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却是故人
这一切仿若早已计划好，趁着那高个弟子反应不及时陡然出手，而那矮个弟子剑气轻柔仿若细丝，想来定是与其修炼功法大有关系。 独孤静静地藏匿在山林间，他在等，等一个契机。 噗！ 那领头之人手中的长剑毫不留守地刺进高个探出的左手手背处，鲜血四溅，疼的那高个男子嚎叫一声，不得不放弃去抓那玉符，飞身折回。 而那玉符也顺势落入矮个之手，把玩着手里碧绿色的玉符，矮个弟子眼神挑衅地瞥了眼对面的数名弟子，似是故意放大声音道： “哎呀，没想到我们的徐克，徐大弟子也有今天，真是让人出乎意料阿” 连讽带嘲，那模样轻蔑到了极点。而领头之人却并不打断，反而很中意般双目微闭，旋即大笑起来。 被称作徐克的高个弟子捂着缓缓流血的左手，眼神凌厉地瞪着对面的数名弟子。而他身后不知谁喊了句“上阿！”，便要冲上前去。 闻言徐克脸色微变，猛地站起身来拦住跃跃欲试的众人，转过身来对着那领头之人抱拳一礼，旋即朗声道： “望这位师兄能将那玉符转让于在下，在下十分需要这玉符…” 一句话还未说完便被那领头之人挥手打断，轻理下额前的青丝，那模样妩媚到了极点，却让人有些不寒而栗，不答反问道： “你可知我是谁？” 徐克闻言摇了摇头，他虽说在新晋弟子当中入门较早，却始终潜心修炼，除却自己那几名师兄师弟，其他人俱都没有见过。 见状那领头之人脸色沉了下来，冷哼一声。一旁那矮个弟子正把玩着手里的玉符，闻声脸色骤变，连忙朗声道： “这位便是我们的严宽，严大师兄！” 一语言毕，藏匿在山林之中的独孤眉毛一挑，喃喃重复着。他总觉得这名字似曾相识，偶然间一瞥，却刚好看到那严宽腰间的翠玉，似是与永和镇遇到的严阔身上的那块一模一样。 神色古怪地看着严宽，独孤却是知晓了此人的来历。而那徐克闻言却摇了摇头，旋即抱拳一礼，恭声道： “严师兄可否将那玉符转让于在下，在下愿以剑印与师兄交换” 一语既出惊四座，莫说是那些弟子，便连独孤也为之一愣。这剑印他并不陌生，剑印乃是真如剑派融剑境高手留下的一道痕迹。 若是能得到这痕迹，对于如何突破融剑境当有了一层明悟，可说是天下剑修梦寐以求的无价之宝。 而这徐克竟是愿以剑印去换那大会上的玉符，想来这玉符定是对他极为重要。严宽显然也十分心动，眼神中闪烁着点点精光。 那矮个弟子似是感受到严阔灼热的目光，眼神一动，点了点头。见状严阔暗自窃喜，面上却不表现出来，一副沉吟的模样，良久之后似是下定决心般缓缓道： “也罢，看在同门师兄弟的份上，我便忍痛割爱，将这玉符让给你便是” 一语言毕，徐克面露大喜，心里却暗暗警惕，经过方才那瞬间的接触，他早已领略了这严阔的阴险，将藏在胸口的剑印取了出来，紧紧攥在手里。 直到他取出剑印，独孤方才发现，这剑印并非如他所想那般奇特，看那模样与颜色，更像是一颗再平凡不过的石头。 只不过这深色石头上刻着个古朴的剑字，想来便是徐克口中的剑印。在他取出剑印的瞬间，那矮个弟子眼神一动，藏在袖袍中的手指一阵挥动。 而随着他的挥动，一条令人难以察觉的细线从那矮个弟子的袖口中蹿出，随风而荡，朝着那剑印缓缓飘去。 在场的众人俱都将注意力放在那剑印之上，并未有人察觉到这细线的存在。直到那细线紧紧地黏在剑印边缘处，矮个弟子方才长出口气。 严宽见矮个弟子点头示意，旋即目露大喜，朗声道： “既然如此，你我便交换吧” 说着二人同时走出人群，站在中间。