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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骤雨惊雷

    虽然已经是夏天了,但是清晨依然有丝丝的寒意,齐葩站在晨风中感觉到自己身体的温度骤降,尤其是心。他脆弱的感情刚刚经历了过山车,由山峰急剧滑落到山谷,所以出了一身的冷汗。现在被风一吹,所以全身说不出的难受。最主要的还是心里难受。他目光呆滞,双眼直视着远方,全身的感觉神经已经麻木,Iphone5s握在手中感觉不出重量,唯有在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柳依依的那条短信。

    佛说人生八苦,其中之一就是“爱别离”,虽然齐葩和柳依依之间没有什么轰轰烈烈的爱情故事,也没有肝胆相照的同患难,只是一想到这一辈子可能再也见不到柳依依了,他就一阵心酸,接着心悸。

    齐葩突然想到了今天的任务,然后又感到庆幸。幸好自己这个时候出来了,要不然被好奇心奇高的老妈看到这条短信和自己迅速变换的表情,一定会刨根问底说个没完。

    太阳渐渐升高,马路上的汽车也渐渐的多了,路旁的行道树上的蝉又开始“知了,知了”的叫了起来,整个城市已经苏醒了。这个时候齐葩要等的28路车终于来了。

    由于齐葩家地处偏僻的开发区,所以公家车很少,而且每辆车的间隔时间也长。这也就算了,更可悲的是,有几所选址更偏的大学在28路的“上游”,所以大多时候等车到他们小区门口的时候,车上已经挤满了人。除非是早晨的几班时间比较早的时候,大学生们还没有起床,车上还会有空座。

    齐葩上了车由于现在时候已经不早了,所以车上已经没有空座了,他只能站着了。公交车缓缓的发动了,向着目的地前行。

    到过了五站,到了老汽车站下去了好多的人,又上来了一些人,但是车厢里依然很挤。这个时候上来了一位老人,那些坐在椅子上的年轻人,看到有老人上来了,立马把脸转向窗外,或者立刻低下头睡觉。齐葩很喜欢看这个时候这些年轻人的表情,这就是活生生的《罗生门》

    齐葩不是多事的人,他根本不会主动提醒这些人该怎么做,他只求别人不来叨扰自己就谢天谢地了。他小时候是很开朗的孩子,可是自从那次跟着mama去了千家之后,一切都变了。他变得胆小自闭,变得对什么都没了兴趣,没了意见。因为从那时候起,他认为安全比什么都重要,不仅仅是外在的,更包括心里的。

    天气预报说今天有雨,所以他的包里带了一把雨伞,一件长袖的外套,因此背包显得鼓鼓的,好像有多少东西似的。

    不知觉得在车厢里瞟了一眼,齐葩感觉自己被盯上了。以前就听说28路车上小偷多,但是从来没有遇见过,没想到这次碰上了。现在他在心里祈求车快点到站,在这种密集且封闭的环境里本来就够难受了。再加上自己像是被毒蛇盯上的猎物,心里七上八下的紧张难受。

    在煎熬中,9路车终于到达了城郊菜市场。

    这个菜市场有些年头了。改革开放前,这一带原本是一个工业区。这个工业区有好多的工人,所以这一带有几个比较大的居民区。因为以前供销社在这个位置,所以各个工厂采购东西都到这里来。改革开放后,这里就成了人人可以摆摊的市场。自从有了这个菜市场,周围的居民要么得到了方便,要么因为倒腾蔬菜赚到了钱。

    可是好景不长,随着大批工人的下岗和市规划中心的转移,这一带也变得萧条了。年轻人无论有钱的和没钱的都在领了拆迁补助之后就搬走了,只有一些年纪大的老人还留在这里,所以这个菜市场的主要顾客就是这些老年人。这里处在进入市区的交通要到的边上,所以一些商贩会在这个菜市场进行一些小的贸易。

    这周围都是老房子,其中还有一些是被喷上红色“拆”字的。此外还有一些破旧的工厂,断壁残垣看上去很惨的样子。虽然菜市场不在要拆除的那一片区域里,但是看着这些破旧的建筑,就会让人联想起警匪片里演的坏人的窝点。

    下了车,齐葩向着菜市场走去。周围都是四层高的居民楼,每一栋楼都显得陈旧不堪。墙体都是上个世纪最普遍的水泥色,阳台的围栏都是布满锈迹的金属栏杆,墙体上到处都是一片一片的暗红色的铁锈斑点。空调室外机上布满了灰尘,上面还有许多纤维和毛发。窗子还是向外推的那种,铁边框的锈迹已经流到了玻璃上,每一扇窗子上都带着暗绿色的纱窗。在阳台或者窗子的外面都挂着许多晾晒的东西,衣物或者食品,形状大小不一,颜色千差万别,显得凌乱不堪。

