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4章 甲木飘渺龙在田 百花繁盛莫啸奎
“既然全都觉醒了，为什么还不一齐显形呢？” 白剑行内心期待着这牛哄哄的武魂，便傻兮兮地询问。 “凡事最讲究的就是秩序，否则乱哄哄地一齐来，那必将是一片混乱的景象，而最终沦为混沌状态。” 髙衍见白剑行急切之下询问的话题有些脱离实际，便板板整整地回答了他一大通道理出来。 白剑行也感觉到自己所提的问题确实幼稚，便退而求其次，低声说：“那是哪个武魂首先现形呢？” “至于首先现形吗？”髙衍沉吟了一下，显然，为了回答这个问题，他也不得不开动脑筋。 微顿之后，便说：“首先称第一，第一名为甲；甲为十干首，天一属阳木。又，凡物首出群类即谓甲。” 话到这里，髙衍便精神一振，开始演说起来。 “甲为东方孟阳萌动之气，从木，有戴萺孚甲之象。也就是说，甲的本义就是种籽萌芽后所戴的种壳。” “帝出乎震，震为雷，雷为春；万物生于春。方春生养，万物孚甲，百果草木皆莩甲开坼，莫不解散。” “五行之中，木为生气，性喜舒畅条达；五能之中，风气为先，风也是木的属性之一。” “这些论述，皆可见于《玖原玉藏》中的记载。所以，这个武魂之首乃是木武魂。” 髙衍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当他说到木魂乃是第一武魂的时候，便轻轻地舒了一口气。 白剑行听到这里，见髙衍收住了话头，便急忙问道：“这木性武魂，什么时候才能显形呢？” “显形嘛？”髙衍略作沉吟，缓缓说道：“现在就可以。” 言毕，他忽然抬起右手，一点金光飞向那颗绿色的莲蓬。 白剑行感觉魂域一阵晃动，那绿色莲蓬之上青光绽放，一颗青色莲子跃然其中。 那颗青色的莲子就象一个快乐的孩子，它跳下绿色的莲台，在整个魂域到处跳荡。 终于，青色的莲子跳到了六角芒星之上。 它被星芒刺中，直接跌落在赤色的光影之中。 赤色的光影象慈爱的母亲，用自己的身体把青色的莲子紧紧地抱住。 在赤色的光影之中，青色的莲子失去了自己的模样。 霎时，赤色的光影发生一阵颤动，便见一柄手指长的小剑出现在莲台之上。 它便悬浮在魂域空间的中央，在六角芒星的辉光映照下，兀自旋转。 白剑行心念一动，那柄小剑便出现在他的手掌中。 这小剑晶莹透明，青翠欲滴，中间隐约可见翠绿色的符文，仿佛是一只小小的蜡笔。 虽然长度只有10.88厘米，尚不足三寸三分，但是，夹在二指之间却甚是灵便。 这柄绿色小剑，托在他白生生的手中，宛如一片纤薄的玉叶，翠色凝重，柔润自然。 他看着手中的小剑，心生欢喜，而且是越看心中越是欢喜，于是便喃喃自语地问这剑有什么名色。 虽然髙衍好像有些rou痛，但是，他仍然还是兴致勃勃地分说起来。 “这剑名为飘渺，武魂属性为木，即甲木武魂飘渺神剑。” “《武魂歌》说：木性武魂寓风雷。” “风为速度、狂飙，薰风为柔木，金风为刚木；雷为震动、声音，初为木性，终为刚性。” “诀曰：木为肝魂雷为胆，气魄威风势震天。” “《飘渺歌》说：飘渺神剑木为魂，青龙乘风发雷门；诸般变化唯作火，霹雳直奔海底寻。” 这飘渺神剑成长之后，便有通天彻地的本事，文有盘龙戏珠、五凤朝阳之象，武有挟风雷、动乾坤之能。 髙衍摇头晃脑地掉起了书袋子，他抠什么似地终于把木性武魂的名色，一点一点地告诉了白剑行。 