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重见
陈夏书一怔，皱眉看了她一眼，轻声叹道；“什么连累不连累的，要不是你，我还不知道要熬到那天呢。” 穆子晴道；“可是我真的不想连累了你和之儿。”其实说到底，她还是想离开的。 陈夏书沉默了片刻，轻吁道；“今天的事已经传开了，虽然现还没人认识你，可时久了也难免会让人想到，出宫对你来说也不一定安全，我听说太子殿下似乎对你不错，以我看你就老老实实留在宫里算了，有太子殿下照着你，那些人想要动你也没那么容易。” 穆子晴凝视着她，低声道；“你就真的不怕我会连累了你？” 陈夏书淡然一笑，道；“怕什么，昨天我就已经给你说得很清楚了。” 穆子晴有种无语的感觉，忽地又道；“那你叫我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事？” 陈夏书哧地一声笑道；“那你以为我要跟你说什么？” 穆子晴哑然，苦笑了一下，二人默默的坐着，一时都没了言语。 晚上。 因皇上陆玄没有来紫凌宫，陈夏书便把陆昱之带到了自己居住的宫室，陆昱之想卖一下乖，便嚷着说唱歌给陈夏书听，陈夏书自然高兴，兴致勃勃的坐了下来，满脸笑意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只是那歌词似乎有点难记，没唱几句陆昱之便抓了抓脑袋唱不下去了，就在这个时候，穆子晴忽然走了进来，陆昱之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一溜烟的扑到了穆子晴身上，嚷道；“小姨，快教我唱歌。” 穆子晴捏了捏他的小脸蛋，嗔道；“小东西，上午教你唱歌就给我惹来那么**烦，现在还唱呀。” 陆昱之眨了两下眼睛，显然不知道穆子晴在说什么，怔了一会，陈夏书在旁边道；“之儿，来到这可不比在留春苑，你也要学着懂事了，不许胡闹。” 陆昱之似被说得有些莫名奇妙的委屈，嘟起小嘴，先是看了看陈夏书，之后又回过头来看着穆子晴，眼中委屈之色似又重了几分，穆子晴怕他会哭，便拉着他来到凳子边上坐了下来，笑了笑，柔声道；“好了，晚上不许唱歌，明天再唱好不好？” 得到安慰，陆昱之好像是感觉好过了一些，嘟起的小嘴平了下去。 穆子晴笑着摸了摸他的小脸，正想再逗他一下，忽然听陈夏书道；“后天就是皇上的华诞了，各个皇子都准备了献给皇上的寿礼，我一时又想不出来要让之儿准备些什么才好，肖瑶，你觉得让之儿送些什么好？” 穆子晴皱眉思索了片刻，道；“我们这又拿不出什么贵重的物品，再说就算是拿得出也没用，皇上他什么样的宝贝会没有，以我看还是让之儿送一件平常一点的东西，只要能表达心意就好。” 陈夏书缓缓点了点头，道；“那你说到底要送什么？” 穆子晴看着站在身边的陆昱之，小家脸上早已没了委屈之色，正不停的在翻着穆子晴那只经常能拿出东西来的袖子，似乎想看看能不能从里面翻出他想要的东西来。穆子晴想了一会，忽然道；“以我看就叫之儿写一首祝寿诗给皇上吧，这样也好让之儿在大伙面前好好露个脸。” 陈夏书看了穆子晴一眼，犹豫了一下，道；“这样不会太简单了？” 穆子晴淡淡一笑，道；“这紫凌宫的东西全都是皇上给的，你要是拿这些东西送过去那才叫简单，再说了，你们被打入冷宫本来就是因为之儿脑子的问题，虽说皇上现在相信了之儿的病以后会好，但其他人却难免会说一些闲言闲语，要是等皇上生辰那天，让之儿送一首比较新颖的祝寿诗过去，再当着大家的面念出来，不但能封了那些人的嘴，皇上也会觉得面子上有光。” 陈夏书点了点头，似也觉得有理，但随即却轻轻叹了一口气，道；“注意倒是不错，只可惜我才学疏浅，万一写得不好那可就贻笑大方了，可现在之儿又还没有先生，要是去请别人帮忙的话似乎又有些不妥。” 穆子晴向她看了一眼，神秘一笑，道；“放心吧，我有办法。” 陈夏书皱了皱，忍不住向穆子晴望去，却见她正满脸堆笑的逗着孩子玩，一点也没有紧张的神情。虽说在过去的两年里也经常见她执笔写写画画，但那也只是在练字而且，却也没见得她有多少才学，只是既然她说了有办法，陈夏书似乎倒也颇为信得过她。 一夜无话，第二天。 