    地上铺的都是一块一块的水泥板,透过其中的缝隙可以看到下水道中的污物。齐葩不敢走中间,他怕哪一块不牢固就会从中折断,掉进下水道里。

    还好这个菜市场在他上学的必经之路上,所以他对这个地方还算熟悉。虽然经常来,可是每一次走到这样的老建筑旁边,他就会莫名的紧张。

    突然之间天空中传来了一阵轰隆隆的雷声,刚才还明朗的天现在就变得立刻暗了下来,就好像是有什么东西罩住了天空。

    “大飞碟?天蓬元帅的耳朵?”

    齐葩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向着菜市场走,菜市场有大顶棚不怕雨。

    菜市场里没有多少人,来得早的已经走了,来得晚的还没有来。商贩们看着雨这么大想要在水把路淹没之前赶紧离开。

    因为这里地势低洼,每当下大雨的时候,就会把道理给淹没,所以开车来的人要早走。

    今天的雨出奇的大,水就像是来自尼亚加拉大瀑布,那水量让人看心惊胆战。雨越下越大,巨大的雨滴击打在顶棚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巨大的降水量遮住了齐葩的视线,加上天有很黑,所以外面的建筑看不清了,只是能够很朦胧的看清开着灯的窗子。他收回视线,看到地面上的水以rou眼看见的速度升起,很快就淹没了刚才来的路,水泥板下方的污物可是在缝隙里上涌。

    天空中闪过了几道亮光,齐葩还抱着欣赏的心态再看这些闪电转瞬即逝的美好姿态。

    突然天空中出现了一道不同寻常的闪电。

    时间好像是凝固了,齐葩看到这道闪电呈现出妖艳的紫色,它不是分出很多的叉,而是完整的一束。闪电先是在天空中“慢慢的”形成一个圆球,接着就像是一条破壳儿时的蛟龙,飞舞着从一个圆球急速拉长,紫色的巨龙向着大地飞来。

    原本在万分之一秒内完成的场景,在齐葩的眼中就像是播放电影一样的清晰、缓慢。还没等他感叹闪电的美丽,他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这只紫色的蛟龙冲着他飞来了。

    在意识到闪电在向他飞来的一刹那间,齐葩瞬间石化,从来没有人交给过他当闪电向着他飞来的时候,应该怎样的躲避。这不是普通的小猫小狗,也不是凶猛的狮子狗熊,而是威力比得上现代超级武器的存在——大自然的盛怒——雷电。

    紫色的闪电向着齐葩飞了过来,然后从菜市场的上空飞过,在不远处炸响。瞬间地动天摇,在后面不知道什么地方一阵紫光着凉了大半个天空。雷电下落的太快,一气呵成,这一切就像是同时发生的,仿佛时间消失了一样,完全没起到任何减慢雷电速度的作用。齐葩一时之间转不过弯来。他不明白为什么这道雷电在产生的时候那样的慢,而落下来的时候速度确实那样的快。今天他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做风驰电掣。

    随着紫色闪电的落下,天空好像是失去了大部分的能量,再也不能遮挡太阳的光芒了。天空明显变得明亮了许多,雨势也小了,但是前面的路依然被积水包围。

    齐葩现在想起刚才那道闪电在头顶飞过的场景就心惊胆战,那一幕场景只应该是在电影中出现。那道雷电好像是有意识一样,它的出生就是为了毁灭,及让别人毁灭,也让自己毁灭。

    回忆起刚才的画面,齐葩就感觉到身上阵阵的寒意,他从背包里拿出雨伞和衣服。穿上衣服然后打着伞向后面走去。

    他想去看看那道雷电落在了什么地方,那个地方好像有特殊的吸引力,吸引着他不断地前行。虽然理智告诉他这样做有危险,但是冥冥中好像有什么力量支持着他向前走,要他循着紫色雷电从天而降的轨迹去寻找紫色闪电生命的尽头。

    菜市场的更深处是一个早已经废弃的工厂,铁制的栅栏围墙已经拆除了,只剩下了围墙的基座还留在那里。围墙里面都是水泥的地面,所以不用怕道路泥泞。

    齐葩打着伞小心翼翼的向前走,天上的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他凭着感觉的方向向前走,绕过了两栋厂房,转过来看到了一幕场景。

    他的第一反应是——拍电影呢?

    雨要死不活的下着,墙角里站着一个女警察,她的周围站着五六个手里拿着长刀的人。在他们的右侧五米的水泥地面上有一个直径两米深一米的大坑,坑里还不时的有紫光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