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立誓
话音刚落，便感觉身体一阵轻飘，扭头一看，却是自己的娘亲抱着自己向后飞去。半途中荷若细、 声在离儿耳边说道： “站在一旁照顾好疯叔叔，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上前来，听到没！” 离儿本欲反驳，可看着娘亲目露凝重的样子，也不敢再忤逆，只得点了点头。荷若抱着离儿飘落在杜笙身旁，将后者放下，摇了摇头开口道： “离儿…记住，你本随父姓独孤，娘给你取名别离，你父亲是天下闻名的剑侠，而今往后在外面莫要给我丢人，更莫要拂了他的面子！” 这一句话说的是极为平静，临了在心底补充了一句‘如此…你应该安心了吧，烈哥…’。迈步间便要冲上去。 离儿虽说不能完全明白方才娘亲说那些话的用意，可心里猛地一颤，看着她的背影，总有感觉身边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要离去一般。 忽地伸出手去抓住荷若的衣角，不停的摇头，嘴里还叫着‘娘’。荷若转过身来，抱了离儿一下，倏地转身跃去，半途中扭过头来深深的望了他一眼。 只听她朗声道： “独孤别离！我儿！定将成为这天下第一！” 言罢将体内真气全部引向右手，整只右手一振，一道道五彩光芒乍现而出。站在一旁愣愣的看着荷若手上的光芒，失声道： “剑…剑…剑术！” “烈哥！这光芒，我便为你绽放！” 只见那道五彩光芒轰然砸向赤马，只听‘轰’的一声，无数道五彩光芒平地而起，直冲云霄，晃的众人不自觉地闭上双眼。 不知过了多久，众人渐渐恢复了视力，抬头望去，只见赤马将军斜躺在地上，双目圆瞪，早已失去了生机。 而不远处离儿跪在荷若的身旁，抓着后者的右手，低头不语。 众士卒眼见离儿跪在娘亲的尸体旁发呆，在他心里或许认为娘只是睡过去而已，他太小了，根本不想承认这个事实。 众人纷纷放下手里的兵器，这些人伤的伤、残的残，许是见到离儿如此，此刻他们却不再想着捉捕杜笙，俱都沉默不语。 不知过了多久，杜笙恢复了些许的气力，微微仰起身子，声音嘶哑地喊道： “独孤别离！给我过来！” 这一吼却吓的离儿浑身一颤，呆呆的望着自己的双手，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双手捂住头，仰天嘶吼： “不！！” 闻声杜笙一阵猛烈的咳嗽，旋即支撑起身子吼道： “给我过来！” 这一下却是将离儿吼醒，用力摇了摇头，将娘的尸体扛在后背，一步一步朝着杜笙走去，他不能让娘亲就这般曝尸荒野。 直到走近杜笙，后者挣扎着坐起身来，将呼吸平稳下来，瞥了眼一旁背着娘亲尸体的离儿，挥手一巴掌打了过去。 ‘啪’ 这一声响彻天地，离儿当场愣住，这一下杜笙却是用了全部力气，大口喘着粗气，身上传来的剧烈疼痛使得他眉头一蹙。 莫说是离儿，便是那些士卒也不明就里，暗道这杜笙难不成疯了，怎会出手打这小男孩。须臾之后，离儿似是反应过来，张嘴一吐，一口带着血的口水喷在地上。 虽说离儿年岁仍小，可他却仿佛知道疯叔叔为何要打自己，始终低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缓缓站起身来，转身离去。 这一场战斗，却是以荷若的死换来了结尾，不知何时，渐渐下起了小雨，那些士卒仍是沉默不语，将这里的一切收拾完毕后，抬着赤马的尸体垂头丧气的离开了此地。 离儿独自一人站在木屋旁，在他身前有一方墓碑，墓碑后的土地里埋着他娘亲的尸体。如今年方十二岁的他，却已失去了父母。 回想着之前与娘亲生活的种种，离儿忽然想就这般随着娘亲一同去了…，可他不能！他还要报仇！要用这整个赵国来为娘亲陪葬。 细雨随风而落，独孤将手中的酒杯洒在墓碑前，‘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仰天长啸。不知过了多久，似是喊的累了，望着眼前的墓碑，声音嘶哑： “娘，您先歇息一阵，孩儿定会给你报仇，找人来陪你！到那时…你就不会孤单了” 言罢猛地站起身来，脸上那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一把抹掉，头也不回的厉声道： “杜叔叔，今日起我便是独孤别离，我要变强！我要让这赵国所有的人来给娘陪葬！我要给娘报仇！” 杜笙站在独孤身后不远处，望着昔日还俏皮中透着天真的少年，如今脑海里所想的却全是复仇一事，摇了摇头，抬头望向天空，喃喃道： “好…不过若是做我徒弟，你怕是一生也报不了仇” 独孤摇头不语，静待下文，却听杜笙接着说道： “我将你送往真如剑派，那里乃是天下三大正道剑派之首，若是修行有成，当可以一敌国，不过…你当真要报仇么？” 闻言独孤仍是沉默不语，望着眼前的墓碑，上面用血刻了一排字‘其母独孤氏，一生为亲人，功德记西尘，儿独孤别离立’。 这一句却是他一生的痛，良久之后长出口气，转过身来眼神冰冷道： “我要…报仇！” 独孤盘腿坐在这墓碑旁已是第七天，数日来，他从不间断的按照杜笙所述的方法在吐纳凝炼真气，一切以实力为主，若是没有实力，报仇不过是夸谈。 杜笙始终在一旁看着他，而透过他的观察，此刻独孤的体内已渐有雏形，许是荷若的死刺激了他，体内那冰凉感却再也没出现过。 日渐西下，如今第七日已过，独孤吗，猛地站起身来，活动了下四肢，朝着身旁的杜笙微微点了点头，后者识相的率先离开。 扭过头来深深的望了眼娘亲的墓碑，独孤忽地跪倒在地，连磕了四个响头，直起腰来柔声道： “娘，孩儿要暂时离开一段时日，疯叔叔说了，他会带孩儿去那真如剑派修习剑法，待他日孩儿学有所成，定会提着老皇帝的头来见您，恐怕您要暂时孤单一段日子了…” 说完站起身来，将事先收拾好的行装背好，偶然一次回头，却仿佛看到昔日娘亲在木屋门前翘首企盼的模样，揉了揉略微湿润的眼角，头也不回的阔步迈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