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老宅
翌日，天刚擦亮，辛夷便醒过来了。辛夷在院子里洗漱时候觉得今早起床后明显比昨天精神，她只是在心中感叹一番生命在于运动，并没有细想。 热了一下昨天的冷饭，又敲了一个咸鸡蛋，辛夷几口吃完后把碗筷洗干净。然后提了一桶水上楼，她打算先打扫楼上的房间，最后再来整理储物间和厨房。到了二楼，辛夷稍一犹豫，走进了右边的第一间屋子，正是李枳实夫妇的房间。辛夷先用扫帚打扫了一遍，然后再用抹布擦拭屋中的摆设。将木床和衣柜等大件的家具打扫好后，辛夷一屁股坐在梳妆台前摆着的摇椅上歇息。她歇了一会，干脆就近擦起，走到梳妆台前擦拭起来。打开最下面的柜子时，辛夷发现了一个带锁的木盒。 盒子长宽不过二十厘米，高约十厘米，通体乌黑，上面有许多镂空雕花，做工精致。挂在上面的银锁很是精巧，锁孔呈圆形。辛夷拿着盒子细细端详，突然灵光一闪，她想起来姚紫曦带回来的包里有一个小小的护身符，用红绳拴着，模样有些老旧，据说是她mama生前一直不离身的饰物，要带回来陪葬的。她抱着木盒匆匆跑进自己的屋子，在包里翻找了好一会才找到那个小小的护身符，用红绳拴着的红布包，四四方方的，上面还用金色的丝线绣了一小把钥匙图案和“幸福安康”四字。 辛夷慢慢打开它，红布包里面装着一把小巧精致的银质钥匙。她把木盒摆在床上，小心翼翼地将钥匙对准锁孔插进去，银白的钥匙慢慢没入锁孔，她轻轻一转，“咔嗒”一声，银锁开了。辛夷取下锁，打开木盒。暗沉的木盒里面放着一封信，一封写着爱女木香亲启的信，还有一块玉佩。辛夷略一迟疑，还是拆开了信封。 木香：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爸爸已经不在了。孩子，你不用觉得愧疚，爸爸从来都没有怪过你，我知道你必定心中自责，但其实爸爸才是对不起你的人。 你一直都想知道我和你母亲的事，以前我总当心你会恨我们，所以没告诉你，现在告诉你这些也没关系了。 我和你母亲都不是古泉村的人，这一点你小时候也看出来了吧，我的木香从小就聪明啊！我和你母亲都是京城人，我家祖辈行医，也算医学世家，你母亲家是有名的商贾巨头，我二人是为了避祸才来到古泉村。 爸爸一直没有告诉你，我在和你母亲成婚之前就已知道你母亲的心脏病治不好，而且一定会遗传给下一代，你母亲到底不愿欺瞒我。只是我当时早就对她情根深种，决定非卿不娶，意识不顾家中长辈的劝阻，一意孤行，执意娶了你母亲。女儿，爸爸一生从未后悔娶你母亲，可是爸爸让你患上这样摆脱不掉的恶疾，是爸爸对不起你。 木香，别恨你母亲，一切的错都是我这当爹的犯下的。我当时年轻气盛，总觉得能治好这病，于是偷偷调换了你母亲的药。在有了身孕后，你母亲就一直郁郁寡欢，她一直在为你担忧，她害怕你以后会恨她，也担心你难以长大成人。或许就是因为这些担忧，你母亲在生下你以后，病情很快就加重，在你五岁时她就去世了。而你也在长大后离开了爸爸，离开了这宁静的古泉村。 木香，你当日跟着姚定邦走时，我就想到有一****会回来的，只可惜爸爸没能等到见你一面。姚定邦这个人，嘴甜心苦，薄情寡恩，你与他在一起难有好结果。 若有一****回来了，爸爸也给你留下了房子，你安心住下就是。这块玉佩，是我当年从家中带来的，也给你留下做个念想。要是碰到急需用钱时，就将它拿去卖了吧。 木香，爸爸没别的期望，只希望你能幸福平安。 看完这封信，辛夷百感交集，李枳实的预料的确应验了，只可惜他没有想到等回的是女儿的骨灰。可怜天下父母心，他在面对死亡时心中记挂的仍然是自己的女儿，哪怕这个女儿为了一个男人忤逆他，甚至一走就是二十年，杳无音信。 辛夷将信装好，重新放回盒子里锁好，又把钥匙装回去，然后把木盒收在自己的梳妆台柜子里。又重新开始打扫屋子。 楼上的三间屋子并不是很难打扫，辛夷很快就都打扫了一遍。她下楼来把大厅打扫了一遍，然后走到大厅右边，把第一间储物室打开。