日子跟昨天一样，用过早膳后，陈夏书由小雅童陪着去平秋殿给皇后请安去了，穆子晴依旧留家中看孩子，不过有了昨天的教训，今天她是说什么也不敢再带这小家伙出去玩了，于是就在家中教他写字，只是还没等她教孩子写上几个字，突然一个宫女跑来，恭声说道；“肖姑娘，外面有个宫女求见，她说要见你。” 穆子晴一怔，道；“找我的？” 宫女点了点头，道；“她是这么说的。” 穆子晴沉吟了片刻，淡淡道；“那你认识她么？” 宫女摇了摇头，道；“奴婢以前没见过她。” 穆子晴心里有些犹豫，心想；这宫中除了陆锦涵暂时因该没人认识自己，但要是陆锦涵的话他因该是叫远路来才对呀，怎么会是个宫女？可要不是陆锦涵的话那又会是谁呢？她看了看坐旁边写字的孩子，本想让宫女去回拒了她，可转而一想，既然都人家已经找上门来了，老是这样躲着也不是办法，于是道；“让她进来吧。” 宫女应了声下去，过不多久便带进来一个女子，一见到此人穆子晴却是太感意外，这不是那个神秘的永安公主身边侍女翠云又会是谁？惊愕之余，忍不住便道；“翠云，怎么是你？” 陆昱之也抬头看了她一眼，只是这些宫女在小孩子眼中看来似乎都是一样，没什么特别之处，看了一眼之后，便觉得没什么好看的，于是又认真的写起了字来。 翠云笑盈盈地走了过来，含笑道；“看来你还没把我忘记嘛。”目光又在她身上打量了一番，赞道；“没想到两年没见，你竟长得这般出众了，难怪太子殿下昨天会那么高兴呢。” 穆子晴脸上微感一窘，不过她对翠云倒是有几分亲切感，岔开话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翠云抬眼看着她，口中道；“还能有什么，不就是公主殿想见你。” 穆子晴一怔，道；“公主殿怎么这么快就知道我回来了？” 翠云望原本就还挂着笑容的脸上又增添了几分笑意，道；“昨天太子殿下来过怡心苑了，他可是专程来告诉公殿下你回来了的。” 穆子晴看了看她，心中有些困惑，道；“太子殿下跑去怡心苑就是为了告诉公主说我回来了？” 翠云眉间唇角都是笑意，带着那种妙龄少女特有的灿烂气息，似乎这两年来岁月并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她微笑道；“可不是，只是昨天太子殿下来得有些晚，等他走的时候天都快黑了，所以我只能今天再来找你了。” 穆子晴皱了皱眉，一时间弄不明白这个神秘兮兮的公主为什么会对自己这般热情，迟疑了片刻，轻声道；“那公主殿下她找我干什么？” 翠云本就是心思细密之人，见穆子晴有犹豫之色，又怎会猜不出她心里在想什么，微微一笑，道；“公主殿下长年居住在怡心苑，平时也难得有个说话的伴，直到两年前才好不容易有了你这么一个朋友，可后来你却不声不响的走了，为此公殿下还忧郁了好长一段时间呢，现在听说你回来了，所以她便急着差我来请你过去叙叙旧。” 穆子晴微微笑了一下，心里忽地感到有些动容，虽说以前每次跟那个公主见面的时候都是隔着帷幔，但她却是感觉得出那公主倒是真的有点把她当朋友的意思，只是她向旁边的孩子看了一眼，心中又不禁有些犯难，转头看了看翠云，道；“可是现在娘娘不在家，我得帮她看孩子。” 翠云也看了那孩子一眼，久居宫中的她自然明白穆子晴在担心什么，皱了皱眉头，道；“昭仪娘娘因该快回来了吧。” 穆子晴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她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但在她没回来之前我真有点不放心。” 翠云迟疑了片刻，道；“要不把他也一起带过去？” 穆子晴微微皱起眉头，眼中流露出一丝犹豫，道；“这不太好吧，带过去万一要出了什么事我们可都担当不起。” 经她这么一提醒，翠云似乎也觉得有些不妥，一时间又不知如何是好，便在这时，鸿印突然走了进来，嘴上还轻声哼着穆子晴以前教过陆昱之唱的儿歌。一见到他，穆子晴眼睛顿时一亮，心想；我怎么把他给忘了。随即咧嘴一笑，道；“你来得正好，快帮我看着小皇子，我要出去一下。” 鸿印一怔，看了看穆子晴，而后又看了看旁边的翠云，似乎还没反应过来，穆子晴瞪了他一眼，道；“看我干什么，帮我看着小皇子，我要出去一下，等娘娘回来之后你就跟她说我去永安公主那了。” 鸿印这才憨然一笑，道；“知道了。” 