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搜刮

    赵昺这两天在泉州城里，可以说是最忙的一个人了。

    当唆都南下的消息刚刚传到泉州时，赵昺就命令随行的“飞鱼号”飞剪船北上通知刘师勇的东海舰队。

    刘师勇的舰队停靠在湄州屿附近待命，一边防范唆都可能从海上对泉州的支援。现在得知道唆都已从陆上起程，马上升起令旗，让所有舰队的战船升起船帆，启航出发，直指福州。

    闽江入海口的浪岐岛驻守着不到三百人的人马，用来防守江口和监视来自海上的可能的危险。作为马尾港的前沿，这三百人马其实作用并不是很大。但对于防御来自海上的海盗入侵福州，还是有一定的威慑力。现在突然看到海面这如此庞大的一支船队降临，一时乱成一团。有心要报警，但刘师勇早派出四艘战舰封锁了南北两条岔流。

    刘师勇派出一小型舰队攻打延祥塞，其他主力舰队逆江而上，直达马尾。

    马尾港口驻守一支元军的水师，但船小人少，难怪唆都宁愿从陆上费力南下支援泉州，不过，也有惧怕大宋舰队的武力。

    刘师勇也不用什么计策，只是派十几艘战舰堵住港口，其他船依然西进，直接驶入福州南边的闽江边上，放下登陆小船，把海军陆战队第二旅布置在西、北两侧。

    闽江环绕福州西、南、东三面，有一条支流穿城而过，但两边都有水门防守。刘师勇也不在乎敌人会从水门逃走，因为闽江上到处都是自己的战舰，把个福州三面已围个水泄不通。

    王积翁登上城头时，那闽江上来往的巨大战船让他吃惊不小，当时就后悔没有及时北上大都。

    王积翁本为福建提刑兼招捕使，1276年，元兵大军压境下，约以元兵进城不扰民和献八郡图籍为条件降元。至元十四年，也就是1277年的二月，元大军北撤，改福安府为福州，任王积翁为福建宣抚副使。后升宣抚使、福州路总管兼提刑按察使；至元十七年（1280年）正月，就是今年的年初，王积翁被任命为兵部尚书，再后又改任户部尚书。本来接到召令，他就应该动身了。但元朝新官回京上任，有三个月的时间。而他在福州的家财丰厚。他想着先把家产安置好了，再北上大都，反正时间有的是，不想，这送行的人也太多了，每个人又都带着丰厚的礼单。王积翁也舍不得这些个孝敬，就一推再推北上的日期。哪曾想，赵昺连这个机会都不给他留，一声不响就跑到了福建。唆都急于南下支援泉州，他做为福建宣抚使，这时，就更不能离开福州，不想，就被刘师勇的东海舰队钻了空子，趁唆都南下，过来攻打福州。

    马尾港的蒙元水军，本来就是吓唬海盗和商船的摆设，哪里是如狼似虎的大宋战舰的对手，还没等出港排好阵式，就被东海舰队堵在港口的几艘战舰，放了一轮火炮，马上纷纷降下战旗，投降了。

    福州的兵马大部被唆都领走了，城里只余老弱守城，看到大宋海军满江来往，又得知西边和北边都发现了宋军的步兵，早慌得手足无措。

    王积翁知道福州不可能用这么少而弱的兵力守住，又开始玩弄他的老手段，派人坠城向刘师勇投降。他可怜巴巴地在降书里写道：“罪人王积翁只想城市不遭蒙元大军屠城，才委曲求全北降蒙元，以待时机，等我朝北伐时暗中投降。现在天兵已至，罪人王积翁愿领兵重新回到大宋的怀抱。”

    方兴日和左大率领海军陆战队第二旅登陆后，部署好了兵力，正准备大干一场，没想到王积翁根本就不给他们机会，还没等他吹响进攻号，城门已打开投降了。

    福州兵不血刃被拿下，可刘师勇却不能做主如何处置王积翁，只好先派人带他趁“得欣”式快船“飞鱼号”南下，送往赵昺处，交与官家处理。

    刘师勇严格按照赵昺的要求，抢钱、抢粮、抢人，几乎把福州翻个底朝天。而方兴日和左大因没有战斗机会，更是把气出在福州城里的富户人家，率领海军陆战队第二旅人员，散布在城中，遍查民愤极大的贪官污吏、jian商和为富不仁者，首犯一律宣判后就地正法，捎带着把那些罪大恶极的地痞**、惯匪流寇也杀了不少。其他罪稍轻的人都压入俘虏营中，等赵昺的指示，看是否压回海南岛矿山去挖矿。

