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榜样的身教
又腻歪了一会儿，他下了床，居然打开橱门开始收拾衣物。 我疑惑万分，“你要去哪？” “静冈。” “哦，去集训？”前次我在湘北帮忙的那两天，就多次听到彩子在联系去静冈事宜，静冈也拿到了全国大赛的资格，“这么快就要开始了？” “不快，已经迟了两天，”他背对着我，有条不紊地拿出**裤，还有袜子，放成一摞。 “推迟？今天几号？” “24。” 他们原本是22日去的静冈！不会吧！我吓得一支楞，豁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意外又出现了！而且是出现在生活里！ “是因为彩子生病才推迟的？”胸口绷得难受，我使劲揉着，想缓解自己突如其来的慌张，蝴蝶效应侵入了生活？会带来什么影响？“这样你们集训不是要少两天，会不会影响比赛？” “不知道，”他转身，瞄一眼我的脸后停了动作，“你很担心？” “啊？”我笑了一下，“有一点点担心，毕竟关系到全国大赛，” 他又看了我一眼，想了想才说，“会加场练吧。” “加场？对啊，这也是一种办法，”我拍拍自己的脸，刚刚的脸色肯定很难看，要不然流川也不会注意到，“可两天还是没了，肯定会有影响的！怎么办？” 闻言，他冷笑了一下，“两天能决定什么？”完了还哼了一声，“吃饱了撑的，蠢材！” 虽然后一句音量很低，但足够我听到，奇异地，我听得宽了心，确实，球队的战斗力到目前为止已定型，去集训只是找找感觉，并不会练出花来，我是关心则乱，算了，担心死也没用，船到桥头自然直，到时再见机行事吧！ 半天，见他还在翻检衣柜，“要我帮忙吗？” “不用，”他把整理好的东西往提包里放，停了一会儿才说，“一起去？” “嗯？去哪，静冈？” “嗯。” 我听得心动不已，但想到另一个挂念，不由得犹豫，“那个......能不能过两天再去，我想先留下。” “留下干么？” “我想留下来看，看猴子训练。”这一段单练特有意义，有老爹的专门指导，还有洋平他们的陪伴，猴子一日千里，心境和能力都有了飞跃性的提升，很神奇的过程，我很想亲眼目睹一回，再加上我自己有特殊的原因，我便极想留下。 “猴......那个蠢材，”明白过来我说的是谁，他刚吐了一个字就消了音，转而盯上我，眼睛瞪大了一圈，“那蠢材要留下来？不去静冈？你怎么知道？” 哇！一连三个问题，够热切，“老爹告诉我的。老爹说，虽然离全国大赛不到十日，但对樱木来说仍有可能进步的，老爹说他的领悟力相当惊人，与其让他在这十日里不断打练习赛，倒不如彻底训练他的个人能力，这样反而更有效益，他的成长绝对会给球队带来正面效益。” 我一口气将老爹讲给大猩猩的话全盘托了出来，同时不错过他脸上翻飞的表情。他被刺激到了，先是不屑，然后是微怒，等到说到最后一个字，他已是深刻的不忿。 赤/裸/裸的嫉妒吧！哈哈，我心内暗笑，偷偷踱过去抱住他，“你不想知道他是怎么训练的吗？老爹特地为他制定训练计划哦，我留下来看看，回头告诉你，怎样” “不需要。” 话说得硬气，但脸色明显缓和了不少。 “放心，我拿个录影带，把猴子训练的整个过程拍下来，等你回来看！就这么说定了！” ******************************************************************** 第二天，我跟着流川来到学校，一直不离他左右，直到他和大部队离开。 当猴子在门口因为被留下而怅然若失时，我则眼巴巴地目送那群人，送到他们扬起的粉尘都消失为止。 “走吧。”