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神奈川首席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送行的心里话还没有默念完，私语声在观众席上像一层厚毯似的密密麻麻地铺开来， “是赤木，” “赤木回来了！” “不是受伤了吗？” ...... 在一片带着惊奇的低语声中，樱花木军团嚣张的欢呼声华丽爆发，“大猩猩！哦耶！大猩猩！王者归来！”其中尤以胖子高宫最为突出，他是手脚并用，忘形地投入，乐的更什么似的， 赤木顿时皱了眉，不过，当更多认识不认识的观众跟着胖子一起欢呼，以至形成一片声势时，大猩猩的脸上便突生了一种“让我去死”的表情。 比赛开始，两队人马围成一圈，准备跳球。猴子当仁不让挺胸上前，要替大猩猩出头。大猩猩非常努力地拒绝，但终是难敌善心膨胀的猴子。 所有的目光随着被裁判抛起的球冉冉上升时，怒张的红发最先出现，“哼唔！”巨灵掌一拍，球朝后场无人处飞去。 反应最快的流川最先得球，趁势一拍一跃，即将上篮得分之际，咬牙切齿的清田贴身杀出，指尖扑到了球，于是，球在篮筐边缘不停地旋动，这是清田首次反扑， “篮板！” 球跳离篮筐时，无数人跳起，但赤木最先拿到球，几乎是同时，他落地蹲下再直身，动作非常神速，当着牧的面前，球打板进筐。 “哼啊啊啊！”一干人疯了，尤其是猴子，他骄傲无比地朝大猩猩伸出手掌，“大猩猩，我们领先一分了，领先啊！” 大猩猩不明就里地与猴子击掌之，过后，才明白猴子为何狂喜，“哦，我们领先了，”但他的脸色依然严肃，于是，猴子便凝住了笑，视线下移，“大猩猩，你的脚不痛吧？” 话音一落，角落里的其余三人全都定住了。 “脚痛？”大猩猩还没会意过来，看他样子，他根本已经忘了他的脚受过伤，“不痛，一点都不痛！”见猴子不信，他竟用力往地上顿脚，那力道，让猴子他们看得分外揪心。猴子一把压住大猩猩又要抬起的腿，满脸感动，“大猩猩，你是个男人！今天我们一定会赢！一定，非常一定！”同一时间，其余三只也现出了拼命的神色。 大猩猩无暇理会猴子莫名的感动及决心，他挥开猴子的手，“好，还有20分钟！为了得到最后的胜利，大家就算拼死也要坚持下去啊！” “噢！” “拼了！” 大猩猩的神勇连海南的人都感受到了，高砂拿了球，想闯中路被大猩猩一阻硬是不敢强上，仓猝传球给别人，惹来高力头一顿臭骂。这还不止，当大猩猩精妙地拍掉武藤的球时，全场几乎一阵沸腾，在他们眼里，“受伤”的大猩猩正以极强的毅力克服着疼痛，为了他的梦想作着殊死搏斗！这可不是常人能做到的！所以大猩猩此刻得到了大家的敬佩，尤其是牧，“赤木，你是第一个得到我尊敬的对手啊，我要用尽全力把你击败！” 牧对对手的尊敬就是全力击败他！他要发威了！ 牧发威的始点是宫城。轮到海南进攻，宫城在三分线外候着牧，重心压得很低。 “嘭”！球在地板上一弹，牧右手带球往前冲，宫城连忙侧身加速跟上，那个瞬间，突然减速的牧右手一拨球，同时奇异旋身，球到左手，用劲往地上一拍，“嘭”，又一下弹跳。彼时，牧已持球背着宫城面朝篮筐跳起，篮下的赤木立刻跟着跳起，两个人几乎是贴身相搏，半空中，大猩猩挥动的手碰到了球，但牧依然把球送进了篮筐！ 大猩猩是湘北力量最大的，但是与牧相撞后，他落下的地方，偏离了起跳点好几步！同一时间，裁判的哨子响起，“得分！兼得罚球！” 立刻，“哇！海南！牧！牧！”欢呼声平地而起，欢呼声中，牧罚球再得一分。 太，太强了吧！