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圣人
“真的完全好了！” 虽然偷看少女的肌肤并不是绅士的所谓，但是为了确认茵蒂克斯的伤口当麻也顾不得这些世俗礼教——不过这是否是借口也只有当麻自己心里清楚了。而少女背部的光洁已经完全看不出丝毫的伤口，甚至连一丝的伤疤都没有留下。 这已经不是医学能够达到的领域！ 学院都市的LV5……过去当麻无数次如此怀疑过超能力的作用，想要弯曲汤勺用手去掰不是更方便？想要生火难道不能用煤气？即使在野外，火柴和打火机也是方便的选择。 在这个高科技的时代，利用科学人类已经能够做到太多过去无法想象的事，在古人眼中千里眼、顺风耳这样‘神’的权能，现今人类依靠科技完全能够同样做到，既然如此为何要追求所谓的超能力？甚至追求神的领域也不是毫无意义的吗？ 但此时当麻明白了，肤浅的是自己！如果没有超能力，此时的茵蒂克斯后果不堪设想，那是超越自己想象之外的神秘！ ‘天使的呼吸’，事实上这个称号当麻过去也是听说过的，正如美琴所说的，身在学园都市中，即便两耳不闻窗外事多少也会有一些常识，只不过这样的存在距离他平凡的世界太过于遥远而并未在意，但是昨日的初见，那一抹银白的身影，更甚于茵蒂克丝的娇小却带着莫测的神秘。学院都市的NO.3，那一身常盘台的校服透着学院都市的气息，然而除此之外女孩的存在仿佛与这座都市、甚至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宛如来自幻想的世界一般。 但那真的是超能力吗？ 去怀疑学园都市的LV5使用的是否是超能力，这当然是非常可笑的，但是当麻却止不住如此的考虑，因为这并不是凭空的臆测。 无论是魔法还是超能力，当麻的右手能够抹去一切‘幻想’，甚至是神所赐予的幸运。他是与神的祝福无缘的。但是那圣洁的光不但治愈了茵蒂克丝的创口，更平等的恢复了当麻的伤痕——包括能够让一切超能力失效的右手。 能够消除一切魔法和超能力的‘幻想杀手’，却没有能够消除那神奇的光芒。 不过，无论如何，茵蒂克丝能够成功脱险总算是让人大松一口气的事情，而这松了一口气的人却不仅仅是当麻—— “所幸，这次茵蒂克丝并没有大碍。” 说话的红发男子正蹲在高楼的天台上，闷头抽着香烟，赫然是之前败在当麻手上的控火魔法师史提尔。 “嗯。” 站在男子身后的少女仅仅是简单的回应了一声，天草式十字凄教的女教皇神裂火织，她毫无防范的站在没有栏杆的天台边缘，这显然是一个危险无比的动作，但既然对象是她，所谓的危险当然是没有意义的。 此时的神裂正注视着远方，仿佛认真的瞭望着什么，不过那并没有焦点的眼睛却暴露了其主人只不过是在失神的事实。 “他只是LV0而已。” 突然传到耳边的声音让史提尔一愣，随即转头看向神裂，然而少女依然一动不动的站立着，仿佛刚才说话的并不是她一样。但相比这个，史提尔更在意的是对方话中的内容。那个‘他’指的当然是之前击败了他的名为上条当麻的少年，但LV0……虽然不是学园都市的成员，不过史提尔多少也了解过这座都市的一些常识，一个没有能力的普通人击败了自己？ 这样的结果当然是无法让人接受的！即便是玩笑也太过分了，要知道，他的‘猎杀魔女之王’可是教宗级魔法，如果区区的普通人都能破除的话，这个世界也太疯狂了！ “这是亚雷斯塔给的情报。” 神裂的话让史提尔下意识的皱了皱眉，毕竟对于这个名字的主人，身为宗教一侧的他们实在生不出什么好感。 “他会这么好心？” 也难怪史提尔会怀疑，虽然和学院都市的上层组织‘五行机关’有着口头的协议，但史提尔所属的英国清教作为魔法侧的教派与科学侧的学园都市本就处于两大对立阵营这是不容更改的事实。作为学园都市最高领导人的理事长，自然也可以看作敌方最高领袖，虽然此时算作合作关系，但并不妨碍史提尔在内心生出微妙的感觉。 更何况，在彼此的协议之中，‘五行机关’承诺的仅仅是学院都市官方不对这次行动干涉而已，实在没有好心的赠送情报的道理。 “你们说的是亚雷斯塔？” 骤然响起的不属于两人的声音让神裂和史提尔顿时警觉，声音的主人正站在他们十多米处的身后，以神裂身为圣人的能力，这样的距离在开口之前竟没有被发觉，仿佛是毫无征兆的突然降临一般，这本就让人难以置信。 “是你！” 首先出声的是史提尔，要说和对方正式见面这还是第一次，但那天夜里的一瞥却让他印象无比深刻。 说实话，在过去史提尔对于学院都市所谓的超能力都抱着嗤之以鼻的态度，而抱有如此看法的不仅仅他一个，更可以说是魔法侧大多数人的观点。 学院都市中最具代表性的八位超能力者（LV5），史提尔还不至于自大的认为自己能够抗衡，但至少魔法侧圣人的强大更在其之上，而如今魔法界明面上的圣人就有近20人，更有‘神之右席’这等非人的组织存在。史提尔确信着，面对科学阵营，魔法阵营有着压倒性的优势。 但是这样的确信却不知何时悄悄的发生了改变，一切的源头便是此刻出现在眼前的女孩。 学院都市的NO.3——天使的呼吸，真名为夜月风，能力是无法解析的‘光元素’，作用更偏重治疗。能够得到如此详尽的信息并不是因为他们‘必要之恶教会’在学院都市中有什么完善的情报系统，而是这同样来源于亚雷斯塔的告知。 