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4 出大事了(梅苳盟主加更完)
因为就在他封山了足有半年多,山中的郁郁葱葱的夏日都已经来到的时候,他那除了给张三噶交付药丸的时候才会开启的侧门,就被人‘当当当当’的奋力的敲响了。 “顾道长可在?顾道长,救命啊!” 嗯?这辈子我没有行医救人啊? 要是来找师叔也应该去前面更近的那个山头啊? 颇感疑惑的顾峥,整理了一把身上因为炼药而胡乱套着的短打衣衫,十分警惕的就凑到了侧门的方向,如同与友军接暗号一般的低声的问询到:“谁在叫我?” “我又要去救何人?” 听到了里边有回应,这门外的人就是一喜,叫唤的声音则是更大了几分:“顾道长,怎么一别月余,您竟是听不出好友的声音了?” “我是阮籍啊!” “哦?竟然是你?你等着啊!” 听到这话,顾峥就吱呀一下将侧门给拉开了一个门缝,待到从缝隙之中只看到了阮籍一人居于其中,他身后只跟着一名牵马的老仆并无旁人了之后,才缓缓的将侧门大开了起来。 “这是怎么了?阮兄,快快请进。” “平日间见到的阮兄,向来都是清风朗月,一派的风姿,今日为何会如此的狼狈?” 顾峥之所以敢放心的开门,盖是因为这几个人是顾峥他封山锁路之外的特例。 甭管这道观的路怎么封,这七个不走寻常路的人,从后山的竹林之中钻钻爬爬的就能摸到他这个小观之中。 自从发现了这顾峥的道观之中的建筑,以及其**奉的那个形似老子的道德天尊的神像之后,这七个人就算是爱上了顾峥这一方神仙般的所在了。 那四处漏风的竹林有什么好的,这天一观内,幽雅清静,蕴含哲理,当中的黑白鱼八卦,让人更是望之忘忧,好不快哉。 他们一时间饮酒作乐,诗兴大发的时候,寻到顾峥的小观的后院,那其中的观星台之上,四面环水,游鱼飞跃,岂不是更像是神仙一般的享受? 所以,就算是闭关的顾峥,也无法阻止这一行人叨扰的脚步。 常来常往之间,顾峥已经与他们互相的引为知己,也将这一方山水朝着这七人半敞了开来了。 只不过,他们已经月余未曾上过山,今日间只有阮籍一人匆匆赶来,又高呼救人,可是发生了什么? 被让进来的阮籍,也不嫌弃顾峥的脸黑若煤炭,浑身的衣衫风尘仆仆。 他反倒是不停的拉拽着顾峥,朝着供奉着道德天尊的大殿之中走去,急急忙忙的请求着顾峥道:“顾小弟,顾道长,今日间只能靠你救命了。” “快快快,速速的开坛做法,让那天上你所供奉的道德天尊下凡,解救他最虔诚的信徒,嵇康师兄的性命吧!!” “啥?”被拖拽的都停不住脚的顾峥,一听到阮籍的话语就愣住了:“这嵇康兄发生了什么了?” “就你等的名声威望,家族兄弟的,谁能取得了他的性命?” “还能是谁?当今的天下,最有权势的人是谁?” 肯定不是曹家的陛下,他也没这个本事动得了嵇康啊。 “难道说是司马昭?” “就是他,这人不知道发了什么疯,自从年后开始就尤为注意我等一行人。” “在朝中任职的王戎不得不与其虚伪纠缠,却是在屡屡的交锋之中,反倒是更加引起了这司马将军的兴趣。” “若是被我知晓,到底是谁在害我等人,我一定会想尽办法与嵇康兄报仇的。” 已经被拉拽到了大殿门口的顾峥,还是没有听明白。 “既然是他找你们一圈人的麻烦,怎么独独嵇康一个人要遭受着司马昭的毒手了呢?” 一说到这里,阮籍就悔恨难当的拍了一下大腿。 “还不是嵇康的这个臭脾气,他认为这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曹魏的政权就要岌岌可危。” “在这般的情况下,他自然不愿意在那有谋权篡位的心思的人手下办事。