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关门！放使徒！
真嗣张了张嘴想要发出声音，然而看着显然很是心不在焉的美里他最终却将要说的话咽了下去。 整天戴着的耳机中还在循环地播放着歌曲，然而其中播放的内容真嗣并没有注意半分，只是机械的一遍遍的听着。心中填的满满的是自己不熟悉的情感，对那个原以为自己厌恶着、憎恨着的人。 父亲—— 虽然与父亲的关系绝不融洽，虽然很想装作若无其事，但父亲受伤的消息依然在真嗣内心中砸下层层的涟漪，无法回避的是自己真实的想法——自己在担心着他。从没有想过父亲会受伤，那个始终镇定地让人厌恶的父亲，仿佛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此刻却躺在冰冷的病房之中，阴沉的脸庞竟是从未有过的宁静。 原来父亲也会受伤，那个如此冷酷的人，更让真嗣惊讶的是原来自己如此在意着父亲。原来，所谓的厌恶不过是伪装而已，自己内心那份对父亲冷漠的叛逆所披上的伪装。 事实上现在正心不在焉的美里忧虑的事情与真嗣是完全相同的，从那场战斗至今碇原渡已经陷入昏迷整整两天了，依然没有苏醒的迹象。各种仪器的检查结果都显示着碇原渡就rou体而言没有丝毫伤害，无论是神经还是大脑都没有损伤，唯一的问题便是无法醒来。 单纯的精神方面的冲击，这是现今的医学也无能为力的。 那莫名而又凌厉的光柱，不属于热能、光能以及任何人类现今能够理解的能量形式，完全不知道光的原理。 事实上美里现在也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庆幸还是担忧，庆幸的是那能够瞬间突破击破二十二层装甲直达地下基地指挥室的攻击仅仅一发就消失无踪，并没有做出第二、第三击，毕竟那样的攻击美里没有任何应对的方法。而她担忧的事情也同样如此，莫名的出现、莫名的失踪，甚至不知道攻击来自何处。毕竟从MAGI的屏幕上看，当时第四使徒已经消失了，屏幕中空无一物，唯一站在天空之上的只有己方的五号机。 敌人的强大难以想象，而己方却连敌人的真实情况都不了解半分，没有比这更糟糕的境况了。而且，那消失的第四使徒真的已经被消灭了吗？对此美里始终抱有着怀疑。 第四使徒当然没有被消灭，此刻它懒洋洋的躺在凉爽的水晶地板上，舒服的半眯着眼睛。 这里是属于小风的宅院。庭院当然装不下使徒庞大的身体，然而第四使徒夏姆榭尔如今却像一只猫咪一般大小，如同乌贼一般的外形，放任触手瘫软在地上，软软的就像打翻的果冻。 之前所受的创伤其实完全没有外表看着的那么沉重，对于使徒而言最重要的是其核心，承载着生命的“生命之果”，只要核心没有损坏使徒就能自我修复。加之在小风治愈术的帮助下，修复不过是十多分钟就完成了。 烈日炎炎，不过小风的庭院却很是凉爽。 不过这样的凉爽代价实在太过昂贵，庭院的地面铺着的是暗淡的晶石，粗看一下似乎如同水泥，不过如果让那些级的存在看到了定然又会嘲笑人类的“愚昧”，这不起眼如同水泥一般的可不正是即使是高魔世界也仅仅存在于传说中的魔水晶~~ 能够毫无损耗的传导魔力，是刻画魔法阵不可多得的圣品。能够自行的从自然界吸收魔力，镶嵌在魔法师的魔杖之中效果不言而喻。与之相比，它那比热极高冬暖夏凉的特性显然被所有人遗忘了。 不过现在的它却被‘暴殄天物’的铺成了地板，唯一的用处仅仅是能够保持室温凉爽而已——这是连神都无法宽恕的奢侈与亵渎，但如果做出这样举动的存在是盖亚，那自然没有任何人能够提出异议了。 