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看病遇到点小麻烦
家里现在有两间空卧室，不过今晚我是不用想和李彤、陈瑜做点什么了，因为郑雪也在，就算我想她俩也不会允许我乱蹿房间，所以喝光一锅玉米粥后三人便分头去睡。回到属于自己两辈子的家，虽然房子因为翻盖过那种家的感觉淡了些，但还是很舒服安心地睡到天亮。 一大清早门外便有人在说话，蒙蒙胧胧中好像是些村人，大概在议论我家门前停着的两辆车，那两辆车虽然不是进口，但黑色的轿车在九六年的村里还是像征着身份的尊贵，当有八卦者打听到其中一辆就是屋后的老李家女儿所开，议论声更大了。 这个时候的农村公粮、提留、林业税一样也不少拿，总的来说农民的生活水平比进入二十一世纪后还要差的远，谁家有台拖拉机也算上等人家，至于这种纯粹是用来享受的轿车便连村长也没有开过。 当我起床在院子里洗脸的时候已经有人进了家门和我爸闲扯蛋，无非就是打听我家又来了什么贵客，看到我回家还顺便把我夸了一通，说我现在是见过世面的人了，将来一定有出息，我记得退回十几年前，这些人还说我是傻蛋一个，连个媳妇都未必能娶得上。 昨晚我把所知的资料分析过，打我爸和铁山的人不会没来由，可我爸一时间就是没想起他曾得罪过谁，不过那些人最后所去的方向是县城，所以今天我不但是要去县医院给我爸和铁山做进一步详细检查，更是要打探一下县城的地下势力，可以肯定那些人不会是从事正当职业的上班族，混日子的小痞子成分居多。 李彤想陪我们一起去，最终让我劝住了，她爸妈也挂念女儿，我不可以把她天天留在身边，不过李胖、刘大帅已经放了暑假，他们是铁定要跟着一起，而李欢报仇心切更是要去，陈瑜开一辆车，郑雪开一辆车，去镇医院接了铁山大家直奔县城。 县人民医院是全县最高医疗机构，虽然医生的水平未必能高到哪里去，但总比镇医院要强一些，只要确定我爸和铁山的骨头没事儿我就放心了，至于铁山经过昨晚一宿的休息见到我的时候已经说笑自如了，甚至在车上还和我聊了半天关于《会计法》的事情，我知道铁山已经具备了CIA（CERTIFIEDINTERNALAUDITOR国际注册内部审计师）资质，所缺的只是一个证书而已，而这点对我来讲根本不重要。 让我们没有想到的是门诊处人山人海，不知道县医院天天这样，还是今天赶了巧，没办法我们只能学着别人排队挨号，万幸老爸的肩膀伤的不是很重，而铁山则被李胖抱了过来。 天气闷热而门诊室又没有空调，郑雪用手帕擦了把汗道：“杨杨，为什么不让我来处理呢，看个病不算过分吧。” 我摇了摇头，指着办公桌前坐着的老年医生道：“就算我们想走后门他未必肯呢。” 郑雪不解地道：“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我道：“刚才有几位医生领着病号在门口张望过，应该是看到这位大夫在坐诊调头便走了，如果我猜的没错这是个顽固的家伙，好像不喜欢别人夹塞，否则这么大的医院为何一个关系病患没有，实在是太不正常。” 陈瑜在我身后道：“看他样子也像老顽固，不通世故的人往往就是一副大义凛然之相，像他这把年纪还在门诊就可知脾气好不到哪里去。” 我道：“其实我喜欢这种个性，我想人家一定是有嚣张的资本，这样的人往往有真材实料。” 陈瑜和郑雪笑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们没有真材实料？” 我道：“当然不是，你们没有看到旁边还有个门诊二部吗？” 