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墨染求见
“咦？冬雪进来了？”玉儿瞧见冬雪被小姐亲自唤了进来，也跟着转过来赧然一笑，确是她整理书架太过专心，竟未注意到门口的动静。 恋竹自然不会怪她，便就看着冬雪笑问道：“是找玉儿还是有事来报？” 冬雪闻言忙又福身恭敬回道：“回王妃，是前头来报，说是林府三小姐遣人求见王妃。” 冬雪是王府的丫头，自然不会如往常玉儿灵儿几人回话时常将“咱们林府”挂在口头上，也不若两人口称小姐已然是习惯了。 恋竹闻言忍不住一拍额头，倒让等着回话的冬雪吓了一跳，玉儿在旁也是唬得一愣。 恋竹摆摆手笑笑，示意她们不必在意。 实则冬雪一提起林家，她就猛然想起来了。 心里暗怪自己，昨儿个白白与王爷说了那许久的话，怎的就没跟静王爷确定下回林府的日子，这回头若是静王爷再忙起来，难不成她真要自个儿回去？ 她都可以想见一人现身林府，林母虽是高兴，却定会忍不住瞧着她身后没有姑爷身影的样子了。 罢了，今儿个定要记着这事儿，待晚饭时要与静王爷提起才是。 忽而想起冬雪说林府三小姐，那不就是小妹妙竹？ “可知来的是什么人吗？”心下诧异，小妹自己未过来，却是遣人来见，莫不是要找她寻些什么东西？ “说是林府三小姐身边的大丫头墨染。”冬雪恭敬回道。 “喔？”恋竹闻言应了一声，想这里能问出些什么的，稍后一见便知了，便笑了说道：“冬雪去做事吧，玉儿，你亲自走一趟。去带了墨染过来吧。” 安置冬雪几人在门口服侍的本意便是想叫玉儿灵儿少些亲力亲为，却不想今儿个来的是小妹身边的大丫头。 虽是个丫头，但小妹身边的亲信之人，初次来王府，还是她身边的玉儿亲去要好一些。 一来同是林府之人，二来也不比旁人，是她自家妹子。这一举动是要让旁人见了知道，来王府定要让人高看一眼才是。 “是，小姐。”玉儿何其机灵，自然明白小姐用意，当下携了冬雪出门，亲自去迎人了。 屋里一时没了人。 灵儿这些日子都没在身边伺候，灵儿比着玉儿更是活泛些。自来跟人打交道都不含糊，是以这些日子都是跟着在外忙乎，或者随着顾mama去安置别院排那戏文一事，有时间还跟着顾管事去看那马车的改制情况。 反正她自个儿不觉得辛苦，恋竹也乐得见她事事这样闯荡，日后出门在外，可比不得在王府这样事事都有人打点好了，灵儿这般今日出得门去多见识些，于日后有百利而无一害。 若不是姐妹俩不放心，非得留下一人在她身边伺候着。她倒乐意让玉儿也跟着去跑跑呢。 既是等着人来见。恋竹便也舍了手中的书，自转出书桌来。到窗前的榻上坐了下来。 她这般懒怠的性子，便是书房里也是布置得不比卧室差了舒适去，到处都是可以休憩之处，凭她来了十个八个人，都够在这里窝着戏耍一回的。 不多时便听得外面传来脚步之声，冬日里衣裳厚重，哪怕是身上料子珍贵。说不得三件、四件上身，走起路来就不比夏日里那样轻灵，几个丫头的脚步声也让她听得清清楚楚。 果真是玉儿亲自打了帘子领了一个身形高挑、容貌秀丽，瞧着十四五岁的丫头进来了。 “奴婢墨染见过王妃。”墨染方一进门便朝着恋竹拜了下去。 “墨染不必多礼。”恋竹示意玉儿扶住墨染，笑着说道：“这屋子里没外人，你在三小姐身边伺候，咱们还是林府一样称呼便是。” 墨染一时不知如何应答，玉儿忙上前按着小姐的示意扶住墨染，朝着她安抚一笑。 墨染这才知道王妃是说真的，当下就躬身谢道：“谢二小姐。” 恋竹自墨染一进门就瞧着她的神色，见她虽进退有礼，举止大方，却是眉宇间却是难掩一丝焦急，当下也不多言，直接问道：“墨染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可是小妹有什么事不成？” 墨染先是抬头瞧了玉儿一眼，见玉儿仍如方才那般温婉含笑的样子，又见二小姐问话并不避着她，知玉儿如她一般，同是小姐的心腹之人。 便也不再顾虑，福身恭敬回道：“回二小姐，确是三小姐有事。” 恋竹并不插话，只等着她说来，却见墨染似有些为难，好似不知如何开口，想了半晌才接着说道：“二老爷和二太太来京里了，昨儿个方到林府，二小姐和四小姐也跟着来了。” 