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谋略泉州

    大的方针定下来了，具体的进攻时间和方案，就不是这帮子文臣们做的事了。赵昺早有规定，文臣不得参与武事，武将不得参与政事，文武双分。

    赵昺又马上招集大宋参谋总部，也就是枢密院相关人员，并宣唤张世杰、苏刘义、王道夫、杜浒、江钲等一众武将入宫，商议攻打泉州的战略方案。

    漳州北处的鼓鸣山的一座山项，密林四周环绕。密林中是一排排的简易窝棚，窝棚与窝棚之间被清出来的空地上，正烟雾缭绕。一些身穿各色服装的人，正围在各自前面的锅灶前忙着做饭。这些人虽然脸色苍白消瘦，但每人都脸带刚毅不屈之色。他们正是陈吊眼手下的汉、畲义兵。

    再远处，陈吊站在一块巨大的岩石上，手里拿着一支单筒望远镜，正朝着东方望着。他的身边站着一位身穿畲族服装，外披大红斗篷的美丽的年轻女子，正迎风而立，偶尔头转向陈吊眼，看看他专注瞭望的神情。身边陪着几位扶刀劲爽的畲家女子，不时四面警惕地环视着。

    这女子正是闻名闽地的许夫人。许夫人今年二十七，比陈吊眼小两岁。她本名陈淑桢，父亲曾是闽广招抚使、参知政事的陈文龙。因陈淑桢嫁给**大商人许汉青为妻，故俗称“许夫人”。许汉青勤王捐躯后，1277年，许夫人遍撒百万家产，与陈吊眼组织畲汉义军，转战福建。

    许夫人在老家福建莆田时，自幼着男装，平时喜击剑弄铁丸，有穿柳贯风之术，且学得少林轻功。结婚后，有一次与许汉青结伴到山中打猎，偶得一雌雄双宝剑，精莹皎洁，锋利无比。许夫人秘藏之不轻意示人。每逢月明之夜，便于庭院中把玩，左右盘旋，上下飞舞。倘若观者以豆撒之，以水撒之，不能近身，可见功夫之纯熟。

    泉州降元后，曾与张世杰联合攻打泉州，后被唆都派军增援泉州。陈夫人随陈吊眼转移到璋州，藏入深山老林之中。后听说宋廷攻陷海南岛，又得与杜浒联系，听从赵昺的命令隐蔽在璋州、泉州的交界处的鼓鸣山中待命。

    陈吊眼本名陈大举，闽南璋浦人。父亲是老实巴脚的农民，母亲是畲族人。他自小勤苦练武，善交勇士，仗义四乡，深得周边村民爱待。文天祥江西勤王时，他带领一部分深受元军迫害的畲汉子弟，举起义旗响应。后与自己的族人许夫人合兵攻打泉州未果，两人转战闽南各地。

    自从上次江璆奉赵昺之命给他带来了这支望远镜，陈吊眼从此爱不释手，只要登高，就一定要拿出来向远处瞭望。这次接到江宗杰带来赵昺的命令，让他注意元军的动静，并配合朝廷攻打泉州，心里那是高兴得不得了，一早就领着许夫人登上山头，观察周边的地形和进军的路线。

    正在这时，两个身着甲胄的男子一前一后走上山顶。

    陈吊眼听到身后的动静，回过来头，对着那个身材精瘦的男子说道：“国祥老弟，你们来了？”

    身材精瘦的男子只是点点头，小声嗯了一声。身后那个粗壮的男子却不等陈吊眼问询，大声问道：“大哥，咱们什么时候出兵打鞑子？”

    许夫人看着这个粗壮的汉子，不禁微微一笑：“虎哥就是性急。官家不是说好了，让咱们筹备粮草，等候命令。到时有你杀敌的机会。”

    粗壮的汉子看着许夫人，不由摸一下头顶上的战盔，嘿嘿笑道：“夫人，是我急了。不过，那娃娃官家真有本事，让人送来的那个叫什么？对，手雷，真是好东西，声音巨响，一炸一大片呢。只是送来的少点，要不，咱能把泉州炸个遍。”

    精瘦的男子马上回头制止他：“猛虎休得胡说，不得这样说官家。”

    粗壮的汉子看着精瘦男子，似乎对他有点害怕，马上低下头去，但嘴里仍不服气的小声嘀咕：“本来就是个娃娃。”

    这两人正是陈吊眼手下的四大金钢中的两人，精瘦男子叫李国祥，为人正派，平时少言寡语，但智勇双全，是陈吊眼的智囊。那个粗壮的汉子是陈吊眼同村一块长大的伙伴，叫王猛虎。跟陈吊眼从小一起练武，有一把蛮力，上阵杀敌，总是身先士卒，冲锋在前，真合了他猛虎的名字。只是这个人对陈吊眼很忠心，却又怕李国祥，现在害怕的人中，又多了个许夫人。因他曾看许夫人一弱女子却领兵打仗，心中不服，不曾想,和许夫人比武，却被许夫人几次打倒在地，心中才服了。后来，看许夫人领兵攻打泉州时，更是冲杀在最前面，挥舞双剑奋勇杀敌，比自己还猛，更是对她心服口服，从此，在许夫人面前变得乖乖的。

    陈吊眼看着眼前的两位爱将，心情也是很愉快，忙问道：“虎子，你那些投弹手训练的如何了？”

    王猛虎一听陈吊眼又提到了手雷，马上抬走头，又来了精神头：“嘿，大哥，你放心，我那一队投弹手，个个都是挑选军中身体最强壮的人组成。这帮小子，看到那个什么，对，手雷，比看到银子还欢喜，天天猛练呀。大哥，到时打仗，这队人马就归我了，好吧？”

