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秋猎（下）

    辛夷往下走了一阵，离集合地点还有一段路时，就看见安婆婆正站在松树下，辛夷领着朵朵走过去问：“婆婆，你这是在干什么呀？”安婆婆抬头看看辛夷，笑着说：“我来找些松脂，今年的松脂点完火把以后就不剩多少了，现在收集一些，明年才有用的。”辛夷凑近看，发现安婆婆从树脚处，捡起几块白色的块状物，辛夷跟着也捡了几块起来，捏在手里还有些软，安婆婆笑笑，突然惊讶的说：“诶，辛夷，这兔子是你打到的？”辛夷看看手里皮毛完好的兔子，脸红了起来：“不是，这兔子不是我打到的，是它自己，一头撞死在我睡觉的树下面。”安婆婆一愣，继而哈哈大笑起来，她扶着松树，笑的腰都直不起来，说道：“好！好啊，这也是福气啊！哈哈！不过，你不是跟着柱子他们一起去了么？”辛夷越发不好意思起来，她支吾地说道：“我根本不行，我太笨了，那野鸡，被我吓跑了，我就自己回来了。”

    安婆婆又笑起来，安慰辛夷道：“没事，你这才是第一次嘛，他们都打猎打了那么多年，自然比你厉害，你也不错啊，第一次就有一只兔子！”说着忍着笑接过兔子翻看。看了看兔子，安婆婆微笑地对辛夷说：“你看，这兔子皮毛都是完整的，回去可以做一双手套，正好你手上这双手套也有些大了。”辛夷惊奇的看着兔子说：“还可以做成手套？会不会小了一点啊？”安婆婆摸了摸兔子的皮毛说：“不会，合适着呢，做一双手套用不了多少，只要不浪费，这皮子够缝一双手套的，正好，明天你来给我打下手，我教你怎么做。”辛夷一下高兴起来，看着这只兔子灰扑扑的皮毛也觉得没那么难看了。

    把兔子装进背篓里，安婆婆招呼着辛夷一起跟着捡松脂，她一边捡着一边说道：“这松脂啊，是松树流出的树脂，干了以后就是白色或黄色的，我们捡来了，可以用来做火把，松脂做的火把，可以烧很久，而且烟小味道也不大。”辛夷一边听着安婆婆介绍松脂，一边捡着松脂。松树下的松脂并不算多，捡了一会就没有了，安婆婆背起背篓带着辛夷换一个地方继续捡。捡了一阵，安婆婆背来的背篓差不多快满了，安婆婆停了下来说：“这些就够了，我们回去吧！”辛夷硬是把背篓接过来背着，这才和安婆婆一起往回走。

    离集合地很近时，辛夷听到一声塞着一身响亮的哨子声，辛夷见安婆婆神色不变，忍不住问道：“婆婆，这是在干什么呢，这么大的声音，会不会影响李大伯他们？”安婆婆摇摇头：“没事，这哨子声就是你李大伯他们吹响的，他们已经设好陷阱了，现在吹哨就是要把猎物往陷阱里面赶！”辛夷恍然大悟，难怪李大伯他们不止背着弓，还带了许多东西，原来是要设陷阱用的。

    辛夷和安婆婆到时，先前去找野果野菜的女人们都回来了，正坐在一起三五成群地闲聊，孩子们也活泼地在周围打闹。安婆婆带着辛夷走到李婶子那儿，把背篓递给李婶子说：“金桂啊，这松脂你等会背到你公公那去！”李婶子连忙接过背篓说：“婶子，你也是的，怎么还跑去找松脂，这些我们这些小辈会干的，哪能麻烦你呢？”安婆婆不以为意：“能麻烦到哪去，再说，辛夷这不是帮着我呢。”说着想起什么，又笑起来说：“对了，辛夷把你的兔子给你婶子看看。”辛夷把兔子递给李婶子，李婶子接过，惊讶的说：“哟，辛夷，你这兔子皮毛挺不错的啊！”安婆婆强忍着笑意：“是挺好的，这兔子可是自己撞死在辛夷睡觉的树下呢，能不好吗？”这话一出。不光是李婶子，连旁边坐着的婶子婆婆们，都是一脸愕然的样子，顷刻，大家都爆出一阵大笑，就连王启这小子也一副笑得不行的样子看着辛夷。辛夷一脸郁卒的叹气，果然被当成笑话了！

    大家笑闹了一阵，“好了，差不多看是准备吧，他们也快回来了。”李村长不知何时回来的。辛夷掏出手表看了看，确实不早了，都快到五点了。几个婶子们起身开始布置篝火堆，婆婆们把带来碗筷。还有采集的菜果之类的分成几份摆好，辛夷带着孩子们分发几位婆婆自己做的饼子。大家准备的差不多，都随意找了一个位子坐下，纷纷凝神注意着路口。

