹恼这个煞星。 埃瑞克的这句话，就如同是扔到了大海中的一颗小石头，溅出了几个涟漪便消失不见。几人沉默依旧，埃瑞克左看看，右看看，讪讪的有些尴尬，他将可怜的眼神投向阿米，想让阿米安慰一下，但却被阿米狠狠的瞪了一眼。 “好！我答应你，但埃瑞克和阿米不包括在内，如果我们的朋友来接我们，他们可以自由离开。”秦飞突然说道。 秦飞刚才想了很多，现在秋花城的秦家已经没了，其他的秦家族人也不知生死，而他们三人在帕菲曼斯已经待了一个多月，期间虽然发生了一些事情，但经过这些时日，他知道帕菲曼斯之中并没有什么大jian大恶之辈，呆在这里虽辛苦了一些，却没有生命之虞。 学城的人也还未找到他们，即便学城的人找到他们，将他们带到学城或者其他什么地方，他依然要被萨森家族追杀，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萨森少主西瑟依然逍遥自在，什么都不会改变。反倒是留在这里不但可以接触到大陆上已经绝迹了的魔法和斗气，更有机会得到蓝侬、格罗还有其他帕菲曼斯之人的指导，他将学到大陆上绝大多数人都无法接触到的东西，这无疑会对他自身实力的增强大有好处，而实力的增强则意味着离他最终的目标——西瑟，更近了一步。因而他选择留下。 蓝侬听到秦飞的回答，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既然如此，格罗你先将那两个小家伙送回帐篷吧，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飞少要留在这里，那我也留在这里！不就十年么，小爷我还这么年轻，耗得起，只是苦了我未来的老婆，还要再等我十年，哎~”自从到了秦家之后，秦飞就是埃瑞克最亲近的人，他们两个形影不离，可以说如手足一般，他不知道秦飞为什么要留在这里，但他绝不会让秦飞独自呆在这里，他尝过举目无亲无依无靠的滋味，他不想让秦飞也如此。 “对！小飞飞要留在这，我也留下！”阿米也赶忙说道。 “你们不必如此，我留下有我的打算，你们不必留在这里陪我，十年可不是一个很短的时间，你们一辈子能有几个十年？”秦飞自然打心底里希望埃瑞克和阿米都留下来陪他，但这是他自己选择的复仇之路，他不想连累他现在最亲近的两个人。 “飞少，我就算不在这里又能去哪？我本来就一个人，在哪还不都一样？” “对啊，我也是，金爷爷现在也不知道在哪里，我也找不到他，我也没地方去啊。” “好了既然你们都决定留下，那就如此吧。”蓝侬抢在秦飞的前面说到。 秦飞看向蓝侬，蓝侬正望向别处，似是有点心虚，不过秦飞也希望埃瑞克和阿米留下，便就默默的接受了。 “咳…咳…”蓝侬咳了几声，严肃了几分，然后缓缓的说道：“师不需要太多的感知元素，通过的帮助便可以施展各种能力和技；而我们魔法师则需要感知元素，与元素沟通并通过咒语才能释放魔法，虽然高阶的魔法师在使用一些低阶魔法的时候不需要吟诵咒语，但相较于师还是有很大的劣势。” “咒语？就是那天夏洛特说的那种古老语言么？”阿米好奇的问道。 “不错。”蓝侬回答，然后接着又说，“不过，一个魔法师可以使用的魔法招数却比一个师的技要多得多。技多是由师修习的力和自身战斗时的一些习惯通过常年的累积慢慢形成，鲜少有通过对元素的感悟和掌握而孕育而出的技。也就是说一个人或者某个家族的技是很难被复制的，但大多数的魔法只要魔法师的实力足够，并有正确的咒语，便都可以使用。” “可这又和可以感知元素的多少有什么关系？”蓝侬说了这么多，仍然没有说到秦飞问题的答案，这让秦飞有些心急。 “如果你可以通过感知元素控制元素来塑造自己的技，如果你可以将元素的属性融入你的力中，那你在对战之中将会有多少的变化和优势？”蓝侬反问。 一瞬间，无数个念头和想法在秦飞心头闪过，但最强烈的便是他第一次感到复仇不再是那么遥不可及。 秦飞咽了一口吐沫，强忍着心中澎湃的兴奋问道：“如果这些都可以的话，我该如何去做？” “不是去做，而是去感知、感受、感悟。”说罢蓝侬朝着秦飞大袖一挥。 秦飞骤然间感到周围的火属性元素猛增，周围的土壤迅速变得干燥，草木也迅速失去了水分。秦飞仿佛置身于一个火属性元素的海洋，他先是感觉到一种温暖，这温暖就如初夏的午后，他在秦家房顶晒太阳时的阳光。接着温度越来越高，越来越高，直至可以焚化一切，这温度如此炙热，足以毁天灭地。最后，他感受不到任何的温度，甚至有一丝的寒意，这寒意不是来自于火属性元素本身，而是一种灵魂的畏惧。 秦飞微闭着双眼，静静的感受着，这一切奇妙无比的感觉让他无法自拔。 “趁现在，祭起你的力！”蓝侬喊道。 秦飞闻声，睁开双眼，周身微红的力开始升腾了起来。就在力升腾之时，秦飞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感受，他感到周围的火属性元素正在融入他的力之中，这不是之前的将元素转化成力，而是真真正正的将元素与力融合，是力之中带有元素的属性。实际上一般的力都是具有元素属性的，只是类似于秦家杀意力这类特殊的力才没有属性。 “哇！~~~”阿米惊讶道。 退到远处的埃瑞克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呆，因埃瑞克修习的是木属性力，所以对如此庞大而又集中的火属性元素会有所不适，在秦飞周围大量的火属性元素出现不久他便退到了远处。 此时秦飞周身的杀意力不再似以往那样在其周身缭绕，而是如同火焰一般在其周身随风舞动，并且力的颜色也从淡红色变得更像火焰了一些。 秦飞觉得此刻周围的一切火属性元素都随他心意调动，他仿佛就是火焰的王者，所有火属性元素都对他趋之若鹜。 秦飞第一次感到自己是如此的强大，如此的不可战胜，尽管他知道这一切都是蓝侬故意为之，以便让他理解，但这种感觉实在是太让人沉醉，这种蔑视众生，举手投足便能开山裂石的力量，实在是太美妙了！不知不觉中，秦飞双眼的瞳孔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血红之色。 因为秦飞被滚滚的力包围，秦飞眼睛的变化并未被蓝侬或者格罗发现，而埃瑞克和阿米早已被眼前的景象惊呆，更不可能去注意这个事情。 不过，蓝侬和格罗的眉头同时都皱了皱，因为他们明显感到秦飞的力突然变得暴虐起来，二人虽觉得有些蹊跷，但却没有太过在意。 “火牢！”秦飞突然开口说道。 蓝侬和格罗的心头一惊，互相对望了一眼，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秦飞话语刚落，其周身的力开始剧烈滚动，他的面目几近狰狞，狰狞中满是痛苦和杀戮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