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关中平原 (求收藏 求红票)
安西借助夜色的掩护,正向东方急进,猛然听到后面的城门有动静,欲待回军查问,却被两边的锣鼓声惊得差从马上摔下来:袁崇焕的耀武营截断了他的归路。 耀武营的士兵一边砍杀,一边大叫:“凤洛熙已经战死,匪兵早早投降,免做刀下之鬼。” 安西的士兵遭到袁崇焕的伏击,军心已经不稳,现在又听到主将已经伏诛的“谣言”,虽然不能确信,但士兵们已经十分恐慌。 黑暗中,到底来了多少京师军,谁也无法知道,但从一片喊杀之声判断,京师军一定不会少于安西的军队。 “弟兄们不用紧张,官军被凤将军吸引过去,此处人数不会很多,他们只是虚张声势。”安西拢住身边的士兵,亲自在第一线督战。匪兵见安西从容,心中稍安,纷纷拿起手中的刀枪与京师军激战。 正在混战的时候,宁显龙、王博的骑兵又从后面冲杀过来,这是压倒安西军心的最后一根稻草。匪兵被京师军东西两面合围,顿时大乱,四散奔逃,黑暗中安西也独木难支,根本约束不住这些没怎么训练过的士兵。 骑兵的速度太快,匪兵根本逃不出两个骑兵卫的追逐,特别是跑在外围的散兵,正好和骑兵来个亲密接触。如果不是跪地投降,就成了骑兵的刀下亡魂。 安西到现在还没有听到凤洛熙的讯息,京师军能分出这么多士兵偷袭,他情知凤洛熙已经凶多吉少,合兵恐怕没有什么指望了,只得拼命杀出一条出路,带着几名亲兵,准备回城,但宁显龙的骑兵紧追不舍。 眼看着就要来到城门口,安西突然发觉,火光下守在城门口的不是自己的手下,而是京师军的明光铠。 他大惊失色:难道渭南城已经丢了? 正当他发愣的当口,后面的追兵到了。宁显龙一马当先,身后是一片马蹄踏地的“嗒嗒”声。双方又是一场混战,安西的亲兵全部战死,他独自陷入重重的包围之中。 就在安西挺枪架住砍向头的大刀时,一杆长枪借助夜色的掩护,以神鬼莫测的速度,刺中他的软肋。 安西从马上一头栽下,宁显龙的长枪还挂在他的软肋里。 鲜血从伤口和嘴里狂喷……在最后的意识里,安西已经不能话,只能在心里默默念叨:早了,不能出城……随着最后一口怨气出尽,他头一歪,卧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宁显龙收回长枪,喝令士兵将安西绑起来。他虽然不认识安西,但安西指挥若定,又有亲兵跟随,一定是匪兵的将领。等到亲兵上来查看安西的伤口时,他早就亡魂三千里了。 朱由检、祖大寿逐渐收拢了全部的降兵,地上到处是捆绑着的匪兵,战场已经停止了杀戮,第一次上战场的新兵们,还有的对着降兵猛吐,吐得降兵一头一脸…… 黎明前的黑暗已经过去,天色开始了真正的大亮,空气中的血腥味在晨风的吹佛下,弥散在渭南城东广阔的草地上,一直延伸到渭水。血腥气和渭水上薄薄的雾霭汇合,受到雾霭的浸润,才慢慢淡下去。 朱由检在天亮之后,血腥气几乎枯竭的时候,才进入渭南城。 安抚百姓、维持城中秩序是现在的当务之急。不过奋武营以前在山东时,有士兵强暴民女被斩首,四武营的士兵都知道此事,他们谁也不敢扰民。 杨都的练武营被派出安抚城中的百姓,清剿城中残余的匪兵。 杨都一面组织人手书写、张贴安民告示,一面组织六个宣传队,在六面铜锣的清越的开道声中,当地的吏一遍遍喊话: “官兵已经进城,匪兵已被剿灭。” “官兵正在清剿城内残余的匪兵,任何人收留匪兵,都将与匪兵同罪。” “城中禁严一天,百姓无事不要上街,免遭残余匪兵偷袭。” “明天解除禁严,城中商贾可正常营业,百姓可正常进出城门。” …… 渭南之战的结果已经统计出来。原来渭南城中的三万五千匪兵,除了留守城中的士兵逃去了三、四千人,其余的全部被歼。战死的士兵超过四千,包括主将凤洛熙和副将安西,被俘的匪兵超过两万五千。 四武营的士兵只有四万,其中李红军的步兵卫驻守潼关,刘玉栓的骑兵卫远在洛川,加上渭南之战中死伤的数百名士兵,朱由检实际可用的士兵不过三万二千多人。 