穆子晴转对翠云道；“我们走吧。” 翠云微笑着点了下头，随即两人朝殿外走去，只是刚走了几步，陆昱之却追了上来，一边跑一边道；“小姨，你要去那，我也要去。” 穆子晴身子一顿，翠去也是皱了皱眉头，回头向小孩子看了一眼。 穆子晴刚转过身来，陆昱之就已经追了上来，一把抱住她的双腿，抬头看着她，道；“小姨，我也要去。” 穆子晴蹲下身子，微笑道；“小姨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你就跟鸿印在家等小姨回来好不好？” 陆昱之连连摇头，道；“不行，不行，我也要跟你一起去。” 穆子晴嘴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随即把手伸进袖子，启动储物系统，拿出了两块巧克力在他眼前晃了晃，道；“你要是听话在家那小姨就把这两块好吃的给你，你要是不听话我就不给你了，你是听小姨的话就在家呢还是要跟小姨一起去？” 陆昱之眨了几下睛眼，目光在那两块巧克力与穆子晴之间来回转个不停，但小孩子最终还是抵挡不住吃的**，伸手拿过了那两块巧克力，却又嘟着小嘴道；“那你要快点回来。” 穆子晴摸了摸他的小脸蛋，笑着道；“知道了。”说罢，站了起来，却又看到翠云眼含困惑的看着陆昱之手上那两块巧克力，穆子也没去给她解释什么，只道了声，“走吧。” 翠云哦了一声，随即跟穆子晴一起朝殿外走去。 盛金宫到处张灯结彩，人影婆娑，似乎每个都在为这场所谓的国寿大宴做准备，尽管那些来来往往忙碌的宫女内监一个个低着下，一副谨小慎微的样子，但却依旧能让人感觉得到这到处都洋溢着的喜庆。这一日风和日丽，宫廷小道，蜿蜒前行，如一条蛟龙般穿梭在奇花异之间。 穆子晴与翠云顺着小道走去，一路上，二女都是有说有笑，两年前她们走在一起的时候，穆子晴明显要比翠云矮上一截，而如今穆子晴却明显比好高出了一个头顶。 翠云似乎也很羡慕穆子晴窈窕丰腴的身材，时不时转过头来看上她一眼，嘴角处总是挂着一丝戏谑的笑意，而每当这个时候，穆子晴也总是瞪她一眼，啐道；“看什么看。”翠云微微一笑，道；“就看你这个美人胚子。”穆子晴了拿她没辙，毕竟这里是皇宫，不是打打闹闹的地方，翠云却因此变得越发的肆无忌惮，刚开始只看她的脸，后来便从上到下都看个遍，嘴角微翘，戏谑笑意更浓。 不过穆子晴很快就知道了她这是故意在气自己，于是就不去瞪她了，过一会，翠云果然觉得无趣，渐渐的也就不看了，白她一眼，道；“真没趣。” 穆子晴嘴角微微一弯，却是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两年前翠云的突然出现让穆子晴免去了一场灾难，还是因为几番相处下来让穆子晴觉得她的性格比较开化，阔别两年后再次走在一起，竟让穆子晴有种故友重逢的感觉。而翠云脸上似乎也是一直都在洋溢着一种轻松欢快的气息，不知是不是她也有同样的感觉呢？ 人生际遇，波折多变，在岁月的长河中，有多少人能相识相知？又有多少人能让自己记住，走进自己的生活，冥冥之中，这一切是否真的是上天安排，所谓的缘份？ 穆子晴这么一路走着，心中不期然又想起了还身居冷宫的那个林凤宣，那个美丽而又薄命的女子，看她那样柔情似水的一个人，心竟是那么的坚韧，为了自己心爱的人，不顾一切，那怕孤老深宫，寂寞一生也在所不惜！想到这里，她在心中悄悄叹了一口气，有了几分怆然，或许也只有这样的凄美的故事才能感人泪下吧？ 已经离她两天了，不知她此刻在干什么呢！ 宫道悠悠延绵不止，曲曲折折行了好久，仍旧看不到尽头，只是随道路深入，周边倒是渐渐清幽起来，奇花异草也随之增多，就连空气似乎都带着它他的特有的清香。 前方不远处，一堵宫墙渐渐显露出来，一扇月形圆门犹如空洞的眼神一样，在那静静的巴望着，仿佛是在期待着她们的到来。只见门上方书写着三个大字……怡心苑。 走进圆门，多少有种熟悉的感觉，虽说两年前来这里的次数不多，但穆子晴还是觉得这里的空气要比其它地方的清新一些，淡淡的，带着一股荷叶的芬芳，吸入胸臆间，顿时让人浑身一阵轻松。 穆子晴不动声色的深吸了一口气，目光缓缓向四周望去，眼前的一切还跟两年前一样，一点都没有变化，最显眼的还是那一池的荷花，只是季节还没到，水池里只有一片生机盎然的荷叶，却没有荷花。