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同归于尽
呕！呕！一连串的干呕涌上来，无情难受得哪有空回答，他正强忍着胃里面的翻江倒海，天啊，谁来告诉、告诉他，这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或者，两者都不是，人妖！ 一想到人妖这个词，马上就联想到前一世的泰国，那里是传说中盛产的人妖的地方，没看过人妖的他，忍不住又仔细瞧了两眼，这一瞧，不要紧，正遇上那个叫柔柔的一记“柔情似水”的眼神。 呕！刚压下的不适，再一次上下翻涌起来，赶忙避开那让他恶心的眼神！嫌恶的瞪了一眼：真是，一个男人叫什么不好，叫柔柔，恶心，还拿着水粉色的手帕扭来扭去，呕，受不了！ “呸，交给你？”一个粗壮的铁塔，用打雷似的声音反驳道：“我们这一共有八个人，凭什么交给你？” “赞成！”另一个瘦小枯干的黑衣人，语气生硬的接道：“强者为尊！谁的实力最强就归谁！” “好一个强者为尊，听这话里的意思，你们是想和大爷比一比，见个高下喽？”胖冬瓜一听，“噌”的蹦到他们面前，毫不示弱的叫嚣：“来啊，你们上啊，是单挑还是想联手啊，大爷都接着！” “胖子，你又没礼貌，多让人笑话！”娘娘腔语带不悦的批评，回头对着二人“娇柔”的一笑，扭着腰走到两个人中间，“哟，都怪柔柔不好，没把话说清楚，这儿这么多人，理应见者有份才对，是吧？” 说着“妩媚”的抛了个媚眼，手帕也配合的轻轻一扬。随着手帕的扬起，一股如香如麝的淡淡香味，钻进两个人的鼻孔。 变态！闻见香气的黑铁塔和那个瘦小枯干的黑衣人丝毫没有在意，在他们看来，一个行为、举止都酷似女人的变态，手帕上带点香气是很正常的，不然能叫变态吗？ 不，不对，这香气有古怪！只可惜，二人明白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淡淡的香风过处，两个人连哼都没哼，就浑身软绵绵的倒下了。 这时候就能看出，这一胖一瘦的组合，是多么的心有灵犀，对于他们来说，语言根本是多余的，不用分配对手，二人就能知道彼此的想法。 胖子动作灵活的直奔倒地的黑铁塔，一道刀光闪过，黑铁塔从头到脚均匀的被劈成了两半，一时间鲜血四溅，胖子却身手敏捷的躲开，身上连一滴都没有溅到。 同一时间，娘娘腔也动了，一条乌黑的长鞭像毒蛇一般，缠上了那个枯干、瘦小的黑衣人的脖颈，鞭子一用力，“咔嚓”一声脆响，喉骨断裂，又一个鲜活的生命，瞬间就去找阎王报道了。 “哼，死胖子总是这么血腥！”娘娘腔手腕轻抖，鞭子化作一条乌黑的腰带，又盘在腰间。他厌恶掩住脸嗔道：“你就不能搞得文雅点！” “啊呸！”胖子随意的将刀往背后一插，状若不耐的辩驳道：“都是杀人，哪有什么文雅与血腥之说？能杀得了人的，就是好功夫！” 这句话在场的这些刀头舔血的杀手们，都举双手赞成。对于他们这些杀手来说，从入行的那一天起，就摒弃了做人的良心，做事不求过程，只求结果。不过，这样的结果也太快了些，太不明不白了些，其余的几人再看娘娘腔，那鄙视的目光都变了，变成了惊惧。 不只是他这个人，还有他手中那条笑死人，却能谈笑间就将人放倒的手帕。几个人不约而同撕下一小块衣襟，塞住鼻孔，然后脚步移动，跟这二人，尤其是娘娘腔，拉开一些距离。 两个身形一般无二的黑色焦炭，一齐上前几步，那一般无二的动作，整齐的就像经过严格训练的军人。二人直挺挺的站定，一伸左手，一伸右手，伸左手的冷道：“金牌”另一人用同样的声音接道：“拿来！” “放屁，凭什么给你们？”无情还没开口，余下的几个人不愿意了，大声嚷嚷道：“你以为你是谁呀？” “就是，见者有份！”一胖一瘦也围上来，互相看了一眼，阴测测的道：“两位朋友若想独吞，就拿出点本事来，光说不练可拿不走。” 伸左手的人恍若未闻的又向前一步，再一次道：“金牌”右边的人也随之上前一步，两个人肩并肩的将右手伸出，道“拿来！” “去你妈的，没听见老子说话啊！”