当老爹转身往球馆走时，我忙跟上，“老爹，老爹，这两天我能不能留下来？” “呵呵，好啊，”老爹头稍微转头，饶有深意地打量了我一眼，然后什么都不说，继续往前走， 我被看得心里发毛，“老爹，您别只拿眼睛看我啊，您在怪我不告而别？” “哦呵呵，没有，”他笑得和煦，仍然不停步， 我跟在他旁边抓耳挠腮的，急着解释，“那个，我有神经病，不，不，那神经痛，我爸妈......” “行了，”老爹终于停住，给了我一个包容的笑，“年轻人嘛......回来就好。” 嘎？“年轻人嘛”这句感叹什么意思？因为年轻，所以发发神经聚聚散散的，很正常？ “去叫樱木同学。”扭头见猴子还呆愣在门口，老爹一点不跟我客气。 “哦，好！” 经过一番胡搅蛮缠之后，猴子换了个地方怅然若失，他站在体育馆内的篮球架下，怨气快要冲破房顶时，换了“装备”的老爹出现。 老爹的T恤很有木暮的风格，式样极简，就胸口多了三个字母，“WIN”，配上短裤，球鞋，老爹看上去减了10岁年龄不止。 一件老爹这副行头，猴子先跟我一样，惊愕了一小会，然后大概是领悟到了什么，混不吝地上去挽着老爹的肩膀，很是语重心长，“老头子，是不是没人肯陪你玩？但全国大赛快到了，我这个天才很忙的，可不能浪费时间在这里陪着你耍乐啊！”说道最后，这家伙已经换上一副狰狞的脸色。 “耍乐？”老爹波澜不惊，开口第一句就是激将，“要不要和我比赛？樱木同学？射10球，假如你胜出的话，便立刻让你去静冈参加集训。” 猴子迫不及待地上当了。 两人石头剪刀布后，老爹胜出，便开始做热身运动。 老爹相当放得开，一点都不顾及他的身材。他先站着拉了拉手臂，再前后扭了扭腰，然后开始跳动，精彩的瞬间就来了：当他上下跳动时，肥厚的下颔，团团的大腹，还有粗粗的小腿rou，跟着上上下下地“飞舞”，场面非常壮观，以及惹人发笑。 我不忍地掉转了头，而猴子难得礼貌地捂上了嘴，可那嚣张的笑声却是一点都不遮掩的。 即使这样，老爹依然热火朝地热着身，弯腰，拉弓步，蹲下站起，全套来了一遍，最后他坐在地上左右扭腰回复气息，正扭得起劲时，突然，重心把握不到位，“当啷”，后背贴到了地上。老爹想要立即起身，可像被翻了盖的乌龟一样，无论怎么用力，怎样都翻不过来。 看见这千载难逢的一幕，猴子笑得浑身打颤。 我也因这场面太震撼了一时惊得不知所措，等回过神来才紧着上去扶起老爹，一边扶，一边扭过头不敢看老爹，嚓，太辛苦了！我估计这会我脸都青了，憋笑憋得！ 被扶起后，老爹立即站到罚球线上开始射球。１0分钟不到，结果出来，老爹10球9进，猴子10球0进。 面对这个结果，猴子失落得无以复加，老爹也一句话不说。 正当整个体育馆静得像千年古墓时，一阵尖锐的吵闹从合着的门口涌了进来， “你那‘华丽’的射球姿势我全拍下了。” “哇哈哈！” “真是开了眼界啊！” 高宫一马当先，肩上扛着一部小型摄影机进来了，后面跟着眉开眼笑的三个人， “嗨！高宫，大楠！洋平！野间，你们来啦！”我忙打招呼， “嗯！”他们匆匆忙忙地挥手敷衍我，随即转头嘲笑猴子，“你那姿势可真够‘华丽’的！” “是你们？都放假了，你们来干什么！”猴子龇牙咧嘴， “我叫他们来帮忙的，他们是助手，”老爹解释了一句，“距离全国大赛还有8天，我要在这段时间里彻底训练你的射球技巧，因此你要留在这里集训。” 猴子根本就不服气，老爹便领着我们去办公室，放了录像。 电视里猴子姿势十八变，伸手撩腿的，脸上神情从自信一路下跌到不敢置信。 看录影带时，猴子一直吵闹不堪，他死不承认里面那个丑态百出的人是他，他指责高宫作了手脚，高宫反骂他自欺欺人， 正吵作一团时，“一个人要从差劲变得高明，第一步就是了解自己的缺点，” 嚓！听到了！一点没有心理准备下听到这句，我激动得手脚颤了一下。