    方兴日也算个狠人，不但搜刮金银，还挖地三尺，刑具逼供，把镇压的这些人的钱财宝物全部收留回来，就差点把人家的马桶也拿回来了。一时，福州城里给方兴日起个名字叫“方杠子”，意思是说他审不出钱了，就压杠子逼供。一时，方兴日三字，让那些投降蒙元之人恨之入骨。但刘师勇睁一眼闭一眼，也懒得去管他。

    据史料记载，宋代福州人口众多，经济极其繁荣，为宋朝六大城市之一，南宋时人口超过59万，其中城内人口超过十万。宋代福州的农业高度发展，还是宋朝造船业的中心，其商品经济发达、海外贸易发展迅速。文化上，两宋时期福州一共出了文状元10名，武状元11名，进士2247名，福建是中国出状元最多的省份，福州占福建大部分，奠定了福州科举文教在中国领先的地位。

    福州是南宋时期初名的白银供应地，从南宋建立到景炎皇帝逃出福州，福州在一百五十余年的时间里，平均每年向宋朝供应白银27万两，是宋朝国内白银的最主要来源地。

    所以，这几个人想方设法也要多搞到钱财，尤其是福州的周边田地多，粮食贮备还是很足的，唆都常驻福州，设立战备粮仓，近百万担的粮食就都便宜了刘师勇。

    福州城因没有受过战火破坏，元军并没有征发这里的工匠，城中及周边，各行各业的人才还是很齐全了。这些人也被刘师勇软磨硬劝，连同家属全部装上了船，再加上马尾的船工和相关匠人，一下装了差不多十几万人。一时，福州满城空巷。

    刘师勇作为海军东海舰队司令，深知战舰发展速度很快，但cao纵船只的水手短缺。于是，他捎带着把福州附近的水手及其家人，以赵昺的名义全部征召在一起，搞得方兴日、左大把陆战队的战士挤了又挤，船上的空间还是不够大。好在刘师勇还觉得便宜没占够，又把马尾那些造好的大小船都征用了用来装人，并把那些个造船之物装满空船，而那些没造好的船只，也都拴在自己舰队的船尾，这才心有不甘地南下返回，就这也运了好几趟。

    马尾虽说水军的船小，可现在忽必烈还打算再次东征日本，造的大船真不少。而且海南岛只所以造新船速度慢，只能改装旧船，就是因为造船木材过少。造船的木材首先要风干了才能用，南方多雨潮湿，这就需要两三年的时间。而现在，刘师勇看着现成的堆积如山的造船木材，他那心情可想而知，所以，也不说客气话，只下令能拿的全部拿走，连铁钉都没有留下一枚。

    当然了，临走时，还召集那些个较为安分的商人，宣布了赵昺的经商之策，欢迎他们到海南岛去经商发展。

    福州在刘师勇的扫荡下，几乎一空，只留给蒙元一座死气沉沉的城市。

    泉州的赵昺也好不在哪里，只不过，作为官家嘛，总要显示得温柔一些，再说，他有的是时间，可以用时间来熬练那些个人。

    对于蒲寿庚，许多人都恨之入骨。海军陆战队中的将士们对他更是恨不得吃了他的rou。这些将士里有许多是江淮子弟，被蒲寿庚杀害的江淮士兵中，有些就是他们的同乡或亲属。但赵昺要从长远打算考虑，将来还要依仗于这些阿拉拍商人发展海外贸易。这就要尊重******的宗教传统习俗。考虑他们对赵昺此人的认识，所以，赵昺把泉州城里所有的******信徒都找来了，而那些一开始就反对蒲寿庚降元的******更是一个不落地找全，其中也有一些被蒲寿庚迫害的******亲属，作为第一证人，召开了一个隆重的审判大会。