亲眼目睹牧干净利落的切入及硬闯，我被震得目瞪口呆，下意识地回望老爹，却见他平静地盯着场上，根本不以为意， 吞了下口水，我把惊吓强压下，继续回望场上，怎么能忘记，牧的强大是众所周知的呀！ 但大猩猩不是吃素的。轮到湘北进攻，流川得球，却被清田防得死死的，自暂停回来后，清田好像拼了命一样防着流川。 找不到机会射球，流川把球传给大猩猩，从流川手里得到传球，大猩猩背靠高砂，一个转身切入，打板得分。哇哦！大猩猩表现越来越强悍！ 牧被大猩猩的表现激起了斗志，他的脸上有那么一种兴奋的亮光。 然后，牧的表现让我瞠目，宫城已拦不住他了，总是在很细微的时刻，眼看着宫城就要拦住了他，但他偏偏就能突围而去，真的，总只差那么一点！ 甩掉宫城，牧带球直攻篮下，这次挡在面前的大猩猩和猴子，跳起的三人在空中相遇， “休想射入！”在猴子的大叫声中，球还是跳进了篮筐。更恐怖的是，他再一次得到罚球，他又一次从大猩猩的手中得到三分！ 连大猩猩都拦不住他吗？“怎么？变了？”旁边老爹突然出声，声音还特意压的很低，吓我一大跳， “啊？啊！没有，没有，”我连忙摇手否定，“一切都还正常，” “但你的脸色不太好，”老爹收回目光，转而观注场上，“我还以为海南多出一个人在比赛了呢，哦呵呵，” 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老爹也够牛的！我擦擦汗湿的手掌，“老爹，怎样才能成为神奈川首席球员？” “嗯？你说牧同学？速度，力量，意识，经验，斗志，及，其他，都要好。” 速度？是的，牧能甩掉湘北最快的宫城；力量？即使与大猩猩相撞，牧也丝毫不逊色，甚至可能更强；意识，经验？能在大猩猩手里连续得罚球，他的经验还用说？还有，他的领导能力，他的传球，好的没话说！老爹说错了，要做首席，不能只是“要好”，要最好才行！ “我要把阿叔打倒！”场上突然传来猴子嚣张的叫唤，想来他也被牧的强大震到了，并且被激起了好胜心，而不是和其他人一样被吓到！这个神经的大条的家伙！ 所有人都对猴子的宣言嗤之以鼻的时候，老爹愉快地笑了，“哦呵呵，呵呵，”还真是相当愉快的笑声，笑得彩子，木暮他们都有点惊奇，不过他们也只惊奇老爹不合时宜的愉快，却没人敢问， 除了我，“老爹，你不会真以为猴子有这一天吧？就您刚才所说，速度，力量，猴子勉强还有，但意识，经验什么的，猴子可是一穷二白啊，他拿什么跟神奈川首席比？” “一切皆有可能，哦呵呵，” 我还nothingisimpossible类，“老爹，你真乐观，哈......哇！宫城！” 场上，牧劫走了宫城的传球！宫城传球失误，一向控球自如的宫城竟然没有传球到位！谁都想不到，牧更是抓住机会发动快攻，长驱直入又得两分！ 坐在板凳上的安田他们有了波动，大家很担心，本来对手就很强了，现在自己又出现失误，这还了得！木暮焦急地注视着场上，不由自主攥紧了拳头，“他们没体力了!” “是啊！”彩子看看手里的表，“良田已经很疲倦了，整个上半场，他都盯着牧同学！那个被称为超级球员的人啊！流川刚几乎是拼了全力，还有三井......但现在下半场才刚开始！”彩子的眉头越皱越紧，情况确实不太乐观， 流川，我默默看向那家伙，他也累了，他在不停地喘气，刚力拼清田，他已经耗去太多的精力！忍不住，我开始怀疑，这样疲累的他们对上那样强的牧，老爹所认为的胜利，会来吗？ “哗！”一看牧拿球，观众兴奋不已，然后，“啊！”又全场惊讶，因为没有任何指示，三井自发跑上来和宫城双人防守牧，但牧不知怎地，一停一转，摆脱了！ 牧带球才冲到篮下，流川和樱木不约而同地，同时围上！樱木贴得很近，眼看他就要碰到球了，牧突然直身把球抛到另一边，那里是没人防的神！ 