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诡异的笛音

    到达镇上，就连工作都没有向凡间那样好找了。年龄小，修炼还未入门，又没有力气。访过几家茶馆客栈，没人看得上她这个手不能提的小姑娘，可谓是，三条腿的蛤蟆难找，四灵根的小二满街跑。

    生活，是一场考验。

    饿的前胸贴后背的灵珠在大街上晃荡着，忽然听到一阵凄凉的二胡声。循着声音，她“飘”到了老乞丐的身边。

    “大爷怎么在这里当起了乞丐？”

    “混口饭吃。”

    “大爷你是几灵根？”千万不要是四灵根。

    “五灵根，我已经练气五层了。”他瞟了眼灵珠，“小姑娘还没能凝气成功吧？”他一笑，露出了没有门牙的牙齿。

    噗，灵珠郁闷得想要吐血。竟然被一个乞丐嘲笑了。

    不过，恰恰是这个乞丐给了她赚钱的灵感。过去她跟轩辕独宠学到的为数不多的技能中，便有一项是吹笛子。她教了她一首曲子，却命令她永远不在凡人间吹奏，令她十分奇怪。虽然奇怪，但看着她那张冰冷的面容，灵珠唯有什么也不问，默默遵守命令。

    就这样一边想一边飘到茶馆，耍尽三十六计，总算说服老板娘留下了她。老板娘是云天境为数不多体型偏胖的女性，非但没有表现出一点和蔼亲切，反而让人愈发感觉精明干练。

    所谓生活，就是白天吹吹笛子，晚上修修《凝气决》。

    一转眼，又过去了五个月。

    一天深夜。灵珠突然从床上蹦起，大喊了一声：“成功了！”

    隔壁也传来一声大喊：“灵珠，你明天的钱别想要了！”

    当然，灵珠还是拿到了她的钱。她通过已经入无人之境的卖萌绝技，以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流露出仿佛被遗弃的小狗般的可怜眼神，引得一群茶客以眼神无声地指责老板娘。终于，老板娘扛不住了，拍拍她的脑袋，道：“钱给你，收起你的表情。”只是瞬间，她的脸上多云转晴，露出了白得发亮的牙齿。

    话说回来，通过十个月的辛苦修炼，灵珠终于达到练气一层，但是要想入宗门，她还得等到来年的宗门选人之时。五个月的打工，让她如今小有积蓄，她算了算，除去她买衣服花去的钱，大概还有三百多个“小珠子”。

    这天，本应该是寻常的一天。灵珠正坐在楼梯的扶手上吹着《春之海》，看着茶楼下面人来人往。忽然，进门的两个身着青色锦缎的人吸引了她的目光。二人皆背着一把长剑，行走间，谈笑风生，正是梵氏兄妹。

    梵清清大概循着笛音发现了她，找了张空桌子坐下，冲她露出了标准式梵氏微笑。灵珠一边吹笛，一边下楼，来到他们中间，坐下。一曲毕，灵珠放下长笛，不客气地倒了杯茶水，一饮而尽。

    “笛子吹的不错，你到是有些本事。怎么，现在还是练气未成吗？”梵清清撑着头，问她。梵英也露出了关切的目光。

    等的就是你这句！灵珠笑起来，露出尖尖的两颗小虎牙，一把握住梵清清的手：“经过半年艰苦卓绝的奋斗，我已经练气一层了。”想当年，她结成金丹时都未曾欢喜过。

    梵清清一脸无语地望着她：“我和表哥已经练气六层了……”

    “……”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灵珠顿时颓废了。

    梵英赶紧转移话题，道：“嘿，小呆子你看，我们今天是要做师门任务呢。”赶紧问做什么任务吧！梵英在心中祈祷。

    “任务？”却见灵珠的脸色更差了，“我还没入宗门……”

    三人相视无言。

    过了一会儿。

    “对了，做什么任务？可以带我去吗？”

    “是猎杀血兔，你太弱，不行。”梵清清毫不客气地打破她的幻想。

    “咳咳，下次如果接采草药的任务的话再带你去吧。”尽管觉得她乌溜溜的眼睛让人不忍拒绝，但梵英还是默默选择了站在梵清清这边。

    灵珠笑了，拿起桌上的长笛，翩然转身，行至高台：“我给你们再吹一曲，祝你们成功！”