    在公审会上，请这些人诉说自己的遭遇，再揭露蒲寿庚的罪行，最后才宣判他的各项罪行，洋洋洒洒几万言的判决书读完后，才按照******的传统习惯，处死了蒲寿庚，并交由其家属领回尸体，按其宗教传统习俗安葬。这比几十年后蒙元对待他的待遇强了不知几百倍，同时，也获得了******决大多数的拥戴，让赵昺在他们的心目中留下个良好的印象。史书上记载，蒲氏家族和蒙元关系恶化后，把蒲寿庚父子的坟挖了，除抢了陪葬品外，还把他的尸骨放在猪圈中污辱他。这也是对******宗教的污辱。

    这一年，蒲寿庚七十五岁，按原历史，他应该还有十年的寿命才对。

    对于其他的人，赵昺可就没有这个耐心了。他严令搜查黑名单上登记的人，诸如蒲寿庚的党羽孙胜夫、尤永贤、王与、金泳等，全部被抓捕到案，直接罚没家产，腰折于市。

    永春县达鲁花赤的林纯子和“以全城功归诸故家”的颜伯录，此二人也是蒲寿庚降元帮凶，也被赵昺派人抓捕归案，简单公审后判处死刑，斩首于市。夏璟和田真子已战死，也被宣判罪行，罚没家产。

    别的一些罪重罪轻的人，赵昺采用了另一套方法。

    他把这些人集中在一起，先把那些罪可及死的人，反覆提审，同时，让其家属交纳赎金，然后再放他们回到这帮人群中，传递出一个信息来，只要交纳赎金后，就可以放人。果然，当几位罪不及死的人交纳了全部家财后，赵昺看他们再也榨不出什么油水了，就把他们放了回去。而那些罪重必死的人，等榨不出财物后，就推出去杀了。然后放出话来说他们不老实，赎金还没有交够或交赎金时不够配合，反正是有理由杀他们。

    具体交多少赎金，赵昺可不会告诉他们，只要觉得没油水可榨了，就放人。于是，该杀的或早或晚都杀完了，不该杀的，慢慢地赎金交的差不多时，或早或晚也放人了。一时，泉州城中富人闭户不出，整天提心吊胆。但赵昺却又对那些不降元的富人或安分守纪的商人，不但不抓，还奖励他们。一时，大家终明白，只要你正直做人，靠自己的本事赚钱，赵昺是不会计较的。但你如果为富不仁，jian诈欺世，投敌卖主，甘心做蒙元的走狗，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死了之。

    当然，这半个月，赵昺也不会只顾及这些个富家之财，对于泉州的守法商人，他也招集起来，重新宣布了一下自己的经济政策，欢迎他们到海南岛规规距距经商。

    另一方面，赵昺也不会放弃那些个匠人技师、水手船员，这些技术性的人才，赵昺重来就不觉得多，海南岛有的是他们发挥才能的位置，况且，他马上就计划开发台湾岛了，人口，是现在大宋朝庭当前的首要问题。所以，他以大宋朝庭的名义大量征召，承诺优厚待遇，招集一批，就送走一批。而对于那些不满蒙元统治的平民，或深怕他一走后又要受到蒙元报复的农民，他也是来者不拒。一时泉州、海南岛船来船往，几乎把赵昺认为的可用人才，从泉州搜刮一空。

    泉州的矿产资源，造船材料，民用资料，赵昺也不放过，全部装船。反正这次罚没蒲寿庚的船太多了，不用白不用，用了也白用，连船带水手，全归笑纳。而最让赵昺高兴的还是泉州港那些个造船工匠与水手，几万人呀，蒲寿庚全部集中好了，就是送给他用的。还用那些个造船木才、工具、其它辅助资源，看着手中拿到的统计数字，赵昺的眼睛都成了一条缝，让下面的人看着他的表情，不禁为这个小“财迷”而心底恶了一把。

    用赵昺的话来说：“朕就是要把泉州和福州直接送到石器时代，让蒙元重新花费大量金钱和精力重新打造泉州，消耗蒙元的经济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