前面还有大量的匪军,而且匪军的人数随时可能增长,朱由检的这兵力既要剿匪,又要占领收复发地区,就显得单薄了些。最后,他以亲王的身份,命令西安左卫抽调一万士兵,驻守渭南,看护俘获的匪兵,同时策应潼关的李红军。 大军在渭南城休息两日。 本来朱由检打算立即北渡渭水,进入陕西北部,但第一次上战场的士兵们,对战场的血腥味十分不适,甚至恐怖到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没办法,朱由检让各营的军官安抚士兵,特别是有过战场经历的老兵,这时候都被调动起来,利用自己的战场经验,开导着那些刚刚经历了血腥的新兵蛋#子。 第二天下午,四武营先锋祖大寿开始北渡渭水。渭水是黄河的重要支流,发源于甘肃的鸟鼠山。渭水在上游地区因为两岸地势较高,多为深川峡谷,但从凤翔(今宝鸡)进入关中平原后,河谷变宽,水流减速,两岸的地势也比较平坦,非常适合渡河。 祖大寿的耀武营只用了大半个下午,就全部渡过渭水,在渭水北岸集结扎营。 第三天上午开始,奋武营、练武营、显武营开始渡河,到傍晚的时候,四武营三万多士兵全部渡过渭水,匪兵在渭水北岸兵没有驻扎重兵。 关中平原的秋季很少下雨,怡人的气候非常适合士兵们行动,而关中的平坦地形,也适合骑兵的行军。朱由检心情大好,天黑之后,他信步出了军营,独自沐浴在柔和的月光下,身后远远跟着特战队的士兵。 光华如水,静静地泻#在这五百里秦川之地,似乎大战前的气氛太过压抑,连虫子都不来凑趣,只有不远处渭水流动的哗哗声。在这静谧的夜晚,这哗哗的流水和着风鸣,很容易勾起月光下散步者的思绪。 朱由检抬头看月,吴刚正孤独地砍着他的桂花树,嫦娥抱着她永不离手的白兔,在吴刚看不到的角落,正默默地注视着吴刚那结实的臂膀。 自己在外将兵,就像是永远不知疲倦的吴刚,那自己心中的嫦娥是谁?婉儿还是凤儿? 凤儿文静,与世无争,出身家碧玉,饱读诗书,又精通医理,就好像后世的理科生,理性的成分多些;婉儿识得几个字,做事干练,稍显急躁,但也未见鲁莽,每次她风风火火的为自己办事,就像是永远处于恋爱中的邻家可爱的meimei。 如果凤儿是可以收藏在静室中的幽兰,婉儿就是在斜坡上绽放的一大片青绿的山菊。凤儿娴静,婉儿恬淡。 那雨呢?雨算什么? 雨的素服轻盈得就像是随时能飞舞在空气中的柳絮,在你不经意的时候,水般轻磕你的心房,当你要顺着她飞行的轨迹寻找时,她早已飘飞在高空,自在轻盈于你的视线之外。 在自己的心中,到底谁才是自己的嫦娥?谁在自己的心中更重些?朱由检也不清,也许自己的每个女人,都需要自己的保护、爱护、呵护。 “殿下,夜深了,这秋气很容易伤人。”王慕九不适时的提醒,打断了朱由检的沉思。是呀,现在匪患未除,自己却想着儿女私情。如果匪患不除,不会不会死在陕西,就是回到京师,也可能是吊死万寿山的命运,那时还谈什么儿女私情?还谈什么保护爱惜? “嗯。慕九,我们回去吧!”朱由检缓缓踱回军营,他要好好考虑接下来的匪患。 王二是白水县人,拉起一帮反对官府的农民后,成为这一带匪兵的领袖。但匪兵所之处,并不是为了解救当地的百姓,而是尽情的杀戮、抢夺,没有官府的存在、威慑、保护,百姓就是在无辜的羔羊。 白水县因为是王二的发家之地,匪军的破坏最为彻底,现在已经是十室九空。没有粮食、壮丁、美女的诱惑,匪军逐渐退出了白水,这块王二的家乡和最早的发家之地,现在几乎成了一座鬼城。 既然没有匪兵,朱由检暂时还顾及不上,他现在最重要的尽快剿灭匪军,减少土地上的损失。 休息了几天的士兵又开始精神抖擞,渭南的血腥已经成为过去,相信他们下一次面对血腥和杀戮时,免疫力会强上许多。 朱由检开始兵: “袁崇焕率显武营进攻西北的富平,祖大寿率耀武营进攻北面的蒲城。” 袁、祖二人各率兵马拔营而去,朱由检自率大军殿后。 关中平原,这块汉唐时代最为富庶的土地上,即将掀起大明的血雨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