李胖和刘大帅道：“是啊，那边人不多，我们为什么不去那边呢。” 我道：“这你们都没有看出来？去那边的多半是些拿着新病历，应该是初次来看病像我们这样不明就里的患者，他们大概并不知道哪边医生的医术高一些，所以选择人少的一边进；而来这边的病患手中病历又摺又旧，很明显他们不是第一次来看病，这些人难道不知道选择一个自己信得过的大夫？” 刘大帅和李胖跑出门诊到另一边看了看，回来道：“神了，杨杨说的一点没错，那边病号拿新病历的居多，而我们这边拿旧病历的居多。” 郑雪很是佩服地道：“杨杨，想不到你的观察力这么厉害，我就没有留意到这几点。” 我谦虚道：“大概是我年轻脑子灵活一些罢了，这点又不是我一人察觉到，欢哥应该比我还早看出这一点。” 郑雪恍然大悟道：“是啊，进来的时候是李欢在前头领路呢，当时我没往深处想，原来他考虑的这么周全。” 站在边上的李欢把嘴一咧道：“我胡乱瞎撞的。” 老爸这时候说话了，“怎么五年不见杨杨你还学会推理了？是不是在北京不好好学习天天看福尔摩斯？你小子，跑出去躲了五年，要是不给我考上清华北大我准饶不了你！” 清华北大？那也不算太高的目标。回想当年和李胖去偷老爸的《少林秘籍》我差点笑出声，没想到现在老爸还知道福尔摩斯，我道：“爸，福尔摩斯我现在能倒背如流，以后要看也是看《名侦探柯南》，您真觉得我应该考大学吗，那成，一准不让您失望，毕竟我也是秘密培训出来的高材生。” 九六年的时候小镇的人并不知道柯南这部动画片，所以便连好奇的李胖和刘大帅也没有多问，众人耐着心思等，终于轮到检查我们，老医生看上去六十多岁的样子，虽然头发花白不过精神奕奕半点没有垂暮之年的涣散神色，我看了他的胸牌，名字叫董蒙，属于主任专家级别。 询问了一下我爸的病情，又查看了一下胳膊的伤处，然后董老医生又轻轻用手捏了捏锁骨，他道：“骨头没事儿，如果你们不放心就去拍个片子分析一下吧，不过淤肿很厉害，需要加强治疗，回头我给你们开药。” 也许是出于第一印象的问题，我很相信这位董蒙老医生，不过鉴于对老爸和铁山的关心，最后我们还是开了单子去拍Ｘ光片，等折腾了一通回来门诊处已经没多少人了，不过大家还是自觉的排队轮号。 砰！本来半开着的门被一脚踢开，两个赤着上身二十三四的小伙子簇拥着一个大爆牙走进来，这三人有点目空一切的感觉，特别是赤着上身的两人纹着纹身，一人是龙一人是虎，单凭这行头就知道不会是什么社会有为青年。 这三人完全无视正在排队等候的众人，大大咧咧站到董老医生的办公桌前，恰好一位妇人检查完毕，拿了药单起身离开，大爆牙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本来正满脸喜色以为挨上号的一位大叔不情愿地嘟囔一声：“怎么插队啊，大家都很着急呢。” 其实这位大叔也看出三人不是什么好鸟，所以他不满的声音压的很低，可是大爆牙还是听到了，似乎他的肩膀有问题，所以并不敢动手，不过他身后的两位‘龙虎’朋友却是不让了，顺手推了大叔一把，差点将人晃倒。 “你个老东西，插队怎么了，碍着你了吗？再吱吱歪歪你知道会有什么下场！真是欠扁！” 对手实力太凶悍，那位大叔不敢吱声了，老老实实的排在了后面，这年头谁也不想多惹事儿，后面还有几个正排队的是敢怒不敢言，多一个人就多一个人吧，不过是多等一会儿罢了，我有心发作可是老爸一把拦住我，“别多管闲事儿，咱们吃的亏还少了吗？” 董老医生脸色很不好，似乎对这三个年轻人没半分好感，连病历都没写抓过药方单开始问道：“怎么了？” 