门一开，迎面就扑来一股霉味，辛夷被呛得连连后退，打了几个喷嚏后才觉得好过一些。辛夷打开的这间储物室应该是储存米面的，现在是空着的。整个房间大约二十来个平方，右手边的墙上还开了一扇窗子，显得明亮干燥。辛夷仔细地检查了一遍房间，然后很快打扫好了。出来后走到旁边的储物室，这一次辛夷学乖了，她打开后先不急着进去，而是等了几分钟才进去，果然这次就没有那么重的霉味。虽然知道应该不会见两个一样的储物室，但是这个储物室还是让辛夷惊讶了一下。储物室进门就是一架向下的楼梯，很显然，这是一个地下储物室，而且还是一个很黑很潮湿的地下储物室。辛夷只得转身上二楼找出自己带的手电筒，再下楼回到储物间。 辛夷打亮手电筒，照着楼梯往下走，楼梯只有六个阶梯，辛夷不一会就下到了底。她用手电照着检查了一下房间，这间储物室倒还有几只大的木桶和几个陶罐，而且并不是很脏。辛夷简单的打扫一番后，储物室已经勉强算得上干净了。 辛夷把打扫的工具放回厨房后，在院子里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她低头看手表，突然惊呼起来：“诶呀，居然已经一点多了呀！不行不行，我还没把菜籽种上呢！” 辛夷慌慌忙忙跑到厨房翻出李大伯送的那包菜籽。用后院的破锄头把院子里的地挖松后，把菜籽抓一把撒在地上，然后埋在土里，又浇上一些水。辛夷看着乱糟糟的土地，有些心虚，毕竟她也只是把以前看过别人种菜的方法依样画葫芦罢了。对了，她还没问问李大伯这些是什么菜籽呢！ “算了，不管那么多了，也将就将就吧！”辛夷无奈的叹口气，“现在还是先去做点饭吃吃吧，我都快饿死了！”说着走向水管洗了洗手，然后走进厨房。辛夷正打算淘米煮饭时，就听见李大婶的声音“辛夷，在不在啊？”辛夷放下手中的碗，快步跑了出去，正看见李大婶笑眯眯地站在院子里的石桌旁，石桌上还摆着一个菜篮子，里面装了几样蔬菜。 李金桂进来院子里看见院子开出来的土地和收拾得干干净净的一楼，而李家的女娃娃湿着手出来，一副明显在做饭的样子，她很是惊了一下。本来以为这姑娘望着娇滴滴的，怕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昨天公公让她今天晚点再来送饭时，她还想这小姑娘怕是的饿实在了，不过她也明白公公的担忧，这孩子自己不会做饭没关系，要是再不好意思找人帮忙，那可就麻烦了，毕竟谁也不可能一直注意着她的情况。这孩子要想在古泉村住下来，要学的还有很多呢。公公本来是希望这孩子经过今天这事学会向人求助，没想到这孩子竟是真的能做饭，要知道，这可是农村的土灶，不是城里人那种洋玩意，就连一般城里女人都不一定会用呢！可想而知这孩子以前过的日子，一定是跟着木香吃了不少苦。这样想着她看向辛夷的目光就越发慈爱了。 辛夷只觉得有点摸不着头脑，李大婶好像知道她会做饭后对她温柔了好多，难道是因为她还算能干，所以认同她了吗？也不待她多想，李大婶就把篮子递到她面前，说道：“你现在才安顿下来，家里也没什么吃的，这是婶子家自家种的，你吃完了就只管来婶子家摘啊！”辛夷对她一笑：“知道了，婶子，我不会跟你们客气的，等我家的菜长好了，我也请你来吃！”李大婶也笑了起来：“好，好，婶子就等着吃你家的菜，你可得用心伺候你的菜了！” 李大婶和辛夷说笑了几句后，和辛夷说好下午带她去买农具和新的碗筷后，就离开了。辛夷把菜篮领进厨房，发现李大婶带来的菜还是很多的，有茄子、白菜、黄瓜还有辣椒和葱姜蒜等调料。辛夷洗了茄子，炒了一个素炒茄子，拌了一个凉黄瓜，烧了一个白菜汤，然后煮了饭就吃了满满一大碗饭，还喝了一碗汤。 吃饱喝足，再把碗洗了，辛夷看了下时间，刚刚到两点半。辛夷走上楼，用剩下的热水擦了擦身子，把手机闹钟设定成四点半，她爬到床上开始睡午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