唯恐将来留下一生的骂名。” “更何况这嵇康,乃是曹家的宗室,他娶得妻子乃是曹cao的嫡亲的孙女,他如何会对司马家的人好声好气?” “没当场翻脸都算是他大度了。” “自然的,嵇康就依照着本性给将劝他出仕投奔明主司马昭的人,给骂了回去了。” “但是他所不知晓的是,我们一并的好友山涛,在司马昭寻访到了他家的时候,竟是欣然的应邀出仕。” “原来,这我们以为家贫无势的山涛的从祖姑山氏,乃是司马懿发妻张春华的母亲。” “这一来一往的竟是认作了亲眷,百般推辞不得的山涛就继家大业大的王戎之后,也跟着出仕了。” “这一下我那嵇康仁兄更是容忍不得,竟是将山涛与司马昭给他的推荐书一并的给丢了出去。” “还有恩断义绝的打算,气怒之下,半是自贬半是挖苦的说出自己“七不堪”、“二不可”,坚决拒绝出仕。” “你说被人三番五次的拒绝,最后就差指着鼻尖子说他不识趣的司马大将军,他会如何作想?” “可是这并足以让司马昭发难并处死嵇康的缘由啊。” “怕是嵇康兄又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了吧?”
随着顾峥一脚迈进了大殿,紧随其后的阮籍就为顾峥的分析叹了一口气,心悦诚服的拱手回到:“果然顾道长是有大才之人,你所猜测的果然不错。” “事情也是赶巧,嵇康有一关系非凡的好友,他乃吕氏后裔,名为吕安。” “因为这吕家兄弟自己内部的龌龊之事事发,这吕安就被司马昭给判了一个斩首之刑。” “但是这嵇康,却是清楚其中的缘由,自然愤而上表,陈述其中的缘由。” “并在当中指出,查询案例,做出审判之人,有独断专行不明是非的嫌疑,当不得一个清明的好官。” “可是这被指责昏庸之人的,正是当朝的司马昭大将军。” “这吕家的兄长走了他的门路,为的就是杀人灭口,湮灭自己曾经所行的劣迹,又怎么可能让吕安翻身呢?” “这一下可好,司马昭对于嵇康兄的怨恨则是更深了,直接做了一个连坐的罪名,将嵇康兄一并给下了大狱。” “就算是我等多方奔走,也并无任何的作用。” “到了最后一并人等都将太学院的三千学生发动起来,堵在宫门许愿,也没有让司马昭改变半分的心意。” “现在我等四处想辙,举目无望……也只剩下求神拜佛一条路可以走了。” “顾道长,莫要怪我们不相信你这修道的长生之说,直到现在才来求一个心安。” “实在是……哎,不说也罢,万望顾道长能为我兄长开坛做法,赐福求佑,期望嵇康兄他在明日之中,能够走得轻松一些吧。” 终于笼统的知晓了事件始末的顾峥,内心之中却不是十分的轻松。 他哪里懂得这开坛做法的法门,没人教授他啊。 若是让他炼制个丹药,去炸个城墙搞个破坏什么的,他倒是很在行。 嗯? 等等?炸城墙?搞破坏? 对啊,自己怎么没想到呢? 思索到这里的顾峥,就做起了最高深的模样,他将自己的袖袍往中间一摆,又拿出了老神在在的那一套,开始了他的忽悠。 “哎呀,阮兄,知晓了前因后果,我这才知道了事情的轻重。” “这祈福的法坛自然是可以做得,但是你可知道,这开坛做法要有作用,最少也要三天。” “不算上取一黄道吉日,提前的焚香沐浴,光是这耗费精力做法的时间,就占据了如此之多。” “明日午时,就是嵇康行刑的时间,仓促之间,你让我求神拜佛,也是没有任何的回馈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