这句智慧金句我朝思暮想了不知多少年啊！我抵受和流川一起去静冈的**，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想要亲耳聆听这句教诲！现在穿越了时空，经历了这么些，我终于面对面地听到了！所以，眼下的心情，简直比红军两万五长征到达终点后的激动满足还要激动满足！ “喂，你怎么了？”洋平突然用肩膀碰了碰我，一脸关切， “啊？” “你脸很红！急着上厕所？” “哈，没。听到了一句营养丰富的话。”不要激动，不要激动，我尽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我和这句话渊源很深。第一次在书上看到这段话时，我正面临一个很艰难的选择，经过了无数次的挣扎的摧残后，我按老爹的这句教诲做出决定，没想到竟柳暗花明又一村！因为有这一段经历，我对这句话是铭感五内，对老爹是五体投地啊！ “营养丰富？呵呵，是啊。” “你也喜欢？老爹很厉害吧！” “嗯，所以小三很尊敬老头子啊，哈哈。” ...... “好了，我们回体育馆吧！” “好！” “快点！快点！” 等回到体院馆，老爹拿出一份资料，准备讲接下来的安排，我们几个就团团围坐在他周围，专心听讲。 老爹的脸色变得严肃了些，“这是彩子替我做的预赛个人资料，根据资料显示，樱木同学在七场比赛中共得到17分，扣除罚球之后是14分......当中有6分是运球上篮，4分是篮下奢求，另外4分是入樽。”老爹越说，猴子脸色越差， “那代表你只懂得在极接近篮板下的位置射球。” “你说什么？”已被数落得颜面无存的家伙听到这句结论，再也忍不住，冲到老爹面前，揪了他的下颌rou就死命推挡， “唔，唔，这是事实，”老爹艰难地找空闲坚持， 我看得不忍，也很不习惯，平常发生这种事，不是该有人一个箭步上去推掉大不敬的猴子，把老爹救出“魔掌”吗？可现在，别说人，连影子都没有，团团围坐在地板上的其余四人就安闲地坐着，只一个个风凉地说，“生气也没有用啊，花道，这是事实啊！” 我看了他们一眼，然后又看了饱受摧残的老爹一眼，违和感越来越强烈，都这会儿，他们真的不打算对老爹显示一点尊重吗？ 又等了会儿，还没见他们其中一人出手，我忙站起，准备出手救人，这帮人太不知尊老爱幼了！ 可没等我的拯救到位，老爹已自救，他用了对付猴子的致命一招法，“拍马屁”。 “如果不出意外，其他全国大赛的队伍也会有这份数据，若我是其他球队的监督，定会对你疏于防范，对手一定没有料到着可以在这么短时间之内练成中短距离投射，所以会放松对你的警戒，怎样呀？樱木同学，你不认为这是一件很令人兴奋的事情吗？” 猴子的手瞬时放下，瞳孔像蛇目一样尖锐地往中间缩，“老头子，我该怎么办才对？” “练习射球二万次！” “啊！啊！啊！啊！啊！”樱木军团的人狂叫，“太多了吧！” “这么短时间，能射完吗？” “没问题的，要我说，二万球才少呢！”我忍不住插了一句，和流川在梦里一来回之后，我很明白这二万球代表的是什么。 “什么？早阳飞，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狂了？”大楠不相信这些话会从我嘴里出来。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流川练了几百万的球，才有今天呢！” 此语一出，顿时全场肃穆。猴子的眼珠缩得更小了，而老爹，微微笑了一下，“呵呵，从现在开始，你们就住在办公室里，在学校食堂里吃饭，节省时间，全力练习。