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犯酸
话说曾瑞祥有些奇怪田氏不像往常见了东西欢喜,想了想还是说道:“娘,这是福他娘和晴儿特地给你和爹做的新衣裳,试试看合身吗?” “合不合身能怎地,不就是一身棉布衣服吗?我又没有人家那好命,有人给做什么丝啊、绸啊,缎啊的,还有人给买什么金的银的玉的,我老婆听都没听过,更别说见了。//78小说网无弹窗更新快//” 田氏的话让曾瑞祥明白了问题出在哪里,“娘,那是福他外婆过六十大寿,几个大舅哥张罗的,娘,等你六十大寿的时候,我和大哥也一准给你风光风光。” “我是没意见,不就是请全村吃一顿饭吗?只要春玉她们没意见,舍得花钱给你置办行头,我是无所谓的。”曾瑞庆说道。原来这习俗做寿外头的体面是看女儿的能力,儿只管饭。 “养儿有什么用,还不如有个好女儿。”田氏一听大儿的话就忍不住脱口而出。 “娘,你可是有三个好女儿的,到时看看谁给你买金的银的玉的,我这儿是没用,没用还一年给你几两银使呢,老二多少年了,一年十八两,一个也没少你的吧。你也养了三个女儿,明年你也让你女儿养养你,就让春玉先来吧。”曾瑞庆的心里本来就对他娘的偏心有意见,这回听了田氏的话,也没深思就回话了。 田氏气得脸都憋红了,有心想争这一口气吧,也知道大女婿就是个只进不出的主,不说点什么吧,又实在是心里堵得慌,“你。你看谁家老人有儿让女儿养,你不怕跌股我还要给你们留点脸面呢。我不像有的婆。家里有好几个儿还死活赖在女儿家不走了,不就希图女儿家的几个银钱吗?也不怕别人笑话。” “娘,我岳母一直在家帮着带孩做家务的,这几年帮了玉梅不少。还有我那几个大舅哥,也没少来帮我做事。以前我们困难时,米粮银钱也没少帮衬,说实话。我们日好过了。他们也就是从我家要了些西瓜种和洋薯种,并没有希图别的,这些我也同样给了咱家这边的人。现如今我这几个大舅哥的日也好过了,玉梅是家里的老小,又是唯一的一个女儿,我岳母心疼女儿。见我又常年不在家,想多跟女儿聚聚。顺便帮着照看照看孩,也无可厚非的。”曾瑞祥实在没法听自己母亲的颠倒黑白,破天荒地辩解了几句。 “就是,娘也心疼春玉,也过去帮衬帮衬,我又不是说让meimei养一辈,几个月还不行吗?省得你总羡慕别人生了个好女儿,能接了自己娘去享福。”曾瑞庆说。 “行了,还有完没完?瑞庆,你大妹家一直困难,我和你娘是有些偏疼她,这很正常,我跟你说过,有一天萍要过得不好,你也同样心疼。你是家里的长,要顾念家里的弟弟meimei,可是如今你看你像什么?整个一个长舌的妇人。家里的条件困难,再困难爹娘也让你和老二念识字,也没委屈着你们,要不,春玉出嫁的时候,家里会穷的拿不出压箱底的银?你妹不也没说什么?还有二丫头,要不是没银看病耽误了,她至于每年都离不开药罐吗?你自己细细思量去吧。”老爷说完这些,似乎很累了。 厅里一时谁也没吱声,过了一会,曾瑞祥开口了,说:“爹,娘,大哥大嫂,年三十还是去我那边吧。” 老爷和田氏还没说话,曾瑞庆说:“不了,二弟,今年我们就自己过吧,如今我们家也添人了,还是自己热闹热闹吧,这两年光上你那闹腾了,还有,爹和娘今年也在我这过吧,爹刚才也说了,怎么着我也是长。家里地方小,就不请你们过来了。” 曾瑞祥一听也不好说什么,又商量好祭祖的事情,就带着福、禄回家了。沈氏听了今年就自己家人吃年夜饭,倒也没说别的。 今年的年夜饭因为没有外人,沈氏就没有准备那么多的样式,自己挑了几个家人爱吃的菜,一家人说说笑笑的比往年更显几分热闹。饭后一家围在东屋的火盆边守岁,曾瑞祥问福可否挣到了一年的学费,晴出去把自己的账簿抱来了。 福说:“我们挣了不到十一两的银,很惭愧,怎么着也还差点。” “哦,已经不少了,就只是卖对联吗?”曾瑞祥问。 “哥哥还帮人写信,有人现场出题的,哥哥写出来了,他们给的润笔费就多一些。”禄抢着说。 原来是有一个开饭馆酒肆的,本是起个逗弄的心思,看着福哥俩的年岁不大,想为难为难他们,说要一个与他生意相符的新对联,福略微思量就写下了:“誉满安州,美酒三杯供醉;香飘苑外,佳肴百味任君评。”获得了老板的认可,给了一串钱打赏。这样一来,又有几个看热闹的上前出题,福一一答对满意了。
曾瑞祥听了说:“勉强为之,勉强为之。其实让你们去卖对联也是对你的一种历练,为父并不希望把你们培养成只会读不问稼穑的圣贤生,要知道,在贫穷的生活面前,往往百无一用是生啊。” 晴想怪道自己爹爹种地打猎硝皮什么都会,原来是经历过这些。生活的艰辛教会他放下自己的学问,凭自己的劳动吃饭并不丢人。 见晴抱着账簿,沈氏打趣说:“让我们的小管家婆报报账,看看咱家一年挣了多少银?” 晴说:“去年此时,咱家还余银八百四十两,年后卖油菜条五十两,铺租金四十二两,西瓜不到两千,洋薯一百四十两,水田收租五十两,养鸡收入一百一十两,卖羊rou十两,今年收入两千四百两。大头还是西瓜。” 看看众人惊喜的表情,晴又说:“今年买二个铺花了一千,买水田花了三百一十两,安装窗户玻璃五十二两,首饰衣料四百两,买地盖房二十两,家里其他零碎开销十两,所以咱家还有银一千四百四十两。” 曾瑞祥笑着夸晴说:“难为你小小年纪,竟然记的如此清晰了然,比你娘强多了,你娘数数超过一百就迷糊。你的算学跟福学的吧?看来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你这一年报一次账,我和你娘心里有个谱,也好有个规划,很好,以后记得保持。” “晴儿,看吧,连爹爹都说我教得好,你还嘴硬不肯承认,来,快来给哥哥磕个头谢师吧。”福逗道。 “小三,去,替你师傅给你师爷磕个头,让他臭美臭美。”晴推寿道,寿翻了个白眼,不动地方。众人哄笑。 沈氏见了也笑着说道:“怪道我没学好,我又没个好师傅教我,学不会只能归师傅没教好。” “胡说,自古只有师傅嫌弃徒弟蠢的,哪有徒弟敢嫌弃师傅笨?”曾瑞祥一说,大家就明白怎么回事了,嘿嘿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