若说将一个LV0的情报随意公开还并不值得惊讶，但是作为学院都市最高战力的LV5，亚雷斯塔却随意的将之信息提供给敌对阵营，这其中定然有着某种算计。 LV5是学院都市如今能够达到的最高能力等级—— 确实，史提尔亲眼目睹了那治愈能力的强大，至少就史提尔所听说的治疗魔法中也没有任何一种能够达到如此效果。但是所谓的‘光元素’作用真的只是用来治疗吗？ 史提尔不得不如此怀疑，这是出于他作为‘必要之恶教会’一员，无数次徘徊于生死战场的直觉。因为女孩太过于神秘，神秘地让人胆寒。 魔法师之间的战斗往往是心理战，能够解读出对方的术式便意味着得到了先机，能够施展出对方无法解读的术式便意味着抓住了胜利。而女孩所施展的能力是史提尔无法理解的，这边意味着从一开始他就站在了不利的地位。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神裂转过身，将手握住了身侧长刀的刀柄，显然不止是史提尔，就连她也对女孩的存在很是顾忌。并不是明确的感觉到威胁，因为女孩脸上并没有怒气冲冲类似杀意一般的神情，相反的，带着让人安心的恬静。 “这个问题不是应该由我这一边来问吗？”面对神裂的紧张防备，小风却毫不在意，“身为魔法师的你们又为何会在学院都市中呢？” 魔法师这个名词会出现在对方口中，这也让两人一惊，毕竟魔法师的存在并不是普通人能够知晓的，虽然是相争了数百年的另一阵营，对于学院都市的学生们来说，所谓的魔法师也只不过是童话故事中的角色。 “既然知道魔法师的存在，想必你也是学院都市的高层吧？”斟酌了一下语句，神裂不敢有丝毫的放松，明明是伦敦排名前十的魔法师，但面对女孩绝对存在一般的压迫感还是有些难以喘息。 “我们事先已经和‘五行机关’达成了协议，不知阁下为何要来干涉我们！” 话到这里神裂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丝了悟，亚雷斯塔之前莫名其妙的将这位LV5的信息告诉自己，想必是早已预料到了这一场对峙……不，或者说这样的场景本就是那位理事长授意下安排的。 他是想试探自己？还是说…… 另一边的史提尔向着神裂打了个眼色，悄悄退后了一步，如此细微的动作相信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本该如此，然而对面的女孩却微微一笑。 “如果你想布置阵地，那可是白费功夫了，在这里可是无法使用任何魔法呢！” 愕然的史提尔望向四周，不知何时，大厦楼顶这片平台泛起了莹莹白光。史提尔不明白这些光芒的意义，也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威胁，但正因为如此才难以掩饰恐慌，相比明确的威胁，未知才是更让人不安的。 对于史提尔而言，在未知的情况下只有自己所掌握的魔法才是最能够让人安心的保障，虽然没有事先布置符文，不过对于符文并不是任何魔法的必备条件。 “Kenaz！” 随着史提尔声音的落下，意料之中的火焰之剑却并未出现，或者说周遭没有任何情况发生。魔法失效了？对于熟练掌握了始祖火焰的史提尔而言这是难以想象的，不但是火焰之剑，他惊愕的发现，无论自己施展任何术式竟然都毫无效果！ 很快，史提尔明白了，正如女孩所说的，在这里他竟然无法使用任何魔法！这仿佛是玩笑一般的宣言竟然是事实！ 但是太没有道理了，面对这样无法理解的事情，即使是被誉为天才魔法师的他也感觉到了惊恐，赖以自信的魔法竟然毫无效果，对魔法师而言没有比这个更恐怖的事情。 “你知道吗？当年耶和华在西奈山召见了摩西，耶和华所在之地即为圣地，除了圣者，没有人能够踏足这片领地。” 学院都市的超能力者竟然向魔法师讲述宗教的知识，这样的场面自然是突兀万分，但是没有人打断她，因为眼前打破常识的景象已经引走了史提尔全部的心神。 “也就是说，在这里除了圣人，任何人都无法使用魔法。” “你究竟是谁？超能力者？还是……魔法师？” “这些都无所谓吧？”小风不负责任的摊了摊手，不过也确实如此，虽然造成眼前景象的是魔法，但即便是茵蒂克丝在此定然也不敢确认其形态，需要数十亿信仰之力、无数仪式道具才能再现的神迹竟然随手拈来，这本就是作弊！ 虽然之前小风在与美琴打闹的时候使用了‘大神宣言’，事实上它原本的作用是克制魔法，克制超能力仅仅是附带而已。然而即便是‘附带’也死死的压制着让LV5的美琴无法施展‘超电磁炮’，足以看出‘大神宣言’的强大。 事到如今小风也已经明白，她之所以会在这里遇到两位魔法师定然是亚雷斯塔的手段，想必当时自己动手治疗了当麻，那奇怪的右手竟然对自己的‘光元素’无效，这也引起了亚雷斯塔的疑心，借着这两个魔法师来试探。 但是那又如何？小风确实是见猎心意，让小风好奇的并不是那个控火的魔法师，而是站在一旁的另一位少女。 虽然当天夜里那一次初见小风就隐约有些感觉，此刻站在对面小风更能够清晰感觉到，站在自己‘神之宣言’构筑的领域之中，少女的魔力竟然没有被压制！ 圣地之中除了圣人无人能够涉足——在这里任何人都无法使用魔法，而这一结果的前提条件是‘除非圣人’，而显然，这就是神裂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