早阳飞，来，”老爹领着我到左45度线上站好，要我示范怎么传球，“洋平同学先帮着传球，累了就换其他人。” “哦，知道了。” “大楠同学帮助捡球，野间和高宫同学负责拍摄，好不好？” “好！没问题！” 主角猴子在罚球线上站好，我们团团伺候他，但是，投了10个球，一个都没进，老爹说他姿势不对，站在他身边纠正他，从站姿开始，依次说到膝盖，手的姿势，正说解时，又一个人从门口探头进来，“大家好吗？”羞涩涩的语调， “晴子小姐......”猴子吓了一大跳，然后就欢喜得人都快飘起来，接着大概又想到自己目前的糗态，脸色灰了灰， “晴子，来，来，来这边，”我对她招手，“是队长告诉你猴子留下来的？” “嗯，我想来看看能不能帮忙。” “能啊，你来就帮大忙了！你一个人的作用比我们几个人加起来的都大！” “是吗？怎么会？”单纯的晴子没有听出我的话外之音， “怎么不会，不信你问高宫，大楠他们，” “绝对的，你是最好的！”高宫装模作样地竖起大拇指，换来其他几个哈哈哈哈大笑， “滚！再说我揍你啊！”猴子恼羞成怒，脸色火红， “好了，放松放松，”老爹似乎没听到我们几个的嘻嘻哈哈，等我们闹完了，他抖抖猴子的胳膊，“射球不是靠力量......射球其实重要的反而是下半身，” “下半身？”旁听的几个听得稀奇， “是的，要运用双膝，把力量由下至上的传上来。” 猴子照着老爹说得试了一下，哇，球砸着篮框飞出，差一点点就进了，见状，大家眼睛不由一亮， 猴子自己也大是振奋，迫不及待拿了球要再试，等他微曲膝，右手举着球过头时，老爹制止了他的动作，“胳膊肘要向内弯，不能外拐，”等拨好猴子的手肘，老爹就要求猴子保持这个姿势，找找感觉。 猴子哇哇叫，“我觉得不太自然啊，” 但大家却是识货的，猴子手脚到位的样子很像那么回事，是比赛场上经常出现的姿势！“啊，啊！” “花道，终于变得似模似样了！” “是吗？是吗？” “樱木同学，好厉害啊！好像一个经验丰富的球员呢！”晴子也瞪圆了眼，情不自禁地赞叹， “是吗！”猴子兴奋了！ “最后利用手腕，把球向高处透出，就像画一条曲线一样，投！”老爹依然很平静， 猴子依言投出手中的球，球循着抛物线，稳稳入筐。 “啊！啊！入了！”大家狂喜，包括猴子，“洋平，把球给我！我要趁未忘记之前再射啊！” 洋平传球给他，他立刻再射，这次又差一点点，不过猴子还是很高兴，依然叫嚷洋平赶紧传球， 传球间隙，洋平偶尔见我，楞了一下，然后问我，“你很平静啊，” “嗯？还好吧。” “想到了流川？” “哎，你也想到了？”这次轮到我吃惊，“猴子的姿势和流川很像，有没有？”他们俩身高差不多，猴子射球时又因不习惯而摆出那么正经的神色，不经意间，我就把猴子看成了流川， “有啊！哈！进了！太好了花道！再来一个！”洋平替猴子的第二个进球高兴， 但下一个，球又砸着篮框出去了，可惜。 “大楠，你替我一下，”稍微教了教大楠相应的动作，洋平挥了挥手臂站到我身边，“真考验体能，” “当然，你以为篮球是省力活啊，” “我赢了，同学，” “什么赢了？” “赌约，你和流川的。你回来了。” 想起他之前的玩笑话，我不由得会心一笑，“嗯，你总是对的。我回来了，心甘情愿。” “有好玩的事？” “做了一场梦，哈哈，重新互相认识了一下，下次有机会再告诉你，”太过私密，我不想说得太多，“你看，越来越像！” 猴子又投进了，而且是空心入网，“命中率越高，猴子的姿势和流川的就越像。” “你一说还真是。”洋平也展目注视猴子。 “我最初是被流川的射球姿势迷上的，渐渐，我觉得那个姿势几乎是篮球的标志了，也是篮球最迷人的地方。篮球需要力量，但不全靠力量。