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出手的理由？
号角的声音，从山下的村落，传到深山之中，不停在森林里响荡，响荡在十二的脑海里，也响荡在他的心里。 十二却一动不动，呆呆站着，仿佛根本就听不见这号角的声音，也看不见少女早已离开，更加听不见，村落里，苦难的村民，正在受到无妄之灾，而发出惨叫的声音。 十二，一动不动，此刻的他，不知所措，无动于衷， 他想不到任何，出手的理由。 出手的理由是什么？ 出手，又需要理由吗？ 声声刺耳的号角声，响荡在他的周围，终于，声音停止了。 山下的村落，到底会变成怎么样？ 变成怎么样，又与他何关？ 即使山下的数千人，被惨无人道的杀戮，一一杀害， 又与他何关？ 他不过只是偶然路过此地， 这只是偶然的路过， 如果他没有路过此地，那么，一切都是那么自然的发生了， 每天都有无数的生命，在消逝，死亡，死了数千人，又算什么？ 大自然规律，天道运行， 有他一个“十二”，与没有他一个“十二”，又有什么分别。 就这样，转身离开，就当没有来过这个地方， 任由这个地方自然而行， 本来，这个地方，就没有他的存在， 现在，他离开了，这地方不也是回归自然吗？ 但他，毕竟路过了， 但他，毕竟，偶遇了， 这偶然之中，又是否早已注定了，他必定的路过此地吗？ 因为“画卷”而开悟，因为开悟而“路过”此地，一切又是那么自然的发生， 如今，他有选择“救”和“不救”的权利， “救”与不救，不也是在冥冥之中，早已注定了的吗？ 但是为什么，他此刻，却无法作出选择？ 早已注定的“结果”是什么？ 是救还是不救？ 十二呆呆的着，小宝却从跑了过来，伸出白嫩的小手，抓住十二的衣角，不停摇动着十二的衣服，叫道：“叔叔，还不带我回家。” “我要去打坏人，保护jiejie。” 小宝可爱的童声响起，不停的摇动着十二的衣服， 十二却一动不动，仿佛，根本就听不见，也看不见小宝的存在， 小宝摇了很久，十二也完全没有反应。 十二仿佛变成了一根没有生命的木头，完全不动，只是痴痴的望向山下，烟火四起，不知道山下，到底经过着什么样的战争。 山贼袭击村落，那些赏金猎人，会是山贼的对手吗？ 问题，他发现了一个很大的问题， 一个赏金猎人，就可以灭了一群山贼， 为什么这个村落里，会聚集了这么多的赏金猎人？ 这一群山贼，肯定有问题。 但是。。。。。。。。。 如果他出手。。。。。。 如果他出手。。。。。。 如果他出手。。。。。。 只要他出手。。。。。。 只要他出手的话，一切都不会有问题， 但他会出手吗？ 他出手的理由是什么？ 出手，需要理由吗？ 一件如此简单明了的事， 一件路见不平，拨刀相助的小事， 为何此刻，十二竟然无动于衷？ 十二陷入了回忆之中，脑海不停响荡着一个个逝去的画面： “mama，我要学好武功，做一个人人景仰的大侠，将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到处行侠仗义。” “mama，剑圣是好人还是坏人。” “mama，我要做一个好人，管尽天下不平的事。” “mama，为什么，你要杀我？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啊。” “这世界，还有好人吗？” 牵一发，则动全身，不知不觉，十二，竟然陷入了自我的意识之中， 多年前，以为遗忘了的画面，竟然一一浮现出来。 为什么这么多人要杀他？ 为什么他们要杀他？ 他的父母，他的爱人，他的师傅，他的朋友，他救过的人，他帮助过的人， 无论是亲人，还是爱人，无论是朋友还是敌人， 无论是正道还是魔道， 所有的人，都要杀他？ 这个世界，不容许他的存在， 这个世界，要抹杀他。 为什么？ 为什么？ 他做错了什么？ 他只是想做一个好人。。。。。。。 既然做不了好人，那么，他就要做一个彻彻底底的坏人， 他要毁灭这个“有病”的世界， 重新创造新的世界， 为什么？ 为什么？ 无论他怎么做，都有这么多人反对他？ 为什么？ 一个声音，在十二的耳边响起：“你在做什么呢？十二？” “你想改变这个世界？” “但你到最后，改变了什么？” “到了最后，你毁灭了一切。” “你除了毁灭和杀戮之外，根本就什么都没有做。” “你只是一个杀人的魔鬼。” “你只是一个魔鬼！！！！！” “魔鬼” 十二的脑海，不停响着这两个字。 望着山下的村落，悲惨的声音，不绝于耳，但十二却无动于衷， 他不敢出手， 他出手能改变什么？ 他能拯救这个村庄，但他真的能拯救这个村庄吗？ 假若这个村落，注定了要毁灭，他今天能救了他们，明天，他们又将会遇到更悲惨的命运呢？ 或许，今天救了这个村落，但明天，正是因为他的出手，这个村落受到更悲惨的命运？ 因为注定了的东西，是无法改变， 一个人注定了被刀斩死，死得痛痛快快， 结果却让他救了，最后被人用乱棒打死，被折磨致死， 那么，他到底是在救人还是在害人， 他到底在救人还是在害人？ 他有救过人吗？ 已经注定的事，能改变吗？ 能改变得了一时，又能改变一辈子吗？ 是谁，是谁在冥冥之中，注定了这一切， “神”？ 是“神”吗，这世界，真的有神吗？ 如果真有所谓的神灵，又为什么要让这么多悲剧的事情发生， 这神，也太过冷酷与无情，甚至残忍了吧。 十二就一直呆呆的站着，眼盯盯的望着山下的村落，正在被袭击着， 曾经的一颗侠义之心，早已荡然消失于残酷的现实之中。 “这是什么？” 小宝摇了十二很久，也见十二毫无反应，却看到十二的手中，掉落了一幅画卷。 那画卷，掉到了小宝的脚下。 小宝好奇的低下身子，将画卷，慢慢打开了。 “好美丽啊。”小宝看着画卷，发出赞叹的声音，歪着头，说道：“叔叔，这是你的媳妇吗？” “媳妇？”十二呆滞的目光，望向了画卷，他看到了画卷中的女人，那温柔的眼神，仿佛正在对着他说“相公。。。。。。” “媳妇。”十二的手，慢慢的移动到画卷之中，从小宝的手中，接过画卷，说道：“是啊，这是我的媳妇。” “这是我的媳妇。” 突然间，十二想起了今天早上悟道之时，打开了这画卷的一瞬间，所领悟到的“感觉”， 十二紧紧的将画卷，抱着怀里，他终于知道，他知道怎么做了。 十二轻轻说了一声：：“谢谢你，媳妇，是你让我不再迷惑。” 小宝转动着大眼珠，抱着十二的大脚，说道：“叔叔，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变得好吓人啊。小宝好害怕啊。” 十二没有说话。 小宝说道：“你是不是很听你媳妇话啊，不然为什么一看到你媳妇的画像，就没事了。” 十二收起画像，抱着小宝，说道：“对啊，叔叔很听媳妇话的。” 十二望向了天空中，那一朵一朵的浮云，浮云仿佛不停的在变化着，变成了画卷中女人的样貌， 十二一动不动的看向天空中，那由浮云变成的女人的样貌， 他知道，他不再迷茫， 因为他是有媳妇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