纹虎的家伙帮大爆牙解开衣服，只见大爆牙两个肩头又红又肿，似乎一左一右被人敲了闷棍，这点和我老爸倒是很相似，董老医生不再多问，抬笔就刷刷开始写，写了满满一张处方单似乎还不够又加写了一张，撕下来扔给三人便喊道：“下一位。” 纹虎那人有些郁闷，“医生，你不需要检查一下吗？被人打的很重，骨头会不会断，会不会影响今后的运动。” 董老医生有些不耐烦的道：“死不了，赶紧去拿药吧，吃完了一准好。” 纹虎纹龙的二人要发作大爆牙却使了个眼色，三人拿起药方单走出去，后面的病号于是继续向前挨，又看了两个马上就要轮到我们，门诊室的门再次被踢开，刚走掉的三人气冲冲返回来，砰，两张药方单拍在桌子上，纹虎那青年道：“老头儿！你安的什么心，不过是被人打伤了，你竟然给我们开了两千块钱的药，这不是坑人吗？住院都用不了这么多。” 众人低声笑，没想到董老医生竟然想出这个法子对付三个嚣张的家伙，让他们破财也算报了刚才大叔被骂的仇，只是这帮家伙似乎看破了董老医生的想法，现在找上门来了，而且很明显他们根本无力支付这两千块。 董老医生头也不抬地道：“我治病是看人下菜单，你那个病就是要用两千块钱的药来治，不想治你们可以请便。” 大爆牙恼羞成怒，不过他两条胳膊动弹不了，只能狠狠一脚踢在董老医生的办公桌上，一瓶墨水被震倒染蓝色半个桌面，“老东西！你跟我玩嚣张，这几条街上谁不知道我牙擦苏是跟丁哥混的人，老老实实的给我做检查开药，不然我把你老骨头都拆了！” 董老医生抬手去拨桌上的内部电话，医院有保卫科这种病患闹事的事情由他们处理，不过纹虎的那个家伙是不会让董老医生的计划实施，他一掌打掉董老医生手中的话机，然后一把揪起他的衣领：“老东西，别人欺负牙哥也就罢了，你竟然也瞧不起我们，我让你知道知道我们的厉害！” “放开他！”我再不能熟视无睹下去，我知道我不动手郑雪、李胖他们也不会先动手，因为他们唯我马首是瞻，虽然老爸害怕给自己惹麻烦，可有时候有些麻烦是躲不开的。 我的声音有些大，所以还算震住了对方，纹虎的家伙放下董老医生笑着对纹龙的家伙道：“青龙，这世道变了吗，小屁孩子竟然都敢这样对我们说话。” 纹龙的家伙捏着手指关节冷笑道：“看来不让他们知道知道咱们厉害是不行了。” 我对这二人道：“你们爸妈没教你们要遵老爱幼讲文明讲秩序吗？还是你们的九年义务教育都学到驴肚子里了，这位老专家医术高超，他说你们的病要两千块治好那肯定就是需要两千块，你们不治也就罢了，还不敬老爱老，这才是真正的欠扁。” 纹虎的青年抡起钵大的拳头砸向我脸腮，老爸护犊心切早有戒备立刻挡在我身前，不过他一条胳膊受了伤，其实便算不受伤也不是这些专业混混的对手，眼见对方的拳头袭来，他只能抬起另一条完好的胳膊去挡。 “哎哟！”出声的不是老爸，而是打人的纹虎青年！只听咯吧咯吧的脆响，纹虎青年眼泪鼻涕竟然一齐落了下来：“痛！痛死我了！饶命，饶命，爷爷饶命……” “你敢欺负杨杨！”李胖铁塔一般的身体挡在我和老爸身前，他小时候就不是一般的胖，又比我大两岁，经过这五年的部队训练一运力身上的肌rou便一堆一堆的，捏住纹虎青年的手腕竟然将他扼制的动弹不得半分！ 纹龙的青年见自己兄弟受制他反应甚是迅速，一把抄起病号坐的那张椅子迎头向李胖砸去！李胖用胳膊轻轻一挡，哗，椅子受力断了几条腿，纹龙青年一愣接着胸口一紧，李胖竟然单手将他凌空举起！这份力气绝不是普通人可以做到！ 啪！李胖胳膊一甩将纹龙青年从大开的窗户扔了出去，还好门诊都在一楼，外面是花坛种着月季花，虽然摔不死人不过听惨叫声情况应该也不会太妙，估计这次那两千块的药单应该能用的上了。 “小心！”