如果一项运动纯以力量来论输赢，就会限制很多人，而且显得暴力，”我故意曲起手臂，展示自己不存在的肌rou，作拳击状，“太阳刚了，我不喜欢，而篮球相对要柔一点，它也需要力量，但更需要一个姿势，要打好篮球，不能只靠手，要动用全身的力量，既能爆发，又要克制收敛，跳跃，曲线，流畅，那是一种修长的美，不是吗？”我着迷地画了一条线， 洋平半天没说话。 我觉得奇怪，转头看了他一下，“怎么？我太煽情了？” “其实被吸引的不只你。” “什么？”这话太过曲折了，而且，信息量很大，“你也着迷了？你迷篮球，还是流川？” “不是，是花道，”他翻了个白眼，“你被吸引了，表现出来的是从外星球飞过来做牛做马......” “你才做牛做马！” “花道被吸引了，他想做的就是也有那种姿势，甚至可能想做得更好！” 我目瞪口呆，“不，不会吧！” “什么不会？花道被吸引？” “不，不，被吸引是正常的，打篮球的流川确实很帅！我，我的意思是你怎么会认为流川，流川是花，花道想成为的那个样子？” “这是男人的做法啊，有什么好奇怪的。被震撼到了，就会也想做到那种程度！甚至可能会想做得更好！” “可，可他们两个是猴子，流川啊，他们平时简直就是天敌，而且，你知道猴子对流川有多不屑！” “呵呵，呵呵，”洋平突然笑得嘲讽，“花道是个没脑袋的，他向来不知道自己还有内心世界的存在。” 这讽刺可够歹毒的，可尽管如此，“我还是不能相信，”没办法，猴子实在不是一个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乖小孩啊！他自以为是到天怒人怨的地步，怎么会因为着迷就有了向学之心！ “你不觉得从开始打篮球到现在，花道他慢慢有了姿势？不再只会爆发，他也能克制，也愿意去克制，而且次数越来越多。” 我沉默了，洋平没说错，自从打上篮球，猴子确实是变了很多，如果说以前是暴躁虚浮的姿势，那现在他正变得沉稳有担当，特别是对海南那场，大猩猩受伤那会儿，他简直就跟换了个人一样！ “最重要的是，他跟流川越来越像！” “跟流川什么东西越来越像？射球姿势？”我有点跟不上洋平的思维，只得一步一步求证清楚， “不全是，”洋平冲场上正摆姿势的人影一抬下巴，“还有其他东西。” 其他的什么东西？我又一次安静，隐隐约约能明白洋平所说的相像，但具体什么的，一下子却难以描摹出， “喂！你们在叽叽咕咕什么啊？”斜刺里晃出瘦高个大楠，在我们身边坐下，“累死我了！原来打篮球这么累！”他甩了甩手，跟洋平刚才的动作如出一辙， “哈哈，才知道啊！” “幸好肯德基爷爷叫停了，要不然真要累死，”大楠还在感叹， 我第一次听大楠叫老爹“肯德基爷爷”时，爆笑得不能停，现在再听，就没啥感觉了，“可那个家伙还不想休息啊，” 猴子还在拿球投个起劲， “所以他打篮球打对了，野兽般的精力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对了，你们在磨叽什么？我发现洋平你一碰上这倒霉鬼，总凑在一起说悄悄话说个不停，跟娘们一样，” 我心内一震，大楠真相了，哈哈，“少废话，什么娘们不娘们，洋平跟我凑一起，是因为你智商不够。” “什么，什么商？” “智商，聪明，你不够聪明，没办法和你凑一起说高深的话，” “切！少臭美了！你们刚刚说什么高深的话了，说来听听，” 我看了洋平一眼，他笑笑，不打算动口，我便自告奋勇了，“我们刚在说猴子和流川越来越像。”我就不信他能接上。 但，大楠回头看看还在奋力射球的猴子，淡然地点了点头，“是啊，遇到流川是他的幸运，” “......幸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吓了一大跳，洋平则乐不可支，还赞许地拍了拍大楠的肩膀， “说高深的话啊，你听不懂？