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交手
闵氏！闵云华！ 此时，这张脸跨越时光，重叠在一起，刺得蔡清河眼眶欲裂，指甲死死地掐进rou里，刺痛令她瞬间清醒过来，神情恢复淡然，不屑地嗤道：“有些人再猪鼻子插葱装象，可事实上山鸡就是山鸡，头上插满了羽毛也充不了孔雀，平白在这里恶心人罢了！” “你说谁？”闵氏未料到蔡清河一上来就指桑骂槐，又被她唇角那抹带了几分漫不经心的讥讽刺痛了眼，这十几年来蔡家上上下下，有谁敢对自己如此不敬！ “谁接话……”蔡清河笑得云淡风轻，有些无辜地眨着眼睛，“就是说谁喽！” 顿了顿，也不待闵氏发飙，只管问上首的蔡老夫人，“祖母，这丑八怪是谁呀？” 蔡老夫人想掐死蔡清河的心都有了，你要斗闵氏自斗你的去，把老婆子拉下水就是居心不良！ “红梅，给我掌嘴，狠狠掌这小贱*种的嘴！”闵氏绝倒，浑身气得跟打摆子似的。她自知长得丑，可敢当面说她丑的，早八百年前就被她扔南门河喂鱼去了！ 红梅偷偷看了眼老夫人，略略有些犹豫。 “哪里来的疯婆子，也不瞧瞧这是哪，跑这来撒疯!”蔡清河嫌恶地撇嘴，又朝蔡老夫人好心地建议，“我可是祖母嫡亲的孙女，居然敢骂我是贱*种！我是谁的种？这不是明明白白骂老爷老夫人，真真是大不敬！祖母，为了父亲和您的脸面，万万不能放过这这疯婆子，不打得她屁*股开花不足以解恨！” “混账东西！”闵氏本就是个火爆脾气，哪里还忍得下这口恶气，见使不动红梅，一个箭步冲上来，蒲扇般的巴掌就狠狠甩过去。 闵氏五大三粗，蔡清河自认不是对手，却仗着身形轻巧灵便，燕子掠翅般轻易就避开，身子一旋几步躲到老夫人身后，满脸惊恐状地抹着眼泪，“祖母，这疯婆子要打您嫡亲的孙女哩！” “都给我住手！”蔡老夫人只觉得头痛欲裂，太阳xue突突地跳，“都给我回去坐着，好好说话！” 蔡清河唇边一抹冷笑稍纵即逝。 可笑这老太太，既贪心又不想付出！这么不明不白地把柳氏母子接回府，还妄想两方人马如她所愿和平相处，只是这种可笑的平衡怎么可能会维持长久，简直是做梦！ 她蔡清河从来就不是什么善人，就由她先来搅浑这滩水，让你老太太可劲儿头痛去！ 闵氏呼哧地喘着急气，由着红梅扶着在左手第一张椅上坐下来。而李嬷嬷，也低头在老夫人耳边不时地小声劝解着什么。 蔡清河淡淡地瞥了不远处仿佛吓傻了一般的雨竹一眼，面上的神色越发清冷。这雨竹，终归不是自己的人。 红梅附身在闵氏耳边低语了几句，闵氏怒意渐平，却是抹起眼泪来，哽咽着非要老夫人给个交待，“儿媳妇勤恳辛劳为蔡府十几年，且不提当年的功劳，便是看在为老爷长儿育女，十几年如一日cao持的份上，老夫人若不给媳妇一个交代，媳妇便去让这临川城的人，这全天下的人给媳妇一个说法！” “星华啊，你几十岁的人了，何必与个小孩儿家计较。”蔡老夫人忍着头痛，只好和起稀泥来，“好了清丫头，你也有不对，快与太太道个歉去。” “道哪门子的歉？”蔡清河丝毫不领情，声音陡然高了八个度，指着闵氏尖锐地道：“一个平妻，在我娘面前只不过是个妾而已，妄想摆什么嫡母的谱，也不去撒泡尿照照自己！” 又对老夫人冷笑着道：“堂堂蔡府嫡长女，被个妾骂作小贱*种，老夫人愿意认，我可不认！老夫人要我道歉，我何错之有？” 闵氏生平有两个忌讳，一是被人说丑；二便是怕被人质疑她正妻的地位！可蔡清河今天先后几次触了她的霉头，闵氏怒火焚胸，如何忍得住，就算在老夫人眼皮子底下，她也要狠狠地休理这小贱*种一顿！ 蔡清河话音刚落，就见闵氏没头没脑跟疯子似地冲上来，要躲已经躲不开了，千钧之际，脸顺着掌风一撇避开，身形一旋就到了闵氏身后，顺手一推。 闵氏本就是个扑空了的姿势，蔡清河这不动声色的一推又是暗中含了大力气的，闵氏庞大臃肿的身形顺势摔了出去，狠狠地撞翻张实木黑漆雕花大椅，椅子的方角恰好刺中她的腹部。闵氏只来得及凄厉大叫一声，就被翻倒的椅子带倒，笨重的身子撞向地面，头部狠狠地冲向墙壁，咚的一声巨响，闵氏的尖叫声曳然而止。 屋内的众人皆因这个变故而怔愣过去，连红梅也是好一晌，惊叫了声太太，才冲了上去。 蔡清河一脸无辜地耸耸肩，“这可不怨我，大家伙的眼睛是雪亮的，明明是这疯子自个冲上来摔倒在地的。” 蔡老夫人来不及追究蔡清河的责任，只一迭声地叫，“快看看闵氏，伤到哪了！” 红梅抱着闵氏，只顾着大声喊太太。 李嬷嬷上前查看了一番，起身回道：“老夫人，太太昏过去了。” “快去请大夫！”蔡老夫人疾声吩咐，李嬷嬷连忙应了。 屋里一团乱，蔡老夫人吩咐几个粗壮的婆子把闵氏抬到炕上，略略安定下来，阴狠的目光有如寒风阵阵扫向角落里枯站着的蔡清河。 蔡清河仰了下巴对上老夫人，眼神中什么都有，就是没有丝毫惧色！你想责罚我？你凭什么责罚我！ 蔡老夫人瞳孔猛地缩了缩，怒不可揭地喝道：“来人，把大姑娘送回去，没我的命令，不准踏出鞭渠院一步！” 这是要禁她的足？蔡清河冷笑，区区一个鞭渠院，又如何禁得住她！ 立即有两个粗壮的婆子上前来，有些粗鲁地想架住她。 “我自己会走，这地儿我还不稀罕呆！”蔡清河冷哼了声，倔强地瞪了老夫人一眼，扬头而去。 “这个丫头，真正是气煞我也！”蔡老夫人狠狠地捶着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