一座精致的八角亭，在荷叶丛中露出半个头来，一道白玉石铺成的桥面，转了几道弯，穿过荷丛，通向那座亭子。 突然间，穆子晴又想起了第一次误闯进这里来的情景，之后又想起了那个宫女要把自己送去杖刑室的一幕，随即也想到了此刻正走在身旁的救命恩人。 忍不住转头向旁边看去，正好也看到翠云向自己看来，二人视线对接，都是莞尔一笑，也不知是不是她也想起了那一幕情景。 这时，一阵悠扬琴声缓缓传来，曲子是穆子晴所熟悉的，也就是两年前她教那公主所弹的几首曲子之一。琴声中，翠云的声音忽然从耳边传来，道；“公主殿下在等你了。” 穆子晴又转头看了她一眼，只是淡然一笑，没有说话。 雅室里，一缕淡淡的香气伴着清烟缭绕，慢慢飘散在房间之中，翠云带着穆子晴从门口处缓缓走了进来，入眼的依旧是那一幕白色的帷幔，跟两年前一样，帷幔前同样摆放着那张矮脚的紫檀桌，上面放着一把古琴，在桌子的一头，还放着一个玉猊香炉，香烟便是从那上面升起来的。 翠云当先上前两步，对着那幕帷幔，恭声道；“公主，肖姑娘到了。” 帷幔背后传来陆滢的声音，道；“嗯，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翠云恭声应了退下，转身之际向穆子晴看了一眼，二人相视而笑。 待翠云走后，还没等穆子晴开口，陆滢的声音又从帷幔后面传来，“两年不见，你竟是长得这般高了。”听语气似还带着微笑。 穆子晴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向那幕帷幔欠了欠身，道；“见过公主殿下。” 陆滢似啐了一口，道；“得了，别在那假惺惺的，快坐吧。” 穆子晴脸上笑意更浓，虽说这个公主有点神秘，行为似也有些怪异，但两年前跟她几番接触下来，陆滢一直对她都像朋友一般对侍，无意之间，二人的关系已然亲近了不少，加上穆子晴在这个世界认识的人本来就极少，如今一见面，倒也让穆子晴有了种故友重逢的感觉，听陆滢语气随和，心下也顿时宽松了许多，在矮桌前跪坐了下来。只是看着眼前那一幕白色的帷幔，却又让她有种面壁的感觉，也不知这女子为何要这般神秘，要不是距离有点远，她还真想启动医疗系统，借透视光来看一下躲在轻纱背后的到底是一张怎样的脸。只是两年前不想多问，现在她仍然不想多问，心中正这般想着，面上却是俏皮一笑，道；“不知公主殿下找我有何贵干？” 陆滢在帷幔背后轻叹了一声，道；“两年前你一声不吭就走了，后来又听太子老弟说你遇害了，害我为你难过了那么久，现在得知你安然无恙，竟然还在这宫中，我总得向你要回点精神损失吧。” 穆子晴闻言心中一暖，没想到在这样一个地方竟然还会有人在得知了自己的死讯后难过，而且这人的身份还是如此的非比一般，笑了笑，道；“那你要我怎么补偿，我可是个穷人，拿不出什么好东西来。” 帷幔之后又传来一声轻笑，随即又道；“你就是有再好的东西给我也没用，反正我又不出去，不过你两年前悄悄的走了，最后一首曲子我只学了一半，害我这两年来一直苦苦相思，你今天要是不把我教会，你就别想走。” 穆子晴微感一窘，道；“其实两年前我会悄然离开也是因为你那个太子老弟，也不能全怪我。” 话音刚落，陆滢便接话道；“这个我不管，为了防止你以后还会悄悄的离开，今天你不教会我你就休想走。” 穆子晴有些无语，知道这公主是个琴痴，窘然道；“等你学会了，我以后要是真的死了，那你是不是就不会想我了？” 陆滢呵呵笑了几声，透过帷幔轻纱，隐隐能见她身影动了一下，她笑道；“那有你这样的，竟然诅咒自己死。” 穆子晴悠悠然地叹了一口气，道；“这有什么，人的生死又不是自己决定的，只是没想到我这条命在某些人眼中竟然还比不上一首曲子，这才叫可悲呢。” 陆滢没好气的道；“两年不见，你倒是变得油嘴滑舌了，闲话少扯，开始吧。”话刚落，她似拨了下琴弦，只听“当”地一声琴声传了出来。 穆子晴摇头叹息，自语道；“真是命贱不如草啊，唉……”嘴上这样说，目光却已经移到了琴上。 陆滢充耳不闻，却道；“最后那首曲子中段之后的音符我忘了，你快点教我。” 穆子晴撇了撇嘴，却也没再说什么，坐正身姿，纤细的手指开始在琴弦上缓缓拨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