    一曲尽，酒席散。

    冬去春来，几度寒暑，两年转瞬即逝。

    那双年幼时代圆溜溜的眼睛，渐渐有了发展成微微上挑的狐狸眼的趋势，轩辕独宠遗传的美貌也慢慢开始显露了出来。

    不过……灵珠的修为依然是练气一层。正是因为这点，导致几年来没有一个宗门愿意收她，就连对灵根不太看重的巨剑门都以“领悟力低，难以勘破剑道”为由拒绝了她。

    这些年，除了跟梵清清他们挖草药做任务，在茶馆里唱唱小曲，还有的就是每夜必不可少的——修炼。眼见五天后就又是宗门选人的时候了，灵珠的心情变得前所未有的暴躁。

    幻想自己身处一片竹林，长剑乱舞，竹叶纷飞。笛音也随着主人的心情改变，杂乱无章。

    正想的入神，嘴边的长笛突然被人抽走了。灵珠抬头一看，只见梵英站在她面前，一脸担忧地看着她。

    “你还好吧。”他担忧地问。

    垂下眼眸，灵珠趴在栏杆边，闷闷地道：“你说，这次要是还没人要我……”

    “呆子……”梵英叹道，“那就做个散修吧。反正有我罩着你。”

    灵珠勾起唇角，认真地望向他的眼睛，轻轻地点了点头：“也是，船到桥头自然直。”

    傍晚，月华山头。

    太阳恋恋不舍地沉入地平线，唯留夕阳的余晖替它眷恋这片人间。

    一名红衣少女出没在山半腰，她瘦小的身影很快就被黑暗吞没了。

    灵珠来到月华山，爬上一棵大树，握着她的笛子，静静沉思。倚着树枝，她把笛子凑到唇边，演奏起母亲教给她的那首禁曲。轩辕独宠命令说不可在人前演奏，那么在这片山间总可以了吧。她望着月亮，一边回忆着曲子的旋律，一边吹起笛子。

    在她感到绝望时，她的脑海便会浮现轩辕独宠冰冷的眼神，以及开启时空之门那令人畏惧的力量。然后，对力量的渴望就会激发起她全身的斗志，促使她努力修炼。

    如今，她很想知道，这个禁曲的秘密。

    仅仅是吹了个开头，她便吹不下去了。不只是因为全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光了一样，更是由于她听见了异响。那是鸟的叫声，和野兽的脚步声。在这样静谧的山林间显得尤为清晰。

    皎洁的月色下，灵珠看清了树下的情况。树下竟是聚集了一小群妖兽，仔细算算，一共有六只。六只不同种类的妖兽相见，分外眼红，有两只不由分说地厮打了起来。

    剩下的四只在周围到处嗅嗅，没有发现什么感兴趣的东西，低吠了几声，各自散掉了。

    树上，灵珠屏住呼吸，不想引起底下妖兽的注意。她没有察觉到，自己脖间的玉珠正散发着淡淡的柔光。那是她筑基成功时，轩辕独宠送给她的礼物。

    树下，紫环蟒杀死了剑尾狼后，吐着信子环顾四周，后又悠然地游走了。灵珠见它走远，总算出了口气。慌忙下树，朝山下小镇跑去。才走几步，她又回到树下，在狼身边转了几圈，确认它已经死了后，拖着它的尾巴快速下山了。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到达小镇后灵珠的心情十分好，就地摆个摊把剑尾狼给买了，得了两百下品灵珠，相当于她两个月的工资。掂着钱袋子走在回茶馆的路上，她想起刚刚的事这才后怕起来。刚刚若是不小心被发现了……这下，她是真不敢再吹那首曲子了。

    五天一晃而过，到了宗门选人的日子了。

    这次从凡间选上来的人不多，才四个，不过质量还不错，最差的都是三灵根。

    这几天，灵珠隐隐觉得自己有突破练气二层的趋势，心情格外的好。但当她见到这批新人个个达到练气二层时，她又止不住地暴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