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183;超市
“话说还真是有些恶心啊。”孝抱怨了一句。 一进入黑暗的地下通道，自动启动了主动夜视功能的护目镜让眼前的世界变成了一片渗人的绿色。绿色的地下管道，绿色的大家还有一只只绿色的爬行着的动物。 “没办法，绿色是人最容易分辨细微差别的颜色；如果是使用黑白色，很多东西就会混在一起。”平野君解释道。 “这些……老鼠？”丽抓着我的背包，小声地在频道里抱怨道。 “说什么呢，现在这种时候了还会害怕老鼠吗？”孝有些不解地问道。 “嘛嘛，不要这么说吗，其实我也是觉得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我劝道，这种在旁边吱吱地叫着窜来窜去的小动物似乎天生就能激起人的厌恶之心，这恐怕是人类躲避传染病的本能吧，深刻在遗传中的记忆。我看着走在前面一言不发，却脚步僵硬小心地避开着老鼠的冴子，拼命忍住翻涌的笑意。 “到了，根据地图应该就是这里了。现在是2点37分，还有3分钟基地才会开始进行掩护。20分钟丧尸能移动2公里以上，但考虑到我们离开时的各种响动，果然还是2点50分开始出去，10分钟之内离开下水道转移到附近的建筑里去。”走到一处井盖的下方，战术指挥的平野看着简单画的水道地图计划道。 “也就是说我们要在这里面等上13分钟吗？”丽的声音有些颤抖起来，果然黑暗压抑的地方是女性的天敌啊，再加上这些渐渐开始有些胆大起来的小动物，对于丽来说不亚于炼狱了吧。 “果然在日本，这种时候就是讲鬼故事了吧。”我一般正经地说道。 在这种下水道，在这种绿油油的世界，再加上这些不怎么可爱的米老鼠？这个提议真是有些残酷啊，我已经感觉到丽的身体靠过来了。 “学姐的提议很好呢，那我先来吧……我就讲一个下水道的头发的故事吧。”没想到最先响应我的却是孝。 “咿呀，不要啊……”丽大声尖叫起来，所幸电子降噪耳机和骨传导耳机都有屏蔽过高峰值的功能，我们没有享受到一颗音爆弹的洗礼。 大家笑了起来，虽然有些对不起丽，但是这种时候必须有一个人被捉弄成功才能让我和孝有捉弄人的成就感，让冴子和平野有围观的优越感啊。为了能轻松度过这13分钟，大家从鬼故事不知不觉变成了大爆料，而我也不知不觉从围观人员变成了主角，虽然拼命想堵住冴子的嘴巴，但紧贴在声带附近的麦克风还是清清楚楚地把我的那些糗事传进了大家的耳朵里。大家都笑得乐不开支，连一开始替我说话的丽也叛变到了冴子的身边。 “咳咳，小室队长，难道你没有发现时间快到了吗？平野君，没有提醒长官时间是你的失职哦。”我义正言辞地批评道，当然是为了转移话题。 平野看了一下手表，2点39分，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孝站起来有些不满道：“还不是学姐先开始讲这些东西的。” “不准抱怨，调节大家的情绪也是我的兼职。”我反驳了一句。 通向井盖的是一组用嵌入墙体的钢筋做成的梯子，井盖距离下面也有大约3米高，先锋自然就交给了孝。他把背包卸下来，爬上梯子用手用力推开下水井盖，然后在平野的指导下用一面镜子观察路面情况，路面没有丧尸的踪影。 小队迅速行动起来，虽然因为不用背负大型通讯器材、个人电脑和避弹衣因而不像战场上的美国大兵那么夸张，但是加上武器弹药和补给也有接近20公斤的总重，这样的负重爬梯子时就会成为不大不小的负担，只能让孝和平野先上去警戒，我小心地在下面看着往上爬的丽预防她掉下来，还好大家都平安地离开了地下。 空无一人的道路，空气中的死寂浓厚的可以用眼睛看到，明明阳光正明朗地照耀着世界还有你自己，但是城市似乎朦上了一层蓝色的薄雾，而你自己如同身处寒冷的冰窟。 “什么也没有……”丽喃喃地说到。 “我们离开这里吧，第一个需要侦察的地方就在这附近。”孝说道。 大家默默地点点头，一点也没有了刚才在下水道中的轻松感，看着大家的表情，在高城家只不过生活了短短4天，似乎大家都忘了这个世界已经变成了什么样子，也都忘了自己身处的是一个怎么样的世界。大多数有组织的幸存者现在都应该选择远避城市，去乡间保存生命吧。但是习惯了逃避、畏惧了战斗的他们也将把城市视作禁区，人类将永远自我封闭在虚假的安宁之中。这也是我坚持要留在城市，坚持要亲自出来的原因之一，躲在那个基地里就像被温水煮着的青蛙，会死于慢性的自杀之中。 在空寂的道路上一边警戒着一边向前走了10分钟，平野提醒我们前面已经有丧尸的影子了，同时第一个侦察点也出现在了眼前，一个3层高的方形建筑，也是离高城基地最近的一个百货超市。 我们躲在一个墙角里观察着超市周围的情况，丧尸的数量并不多，大概只有30几个丧尸在无脑地游荡着。 “学姐，这个超市恐怕有古怪。”平野低声说道。 “古怪？”我反问了一句。 “嗯，大门竟然是关上的，恐怕是有人在里面藏身吧。”平野推测道。 我用望远镜透过各个楼层的窗户仔细观察着内部的情况，但是没有任何有人生活的痕迹，但是另一种痕迹也没有就是丧尸破坏杀戮的痕迹，可能性不是一般的高啊。我有些无语地想到，不会吧，难道真的运气这么好第一站就找到了最有价值的目标？ “这点丧尸应该没有任何问题，但是超市的大门也被关上了，我们怎么进去？”孝问道。 平野想了一下：“那些幸存者应该也没有超市的钥匙，因此超市正面这些门恐怕使用东西在里面顶住的，除非有人来给我开门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但是我记得这种超市后面还有一个卸货用的地下停车场，停车场与一楼的通道是一个货用电梯和一个应急楼梯。” “也就是说电梯不会被那些幸存者关上，他们也关不上。”孝明白了平野的意思。 “就是这样。”平野笑了起来。 “那我们就行动吧。”我点了点头。 加装在M4A1的激光瞄准器在透过护目镜时会看到一个相当清晰的瞄准点，因此这把枪在有一定射击经验的孝和平野手中非常精确，一路上的丧尸一个接一个的被点杀而死，我们三个女子也正好乐得清闲。 进入地下停车场，果然有一部还可以用的货运电梯，清理完停车场的丧尸之后，我们开启了电梯，但是电梯门一打开，站在我身边的丽就立刻吐了，我们四个人的脸色也不怎么好。里面就竟然有两具已经开始腐烂的尸体，看样子应该是两个上了年纪的老年人。详细的情况实在是难以描写，我们只能假装不知道，在飞舞的蝇虫和恶臭的空气中忍受着和这惨象一同搭乘电梯的难过。 “我想我们还是准备好武器吧。”孝握紧了手里的自动步枪。 “是啊，这两具尸体明显不是被丧尸袭击的，那么就是自然死亡或是死在幸存者手里了。”平野也低声分析道，具体的死亡原因没人还能仔细去观察，但是超市里有或是曾经有幸存者是必然的，而这两位老人的死亡也肯定与他们脱不了干系。 大家都握紧了武器，两把自动步枪，丽的MP5K冲锋，我的双枪和冴子的村田，说起来就算那些幸存者是肯定无法威胁我们的。 叮，电梯门打开了，出现在我们面前，不，是枪口的是三男两女的组合，其中一位竟然是一名女警，其他人的手中也是举着刀具，就在电梯的门口两拨人互相用武器对峙着。 “你们是什么人？”幸存者中的一个高瘦男子问道，他身穿白色的衬衫，气质的面庞，虽然因为恐惧而有些胆气不足却也不像是个坏人。 我垂下手里的手枪，示意了一下大家不要冲动：“我们没有恶意，只是被基地派出来寻找物资和幸存者而已。” 这里自然不能打着学生或是逃难者的旗号了，设计新潮的护目镜和耳机、身上帅气的特种作战服、脑后的一根根数据线和电源线，我们一身的装备看起来更像是未来战士而不是日本高中生。 “基地？太好了，你们是来救我们的吗？”