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言情小说 - 妃子心计在线阅读 - (一百三十九)龚太医

(一百三十九)龚太医

    她从衫子里襟内掏出一小包用淡褐色纸笺裹着物件,双手呈上,道“当日年妃娘娘被囚与冷宫,奴婢无用,不能跟随娘娘左右,被内务府发配到了辛者库做舂米,但奴婢一直心念娘娘,知道冷宫不是好带,便时时仔细留意着娘娘近况,直到偶然听得辛者库嬷嬷们道起娘娘冷宫高热不褪,却请不来太医,奴婢便求了嬷嬷到太医院请太医,也是上天怜悯,竟让奴婢赶巧碰见请诊回来龚太医,奴婢千求万求总算求得龚太医答应为娘娘开几副寻常退热药…”

    “龚太医?”我思忖半晌道“莫不是庄妃向皇后娘娘进谏那位龚太医,医者仁心,你倒真是好大运气。”

    陵喜面色却变得十分古怪,她道“娘娘不知,坏就坏这“好大运气上”,奴婢当真是罪孽深重,竟让jian人有了可乘之机”她声音竟似夹了泪腔“那日龚太医为年妃娘娘开了药,奴婢便连赶着送去了冷宫,驻守冷宫外戍守却不让奴婢将药送进去,说是怕给里面罪人私送赃物,奴婢无法,只好把开药分成一小包一小包,藏衣襟里分次送进去,开始合媛姑姑替娘娘煎了药,娘娘吃了几服病情倒是大有起色,后一次奴婢替娘娘送进药去,却见娘娘呕血不止,奴婢便私下找了一位太医馆干些杂活宫人,给了些财帛让他瞧了瞧龚太医开药有何不妥,这一瞧当真是不得了,药中竟然参杂了芒硝与剂量少许砒霜。奴婢得到这个消息当即就想去冷宫告诉娘娘,却谁知…谁知隔天便传来冷宫走水消息,奴婢心里害怕,这药便一直藏身上,与谁都没敢说。如今得见姝嫔娘娘,请求姝嫔娘娘一定要为年妃娘娘平反昭雪。”

    我朝纤巧递了个眼色,她将陵喜手里药包呈了过来,我轻轻嗅了嗅,道“去请许太医,记住避着人。”

    话毕,纤巧退下,我才重审视着陵喜上下,缓缓道“你是说…龚太医下毒迫害年妃?”

    她重重叩首,“这药是他亲自交到奴婢手里。中间再没第三人知晓,里面芒硝与砒霜足可以证明他虎狼之心,再者。奴婢才才发现药中端倪,第二日冷宫便走水,年妃娘娘与合媛姑姑葬身火海,这可以证明定是那些人察觉出奴婢发现了,便先下手为强。害死年妃娘娘与合媛。”

    缄默半刻,我盯了她眼眸,一字一顿道“既然是你发现了药中端倪,他们怎么不除去你,这样不是简单许多”。

    陵喜道“娘娘您细想,那些人目是置年妃娘娘于死地。纵是奴婢知道药里藏有芒硝与砒霜,可没了年妃娘娘与合媛姑姑,奴婢便是孤掌难鸣。没了靠山,纵然知道又能如何?只能三缄其口,装聋作哑而已。”

    我睨着她,明眸善睐划出几许笑意,“你倒想得通透。”

    话毕。任她跪了许久,我淡淡道“你所言若是实情。本宫自然不会坐视不理,但若有半句虚言…”

    眸中精光乍现,我微眯了浓睫,笑得顾盼生辉,口中却字字分明“本宫便将一帐红赏给你。”

    她打了个寒噤,忙忙叩首“奴婢绝不敢诓骗娘娘。”

    片刻工夫许太医请了来,他仔细查看了药包,果然与陵喜所说不差。

    差人安置好了陵喜,我宣涅筠进殿,将药包递给她,涅筠一闻色变,抬眼惊然唤了句“娘娘”

    我凝神思着方才陵喜那番话,良久才道“你进宫比本宫要早,可与那龚太医接触过?”

    涅筠一怔继而回道“没有,当时奴婢正延禧宫伺候,年妃娘娘并不与龚太医接触,故而奴婢并不熟知此人,不过倒是曾听合媛提起过,此人与庄妃娘娘身边品红相交甚深。”

    我幽幽一叹,蓦然想起玉嫔曾道过话,因着皇后娘娘病情良久不愈,玉嫔也对他怀疑过。

    皇后,龚太医,庄妃!!!

    霍然一道精光脑中横掠,我乍然想起这几日皇后与庄妃疏远,深有提携兮贵人之意,莫不是庄妃真与她并非看到那般融洽?

