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地球人还是机器人
女子的声音再次传入他的耳膜，“请躺到床上吧，很快的，你马上会感到轻松无比，一切烦恼都不会再存在，你就会像刚刚出生一般。” 陈汉坤想，她这个比喻倒是贴切，自己马上就要成为另一个人了，不是自己，不是他陈汉坤，是一个未知的似人非人的人，一个具有无数相同模式的机器，就像是刚刚出生，不，是刚刚制造出来。 他不由自主的对女子问道，“我会有感觉吗？有什么感觉吗？” 女子没有理会他的问话，这是她第一次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她说，“请上那张床，”她的手伸向前方的机器，“你如果无法躺到床上，需要帮助，他们两位可以帮你，可以把你放在这张床上。” 女子当然指的是后面两位壮汉，谢谢吧，还是自己来吧。 陈汉坤走过去，坐到床上。 女子走近他身边，说，“请头颅朝内躺下。” 陈汉坤躺下来，此时他底下的那东西已经安静下来，缩成了一小节，陈汉坤懊丧，想它为何现在没有壮大起来，现在壮大起来更加显眼，这女子站在床边，眼睛俯视他，此时，她不看也得看，一眼就能看见，可现在，她看到的是缩成一小团的玩意儿。 女子转身在机器边上的多维全息显示屏上点击，显示屏上有两个键入框他能看够看得见，他看到一行行的文字、字母、数字。 女子正在键入手术程序。 陈汉坤注意到，手术分为肢体、内脏、骨骼、神经系统、眼部和脑部几个部分，每个项目下面又有一长串具体的cao作指令。 女子扭过脸来，面带浅笑，她问，“你想好了吗？你的三个欲望的强度，选择第几等级？” 陈汉坤怔怔的回看她，好一会，他意识过来，说，“最低等级，就我现在的强度，我作为地球人的强度。” 女子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她回身过去继续面对全息显示屏进行cao作。 随着女子的手指在显示屏上的触摸、滑动，机器在吱吱响，无数的光点光条在闪烁。 陈汉坤浑身紧绷绷的，上下颚不停的打颤，他想动，但又不敢，他捏紧了拳头。 陈汉坤眼睛向上看向显示屏，他看到女子的手指熟练、快捷的点触全息显示屏上的指令，他注意到了手术的cao作程序，先是进入到全身的麻醉状态，然后就是对肢体进行手术置换，再接着是眼睛、大脑，最后是对全身的复查，对细节的调整。 女人回过脸来，陈汉坤移开目光去看她。 女子说，“第一步是给你注射，使你全身的肢体失去知觉，手术的时候你的身体不会有强烈的感知，只会有稍稍不适的感觉，但这个过程很快，不会给你带来强烈的不适和痛感，在整个手术的过程中，大部分时间你的意识还是存在的，你会感知到每一步手术程序，一直到进入对你大脑进行手术改造，那时候，你的意识将会消失。” 陈汉坤想，不是消失，是清除、消灭，再也没有了，等我醒过来，我就不是陈汉坤了。 他没有任何表情的看着女子，女子转身继续点击触滑显示屏。 陈汉坤看着屏幕和她的手指。 突然，陈汉坤开口问道，“我有一个问题，可以问你吗？” “请问。” “你是地球人吗？还是机器人，或者你是改造过的地球人？” 女子扭过脸来莞尔一笑，说，“你可以把我看成和你一样的人。” “和我现在一样吗？还是等我一会从机器里出来时一样？” 女子的微笑仍挂在脸上，她说，“这对你有区别吗？毫无区别。” “当然有区别啦，”陈汉坤说，“现在我关心这个，想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等我出来后，我就不关心了，是不是？那时候我就不会关心你是真正的人还是也是做过手术的。” 女子露齿一笑，说，“你和别人有点不一样，大部分人进来都很紧张，话都说不出来。” “是吗，”陈汉坤说，“那这么说，我和别人不一样啦，但我想知道，很多来这儿的人肯定都想知道你究竟是哪一种人，对你很感兴趣，只是他们没有说出口。” 女子朝他妩媚一笑，仿佛是默认他的说法。 陈汉坤追问，“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究竟是哪一种人？” “你希望我是哪一种人？” “你不会是古斯林德人吧？”陈汉坤说。 古斯林德人陈汉坤没有见过，但他听说过，而且是听说过各种不同的版本，有些人说是他们曾经亲眼见到的，说他们和地球人几乎相差无几，只是比地球人更魁梧健壮，还有一种说法是，他们比地球人瘦长，脑袋更大，手臂和双腿更细更长，他们看起来来虚弱无力，行动迟缓，如果他们要在任何体育竞技上和地球人一较高下的话，他们准是输得一败涂地，但他们对地球人的表情、话语，肢体活动的反应却是非常的快速，他们几乎能马上的知道地球人的心思想法，并且，那些古斯林德人互相之间好像也是这样的。 传说中说，这是因为他们比地球人早了数亿年的进化，再加上他们的技术对进化的参与，使得他们不仅互相之间心灵思想通透，也让他们能够看透地球人的心思。 关于对古斯林德人有形的描述遭到一些曾经和他们战斗过的人员的驳斥，据他们说，他们见到的是很多不同外形的古斯林德人，有的甚至是地球上的各种物体和地球人本身。 所以，科学家们更认同他们是可以变换身形、可以潜入附身各种物体和地球人的这样一种说法，他们是无形的，是以地球人看不见的意识形态存在，拥有强大无比的意识cao控能力，可以潜入附身各种物体，从而控制物体，体现自己的行为和思想。 不管是哪一种说法，他们如今占领地球、击败地球人靠的不是他们的身体，也不是他们的心灵，而是他们超出地球人数亿年的先进科技。面对他们这些无与伦比的技术文明，地球人仅有数千年的文明只有俯首称臣了。 见女子只是微笑不回答，陈汉坤又说，“我觉得你不像古斯林德人，也不像蓝盔人，倒更像是地球人，像我一样。” 女子莞尔而笑，双眸注视他，轻声说，“何以见得？” “你的笑容，你的眼神，你说话的方式，还有你对我的理解。” 女子听了他的话，又笑，“这是你身处目前这种境况，是你手术前的一种自然的表现，大多数来到这里的地球人都是这样一种感觉。” “是吗？那是不是说这是古斯林德人特意安排设计的，让我们作为地球人最后感觉舒服点，走的安详点。” 女子抿嘴微笑，说，“告诉你，我们都将是古斯林德人，只是时间还没到。” 什么意思？陈汉坤说，“好像听说古斯林德人长得并不像你我这样的。” “你会见到的。”女子说。 陈汉坤心想，这女子真的是温柔可亲，挺能聊的，或许是古斯林德人故意把她设计成这样，让地球人在成为非人之前，享受最后一点温情 陈汉坤略略正色的说道，“我希望你是和我现在一样的人，是个像我现在一样有感情的地球人。” “那我就是。” “是吗，真的？” “真的。”女子说着俯下身子，嘴唇在他脸上轻轻的碰了一下， 陈汉坤顿时心潮涌动，尼玛的，这是我最后一次感动了，好好感动吧。 女子继续在屏幕上设置，陈汉坤看到她在输入各种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