幸存者听到我的回答，纷纷放下了了手里的刀具，而那位女警也兴奋地问道：“你们是松岛前辈找来的增援吗？松岛前辈她现在在哪里？” “松岛前辈？很抱歉我们没有见过她，我们也不是日本警方的队伍。”我摆了摆手说道，然后对大家说道，“我们只是搜寻部队，而实施救援的队伍要在几天之后才能到达。” 要救他们也不是不可能，但是如果每一部分幸存者都要去救得话，我们就会浪费大量的宝贵时间并且增加了危险程度。而且这里的物资很充足，幸存者都没有饥饿的脸色；超市所有的大门锁上之后也非常安全，等待基地的下一步行动一点问题也没有，所以我就直接推辞了。 “啊，那个婆婆……”有个戴眼镜穿着白色体恤和迷彩风衣的青年人发现了我们身后电梯里的尸体，捂住嘴叫了起来。 “你们果然认识这对老人吗？”我皱着眉头问道。 “嗯，是和我们一起在这里避难的一对老夫妇。”白衬衫回答道，“但是那个婆婆似乎有什么血液疾病需要输血，可是我们……” 我点点头，原来是死于疾病，想必那个婆婆的丈夫也是陪着老伴殉情了吧。 似乎是看到了被救的希望，这些幸存者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对我们也非常热情，只是我们的扮相让他们有些不敢靠近，说话也很恭敬。 幸存者的生活区是在三楼卖家具的地方，说起来也算是他们很会享受，这些摆满真皮制作的沙发和床具的展厅被他们当做免费使用的休息场所，那些储存在玻璃柜后面的鲍鱼和鱼翅也随意地煮在锅里面，沾满汤渍的碗筷就那样堆放在木质茶几上。我眉头挑了挑，偷偷按着喉部麦克风说道：“果然还是把他们快救出去吧，这里快被这些家伙当成天堂了。” 接着耳边和脑中都响起了大家的偷笑声，那种感觉很奇怪，就像在一个人身边和他通电话一样，电话和对方在同时发出同样的声音，听起来是两个人在说话，却在完美的同步。 加上三楼的人，藏在这个超市的幸存者除了那三男两女还有4个人，两个高中生年纪的男孩，一个30岁左右的壮汉和一个中年的光头男。但是他们的精神状态明显都不是很好，光头男和壮汉的脸上满是因为惊恐与绝望而凶狠的神色，那两个男生则蜷缩在地上颤颤发抖。 “来的是什么人？”那个光头男子问道。 “他们是附近基地派出来的搜寻队，他们说会有军队来救援我们。”眼睛男子兴奋地说道。 “真的吗？”光头男不敢置信地确认道。 “真的真的。”时尚女子连忙点头说道。 说话的是那个白衬衫，接着白衬衫就被围了起来，9个人神态各异地相互宣布着这一消息，反而应该是主角的我们本忽略在外面了。我哭笑不得地看着被就要得救这一消息冲昏了头的众人。 “大家我们还有事情要做，就让这里的人自己冷静一下吧。”我轻声用麦克风说道，大家都是同样的表情点了点头，一起退了出来。 “学姐，看手册上这里的任务是统计物资储存和丧尸分布，但是具体要干什么都没有写啊。”孝问道、 “啊，物资统计是我和丽去吧，丧尸群的分布观察平野君应该接受过训练了吧。”这份手册是我编写的，只写了一些应急处理和任务流程，详细的情况就没有些很细，反正我也在。 “是，就交给我吧。”平野点点头，粗略计数与地图标注也是军事训练的一环。 “那我和丽一队，平野单人一队，孝和冴子就在这里跟那些幸存者打交道吧，顺便在这里准备今晚的过夜。”我对一脸苦相的孝和冴子笑了一下。 提问，在城市里如果想要找到你所需要的物资应当去什么地方呢？首先当然是目前所在地超市；第二就是仓库，这包括超市的配货中心，物流的临时仓库还有工厂的货物仓库；第三如果你能搞定一个国家储备库的话那自然会收获颇丰。除了最后一种是要长期保存之外，前两种都是临时性的，除非特殊情况，你不能指望一个超市或是仓库出现大量货物的堆积，从工厂到商店所有流通线的流通量都是根据市场情况在调整着的，因为理论上商人最希望的效果就是生产与销售达到平衡。 “千月，物资统计的话我们要做些什么呢？”丽看着一楼无数的货架有些为难地问道。 “没什么复杂的事情，这次要调查的主要是物资的种类，保存状况与大体数量，”我从背包里取出一个数码相机递给丽，“就拿这个相机去拍照吧，把你认为该注意的东西都变成照片就好了，回去之后会有人进行分析和评估的。” “这么简答就好了吗？”丽拿着相机问道。 “安心吧，就这么简单，我也会自己做一份的，到时候两人互相补充。现在是3点，咱们分头行动，争取在晚上6点前结束整个商场的工作吧。”我扬了扬手里的相机。 “好……”丽点点头就离开了。 我低下头看着食品柜台上的货物，开始进行每一种商品的保质期与生产日期的拍照，这些照片对评估整个日本的食品过期时间也将是第一手的资料。突然身后传来“咔”的快门和闪光灯声音，我回头一看，丽正拿着相机对着我，见我回头，她吐了下舌头笑了。我假装生气地瞪了她一眼，她便笑嘻嘻地跑开了，不一会其他地方开始响起了“咔咔”的声音，我摇摇头继续我的工作。 不知不觉，我已经从膨化食品的货架照到了海鲜制品，耳机中不时传出来孝和冴子他们聊天的声音，还有丽不时在自言自语，我这才发现他们似乎不知道怎么关闭无线电或是根本下意识地就忘了自己的话也会被其他人听到吧。嘛，这种偷听的乐趣可是很少能体会到的，我也就开始默不作声地“犯起罪来”，不过想到突然一句话也不说的平野君，看来发现这一点的不只是我啊。 “啊……”一声尖叫从耳机中传了出来，我立刻反应过来是小队里有人出事了。我在无线电力确认道：“大家都在吗？确认自己的位置。” “我和冴子学姐都在三楼。”孝回答道。 “我在楼顶，岩崎学姐，有人出事了。”平野也立刻反应过来。 “是丽，丽速度回答……大家马上长按手表的设定键3秒直到按键开始闪烁。”我也按动手表，不一会手表上的四个绿色箭头中的三个开始闪烁，“现在全部开始按照手表指示去寻找丽，记住不闪烁的箭头就是丽的位置。” 耳机中还在传来丽凌乱模糊的声音，但是我说的话丽却完全听不到，我一边焦急地呼叫一边按照方向指示寻找起来，耳机中突然传来了孝的声音：“学姐，丽找到了在三楼。” 我迅速跑到孝的位置，原来是一处卖丝质床上用品的区域，丽就坐在床上，头发有些凌乱，孝和冴子都在，还有一个倒在地上的那个壮汉。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孝。”我问道。 “学姐……”孝有些为难的脸色，一句话也没说。 “怎么回事，你吓坏我了，丽。”我到床边抱着丽问道。 “对不起，我只是觉得这里很漂亮所以就躺在上面，结果不知不觉就……”丽坐在床上一边流着泪一边对我说道。我抱着她摸着她的头发安慰着。 丽的头发凌乱，头上的护目镜和耳机已经摘下来了，但还好衣服是紧在身上的特种作战服因此不懂使用方法非常难脱，应该没有什么事。应该是想在床上休息一下，就取下了武器和头上的装备，结果被这个壮汉袭击了吧。大家包括我都对这个乱世的黑暗警惕不足，我心中暗暗想到。 这个混蛋，我一边抱着丽安慰着一边看着地上的那个男子，但是这件事情要怎么处理，如果是末世之前自然是要走法律的渠道，大不了想办法来个从重判刑；但是现在已经没有法律了。难道要一枪打死吗，可是这样严厉的手段会不会让剩下的幸存者会不会不再相信我们；那要就这样算了吗，这样做恐怕会对不起丽也会让大家失望吧。我又一次陷入了两难啊。 也许我对末世的估计还是太乐观了，随着幸存者渐渐增加，也许未来人与人之间的矛盾要更加严重与人与丧尸的问题了。 PS：最近变天，晚上又没关窗户，发烧已经快39度了。本来自己的身体就这样，发烧超过38度反而会有一种清醒的感觉，就坚持着更新，但实际写起来果然还是一片混论，写成了这样很抱歉。上传晚了些，大家就先凑活着看吧，身体好一些我会努力写得更好一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