胖冬瓜大吼一声，又轻又薄的双刀出现在手中，矮胖的身子像陀螺一样灵活的旋转起来，双刀舞成冷森森的一片白光，专攻二人的下三路。 “死胖子，要打架也不叫俺一声。”娘娘腔尖锐的怒骂一声，手腕一振，盘在腰中的黑鞭如灵蛇吐信一般，攻向那两个怪人的上三路。 从这一胖一瘦的出手看，是那样的分工明确，一看就是平常配合惯了。而他们的对手也是一样，一左一右两把长剑刁钻，狠辣，配合的也十分的默契。 他们这边一打起来，那边的诸葛无情也行动起来，干什么？他能干什么？大发死人财呗！要知道上一世他可是穷怕了，没有钱，丈夫离他而去，没有钱，女儿没法选择好的学校，没有线，只能到处租房，哪便宜住哪！没有钱。。。。。。 现在，无主的钱财就在眼前，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放过呢？他就像一只欢快的小鸟，满场子的忙活，死人怀里的银票，手上的戒指，扳指。。。。。。哼哼，全是我的。 场中一直观望的另两个黑衣人，一东一西，隔得远远地，明显不是一伙。看着无情这令人不齿的行为，二人不屑的的哼了一声，显然对无情发死人财的行为十分鄙视。 忽然间，其中的一个人动了，脚尖点地，高高跃起，手中一把蓝汪汪的短剑，恍若惊鸿一般凌空刺向，正背对着他的无情的后心。 正在死人身上翻找财物的无情，已经觉察出了身后的风声，于是，被无心称之为极其不雅的懒驴打滚，又一次的现世了。一个完美的前滚翻闪到一边。 可他并没有等到意料之中凌厉的一击，那是因为就在前面这人腾空之际，剩下的黑衣人也动手了，不过，不是向诸葛无情，而是向着身在半空的同行。 不是有一句话吗？“同行是冤家！”再加上这金牌谁不想得到？见者有份？那只不过是说说罢了，你见过有谁愿意和陌生人一起分享财富的。 正因为有这样的想法，他才要趁机杀人，现在杀一个，一会儿就少一个竞争对手，至于那个传闻中只有些蛮力的诸葛无情，对他并没有什么威胁，因此，并不在他顾虑的范围之内。他早已打算好了，等解决完所有的人之后，再杀这个不会武技的暗杀目标，那还不是一件手到擒来的小事吗？ 所以，就在那人腾空而起的时候，他出手了：三颗小巧的菱角状暗器，成品字形锁定了那人的背后，身在半空的杀手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了，在半空之中气息再提，将身子又向上升高了些。 “就这没有一点技术含量的三脚猫功夫，也想要老子的命？你也太天真了！”空中那人沙哑的冷哼，左手轻抬，化作几道掌影，轻而易举的就将三枚菱角接在手中。 暗器一接触到掌心，就感觉无数根细针刺入掌心，掌心一麻，随后这麻痹的感觉飞快的蔓延，不只是左手，就连半空中的身体，都不再听使唤，“嘭”的一声，重重的摔落地面。 “你用毒！”他仇恨的盯着正向他走来的偷袭者，这时，那种飞速蔓延的麻痹，已经遍布全身，就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更别说拿怀里常备的解毒药来解毒了。 偷袭者慢悠悠的走到他身边，好心的解释：“没用的，解毒药也解不了，因为它只是麻醉药而已，不到半个时辰，你是动不了的。” 麻醉药！成为僵尸的杀手无语了，是呀，麻醉药无解，只有等他过了药劲，可是，这个偷袭者会给自己这个机会么？不，当然不！如果只是这种想法，他又怎么会费尽心机的暗算自己。 唉，看来今天是吾命休矣！僵尸心里感叹，并没有一丝的恐惧，反而从容的闭上眼睛等死。从他做杀手的第一天起，师傅就告诉过他，干他们杀手这一行的，就是时时刻刻提着脑袋做事，就要做好被人杀的准备。 这些年的杀手生涯，手上不知沾了多少鲜血，更记不清身上背负了多少人命，对这些生生死死早就看的麻木了。 偷袭者动作极其优雅的抽出一柄寒光四射的小刀，将它温柔的横在僵尸的颈下，“来世再见吧，朋友！”似乎在和亲密的朋友告别般的低语，锋利的小刀一下子就割断了喉咙。 