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话 黑云沙小地狱（上）
展抬头看了看天空，然而即使鹰的视力是超群的，他也没有办法看见太多的东西。与孤狼小地狱的风雪不同的，黑云沙小地狱里被风沙笼罩，虽然都是寒冷，却一个是雪域高原式的，一个是夜晚的沙漠式的。沙储存不了热量，于是在沙漠中，白日的阳光照射会很热，夜晚却冷的惊人。 “千里黄云白日曛”，倒是很合现在的景象，不过黄云要换成黑云。黑云沙小地狱，名符其实。 柳婷裳一进来就迷了眼睛，许久也不能睁开，一双眼睛通红着，连眼皮都肿了起来，泪珠一串一串的往下掉。开始还挣扎着想自己走，最终还是只能顺从的被展拉着手前行。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拉手而行，却是最貌合神离的一次，所谓的同床异梦的尴尬，大抵也就是如此吧。有时候展会想，如果他们不是站在不同的阵营该多好。他不知道的是，柳婷裳也有过同样的想法。 “怎么样了？”柳婷裳摸索着跟着展，刚一张嘴就被灌了的满腔的沙土，嘴巴里沙沙喇喇的，难受的要死。心中十分的不自在，恨不得立刻脱离这种状况，却也很清楚，这是很难的事情。她有些懊恼，本来是想要看着展不让他耍滑连累了他们，结果自己却成为了最大的累赘。没有尽头似的。”展停了下来，四周扫视，没有任何收获。这种天气里，也不可能看到什么。他仰起头，想着不知道云的上方是什么，是不是情况可以好一点。 一只脚陷进了沙地里，踩着了什么**的东西，还柳婷裳一个趔趄，幸好被展及时扶住了，才没有倒下去。刚一接触两个人就立刻分开，像过了电一样。只能尽量保持着距离。 柳婷裳看不见，展蹲下身，查看了一下柳婷裳的身旁，决定不告诉柳树精她菜到的究竟是什么。虽然他很清楚柳婷裳也是修炼了一千年的，但是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知道自己踩了一块白骨总不是什么舒服的事情。那是一副肋骨。展想，这种东西这里大概不会少，后面的路还是更小心才好。 “走吧。”柳婷裳受不了沉默，出声提醒，“我可不想过不去这里。严格来说这才是第一个考验呢！绝对不准你害了我们！” “等一等。”展想了想，还是决定去上面看看，如果单凭走路，真不知道要走到什么时候才是尽头，“我要飞上去。抓紧我！” 说完就变化成了一只鹰的模样，只是却比一般的鹰大了很多，宽阔地脊背能够坐上一个人。“到我身上来。” 柳婷裳不太愿意，但却明白展的意思，在这种黑云蔽日飞沙走石的天气里，也许只有上面才是可行之路，尤其是自己的眼睛还看不见。她有些埋怨自己的粗心，居然刚进来没多久就失去了自己的视力。 感觉到柳婷裳地重量。展想要微微一笑。他想起曾经听一对过路地情侣打闹间说地话“你是被地心引力抛弃了地”。这是男生笑着抱起女生时说地。女生地拳头轻轻地敲在男生地胸前。不胜娇羞。柳婷裳也是这种吧。被地心引力抛弃了。难怪曾经把柳婷裳救出他们学校地河里地时候。即使拉着两个人也不会累。原来她跟本连点重量都没有。对于自己来说。 展翅冲天。展没有过多地犹豫。直接飞上了最高处。飞升地路线几乎是垂直于地面地。他并不怕柳婷裳会不适应地尖叫或者掉下去。毕竟千年柳树精也不是什么省油地灯。当然。换成香香就不一定了。 被突如其来地冲力带动。柳婷裳不禁搂住了展地脖子。之前她只是拉着他背脊上地几根羽毛。但近乎垂直地飞翔却不允许她这么随意。只能将自己整个趴伏在展地背上：“你是故意地吗！”有些生气地怒喝。然而展地被温暖而厚实。肌rou健壮地让她感觉舒服。多少有些贪恋。 展微笑着并不答话。就算是故意地又怎样。现在是天空。是他地世界。 果然。当爬升到一定地高度地时候。穿过了厚密地云层。光亮显了出来。虽然没有太阳。却是明亮而平静地。让展不自觉地展开翅膀滑翔。体会着空中地快感。 连柳婷裳都有一些宁静地错觉。紧闭着眼睛。迎着风静谧地呼吸。体会着半空中地舒爽。她还从来没有到过空中。被展救地那次不算。她被吊着。而且也还昏迷。 “这样快了很多，一会到尽头下去就好。”展说着，密切的注视着地面。他可不想错过了黑云沙地狱的出口，飞到别的地狱上空去。就算真地过了，如果被白无常抓了把柄，也未必会算他们赢地，那就得不偿失了。 只是，飞翔的快感持续了不久，迎面又飞来了一只鸟。褐色地羽毛杂乱蓬松，完全不同于展的整齐，头顶上光秃秃的，显得十分凶恶，个头儿比展还要大上一些。同样的一望无垠之处，对方比展更加灵便矫健，因为他并没有在背上背着一个人。 猛禽扑食的动作展再熟悉不过，对方来势汹汹，目标却不是自己，而是自己背上的人。所以，才会飞的那么高，好从高处扑下来。 双方即将交错的刹那，展猛地向下一沉，一头又扎进了云层里，才躲过对方的袭击。背上的柳婷裳吓了一跳，几乎被甩了出去，幸好及时又抱住了展。 “怎么回事？”柳婷裳看不见，只是听到有凶猛的风吹过头顶，不禁有些愠怒。 “有人来袭击了。”展沉稳的回答，并没有飞到云层上面去，而是躲在云层之中。这样给他增加了很多阻力，却不能不如此，以防被对方看见。云层之上固然适合飞翔，却也很容易成为目标。 “多少人？”柳婷裳反而稳定了下来，冷静的问。既然不是展故意的，那么即使是有人来袭击也不怕，早就准备好了的，作战而已。 “只有一个。”展苦笑。 “只有一个？”柳婷裳恼火起来，“那你还躲？”简直不像样子！ “确实只有一个。”展的嘴巴里有着苦涩的味道，“可是他是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