神接球，小跨一步，振臂，球以完美的抛物线出去，然后，“唰”，空心入网！一切非常的流畅！ 全场静了一下，然后，“哗！”响亮的喝彩声！海南的另一个杀手锏出来了！对此，眉清目秀的神只是很腼腆地笑了一下。 湘北的家伙受了些影响，神射球的动作极是柔滑，而且他射得是三分球！尽管大猩猩和流川配合成功，进球得分，但得分得得险象环生，可能他们是第一次见到除了三井外，也有人能把三分球射得很精彩吧。 又到海南进攻，牧很狡猾，湘北一进行双人防守，他就传球给外围的神或其他人，一旦湘北有所顾忌，分了力量出去防守外围，那他立刻靠自己强行切入或进攻中路得分，他就像一把钝刀，看上去黯淡无光，但所到之处，死伤遍野。啊！又一次，牧把球分给了神，神拿球在手，有所警觉的三井飞快扑过去，但迟了一步，神轻松地射球入网， “哇呀呀呀！”场上再一次沸腾，比起牧的切入得分，神对湘北的杀伤力更大，如果说牧是刀，横扫中路，而神就是剑，直指篮筐，而且，他每次射球时的气定神闲，射完球后的腼腆一笑，让人不由自主地喜欢上他，观众席上不断有人在叫“神宗一郎”，这个时候，同样是神射手，三井似乎被遗忘了，除了湘北的人， 猴子很气愤，他怒瞪着神，然后看向三井，三井脸上的表情很复杂，但不服气是明显的。 下一轮进攻，猴子迫不及待地把球传给三井，立刻，湘北的板凳部队鼓噪起来， “三井前辈，入啊！” “加油！要入啊！” 就连木暮也叫，“作为一个射手，三井的天份是不会逊色的......” “噔！”球讽刺性地碰到篮筐反弹了出来。我早知道是这个结局，但我仍然睁大了眼睛，我以为，变化可能从三井这里开始，但是，没有！真不公！ “呀呀！没进！”先是安田他们的叹惋声，再是观众的嘲笑，我忍不住以手抚额，不忍听，不忍看，三井这下出糗出大了！他这球没进，无形中就突出了神的强大。面对如此激烈的比赛，能百发百中，除了技术，更重要的还是内心的镇定。这点，神做得比三井好。 看上去文文弱弱的神，内心可谓强大，他的心很定，心若定，什么做不好？所以即便高力头否定了他，说他不适合当中锋，他也不放弃，自己找出路，他去练外围射球，正因为他每天坚持练射五百个球，也才有今天的强悍！反观三井，差的就是这么一点“定”，或许也正是因为内心不“定“，三井他的过往才会有这么多波澜。 “你干么？把眼睛盖起来干么，泄自己人的气啊！”彩子不满我的垂头丧气， “不是，我......” “哇！哇！”场上惊叫打断我的话，又是神拿球，我看过去时，他手臂一扬，球再一次高高飞起，稳稳落下，“唰”！漂亮得没话好说！ “哇！哇！神宗一郎！” “海南！海南！” ...... 类似的欢呼声不断，牧无人可敌，再加上他和神的刀剑合璧，使得宫城他们在两者之间疲于奔命。 轮到湘北进攻时，尽管大猩猩愈挫愈勇，但海南清田，高砂也不好相与，湘北射球得分得得很吃力，差距渐渐来拉开， 又一次，牧和神打出一个绝妙的配合，赢得疯狂的欢呼，海南那边的人个个满面笑容，似乎已经赢了一样，这是，牧突然大声说，“最后10分钟，大家别放松啊！” 啊！10分钟？这么快！我连忙看向记分牌，真只剩10分钟了，但两队的分数已拉开了10分之多，先前流川辛苦拼分数那段好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这是，胖胖的身躯站了起来，“请求暂停。” 裁判哨子吹响之后，五个人慢慢走了回来，一个个喘气喘得很厉害。 我立刻跳起去拿毛巾，饮料，走到场边等他们。流川走在前面，我把毛巾递给他，他看一眼，是他自己的，才伸手拿走。我刚想把饮料再递上，后面赶上的猴子一把抢了过去。 