    李国祥正要阻拦王猛虎，怕他又说个没完，不想许夫人先说话了：“虎哥，这投弹手可不是冲锋在前的人。到时，你是领着投弹手掩护大军呢？还是领着前锋冲锋在前呢？”

    陈吊眼一听许夫人的话，哈哈大笑起来：“对，到时打起仗来，我亲自带领前锋冲锋，虎子，你就领着投弹手在后面掩护我就可以了。”

    王猛虎一听就急了：“别，大哥，哪有让大哥冲锋的事。还是老规距，这冲锋的事归我。那个投弹手，算了，大哥，我不领他们了，这，行了吧？”

    三个人一听，都大笑了起来，李国祥拉拉王猛虎的胳膊：“猛虎，大哥逗你，你也当真？”说得王猛虎也嘿嘿地乐了起来。

    许夫人看着三个人在那里乐，向后面的那些个女护兵一挥手：“你们在这里聊吧，我下山去看看小妹，她们那边的女营饭马上要熟了。”

    许夫人口中的“小妹”，就是陈吊眼的meimei陈吊花，也叫陈吊妹，聪明敏慧，矜淑能干，虽说二十四五的女子，却传说知兵有谋，是陈吊眼的得力助手，和李国祥同为陈吊眼的“军师”。

    泉州城里，张禧坐在自己的官衙中喝着闷酒。

    这次海战可以说是完败。虽忽必烈严词训责，但由于张弘范的求情，命是保下来了，只是官职是保不住了。更可惜的是本次海战，连失两员大将，刘深受伤被俘，忙古代拒不投降被杀。尤其是忙古代的死，更是让忽必烈怒火中烧，严责张禧返回大都后，要军法惩戎。所以，张禧现在还寄存着二十军棍在身上，他能不郁闷吗？只是现在大京城还没有发来让他返回大都的公函，他也不能马上回去，只好暂留在泉州，写自己将来海战的设想，和自己对宋军海战的心得体会，以此来减轻自己的罪责。

    蒲寿庚因上次商队被宋军截去后，就已经意识到了自己水军在对阵宋军时的薄弱之处。但现在忽必烈让他大造战船，自己虽可以从中也能为自己谋些私利，夹带着给自己造几只船，可那远水解不了近渴。对于宋军战船的轻便灵活，航速飞快，也不是自己想想就能马上给自己的船加上翅膀的。尤其还听到了宋军战船火炮的犀利，更是让他万分担忧。未雨绸缪，也得及时想办法，或许商队护航时再遇宋军战船时如何应对，更有甚宋军势大后再次攻打泉州又是如何？

    想到这里，蒲寿庚肥壮的身子不由颤了一下，他急忙召人叫来了蒲师文，两人密谋一时，也想不出个针对的计划，只好召呼一干死党过来议事。

    白沙渡港口，赵昺正看着远处渐行渐远的两只船队远去。

    这次赵昺下了决心，派江璆带一部分禁卫军中的下级军官，携带大批的手雷潜渡璋州，为了更好的打好偷袭泉州这一仗，这次竟然派了禁卫军的参谋长陈格一同前往，并带去了自己的亲笔旨令和对陈吊眼及部下的任命书，让陈格率领随行的禁卫军下层军官，强化对陈吊眼部的训练。同时，委派江宗杰悄悄进入广东一带，联系马南宝及其部下，到时，牵制雷州史格军队，让他不能快速驰援泉州。

    另一船队，却是杜浒率领的一大批新近改制好的战船，每船上都新装了二十门火炮，并随船带有大批的军士，去往琉球国，替换回刘师勇及那里驻守的军士，免得他们长期驻守海外，产生思乡之情。同时，那些个将士返回海南岛也要进行更系统的训练。

    这次王道夫可是rou疼得厉害。自己舰队中许多的炮手和各舰的副舰长都随舰队随行。听赵昺的意思，这些个舰长和炮手从此就成为此次舰队的主力人员，归刘师勇带领，新组建东海舰队。自己培养出来的人员，被赵昺一句就给分离出去，他能不心疼吗？可是，为了陛下的宏图伟业，他还是忍疼割爱，很干脆地挑选优秀人员，放手让他们出发了。

    赵昺的意思就是让新成立的东海舰队，在琉球国及琉求岛，也就是后世的台湾岛附近剿灭海匪。他可不想海上有任何不听从自己的力量存在，制海权是一定要拿下来的。而且，东海舰队还要负责对东海海面上过往的蒙元商船进行劫掠，让新生的东海舰队熟悉一下新的海战方式，在战火中快速成长起来。但对于趁北风南下的外商船队，只截留他们，传达赵昺希望与他们经商货易的信息，并带给他们一份赵昺开出的货物名单。其实就是上次开给那些被杜浒带回来的外商的货物名单，赵昺还是希望这里面有部分人愿意按照自己的意思，能给自己带来一些自己急需的东西。当然了，这些个商人，不管他们报着什么的心态，只要能满足自己的要求，他一定会给他们一个大大的惊喜。

    但最主要是的是，等刘师勇的东海舰队边训练边劫掠，熟悉了新式海战后，要到明年一月约定的时间里，能在规定的地点和王道夫的南海舰队会师，共同进兵福建。

    看着渐渐消失在远处海平线上船队，赵昺转身一挥手，朝着送行的一大帮子人说道：“走，到船厂看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