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之第四十五章 灶台下的东西
“小姐,夜宵来了。”氛围方才产生了一点旖旎,忽听外面一声呼唤,顿时惊散了心神都已有些恍惚的两人。 幸而连珠有副人未见声先闻的急脾气,等到她和一个小丫鬟端着吃食走进来时,裴一涯已扶好苏尘并抽身站在了一边,只是面色上还是残留着一丝尴尬。 只是,有些暧昧产生了就是产生了,就像加了小苏打的面团,哪怕表面掩盖的再好,依然会悄然地发酵。 “谢谢连珠,呵呵,最近我好像总是在半夜三更吃东西、喝药,日夜都颠倒了。” 相对裴一涯的还有些不自在,苏尘反而大方镇定多了,还适时地开了个小玩笑。不过说来也确实有点儿好笑,就算在那个流行夜猫子的时空,她都一直是个准时睡觉的安分乖女孩,没想到来到这个人们都习惯早睡的世界,却反而常常熬夜了。 “明天开始,就不会了。”有了连珠等人在边上服侍,裴一涯自然地就站远了一点,面上又恢复了一贯的平和若水,只是这淡淡的一句话,只要人稍微带点心儿,便能听出里面nongnong的意味。 “好香啊!”苏尘心中一暖,眼神才投向裴一涯,就见已解完手的彬彬欢腾地跑了出来。 “小少爷,要先洗手才能吃东西哦!”连珠怕他忘记,忙提醒道。 “我知道,jiejie教过我,饭前便后要洗手。否则肚子会痛痛的。”彬彬人小鬼大地道。主动地跑到一边去盆里洗手了。 看彬彬如此乖巧,苏尘忍不住欣慰地笑了笑,随即又怔了怔,仔细地看向彬彬,总觉得彬彬似乎哪里有些改变,却一时却又说不出来。 “觉得他懂事起来了是不是?”裴一涯注意到她的神情,微笑地说出一个好消息,只是省略了第二次安抚彬彬时的险情。“这两天你连续两次出事,他被刺激之下,反而因祸得福。以后他地病将会好治疗地多。” “真的?那太好了。”苏尘果然惊喜,彬彬的病情一直是挂在她心上沉甸甸的石头,如今听裴一涯这么肯定,实在非常开心。 “是,”裴一涯微笑着点头,但又道。“不过,这种刺激只能偶尔借机为之。不能常用。” “我明白。”苏尘含笑道,望着灵窍更开的彬彬,听裴一涯提起“刺激”两字,先前的遭遇又泛上了心头,忍不住问道:“我是怎么回来的?” 她昏倒之后都发生了什么事?最重要的是张淮俊那恶魔怎么样了? “是总管和大少爷一起把你找回来的。当时可把老太太和大家都吓坏了。”连珠插嘴道。盛了一碗瘦rou粥走了过来要服侍苏尘,想起苏尘回来时的样子,眼睛忍不住又红了起来。 “你能平安回来就好。现在夜已深了,具体地情况不如明日再问展总管吧?现在你还是先吃点东西,然后什么也不要想的好生休息一晚。”裴一涯柔声劝道,不愿苏尘再伤神。 苏尘望了望更漏,知道现在确实不方便找人询问,只好点了点头暂把疑惑压下,不过有一个问题却是非先了解不可:“展总管他们救我回来时,还看见什么人了吗?” “听说展总管找到小姐时,屋子里还有两个死人呢!”连珠又快嘴地道。 “两个死人?没有其他人了吗?”苏尘一怔,两个人?自己是亲眼见到其中一个黑衣人被杀的,另一个当时似乎是中了自己的还没醒,大概死的就是他了。但若只有两个人,那张淮俊呢?难道是被那个皇甫公子带走了吗? “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奴婢只是听到展总管跟老爷说了几句而已。”连珠送了一口粥到苏尘嘴边,道。 苏尘顺从地吞下,眼睛询问地望向裴一涯,裴一涯却微微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清楚,苏尘只好失望地停住了口,乖乖地吃东西。 只是这个夜晚,对于苏尘来说,已是注定要无眠的了。 亲眼看着苏尘将一小碗粥全部喝完,又确定苏尘已经没事后,裴一涯终于答应到可以随叫随到地隔壁客房去休息。
梳洗了一番后,屋内又独剩苏尘和彬彬姐弟两人。 乖巧的彬彬得了裴一涯地嘱咐,又见苏尘伤着,哪里还会缠着她讲故事,早早地就自己躺到里面了。 苏尘摸了摸他的头,也合上了眼睛,脑中却清醒无比。她还不能睡,明日大家见到她,少不了都要来询问今天发生之事,张淮俊又为什么要绑架她?那些死人又是怎么回事?届时该怎么回答,她必须得先细细整理并斟酌好才行。 绑架她的人是张淮俊,这点她已经在信中补写,可以确告无疑,她和张淮俊之间的杀弟之仇也没有必要再隐瞒,但张淮俊绑架她的真正目地,却绝对不可以说。 彬彬地父亲既然带着全家隐姓埋名地躲到乡下,甚至连被张家那样欺凌依然不敢上诉活活地屈死,那么,灶台下的东西一定是十分的重要。 而若张淮俊只是单纯地想霸占丁羽,而不是对燕家别有用心,当初他也不可能逼彬彬服下极乐之毒这么难得地毒药,以来自传说的极乐之毒来对付一个孩子,任谁都会觉得太过大材小用了?由此想来,他们兄弟强暴丁羽可能主要是一种逼供的手段,而丁羽最后被他们凌辱致死则很可能只是一个意外,张家禽兽两兄弟当时应该是绝没想到会把丁羽折磨死的…… 由于彬彬所说的有限,这段血仇中间的纠葛她也只能大概推测而已,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张家对彬彬一家应该是早有阴谋的。那彬彬的父亲原来又是什么人呢?灶台下埋藏的又究竟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令得彬彬的父亲不惜以生命相护? “张淮俊既然藏身孟府,而孟府一定少不了关系,怕就怕他还不是最后的主谋。”苏尘的心头忽然浮上了那日做夜宵时,宋胜平所说的话。难道这事竟然还设计到当朝宰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