至此，白剑行只是对这第一武魂之剑有了初步的了解，更深层次的认识还需要他在以后发现和体会。 谚云：春龙登天，二月二日抬头。 玖历二月，春回仙域，二月二日被称为青龙抬头春龙日。 二月初二日晚上，周天列象，青龙之宿便在东方的天幕上露出了它那峥嵘的头角。 在整个青龙抬头的过程中，首先出现在地平线上的是青龙的头角——角宿。 大约在1小时后，青龙的颈部咽喉亢宿升至地平线上。 在接近子夜时分，龙爪氐宿出现在地平线上了，这样青龙的头角便被抬到了天幕之上。 白剑行凝坐在石床之上，在青龙的头角被抬到天幕之上以后，便从静定之中醒转过来。 他发觉自己的胸前，出现了一枚精美的佩饰。 这枚佩饰是一挂坠，它非木非石、非金非玉，却又似木似石、似金似玉。 它既漆黑如墨，却又晶莹剔透，而且还仿佛闪烁着微微的灵光。 在白剑行的神识扫视之下，挂坠之中现出一个硕大的须弥空间。 这个空间虽然有些朦胧，但是却有60米左右的范围。 在空间的中央，悬空竖着一块大约1米宽、3米长的白色玉碑。 那玉碑表面光洁莹润，闪烁着玲珑俊秀的两个大字。 这两个字，竟然又是“玖藏”二字！ 它与那梦中在大荒山洞石中所见到的黑色巨石上的字儿一样。 白剑行刚刚从那静定之中醒转过来，所以依然记忆犹新。 “又是玖藏！这还真是万变不离其宗啊。” 白剑行心中暗叹一声，神识绕过玉碑，准备向远处观瞧，那玉碑仿佛极有灵性，竟然发出了柔和的吟唱。 乃歌，曰： 原始太虚兮无极而圆空，始生祖炁兮有极而方实； 生一太极兮氤氲而周流，一分为二兮阴阳而两仪。 分离阴阳兮谓天而立地，天与地合兮三才而是立； 三生万物兮大道而无极，大道无极兮…… 歌声袅袅，缭绕而远去，而那玉碑也竟然一闪而逝，整个须弥空间，便渐渐地消失于无尽的空寂之中。 白剑行收回神识，用手抚摸佩饰，感觉象是珠玉一样圆润、美好而舒适。 于是，他在心内猜测：这么奇妙的物件，它应该还有个奇妙的名字吧。 注目之下，只见佩饰的一面凸现出一个古朴苍劲的“玖”字，而另一面又凹入一个纹饰繁密的“藏”字。 这样绕了一圈，两面合起来竟然还是“玖藏”二字，一阵腹诽的冲动在白剑行的心里油然升起。 既已如此，白剑行又发现了一圈模模糊糊的蝌蚪状的十个小字：“天阙缘无份，皆因惹埃尘”。 这是什么意思？偈语还是铭文？ 这大半夜的，闹的是哪出啊？ 前前后后地出着稀奇古怪的“玖藏”二字，又来这么一段莫名其妙的十字文。 白剑行的耐心简直就要暴破了。 联想到静定中以及刚刚的种种情景，白剑行几乎搞不清状态了，不知道现在是在梦中，还是已经清醒？ 白行剑猛摇一下他那黑发浓密的头颅，忽然心里冒出一句诗来：“贻我佩玖”。 “玖，石之次玉，黑色。”《说文》说。 “呵呵！原来是佩玖啊，还真是玄，几乎想破了我的脑袋。” 白剑行呵呵傻笑了一会儿，终于收回思绪。 他把佩玖贴身放好，起身下了石床，便走到卧室的窗前，望向窗外如幕蓝天。 “已经过去一个对时了，天亮之后就可以去百花繁盛阁前看金台鉴魂结果的榜文了。” “星空灿烂、见龙在田，青龙的头角已经峥嵘了，我的净世青莲一定就是最棒的！” 白剑行心里暗自期许，双手推开窗户，把一阵冷飕飕的空气放了进来。 他伫立窗前，深深地吸了一口冷空气，头脑一下子清爽了许多。 …… 这人生的路今后该怎么走？他现在也不是很清楚。 原来本是很明白的路，一路走来却渐渐地变得迷蒙起来。 