抬头看了恋竹一眼，继续说道：“昨儿个晚饭后原都是在夫人那里坐着说话，后来不知怎地，就听得里面小姐似是与二太太争辩了几声，随后小姐便掀了帘子跑出来，回房后一直气得眼通红，今儿个对夫人称了不舒服，早饭也没吃，一直在房里不出。墨染瞧了心急去问小姐，小姐这才遣了来王府，说是问二小姐有时间可否回林府一趟？” 墨染一口气说完，便是小心看着二小姐的脸色。 虽然上次二小姐回府让林府阖府上下都大为吃惊一把，府里至今还传着说二小姐今时不比往昔，真真似换了个人一般。 可上次她也不过就是远远瞧见，隔着帘子听见二小姐果真与夫人大小姐三小姐小少爷言辞亲密，心里也是吃惊不小。 如今小姐有事躲在房里，心事谁都不肯说，早起她被小姐遣去回了夫人说小姐身子不舒服，夫人虽担忧却也一时无奈的样子她还记得，却不想一转身小姐就让她来王府求见二小姐了。 一时她也拿不准小姐所遇之事求到二小姐身上，是否会得了应允，是以说完话便有丝忐忑地看向昔日的二小姐，今日的静王妃。 恋竹一直没做声，认真听着墨染回话，初时听着还有些迷惑，二老爷二太太？这是什么人啊，还有什么二小姐四小姐，她不就是二小姐吗，怎么这样混乱？ 继而听着后面说得一道用饭说话等等，再联想慢慢猜测，心里略知一二，想这或许是林父的兄弟不成？至于说二太太，这样看来该是没有功名在身的？ 只不知自个儿猜测是否有误，便转了头看向玉儿。 玉儿一直在旁安静听着，瞧见小姐皱了眉，顿时明白这是小姐不记得二老爷一家了。 忙对着小姐微不可见一点头，示意她知晓墨染所言一家人的来路。 恋竹这才舒展了眉头，瞧见仍担忧的墨染，想这丫头倒是对meimei尽心，便看着她问道：“我知道了，墨染昨儿个是伺候三小姐去夫人那里用饭的吧？可听得三小姐跑出来后，夫人与二太太说了些什么不成？” 墨染听得二小姐此言，忙凝神回想，认真答道：“小姐跑出来后，墨染便跟着小姐回了院子，并不曾听得夫人说些什么，倒是瞧见夫人瞧着也不甚顺心，再来便是听得二太太说了一句‘都是自家姐妹，可不都是为着一家人考虑嘛。’，墨染听得也不算清楚。” 恋竹闻言微一扬眉，这二夫人到底说了什么，让小妹气得走人，让母亲一时无法答话？ 瞧见墨染已是认真思索，想来她也就知道这些了，便也不欲继续追问，笑了安抚道：“墨染不必担忧，你且回去告知三小姐，明儿个我就回去林府一趟，让她只管放宽心，有什么事自有我回去与她相商，就说我说的，午饭必要好好用，不然回去我要说她的。” 墨染听得二小姐此言，不由心头一喜，眉头舒展开，当下欢喜应下：“是，二小姐，墨染回去定会原话告知小姐，让她好好用饭，有二小姐过去，小姐必定也会安心了。” 恋竹便也没有多留，让玉儿给了赏银，并亲自送了墨染出去，嘱咐早早回去回话，也让小妹安心用饭。 瞧着墨染见礼后，两个丫头并肩出去。 忽而记起大姐身边的丫头眉宇，小妹身边的丫头墨染，还有母亲身边的妆澜、妆若等丫头，这才觉得，好似只有她身边的玉儿灵儿名字叫起来不够典雅。 不然，给她们也换个名字？ 仅是一想，便打断了这一念头，玉儿灵儿虽典雅不足，却是唤来很是亲切，换了任何更为好听的名字只怕都不会习惯，便也就算了。 不多时玉儿回来，便先与小姐讲了这昨儿个进京的二老爷一家。 听得玉儿三言两语讲明她那未曾谋面的二叔一家，恋竹心下了然。 林老爷原是自个儿考取的功名，家中人丁不旺，只有一个庶弟，也无甚功名，这些年不过是依附着哥哥帮衬，在老家得以过活，因着兄嫂不断扶持，也算置得几个门面颇大的铺子，日子过得算是滋润。 因林父显达已是入京许久以后的事，加之二老爷自身无甚能力，是以娶的妻子也并不是出身官宦或者书香门第，乃是小商户之女。 二太太进门后便先后为二老爷育有一子二女，一子于学识上并无长进，是以已在老家成亲，便跟着父亲管着铺子上诸事。 二女便是如今跟着二太太进京的二小姐和四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