    宫中有资历妃子不过庄妃与年妃,如今年妃一死,皇后身子又不堪负重,宫闱之中大小之事自然由庄妃代理,如此利害关系已然不用多想。我深深叹息,原以为庄妃敦厚心性温和,如今看来不过也是莫衷一是,难测孰是孰非。

    正想向涅筠交代几句之际,殿外却传来一道高唱声“皇上驾到——”正是刘阜立之声。

    宫内宫人顿时出殿跪礼相迎,但见瑄祯下了黄龙轿撵,阔步进了内殿。

    我迎上去行了一个万福,听了他道起身,再不理他,徒自进了内阁,椅上湘妃榻上,道“皇上怎么今日想起来这了,当真是稀客。”

    但见他一身湖蓝蛟龙纹理袍,皇冠束发,面带笑意,修眉斜飞入鬓,目若郎朗星辰。他吟吟望我,笑道“怎么,你吃醋了?”

    我懒懒拨着裙抉上流苏串,也不抬眼,闷声道“妃嫔善妒可是大罪,臣妾委实不敢当。”

    他哈哈大笑,坐上前一手探进我得腰间,将我整个人带至他胸膛,他将下颌抵着我耳畔,垂首埋进我发鬓间,深深嗅着发丝缠绕得幽香“你这妮子,谁又敢治你罪。”

    我侧了首,感到他绵长气息蕴肌肤上,多日来阴郁终是一扫而光,淡笑道“皇上怎么不去永和宫看看兮贵人”

    他加了手上力气,锢着我身子直直靠他胸膛上,呢喃似得开了口“朕好容易躲出来找你,干什么替她扫兴。”

    “躲?”我啼笑皆非,“怎么,皇上这是躲谁啊?”

    他蓦然放开手臂,坐榻上,挑高得浓眉带了几分不郁“还不是常扬名那个老顽固,说什么不应放纵清合王边疆与蛮夷小国相持不下,还有那重建木兰秋狝之事,到现他还再喋喋不休,真要烦死朕。”

    我从宫人手里接过一碟从冰洞里取出蜜瓜,上面还凝结着晶莹露珠。递了一牙给他。瑄祯霍然抬眼“怎么是凉?”

    我笑“皇上不是火气大吗,吃这个刚好消消火气。”

    他冷哼一声,像是闷了十足十怒气“总有一日,朕要将这个老顽固发配走,省眼前碍眼。”

    我坐他身侧,轻描淡写笑着“我记得年关之时,好似还是这位常大人孜孜不倦得向皇上进谏政事?”

    “不是他还有谁?自持两朝元老,就以为朕真拿他没有办法吗!”

    “皇上自然是敢得,这位常大人不仅时常叨扰皇上耳根清静,还常与陶泽渊大人意见相左,这样蹈常袭故老臣是应早些辞官归乡,享享含饴弄孙天伦之乐了,皇上何不给了他这样恩赐!”

    言语一毕,瑄祯却静了下来,他良久缄默无声,半晌才笑着望我,抬手我鼻尖一扫“你这妮子,到学会为他请恩典。”话毕一叹,他收敛了方才郁然与不耐“算了,看他忠职份上,朕就忍了他唠叨。”

    我笑“皇上明智,陶泽渊大人朝中一人独大,是应留着可以与他分庭抗礼老臣来牵制他,要我说,皇上不仅不能放走了常大人,还应升他官,让他时刻念及皇恩浩荡。”

    瑄祯循着我话深思,半晌肃然道“朕何尝不想,只是…”他又蓦然一笑“算了,今日朕不想谈这些,朕好容易来看看你,你是否要有所表示?”

    我道“什么表示?”

    他笑多了几分促狭,眸光也变得灼灼,偎近我耳边声如磁石“兮贵人有孕,朕虽然高兴却也遗憾”

    我躲开他目光,只自顾绕着榻上坠子,喟然笑道“遗憾什么,我瞧皇上可是高兴很。”

    他拉住我玩弄手,不容我躲闪“少装糊涂,你会不知道朕遗憾什么?”他一手探进我披紫云锦衫中,轻轻游走腰间,惹得我一片娇嗔轻笑

    他笑“还敢装糊涂?”

    我被痒得不行,只好告饶道“皇上饶了我罢,人家错了还不行”

    “知道错了?”

    “知道错了。”

    “那你表示呢?”

    他收手笑得促狭,深邃眼眸染上几分**,我乘机起身躲一旁,拿了小剪子修剪着窗棂前一盆凌波仙子。

    “啊!”正当我拿眼偷瞧他时,身子却忽然腾空,被他抗肩头,大步进了内阁,走到鸡翅床边。他反手一抛,继而靠过来双手圈住我身子,低笑着“你敢躲朕?”

    他身上浓重男性气息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我避开身子,道“臣妾哪里敢,只是…只是也太了,皇上才来没多久,就要…就要…”说到这我低下头脸上红云朵朵,终是羞赧道“让下人瞧见,多寒颤啊!”

    他朗声大笑“朕姌儿怎么这么害羞,怕什么,你是朕妃子,如此还不是天经地义?”他说着伸手放下金钩上厚重纱幔,褪去身上长袍,紧实健硕身形迫咫尺,让我愈发不敢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