而现在的夏姆榭尔显然很享受这样的凉快，整个身体都软趴趴的仿佛是晒化了的奶油，嘴里不时发出不明意义的“咪唔”声。夏日的午后，不绝于耳的蝉鸣不但没有吵闹更显得静谧，仿佛身体都迷迷糊糊的融化在这片甜腻腻的安详之中。 突然，感觉到有人靠近，夏姆榭尔懒洋洋的眯开眼睛，映入视线的是一袭黑色的管家服，还有那深红的带着莫名笑意的眼眸，毫无理由的，夏姆榭尔感觉到了一丝不安。那是很奇怪的感觉。很肯定，作为使徒，眼前的存在就武力而言虽然远远不是人类能够比拟，但对自己还无法造成威胁，那么这份不安究竟来自何处？ “咕噜噜~~”感觉到眼前的‘黑家伙’似乎有靠近自己的意图，夏姆榭尔喉咙里发出警告意味的低吼声。 然而对于警告眼前的男子却丝毫没有收敛的打算。 “真可爱~~软软的，比小猫咪还可爱~~”伸出一只带着白手套的手，男子显然是想要用手去触摸夏姆榭尔，然而即便是猫咪也有能够抓伤人的利爪，更何况眼前的并不是猫咪，而是能够带来毁灭的使徒。 鲜红的血在白色的手套上蔓延开，仿佛利刃划过一般，男子的虎口处皮肤被破开了大大的口子，显然即便是英灵和恶魔也无法免疫A·T力场的锋锐，然而男子脸上的笑容却没有改变半分，手依然毫无停留的向着夏姆榭尔伸去。 弓起了身体，不得不说此刻的夏姆榭尔确实与猫咪很是相像，然而僵持片刻，它还是选择了一溜烟跑开了。事实上这几天这样的场景已经发生了好多次，就算是小风也没有想法到，塞巴斯钦竟然会对‘可爱的猫咪’如此执着。 夏姆榭尔更是憋屈，以它的能力就算是英灵也能够轻易‘一巴掌拍死’，不过眼前的‘讨厌鬼’是那一位大人的仆人，就算是再讨厌，夏姆榭尔也无法真的对这个‘讨厌鬼’下狠手，不得已只能东躲西藏了。 “又在欺负小夏了吗，塞巴斯钦？” 突然响起的声音让无论是塞巴斯钦还是夏姆榭尔都停下了动作，随即黑色的管家理了理并无皱纹的衣服，因为英灵的自愈能力手上的血痕早已消失，他面对自己回来的主人的方向行了一礼。 “岂敢，我最尊贵的主人，欢迎回来~~” 相比塞巴斯钦，夏姆榭尔却是带着明显的欢快跳入了小风的怀里，相比地面上铺着的魔水晶，洋溢着浓郁大自然气息的盖亚的怀抱更让它感觉到舒适。 虽然碇原渡进了医院，不过NERV的各项检查训练可没有停下，或者说在失去了碇司令的现在无论是美里还是律子都更是战战兢兢了，检查和训练更是严格。不过五号机的训练总是最早完成的，毕竟相比真嗣，无论是何种高难度的训练小风都能很快完成，就算是凌波丽也无法与之相比。 结束了一天的训练，回到家小风看到的便是自家的执事与宠物捉迷藏的场景。 “不许你欺负它哦，小夏可是我的宠物呢！”边说着小风摸了摸夏姆榭尔软绵绵滑溜溜的小脑袋，使徒虽然很讨厌赛巴斯钦的碰触，不过它显然对小风的轻抚没有丝毫的排斥，反而很是欣然地享受着。 虽然之前就有过收服使徒的想法，不过真的成功将一只使徒收为宠物抱在怀里小风还是颇有些成就感的。毕竟使徒可不是宠物小精灵，A·T力场一开，随便扔到哪个位面都是能够毁灭世界的大BOSS级的战力。核武器（N2地雷）都无法摧毁的防御，几十米的超合金钢都能瞬间突破的攻击，就战斗力而言说是堪比很多世界的神灵都不为过。 关门！放使徒！ 这样的场景想想都觉得华丽的过分~~ 从强大的使徒降格为‘宠物’，不过看夏姆榭尔的样子却丝毫不介意，或者说它很是享受小风的怀抱这样的待遇。瞄了一眼躬身站在一旁的黑执事，夏姆榭尔的眼中显然透着轻蔑，虽然赛巴斯钦完全不懂使徒的语言，不过他很轻易就从夏姆榭尔的眼神中读懂了它的意思—— 【小样，我是宠物你是仆人，咱半斤八两，可别以为能吃透咱~~】 执事脸上依然是一如既往的完美微笑，他上前两步走到小风面前，在夏姆榭尔防备的眼神中对着小风行了一礼。 “主人，请将您的宠物交给在下吧。” “才不要，小夏是我的宠物~~” 听了小风的话，夏姆榭尔眼神中显然很是宽慰，它更是挑衅地瞪了塞巴斯钦一眼。然而面对夏姆榭尔的挑衅塞巴斯钦却置若罔闻，依然是保持着恭敬地动作。 “主人，照顾主人的宠物也是身为执事的工作。”塞巴斯钦此时的表情很是严肃，让人感觉不到丝毫的虚假。从他的神情能够感觉出淡淡的伤感，仿佛是因为被主人不信任而感到受伤。 “厄……”犹豫了片刻，看到塞巴斯钦似乎真的因为自己的不信任而伤心了，小风最终还是选择了将夏姆榭尔送到了他手上，毕竟对于这位全心全意为自己服务的执事小风还是非常满意的。 当然，小风并没有察觉到，在接过挣扎着身体的夏姆榭尔之后自己的执事嘴角露出的热切的笑意。 —— 碇源渡从没有怀疑过自己的选择，从一开始就知道，以人类的道德准则来评价自己所作所为包含着太多的邪恶，但从没有后悔过，因为那是他追求的全部，早就没有了‘后悔’这样的选项。 不需要后悔，没有错，因为这就是自己渴望的。 然而这一片纯白的世界却是他无法逃开的煎熬，充斥内心的是人类最纯真的善意。 因为他人的欢乐而快乐着——不对，自己只要和唯在一起，别人的欢乐与自己无关！ 帮助他人，因为向他人伸出了援手而快乐着——不对，自己所做的一切从一开始就决定了，没有怜悯与仁慈！ 因为他人的感谢而快乐、因为他人的依赖而快乐着、因为他人的信任而快乐、因为他人的善意而快乐、因为他人的…… 不对！不对！不对！自己早就没有了这样的资格—— 原来，自己是如此的脆弱，脆弱的心能够容载的太少，除了唯一的她，自己的内心已经装不下其他，那么只有舍弃。 舍弃，并不是因为心的坚硬而冷酷，仅仅是因为自己已经不敢去承载，仅仅是因为自己是如此的懦弱—— 沐浴在纯白的光中，内心是从未有过的安详，就这样安静的沉睡吧，原来即使是这样的自己神灵也会不吝她的仁德。就这样安静的休息一下，绝望的心已经在痛苦之中挣扎了太久太久，十一年的孤寂，十一年的苦恼，十一年的等待，甚至看不到未来的绝望的等待，那么在这安详之中休息片刻也是被允许的吧？ —— “你醒了，碇。” 没有多余的话语，仿佛只是打了个无关大雅的瞌睡，碇源渡平静的从病床上坐起了身体，“我睡了多久了？” 面对面前男子过分的沉静冬月却丝毫没有意外，这就是自己认识的碇源渡，“五十七个小时又四十三分钟。” “恩。” 然后是一如既往的安静。 果然，那样的安宁从一开始就不属于自己，已经选择的道路无法回避。没有后悔，对他而言从那一天开始留给他的道路只有一条，早已没有后悔的余地。 “碇，即使是这样还要继续吗？”看着碇源渡脱下病服，静静地穿上属于他的司令军服冬月忽然开口道，“即使将要面对的是那样的存在？” 碇源渡的动作静止了片刻，随机继续扣上衣领的纽扣，“当然，我们正因此才站在这里，不是吗？” 所谓的忏悔，所谓的救赎，那样的善意自己早已舍弃，那一刻为了自己的罪恶自己确实地忏悔了一次，但自己所做的一切依然不会改变。即使神灵依然会救赎如此罪恶深重的自己，但自己已经无法接受这份仁慈。 “冬月，这个世界不需要神灵！” 自己不需要神灵的救赎和宽恕，如果所做的一切真的是错误，那么就请你们亲手制裁于我，我早已没有了停下脚步的能力。 【本章完】 因为现在开始同时更《水星》那一边，所以速度会很慢，不过不会停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