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买田
下午沈氏和曾瑞祥回来的时候,子晴才知道大姑家根本就没别的客人,娘家一桌,夫家出嫁的妹子和兄弟一桌,就没外人了。说是请客,孩子的周岁宴,根本就没有一道像样的菜,还美其名曰,就是一家人聚聚,这脸皮还真是无敌。沈氏笑着哀叹说:“下次再要找人陪我去你大姑家,只怕更难了。”说完还故意地瞋了曾瑞祥一眼,捂着嘴偷笑。 子晴见老爹哼了一声,甩手出去了,忙拉了老娘问详情,原来春玉家的西瓜基本没有什么收成,他们村子的民风不好,偷盗成风,加上今年干旱,收成减少,他们家的西瓜没等长大就被人摘了。 田氏问起这些,春玉就开始哭诉,燕仁达就开始骂人。田氏自然见不得女儿伤心,知道小儿子家又买了荒山,日子越过越红火,全然不顾自家妹子的艰难,又借机敲打了儿子几句,沈氏倒还无所谓,听的太多了,耳朵都起茧了。曾瑞祥就不行啊,读书人脸皮本就薄,老娘的数落还没完没了,说的都是些无理的要求,可他又不像曾瑞庆似的敢跟老娘掰扯。要不是等老爷子他们一道,沈氏早就想回来了。 话说曾瑞祥气的甩手出门后,想到家里的旱地也不知怎么样了,便过来瞧瞧,发现洋薯熟了,看着四亩地的洋薯肯定会丰收,心绪渐平,不由得对沈氏充满感激,庆幸自己娶了一个好女人。 三婆婆家的五个儿子先把自己家的洋薯收了回来,收成不错,卖了一大部分换粮食吃,他们感念沈氏的这一份送种之情,主动过来帮着曾瑞祥忙了二天,把四亩地的洋薯全收了回来。子晴家的洋薯都育好了芽口,于是,又帮着做了两天把洋薯种上,当然回家他们也没忘再育苗种一茬。 日子转眼就到七月十五,曾瑞祥和子福给老房那送了一担洋薯过去,顺便道个别,假期结束了。晚上一家子坐在书房,都有些不舍,子晴几个围着子福,听他说一些学堂的见闻和趣事。沈氏有些心不在焉地做着绣活的收尾,花了快半年的时间完成了这副绣品,小儿嬉戏图,沈氏本来想拿去卖了,曾瑞祥不许,说就安在他们卧室的屏风上,一看就是好东西。 沈氏放下绣品,跟曾瑞祥商量,剩下的银子买些水田好,还是在城里买个铺子好。曾瑞祥想了一会说:“要不还是买些水田,这次干旱,估计会有卖水田的,旱地就不买了,没人打理,还不好佃出去,再说家里新院子那还有十亩荒地,够自己忙乎,买水田都佃给别人种,一年怎么也能收三石谷子,外加大半石的油菜籽。” 沈氏答应了,子晴知道爹娘肯定有许多话要说,便借故早些回房,子福又叮嘱了子禄、子晴半日才散去。 送走曾瑞祥他们,沈氏和子晴一起去了趟城里,一是给周掌柜送个信,把洋薯卖了,另一个是去中人所看看有没有卖田的。 子晴是个路痴,她娘也好不到那去。两人依旧在城里转了半日才找到当日的中人所,没有碰到上次的熟人,问了一圈也没什么合适的水田,要么是太远,要么是太偏,而且,还太散,沈氏想把水田买在一起,收租也方便,看来这一趟是没有什么收获,母女俩出来有些沮丧。 没想到来到杂货店,周掌柜说因为干旱,粮食减产,洋薯的价格倒上去了,一斤涨了一文,周掌柜还说有多少,要多少。子晴想家里才收了七八千斤的洋薯,再加上入冬前还能收个一万多斤,今年卖洋薯的收入也可观了。 不光子晴一家,最主要的是还能带动自家不少亲戚手里宽裕些,子晴心里还是有点小小的成就感,也算是个好消息。 谁知两人回到家里,何氏说刚才有人来找,好像要卖田什么的,等了有小半个时辰见沈氏还没回来,就走了,说晚上再来。这一说,沈氏连晚饭也没好生做,直等着要看看是何许人卖哪里的田地,惹得何氏嘲笑她这么大的岁数心里还存不住事。 天还没见黑,人就上门了,是村里的一户农家,他家的水田就挨着子晴家的,因为家里的老娘生病了,而今年又年景不好,所以想卖一亩水田度过眼前的难关,虽说就一亩水田,可好在和自己家的挨着,且又急等银子救命,沈氏立刻同意了,约好第二日去里正那办理手续。
子晴见家里的事情越发的纷杂,就劝沈氏雇个长工什么的,沈氏说不喜欢家里住着外人,再说家里也没有成年的男子,终归是不便的。子晴一听,才知道自己考虑问题还是太简单了,便不再插手这些家务事。 沈氏虽然没听子晴的话雇长工,但也考虑自己确实没有能力耕种,于是就把这二亩水田佃给了曾瑞玉,约好每年二季一共交六石谷子,一石的油菜籽,因为水田要轮着休养。剩下的就看他自己打理的好坏了,这样一来自己家也不用发愁肥料不够用了。原来这里的水田一亩产量在五百斤左右,两季能达到一千斤,一般租子都是六成,当然,灾年荒年就单论。 眼见的天慢慢凉爽了,日子一滑就进入到八月,周天清来送节礼,就便把夏玉接回去,同时接老丈人和丈母娘去他那里住一段日子,田氏听了很是心喜,她一直担心二女儿过得不好,这回能亲自去看看,那有不乐意之理。因为小路不好走,曾老爷子打算赶着牛车绕道安州府,从安州府到桥村有一段官道,桥村离官道只有三里路,这样田氏和夏玉都能走下来了。不过如此一来,就相当于走三角形的两个直角边,路上就需花费差不多一天的功夫了。 沈氏知道了就打点了些吃食和一篮子鸡蛋给田氏送去。秋玉不想去,说要留在家里看家,田氏不放心,就让子晴晚上过去陪着。子晴就算心里有千般不愿,也是无可奈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