啧，还说自己智商高，”大楠狠狠嘲笑我， “是你的问题吧！猴子那样敌视流川，那样不屑流川，你是他兄弟哎，怎么反而看好兄弟的天敌？”正常一点的不是该跟着一起鄙视流川吗？ “算了吧，等花道知道自己真正想要什么，太阳都从西边出来了！”大楠很不屑， 这说法又跟洋平很像，“那你们怎么就知道了？” “啧，你以为我们中学几年一起打架是白打的啊！” “行，那你说，遇到流川，猴子怎么幸运了？” “流川太牛了，我指打篮球啊！不是打架！花道一看就着迷了，就想跟流川一样牛！当然，他自己是没这种自觉的。啧，要不是流川吸引了他专心致志地打篮球，湘北就换我们五个人当家作主了，早没崛田德男什么事了！” 嚓，当家作主都出来了，“那为什么你们就不被吸引呢？你们也看到流川很牛啊，我指打球，” “花道脑子简单啊，看到了就着迷了，着迷了就一门心思想做，中间都不带拐弯的，而且也**不走，那柔道男不是邀请他参加柔道队吗？摔来打去的，就平常打架的活，也不需要从头练起，还很容易拿冠军，而且听说那家伙还拿晴子照片做筹码，可结果呢？花道死活不去！那时候，他已经迷上了流川啦！” 青田确实**过猴子，大楠这么一讲也很有道理，可我还是听得浑身起鸡皮疙瘩，“啧，能不能别说得这么言情！什么迷上流川，是迷上流川打球厉害！” “怎么，吃醋啦？”大楠**地朝我挤眉弄眼，“你的情敌是花道哦，哦，哦，” “滚！”鸡皮疙瘩顺时大片大片冒出，一想象猴子对流川含情脉脉的，恶寒就透心而出， “哈哈，”洋平也听得捧腹大笑，引来其他人侧目，他笑了好一会儿才说，“没那么夸张啦，不过，流川对花道来说，跟引导差不多。” “引导？”这又是什么新名词？ “我们国中一个老师曾说我们的生活缺乏引导。他说我们家长不懂怎么把我们往好的方面去引导，我们的环境又没有好的示范，以致不喜欢学习的我们精力无处发泄，就知道打架混混，混混打架。那个老师曾经跟我们讲了无数的道理，听得我差点想打他一顿，哈哈，”话虽如此，洋平却苦笑了一下， “道理没用的，吸引不了那时的我们，前一分钟说过的话，下一分钟就忘记，”大楠接了下去，“哪比得上打架，打架能让我们热血沸腾，能让别人对我们刮目相看，而且，别人对我们的害怕能让我们自觉了不起，轻飘飘的道理可不能。” 大楠一停，洋平自然地接口，“可惜杨木老师不明白这一点，他只想用道理来教化我们，却从没想过我们需要的是榜样，那种看上去很强的，会发光的榜样！让人一看就移不开眼的那种，才会让我们着迷，然后才能让我们跟从。” “幸好，流川出现了，花道就跟着他走了。这就是引导。” 这前尘往事一铺垫，再加上猴子在全国大赛时的表现，不得不说流川确实有引导之功，可这引导，只是在打篮球上吗？“哎，智者，洋平说猴子不只在打球上跟流川像，还有其他的东西，你知道吗？” “这......”大楠也卡住了， “你不是说你高智商吗？快点解开了这个谜题啊，”哈，天理昭彰，报应不爽啊，我赶紧借机嘲笑回他。 “这有什么，等着！”大楠皱起眉，“你们刚才说射球姿势很像是吧，姿势，姿势，姿势，对了，不只射球，生活也是需要姿势的，是了，上次那国文老头啰啰嗦嗦一节课，什么活着要有漂亮的姿势，不能浑浑噩噩，要造福国家，社会什么，说得我头都晕了！” 我再一次听呆了，大楠还真能扯，可扯得貌似有几许道理， “没错！”洋平拍了一下手，“花道参加篮球部后，就跟入了新的团伙一样，你有这感觉吗，大楠？” “有啊，”大楠埋怨起来，“自从参加篮球部，他心里脑里都是篮球部，比赛的事情，叫他出来打架都不来，这可不是那国文老头子说的‘把有限的生命活出价值’来吗？可恶的老头子，说这个话时，还死死盯着我，我忍得辛苦才没跳起来打他！”