郑雪突然一声娇喝，接着白花花的粉腿飞起，被李胖捏住手腕的家伙随在刚才纹龙青年的身后竟然也从窗口飞出去，咣啷一声他刚刚从腰间抽出的刀子掉在了地上。那个家伙是被郑雪一踹而出，而郑雪原本穿着一条粉白相间的裙子，她这一踢竟然让我瞧到了雪白的内裤！汗，这个女人真的会格斗，只是这么不注意竟然走光了。 李胖有些不满地对郑雪道：“我应付的来，保护杨杨是我的职责，不然回家我又要挨我姐骂了。” 郑雪耸了耸肩道：“抱歉，你有职责我也有。” 我悄悄对郑雪道：“小雪jiejie，拜托你下次打架穿长裤，走光啦！” “啊！”郑雪脸大红，捂住裙摆钻到陈瑜身后。可怜的女人，原本没人知道她走光，这么做不是告诉别人刚才她走光了吗？ 大爆牙跑到窗边喊道：“青龙，白虎，你俩没事儿吧。” 李胖一把拉过大爆牙，道：“你小子很嚣张啊，不过以后做人低调点，没有嚣张的本事就夹着尾巴做人，下次别再让我们见到你，不然见一次打一次！” 大爆牙心里害怕但似乎还有些不服，他结结巴巴地道：“我、我是丁哥的人，在县城还没人敢不给丁哥面子。” 砰！李胖一拳挥出直接击在大爆牙的两颗当门牙上，大爆牙一声惨叫，捂住嘴的手指间很快渗出血来，接着他‘呸’一口吐出两颗断牙来！ 李胖道：“我管你是什么哥的人，跟我的朋友和这位大夫说声道歉，然后马上滚出去，不然我把你剩下的牙也全敲掉！” 大爆牙这次是彻底怕了，他也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古训，这时候不低头只有继续挨揍，所以他对四周低头哈腰道：“对不起，对不起……”说罢灰溜溜闪出门诊室。 老爸看的目瞪口呆：“胖胖，你、你……” 李胖满不在乎地道：“叔，这些人就是欠扁，你看现在不是好了吗，咱们继续让大夫看病吧。” 老爸终于嘣出下半句：“……他们会来报复咱们。” 李胖道：“还就怕他们不来呢，不然我们从哪里查起，既然都是县城的混混他们和昨天打人的那些家伙之间多多少少应该都有联系。” 我竖着大拇指对李胖道：“胖胖，你果然不负我的期望，现在是又嚣张又聪明。” 老爸生气地道：“你们惹了祸还有心情在这里说笑，我知道那个丁力很不一般呢，听咱们鱼馆的食客讲，他是县城道上的老大，那些出来的混的都要听他的，据说他们还敢用枪杀人，甚至大白天都敢入室抢劫，这次惹上麻烦了！” 我笑着对郑雪道：“呵呵，小小县城也很不安生呢。” 郑雪脸一红，低声对我道：“地方治安是公安系统管，看我干什么。” 这时候一直不语的董蒙董老医生开口了，“这个丁力在县城确实是一霸，他有钱上交权贵下压弱小，你们刚才为我出头我很感激，不过瞧过病后你们还是赶紧离开吧，那些人尽量不惹为妙。” 我称呼了一声董老道：“您老尽管安心给我爸和朋友看病吧，恶人自有恶人磨，想必他们也舒坦不了几天。” 董老不再多言拿过拍罢的片子瞅了两眼道：“你爸的骨胳没有问题，你的朋友的尺骨略有裂伤，不过与我预料的一样，问题不大，消了肿便可正常活动只是别做太用力气的活便是，难得我们今天有缘，而且你们也算是我执医生涯最后一个病患，呵呵，今天破次例，给你们用点好药吧。” （明天应该还能待在新人榜一天，字数更好二十万，感谢这段时间大家对小猫的支持，小猫真心说声谢谢了，不论书写的质量如何，小猫一定会努力更新，这段时间琐事较多，而且做一章发大家读起来连贯性也好一些，不过字数上小猫保持在五千字以上，敬请大家再投票支持小猫一天，以后没有特殊情况不会再拉票，向大家拜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