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有把刀叫楚斯寒（一）
薛临毅薛临珊小的时候家庭很是幸福，他们的爸爸在中鼎国际做经理，是中鼎国际的董事长楚俞明最信任的手下干将，年薪丰厚，家庭优渥。薛临毅每天最主要的任务就是把各种比赛奖杯炫给mama，以及宠爱体弱多病的meimei。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爸爸在一朝之间没了命，同时死去的，还有楚俞明和他的大儿子楚斯雨。 那真是一个混乱的夜，薛临毅不知道楚斯寒凭什么认定是他们的爸爸害死了他的爸爸和大哥，只记得他和meimei还在给爸爸守灵，一群手持棍棒的叔叔冲进家门就开始砸东西，电视，冰箱，茶几，洗衣机……，所有的东西都砸了。薛临毅紧紧抱着爸爸的骨灰盒，害怕的发抖，他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暴力的场面，有一个脸带刀疤的男子持棒要来砸他手中的骨灰盒，他紧紧护在怀里大声嘶叫，“不要伤害我爸爸。” “臭小子，这是你爸爸吗？你爸在爆炸中骨头渣都不剩了，你分的清哪抔灰是你爸爸吗？”刀疤脸说着就开始夺他手中的盒子。 “你们这帮坏人，不要碰我爸爸！”薛临毅对伸到盒子上的手撕咬起来。 “啊——，你这小兔崽子，我打死你。”拳头雨点儿般砸下，薛临毅却感觉不到疼，他只是咬着牙，只有一个念头，不能把爸爸给他，给了就没了。 “临毅啊，你快松手啊——”mama林淑芬一直护着meimei站在角落瑟瑟发抖，此时看到薛临毅挨打，一边把他护在身下挡住挨打，一边让他放弃盒子，可薛临毅犯倔就是不松手。 “啪——”，挣扎中，骨灰盒终于落了地，洒出里面满地的白灰，直到此时，薛临毅才掉了眼泪，眼睛赤红，像小狼般嘶吼：”爸爸——，爸爸——” 然而，没有像往常一样的回应，爸爸再不能回来，从此，没人在下班回来给他拥抱，没人在他得奖时无声的竖大拇指，没人饭后陪他下象棋，没人实现长大教他开车的诺言。 “爸爸——，爸爸——” 你怎么能这么轻易地离开，我要到哪儿去找你？ “爸爸——，爸爸——” 旁边meimei也跟着哭泣起来，她还那么小，什么都不懂，可她懂得哥哥眼里的悲伤。 “毅儿呀，你爸已经走了，你还有mama，不要哭呀！”mama受不了儿子撕心裂肺的悲鸣，她稍作安慰，转而又面对眼前棘手的境地，“几位大哥，东西也砸完了，难道要我们母子几个的命不成？我已经报警了。” “呸，报个屁警，电话线都剪断了，报的哪门子的警？”刀疤男道。 “大嫂，实话告诉你，即使你报了警，警局也奈中鼎集团没办法。我也有孩子，告诉你一条明路，老板今天只吩咐砸东西，没让出人命，但是下次就不敢保证了，如今之计，你们还是跑路吧！”一个长相稍算斯文的男子道。 “呜呜呜——”林淑芬终于也崩溃的哭了，面对满地狼藉，前路未卜，怎不哀痛！ 几个男人走后，薛临毅他们连夜收拾包裹离开了一直住着的大房子。 那一年，薛临毅8岁，薛临珊4岁。 那一年，他们爸爸出车祸离世，一场爆炸，尸骨无存，他们却顾不上悲伤，只有逃离。 那一年后的两年，他们每到一个地方安顿一段时间，就有人上门恶意滋扰，逼得他们不停换地方，薛临毅和薛临珊不停换学校。搬家奔波的苦磨光了薛临毅脸上的笑容，但是更加激起他的斗志，他更加刻苦的读书，无论在哪个学校，都把成绩考到全校第一，他渴望成长，为母亲分担一部分风雨。 那一年后的第三年，有一个男人追他mama追的很勤，他mama足够漂亮，即使生过两个孩子，依然风姿绰约。 男人是副市长，外表光鲜，工作体面，妻子已去世两年，孩子正在上大学，虽然年纪大点儿，林淑芬想，或许他可以护我们母子三人平安。 于是他们领了结婚证，就这样住在了同一个屋檐下。 这个半路来的继父对薛临毅和meimei还好，饭后会问问他们的学业，周末也会带他们出去玩儿，给他们买衣服，林淑芬每每看到这样的场景就会很欣慰，薛临毅也觉得他们终于熬过了那段艰难的岁月。 如果他们能预料到后来的日子，或许会感叹曾经奔波搬家的日子竟也是生命中相对快乐的时光，最起码，他们三人还在一起。 最先察觉到变化的是薛临珊，她总有一颗聪慧善感的心。两年后的一天，她说，“哥哥，我觉得叔叔看我们的神色变了，他好像不喜欢我们了。” 因为珊珊的话，薛临毅特意留意了继父的一举一动，竟然有一次无意中让他撞见，他在背后看他们的眼神是充满恨意的，薛临毅背脊一阵发凉。然而年轻的他还没有想通其中的关窍，只想着，叔叔是爱mama的，可能是不喜欢他和meimei，为了mama的幸福，暂时不能挑明。 此后，夏江的举动越发奇怪，经常带薛临毅去游泳。此时的薛临毅已经十四岁，少年精瘦的身体已经长开，穿着平角泳裤，胯间已经鼓鼓囊囊一团，裸露在外的身体，白皙柔韧，一个飞身跃入泳池，彷如鲤鱼打挺，美不胜收。薛临毅喜欢游泳，他在水里肆意酣畅，快乐满足，然而上岸看到继父的眼神，浑身一激灵，莫名寒冷，却想不到哪里不对。 五月的最后一个周末，一大早继父对mama说夏之快回来了，你去超市给他买点日用品，床铺什么的都给换了，好好买，别急着回来。 林淑芬应一声就去了，不疑有他。 薛临毅在书房写作业写的心烦，一闭眼就想到那天夏江看他的眼神，心浮气躁，写不成书。他摘下眼镜，烦躁的解了两颗衬衣扣子，还是热，就到客厅去倒水。 走到客厅，mama不在，只有继父一人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看到薛临毅出来，漫不经心的问：“作业写完了？” “嗯，差不多了！” “我去给你检查一遍，你拿来给我看看。“夏江说着就要动身。 “叔叔，不用，我能搞定。”薛临毅本能的不安，初三的课本家长基本上就已经不会做了，他为什么非要查我作业？ “怎么，不是你亲爸，作业也不让看了？”夏副市长怒道，毕竟久居上位，说的话又重，吓得薛临毅再不敢多言。 二人来到书房，夏江顺手关上了门，道：“作业在哪儿？拿给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