    等了不一会，众人都听到了李大伯他们说笑的声音，果然，路口处很快就出现他们的身影，村子里的男人都面带喜悦，手里或多或少拎着些猎物，辛夷认真观察，发现都是兔子野鸡一类的。男人们走近，把猎物交给女人们处理，都坐下休息起来。李大伯就坐在辛夷旁边，看见辛夷手边放的兔子，讶异的问道：“辛夷，这兔子是你打啊？”李婶子带着笑把事情说给他，李大伯也笑了起来，接着他拍着辛夷说道：“肯定是我们撵猎物时，吓得慌不择路撞死的！”辛夷一想，肯定就是这样，不然说不清这兔子怎么就专门挑她在的树自杀！

    兔子和野鸡都处理好放在一起，村里人把火把点上，然后分了几堆小的火坑在众人面前，还配上了几盒调料。李村长招呼大家道：“你们要吃什么，自己拿了去烤啊！”大家纷纷起身，自己去挑选已经杀了洗好放在盆里的野鸡和野兔。辛夷跟着安婆婆一块去，挑了一只兔子，辛夷兴致勃勃地学着其他人烤起了烧烤。还好，辛夷虽然在打猎上没什么天分，但是在烧烤上还是有一点天赋的。一边慢慢地转着兔子，让它均匀受热，一边尝试着抹上一些调料，辛夷小心的烤了一会而，兔rou渐渐变的金黄，烤rou特有的香气也弥漫在鼻尖，辛夷吞了吞口水，想到自己从早上到现在只吃了早饭，胃开始抽痛了。

    辛夷耐着性子又烤了一会，向安婆婆确定兔子已经熟了，就迅速从烤叉上的兔子撕了一块rou，不顾烫地放进嘴里。“嘶”烤rou烫得辛夷差点吐出来，不过味道倒还算好，兔子本身rou质够嫩，调料又掩盖了rou的腥味，吃的辛夷眉开眼笑的。大概是饿极了，辛夷一会功夫就把兔子吃了一大半。李婶子端了一盘烤野鸡过来，看着辛夷吃得欢快说：“我想着你怕是烤不来呢！”说着把烤鸡放在辛夷面前，辛夷赶紧推辞：“不用了，婶子，你看我这还有半只兔子呢！”李婶子说：“你慢慢吃，我们今天差不多要天黑才下山呢，你留着一会吃！”辛夷只得接下。

    吃过烧烤后，天色渐渐黑了下来，辛夷见李大伯他们站起来，拿着准备好火把去篝火处点燃。火把都点燃了，找的已经有些黑暗的环境亮堂堂的，辛夷问安婆婆：“婆婆，伯伯他们现在就要开始唱歌了吗？”安婆婆低声说道：“不只是他们唱，女人们也可以唱，只是男人们要拿着火把唱歌！”

    果然，李大伯拿着火把站在中间高声唱了起来，辛夷听不懂他唱什么，不过能感觉到歌声欢快有力，听着就让人热血沸腾。李大伯挥舞着火把，大声的唱着，其他的伯伯们也随着歌声，挥舞着火把跳起舞来，他们的动作并不优美，反而有些粗犷，带着一种刚硬的蛮劲儿。那边李大伯的声音才歇下，这边王婶子随之唱了起来，王婶子声音清脆，音域很高，不同于李大伯的声音浑厚，王婶子的声音轻盈婉转，透着女人的温柔。这次辛夷听懂了她唱的歌词，她唱的是祝酒词。王婶子刚唱完，男人们又接了起来。

    唱了几首歌，石老爷子也跑了上去唱起来，不过几句歌词后，老人家就跑调了，村里人都轰然大笑，老爷子也不介意，乐呵呵地把歌唱完了，还滑稽地对着大家鞠了一个躬，辛夷跟着众人一起为他鼓掌。

    安婆婆看辛夷情不自禁地跟着轻哼，说道：“你也跟着唱一个去！”辛夷也不扭捏，等王伯伯唱完，她落落大方的接了起来。她唱的是一首乡曲，是外公家乡的小调，姚紫曦曾经和mama学过。不管是姚紫曦还是辛夷，都没有学过声乐，不过她的嗓音清脆，又是充满热情地歌唱，大家都觉得唱得很好，纷纷鼓掌赞扬辛夷。辛夷高兴地坐下，对着安婆婆笑起来。辛夷唱完，一道稚嫩的童音响了起来，辛夷回头一看，原来是王启这调皮小子，小孩子的声音不是多好听，但歌词很好，唱的是歌赞家乡的美丽，王启唱着几个小孩也站起来加入他，跟着一起唱。孩子们的歌声和在一起，清脆而响亮，大家都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

    这是一次让人感到愉快的集体活动，大家的情绪都很高昂，一首接着一首的歌在山地上回荡，明亮的篝火映出每一个人带着喜悦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