徐克眼神始终盯着对方，生怕那严宽做什么手脚。而后者则一副毫无所谓的模样，挥手将玉符扔在徐克身前的地上。 徐克见状暗自警惕，将手中剑印扔了过去，与此同时猛地蹲下身子去捡那地上的玉符。可他还为来得及捡起，便见那玉符径自朝着严宽飞去。 而此时严宽早已捡起地上的剑印，站起身来凌空一接，足尖轻点，整个人朝后飘去，落在地上把玩着手里的剑印。 徐克脸色骤变，忽地喷出一大口血雾，摔倒在地。他身后的师弟师妹见状连忙赶上前去扶住徐克，只见后者脸色苍白，嘴里喃喃不知在念些什么。 他想不明白，自己始终盯着对方的手脚，从未见有何异动，可那玉符怎会径自飞回严宽的手里，他不明白。 而他身后的那些师弟、师妹再也按捺不住，指着对面的弟子一阵怒骂。徐克缓缓平复了下心境，伸手拦住众人，勉力站起身来，眼中血丝遍布，冷声问道： “严师兄这是何意？！” 谁知那严宽还未开口，一旁的矮个弟子率先嘲讽道： “严师兄何意你还不明白？趁早带着你的小师弟们滚吧，这玉符和剑印我们都要了，哈哈哈哈！” 说着朗声笑了起来，徐克紧紧盯着严宽，对于那矮个的话不予理会。须臾之后，严宽仰头大笑，指着徐克一阵嘲讽： “庸人…庸人阿，哈哈哈，你难道没看出来？从一开始我便没打算将玉符给你，谁成想你竟是愿用剑印如此珍贵的东西作为交换，我怎能不全收？当真愚蠢至极阿，哈哈哈！” 而严宽身后那些弟子也大笑不止，便连藏匿在山林间的独孤，看着徐克那些人面露窘色的模样也不免无奈一笑，旋即身形闪动间，消失在原地。 站在那里正大笑不已的严宽只感觉眼前闪过一道黑影，反应过来时手上的玉符与剑印早已消失不见，微微一愣，旋即脸色骤变，怒道： “是谁？！有胆的给老子出来！” 忽地从半空中传来一句： “徐克，我知晓这玉符对你有大用，既然收了你的剑印，我便将这玉符让于你…接下来，你好自为之！” 众人闻声猛地抬头望去，只见独孤虚立于半空，身上满是白色纱布，右手持剑长发飘飘，而他左手攥着的正是那消失不见的玉符与剑印。 见状那矮个刚要开口，忽地被严宽拦住，只见后者摇了摇头，眼神中满是凝重之色，盯着半空中的独孤朗声问道： “敢问这位师兄尊姓大名？” 谁知独孤并不理会他，反手一挥，将那玉符径自抛向徐克，后者只见一道青光冲向自己，下意识的伸手一接。 严宽那方的弟子见状纷纷面色骤变，有的甚至已然拔出身旁佩剑，全然不将独孤放在眼里，那模样当真狂妄至极。 身在半空中的独孤眼神一瞥，严宽只感觉心神一抖，他分明从独孤那一刹的眼神中感受到了与寻常人不同的…杀气。 不错，是杀气！ 对于在永和镇发生的一切，独孤始终记在心里，那少女满是不甘的眼神，深深地印在独孤的脑海中。 他曾立誓，定要找严家讨回个公道！ 可此刻还不是时候，若是在此地将这严宽杀掉，被剑派阁主知晓，自己怕是再难在这真如剑派修习下去，更不要提复仇。 摇了摇头，半空中脚下虚踏离开此地，他不能杀了严宽，可又无法保证自己能收住手，所以只得暂且离去。 那些弟子见独孤远去，纷纷握紧手中长剑要去追，却俱都被严宽一把拦下，只见后者眼神深邃，望着逐渐远去的独孤的背影，喃喃念道： “不要白费力气，我们不是他对手，若是真要强追，我们…会死的！” 而徐克则握着手里的玉符，喃喃自语不知在说些什么，须臾之后抬起头来，朝着独孤远去的方向躬身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