这样子似乎不是行进在路上，而只是漫无目的的漂泊。 想起与那人的擦肩而过，之后便是后会无期的萧索。 走就走吧，扬长而去，也不用再回来。 至于结局，也无悲来也无喜，只是还要继续地飘泊下去。 谁让他是白剑行呢？他只能这样做！ 白剑行心情已经安定下来，他计算着百花繁盛阁前发榜的时间还有4个多时辰、足足八九个小时。 他可以利用这个间隙小憩一会儿，聊以解除入定枯坐时身体上遗留的一丝倦意。 那百花繁盛阁位于蕃花大广场的东侧，这是象征花氏部落在联盟之城所拥有地位的标志性建筑物。 阁楼共有三层。 一楼是陈列性的交易大厅，二楼是账房和贸易洽谈以及会客的地方，三楼是阁主住处以及部分物品仓库。 二月初三，天刚放亮，便有不少人来到蕃花大广场。 徜徉在百花繁盛阁的前面，等待金台鉴魂的结果公布出来。 辰时，公布金台鉴魂结果以及参加舞象盛会人员名单的榜文就张贴在百花繁盛阁前面宽广的挡墙上了。 前来围观的人群是里三层外三层、一层又一层，不知道有多少层，总之是上千人在榜文前面围观。 诗云：日上三竿风露消。 白剑行一觉醒来，竟然就是日上三竿、红日高照了。 他施施然来到蕃花大广场。看着百花繁盛阁前，人头攒动、千人围观。 他心想：“我竟然真的来迟了啊！这么多人，我该怎么靠进去呢？” 白剑行正自东瞅西看，内心琢磨。 忽然，在百花繁盛阁二楼的露台上，正有两个人远远地向他招手。 白剑行的心里立刻明白过来，他绕过阁前广场上的大片围观人群，径自来到百花繁盛阁后院的角门。 “哈哈！你终于来了。”等候在角门外面的花子明，远远地看到白剑行走来，非常兴奋地跟他打招呼。 花子明是百花繁盛阁的门童，他与花子墨两人分主内、外，都是专门陪伴现任两位少阁主的小伙伴。 白剑行是两位少阁主的表弟，这种姻亲关系让他们自然非常熟稔。 他也不多做刻意的客套，轻轻的说了一句：“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便与花子明一起进了角门。 百花繁盛阁的两位少阁主是对双胞胎兄弟，这两人高矮胖瘦相仿、性情面貌相似。 外人很难弄清谁是花百樊？谁是花百盛？ 他们既是现任花氏部落酋长的儿子，同时也是花氏老族长的孙子，所以，便是花氏部落未来的希望。 “呵呵！老弟台：你还真是厉害！总是踩着整点来，这就是你的主角专享权利吗？” 在百花繁盛阁二楼的露台上，白剑行刚一露面就被两位表哥嬉笑着调侃一番。 “咳咳！两位哥哥不要取笑我，全是仗着两位哥哥的庇护，我才能混成现在的这个样子。 可不敢享受什么主角专利，只求别把我弄成众矢之的就好。” 白剑行头一歪，对着两位老表耍起了贫嘴，企图掩饰他来迟的原因。 花氏兄弟明明知道这位老表爱睡大觉，所以也就让他藏着小心思，也不计较他是否有什么掩饰的意图。 白剑行在百花繁盛阁二楼露台刚一露面的那一刻，惊动了在楼下阁前溜达的莫小风、莫晓露。 这两个人，一大早就跟随莫氏部落的少主莫啸奎来到广场上。 他们准备堵着白剑行，好好地羞辱他一顿，以消磨白剑行的争竞之心。 “嗬！那不是白氏部落的天才小子吗？他竟然爬到我们的头上去了。” 莫小风首先发现白剑行在百花繁盛阁的二楼露台上，便伸手指给莫晓露看，并无事生非地挑逗同伴嫉妒。 “咳！我才不与他计较来。说不定那小子开后门、找门路，把他名字添在咱们的后面垫底，真爽！” 莫晓露对白剑行爬到露台上的行为，似乎没有什么值得嫉妒的觉悟，他觉得白剑行名字在自己后面最好。 “你看！他们都进去了，莫不我们也让老大带我们进去讨口水吃。” 莫小风见没有说动莫晓露，便一计不成、再施一计。 他在自己那精瘦无rou的脸上挤眉弄眼，更显出了他那特有的猥琐模样。 “去你的吧！要讨口水，你去吃。我可是清纯得很，我平素只喝茶。” 莫晓露瞪着一双蛤蟆眼、撇着大嘴。 虽然他只有16岁，但是他个子比同是16岁的莫小风高啊，所以他平日里自视甚高。 除了让他认可的老大莫啸奎以外，别的什么人一般地都会被他看扁，尤其是这个猥琐的矮个子莫小风。 这个莫小风，虽然经常被莫晓露看不起，但是他却是莫晓露的最爱。 特别是他那很sao包地自以为是，时常鬼灵精怪地推出一些似乎很有创意的馊主意。 譬如这次向百花繁盛阁讨口水吃，当然他的意思是吃茶，不是吃口水。 莫啸奎既然是莫氏部落的当代少主，且又是让莫晓露看得起而莫小风也死心追随的老大。 那么，他自然有一番与众不同的表现。 首先是他才17岁，便身材魁梧。 其次是他有一双能够显示英武威风的剑眉，还有就是他总是剑眉微蹙、似有所思，意态沉吟。 “向百花繁盛阁讨杯茶喝？这主意不错！” 莫啸奎首先肯定了莫小风的主意，不过，他也明白自己带进去的是两个什么货色。 所以，他没有忘记自己御下的责任，便正色而低声地说：“你们俩进去后不许任性使坏，不许惹事！” 在百花繁盛阁二楼，一个不大的会客厅里。 白剑行与两位表兄一边闲聊、一边试图探听他们对楼下榜文公布的名单的看法。 在一旁烹茶洗盏的花子墨可是忙的不亦乐乎，心里期盼着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有个帮手。 这时花子明突然急匆匆地走了进来，他也不与花子墨搭话，便径直走到白剑行和花百樊、花百盛的面前。 “大哥：‘仨莫’要上来吃茶！”花子明面色绯红，说话也有些生涩，显然是已经生过气了。 白剑行心想：这花子明守门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能让他如此地不淡定了呢？ “仨莫”又是什么鬼？ 白剑行也不多问到底是什么情况，直接放开自己的神识，将周围60米左右的情况尽行收在自己神识之下。 神识在楼下发现了人称“莫三”的莫氏“小晓啸”风露奎，仨货杵在入口处。 他的嘴角便溢出一丝轻佻的微笑，急忙将心神一敛，收回了神识。 “他们来得挺快！正好我也打算叫他们。朋友都到咱家门口了，怎么能够不把他们请进来坐一坐呢？” 花百樊一脸淡定，语气坚决，看不出他会有哪怕是一丝一毫的不满。 “子明请他们进来吧，顺便把云氏兄弟也请进来。对他们说，今天咱做东，请他们在百花繁盛阁茶叙。” 看到大哥花百樊已经答应，花百盛作为二弟就直接布置了具体的事宜，然后帮着花子墨烧水。 花百樊眯着一双晶亮的美瞳，盯着白剑行嘻嘻地笑着说：“瞧着这几天，老弟可是大有长进了啊。” “也不是啦！我只是稍稍地突破了一下，这都被你发现了，真没有意思。” 白剑行并没有放出哪怕是一丝的魂力波动，他只是神识释放一下，并不需要刻意隐瞒什么。 况且，在自己兄弟之间，他只需要低调一些。 “哈哈！”白剑行和花百樊同时笑了起来。 这笑声爽朗，感染了整个小小的会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