待他们坐下休整了一会儿之后，老爹拿出了一个模盘，“我们来搏一搏吧！” “啊？”众人惊诧了，然后围成一圈，把老爹围在中间。 “大家一定要阻止4号牧同学的中央渗入，不管他传球也好，自行射球也好，海南的攻势都是由他开始的，赤木同学，流川同学，三井同学，宫城同学，”老爹一边说，一边把代表他们的棋子分别放到罚球区的四个角上，大猩猩右后，流川左后，三井右前，宫城左前，“你们负责区域联防，若牧同学使用中央渗入的话，你们一起把防守区收窄，把他的活动范围局限在中央。”老爹把代表大猩猩他们的棋子放到代表牧的棋子旁边。 “四个人一起？那其他对手岂不是无人看管！老师！”三井最先发现其中的风险。 “对啊！”老爹扶了扶眼镜，理所当然地，“但这样做是有价值的，因为对手叫牧绅一！” 哇！牧的全名从老爹嘴里出来时，大家的表情都变了，艳羡，惊讶不一而足，尤其猴子，开始嘟囔着个不停，什么“可恶的阿叔，天才我要打倒你......”不一而足。 布置完战术，老爹站了起来，“放弃外围，即使只是少许，若能把身为指挥官的牧同学的阵脚打乱，对整个球队的进攻节奏都会产生微妙影响。如今我们落后10多分，若想反败为胜，就必须兵行险着！” “哦，明白了！要把牧完全冻结，”大猩猩明白了老爹的布置， “但即使能令他把球射失，但若篮板被敌人抢了，那一切都是徒然，”流川也说， 宫城接腔，“所以我们一定要做好screenout的工作！”他们都理解了老爹的战术，只剩下一个人，“老头子，我呢，我干什么？” 老爹正面朝向他，“樱木同学，这个战术没有你是成不了事的！” 原来黯淡着的猴子一下活了，他挺直脊梁，眼睛瞪得老大，“什么意思？” “海南的神同学是我们外围最大的威胁，你要做的就是克制住他。如果你做不好，湘北今天就不能反败为胜了！” “我做不好，湘北就不能反败为胜？这么说，我现在是很重要的人？”猴子的嘴巴越咧越大， “呃，是啊，湘北需要你，樱木同学！”老爹面不改色地拍他的马屁，把猴子高兴得，立马像按了弹簧一样窜到老爹身边，捏住老爹的下巴上下弹玩，还仰天狂笑，“哈哈哈哈哈哈！老头子终于也说出了一些监督该说的话！”那声音，嚣张得没边了！ “我很重要，哈哈，是吗？是吗？老头子！”他还玩，观众席上已经有很多人看过来了，他还拉老爹的下巴拉得不亦乐乎， 三井他们冲上去拍掉他的手，“快停手啊！混蛋！” 被拉离了老爹，猴子还自我陶醉着，不小心碰到流川，他立刻眯眼笑嘻嘻地露出一口白牙，“我是最重要的！知道吧？狐狸公！” “哼！”流川给了个白眼，“做到再说吧，白痴！” “比赛继续！”休息时间到了，五人站起来，往场上走去，木暮给他们加加油鼓劲，“直到最后也不要放弃啊！” “那当然！” 把流川的毛巾放好，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冲过去叫住了他，“流川，等等，” 他转过头看着我，双手却插在短裤里动个不停， 虽然知道他是整理裤子，可这姿势还是有点尴尬，我迅速低头，脸不争气地红了，“那，那个......”支吾了半天，感觉他理好裤子了，我才敢抬头看他，刚好看到他的不耐烦，吓一跳，赶紧把话说完，“那个，体力很重要，请小心使用，千万不要半途离场。” 他没有听懂，盯着我要我解释。我只能龇牙笑，话说到这份上了，已经算透露太多天机，再多说，要遭雷劈的。 “流川！”有人叫了， 他转头跑了几步，然后又回头看我一眼。虽然就一眼，但我满足了，他那一眼告诉我，他没听懂我的话，但是他听进去了！听进去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