大楠愤愤不平， “哈哈，‘把有限的生命活出价值’！”大楠的生活居然有这么多的小插曲，真鲜活，我实在忍不住，捂着肚子笑开，“老师看着你，是对你有殷切的希望啊，不要再打架了，不要再无所事事地浪费宝贝的光阴了！同学，赶紧投身到造福社会，造福人类的大事去吧！” “嗯，我同意，我现在就造福，造福你！”大楠狰狞地给了我一个爆炒栗子， “我错了，我错了！”我抱着头鼠窜，不防老爹叫人，“快，快，老爹叫你了，赶紧去帮忙练球，快去传球！快点！” “哼！”大楠爬起身，快走之际又回过头来，脸色无比正经，“洋平，我觉得流川那个家伙对花道来说，不是引导，而是教导。流川的‘教’不是杨木老师的言教，而是身教，流川教给花道，像他那样活着，嗯，可能，比较过瘾！”说完，他就走了。 留下我和洋平面面相觑，“洋平，大楠说流川那样活着比较过瘾，是怎么个意思？” “打架能让别人害怕，却得不到尊重，而流川不打架，他把‘有限的生命’用来打篮球，打到一种境界，打到让别人尊敬，这可能是大楠认为过瘾的地方吧。” 这说法和我倾慕流川的原因异曲同工啊，“我错了，大楠智商很高哎。” “呵呵，我倒觉得他把国文老师说得话记得这么清楚很有意思。” 洋平的话让我一下想起之前他和班导不睦那段，心里就有了不好的预感，“你觉得被冒犯了？” “被冒犯？”他楞了一下，然后大概也想起了很久以前屈辱的一幕，“没有。哎，现在对这些没多大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 “没感觉最好了，对了，洋平，他们三人不是被称作‘和光中学的呆瓜三人组’吗？为什么大楠这么有智慧？其他两个人不会也是大智若愚吧？” “大智若愚？”洋平又一次听呆，然后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小心被他们打，他们最讨厌被叫傻瓜，虽然实际就是，哈哈，” “但大楠说得那么深沉，我现在一看他，就觉得他的小眼睛在咕嘟咕嘟地往外冒智慧的光芒，” 洋平又一次笑倒，“智慧的光芒，有这种东西，还咕嘟咕嘟？你确定不是眼屎？哈哈，哈哈......” “眼屎？你有不能想点好的！” “好，好，我说点好的，”他笑够了，停了下来，整理了下表情，“野间，高宫是真不智慧，大楠偶尔也会想活得过瘾点，就刚才他说，那什么，‘把有限的生命活出价值’来，哈哈，他居然记得这么清楚！” “你是想说大楠也在找‘榜样’吗？” “应该是吧，我们没谈过这个。” “你也在找，对不？”我试探着问，“你们两个都对你们国中的杨木老师记得这么清楚。” 他静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算是吧，呵呵，花道运气最好，不用去找，榜样自己过来了，这就是传说中的傻人有傻福？” “嫉妒？” “啧，这有什么好嫉妒的。天底下又没规定说每个人都应得到一样的。” “得好，不得”之类的运气福气一说是一个很大的命题呢，如果是我，我很难保证自己不嫉妒，眼睁睁看到别人得到好的，却要在旁拍手真心说恭喜，实在需要很大的气性，“哎，你说猴子要是知道他嘴里嫉恨得不行的狐狸居然是他心里想成为，会怎样？” “先弄死那个说实话的人，然后弄死自己。”洋平几乎没犹豫多久就说了， 我想象了一下那个场面，不由深刻赞同，“对，绝对是那样。” “那要是流川知道这个真相.......” “混蛋！快来个人！想累死老子啊！”那厢，大楠甩着快残废的手臂，很不满地大嚷， “来啦！累不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