就在他下手割断喉咙的时候，他的后心忽然一凉，一个略带笑意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不错，这也是我送给你的告别语，来世再见吧，朋友！” 说罢，偷袭的武器往外一拔，前一刻还费尽心机的暗算别人的偷袭者，咕咚一声倒在地上，因为疼痛身子蜷成一团，原本优雅的姿态再也不复存在，只有双目仍然执着的要记住偷袭他的仇人。 偷袭他的不是别人，正是诸葛无情，对他一直没放在心上的杀手，哪会对他有所防范？那会儿他还正虚情假意的与同行告别呢，难免分了点心，无情离他距离又近，这才轻易地让无情得手。 不客气的拿着匕首在他身上擦净了血迹，重新缩回袖中，无情这才有空看看场上的战局，这一看之下，让他情不自禁的笑出声来： 场中四个人的样子，实在是狼狈极了，其中以那两个动作一致，寡言少语的黑衣人为最，此时，在他们的身上，已经看不出衣服的原貌了，变成了一条条，一缕缕的破布条。 尤其是下身，就连几缕遮羞的布条都没几条，闪展腾挪之间，无情都能清楚的看见里面那光溜溜的大腿，和大腿上一道道蜿蜒下流的血迹。一看就知道，这是胖子那专攻人下三路的刀法所致。 相比之下，那一胖一瘦两个人，看起来要好得多，虽然难免又是窟窿又是洞的，但至少，他们身上的还可以称之为衣服，还可以蔽体。由此可见，还是这一胖一瘦稍稍占了上风。 决战的双方满身都是伤痕，难忍的疼痛，无形之中影响了出招的速度，再加上斗了那么久，四个人额头上全是汗，呼吸也跟着粗重起来。 没人搭理的无情，懒洋洋的往墙上一靠，口中不甘寂寞的大叫： “哎呀，死胖子你怎么那么笨，刚才那刀如果再高点，那小子就成太监了！” “唉，可惜，我说柔柔啊，你还真够柔的，晚上没吃饭啊，你那一鞭要是力气再大点，那个左手党右肩胛骨都得粉碎。” “再说说你们，啊，最不要脸的就是你们了，暴露狂啊？看看你们那德行，马上就一丝不挂了，还打得劲劲的。” 正打斗的四个人听着他在那口水四溅的胡说八道，都气得几乎失手伤了自己。被称为暴露狂的两个人原来一直专心打斗，根本没注意到自身的状况，现在听他一说，赶忙低头查看。 一看到自己几乎光洁溜溜的身体，再想到自己就这么裸着身体打了半天，二人涨红了脸，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直接背过气去。 他们就这一低头的功夫，可坏了，挨了批评的胖子首先发难，这一次他可吸取了刚才的教训，圆滚滚的身子滚到一人的脚下，然后脚尖点地，上身忽的立起，手中双刀做毒蛇出洞之势，直向小腹插去。 高手相斗，怎能分心？等他发觉到危险的时候，锋利的刀尖已经刺入下腹的皮肤，再想躲哪还来得及？明知厄运难逃的杀手，索性把心一横，死就死，可你得给我当那个垫背的。 左手剑以诡异的角度，劈向胖子的右臂。一招得手的胖子，见他一副两败俱伤的架势，骨子里隐藏的狠劲也上来了，不就是一条胳膊嘛，换你一条命值得。 那双刀入体的杀手见他中计，跟自己一样，采取了不闪不避的亡命打法，心中一喜，就在那长剑临近肩膀只时，剑势忽然变劈为削，没有防范的胖子还没来得及反应，一颗圆圆的头颅已经离开脖腔，飞出去老远才掉在地上。两具尸体这才砰然倒地。 他们这边闹了个同归于尽，那一边的情况也不怎么好：柔柔也趁着对手发愣的刹那，长鞭一甩，一圈圈的缠紧了对手的脖子，他的对手虽知不好，却也尽力自救。 他左手努力的同越来越紧的鞭梢抗争着，右手剑直指柔柔的心窝，分明要柔柔撤鞭自救。就在这时，胖子二人的尸身倒地。“胖子！”“一号！”看见自己关心的人死去的一幕，那边胶着在一起的二人，仇恨的盯着对方，眼睛都红了。 “胖子，你真不够意思，多年的搭档了，要走也不等我一起！”柔柔声音哽咽的道。右手手臂用力，将长鞭收紧，脚步向前，主动撞向那把抵在心窝的长剑，直到刺穿胸膛。 本来还一直奋力抗争的杀手，眼见自己唯一的亲人死去，也放弃了抵抗，任由那鞭子越收越紧，直到失去所有的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