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休妻
菲儿漫不经心的一席话,再加上转过头来深凝自己的眼神。湘姨娘虽明面上故作镇定,心跳却猛的加速了好几倍,暗吸一口气努力的控制住,因为心虚而有些轻微发抖的声线,故作轻松的笑言道:“冷姨娘是眼花了吧,当夜我琴苑里可安静的很,哪里见过什么黑衣人。呵呵呵!”随后为掩饰内心慌乱,而故意发出的几声干笑,显的干涩而别扭。 “是吗?看来菲儿真的眼花了!”菲儿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湘姨娘,眼神意味深长。看的湘姨娘心里发毛,竟然不敢接着话题说下去了。 菲儿见自己微露口风,便将湘姨娘吓的几乎乱了阵脚,连话茬也不敢再接下去,心里微微有点解气。毕竟湘姨娘与催大夫的事情她并没有证据,如若这个时候爆出来,必定不足以让人信服,反而会被别人认为是狗急跳墙胡乱抓个垫背的,那样也讨不了多大的好处。 微一思绪,也就决定暂时不与湘姨娘计较,调过头去对着薜夫人言道:“母亲,当晚的事情,菲儿一字不差的己经交待完毕。菲儿所言绝对属实,且问心无愧。还望母亲定夺!” “母亲,墨儿相信老婆jiejie,她说是这么回事,一定就是这么回事。”还未等得及薜夫人开口,子墨己经抢先说了话:“母亲不要责怪老婆jiejie了,这事都怪绿翠乱嚼舌头根,回头我就把她给撵了,省得给老婆jiejie添乱子。” 子墨忿忿的说着,同时狠狠的瞪了一眼堂下跪着的绿翠,一脸的不满。在子墨心里,谁让菲儿不痛快,就是存心让他不痛快,这个绿翠是定然不能留在梅阁的。 绿翠一听,吓的嘤嘤哭了起来,很是无助的看向湘姨娘。而此时湘姨娘正满脑子想着菲儿刚才的话语,再加之刚才菲儿那意味深长的眼神,那里还有心思管你一个小丫头的命运如何。 薜夫人静观片刻,看着子墨对菲儿那护短的样子,忍不住眉头轻皱,但为了安抚子墨终还是浅笑着柔声言道:“我儿不用担心,母亲自有打算。” 言毕,薜夫人缓缓起身站了起来,环视在场所有人,一脸的慎重,略一思索清了清喉咙朗声言道:“今日之事绿翠与冷姨娘各执一词,虽看似匪夷所思但细细想来,却又似乎合情合理。”说到此处,故意斜眼看了一眼左侧湘姨娘的神情,只见她脸色微变,跃跃欲试一脸的不认同。 薜夫人也并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接着说道:“那个黑衣人究竟是什么身份,本夫人不敢妄自揣测。最近城里不太平,竟然闹起了反贼,我薜府本份经商,与官家素无交集,有些事情本夫人也没兴趣知道的太多。有人说冷姨娘与那黑衣人私通,这等不干净的事情我薜府定是不会发生的。冷姨娘虽出身贫寒之家,但其父也是一界秀才知书识礼,冷姨娘也能断文识字礼仪廉耻还是懂的。况且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本夫人更是不允许有人乱嚼舌根。昨夜之事在场者心里知晓就是,本夫人不希望有其他人知道,否则严惩不怠!” 一番话语,虽说的缓慢,却气场十足颇具威严,一时间竟然震的在场者均没了话语。 夫人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再明白不过了。如果菲儿所言属实,那黑衣人极有可能就是城里闹的反贼,而菲儿竟然救了反贼,这可是摆明了与官家作对。这趟浑水薜夫人是万万不会去趟的,所以为免惹上官司,才会叫在场人不准再提此事。 湘姨娘却终是沉不住气了,轻瞄了菲儿一眼,调转了话题对薜夫人言道:“jiejie的意思meimei也明白,身为薜府的一份子,这等有辱门楣的事情,meimei自也不会再提,只是如果那黑衣人真的存在的话,那我表哥也就脱了罪责还了清白。” 此时的湘姨娘对菲儿有少许的忌惮,她心里拿不准菲儿刚才的言词是胡乱恐吓,还是真看见了什么。况且当夜她自己也确实看见了一个黑影闪过。故而也不敢再刻意针对菲儿,只是抛出了催大夫的事情,全当一个封口的交换条件了。 薜夫人轻拧了一下眉头:“meimei着急什么,我话还没有说完呢。”言毕,也不理会众人,抬眼看了一眼刚才随菲儿一同进屋,站在门边的吴mama,轻轻抬起右臂。吴mama立即会意,快步上前搀着其手臂,主仆二人多年来的相处己达成默契,举手投足皆明白对方的意思。 二人返身向后房行去,众人一脸惊诧:这是怎么了,刚才夫人不是说话没说完吗,怎么这回子又转身走了。 子墨也不解的站起身来:“母亲,您不是说有话要说吗?” 薜夫人闻言调过头来:“我儿随为母来入内向菩萨上柱香。”言毕,扔下在场者,进了后房。 后房其实就是一间小佛堂,是薜夫人平日烧香礼佛之处。子墨一听母亲要自己上香也不再说话,紧跟着入内,恭敬的上香叩拜。毕竟自小受母亲薰陶,对待菩萨也是异常尊重的。 母子二人在小佛堂好一番虔诚的跪拜,薜夫人更是双目微闭口中念念有词,似在与菩萨汇报情况一般。 外房的人,却是一头雾水,不知薜夫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片刻之后,薜夫人才在吴mama与子墨一左一右的搀扶下走了出来。待坐定以后,薜夫人神色凝重的对大家言道:“本夫人己经带着墨儿与菩萨通灵,此事也算是有了定夺。当日先生占得,墨儿的身子骨需要有与之八字相符的女子成亲,冲冲晦气才能康复。于是才有了冷姨娘入府冲喜的这一桩婚事,这半年下来,子墨的身子骨确实也康健了许多。由些看来确实是菩萨庇佑。” 说到此处,薜夫人拿起身侧的茶盏轻抿一口,环视众人一眼清了清嗓子,继续言道:“对于昨日夜里的事情,冷姨娘虽作出了相应的解释。但且先不说冷姨娘与那男子有无苟且。夜半三更与陌生男人共处一室,孤男寡女瓜田李下,终也是事实。就单这件事情,对我薜府声誉也是有莫大影响的。如此看来,薜府是万万容不得这个姨娘了,纵然冷姨娘与那黑衣人之间并无不可告人之事,也只有委屈一番,总比得日后万一被族人得知,施以沉潭之惩要来的好些。” 话音刚落,一旁的子墨便跳了起来:“母亲,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看着一脸焦急的子墨,薜夫人柔声宽慰道:“墨儿,菲儿如今名节受损,这姨娘的名份,她是再无资格担下去了。为母今日作主,休了冷菲儿,既保往了薜府的声誉,也保了菲儿的性命。” 子墨小脸苍白,双眼瞪的如杏核般圆亮:“休了老婆jiejie?”子墨年纪虽小,却也知道如若休了菲儿,那她就真的成了jiejie,而不再是自己的老婆了。自然是一百二十个不同意,猛摇着脑袋,小嘴里不停的念叨着:“子墨不休妻!子墨不休妻!”
随着头颅的剧烈摆动,眼眶内不知何时呛满的泪水也随之飞了出来,如颗颗珍珠般撒下,看来他是真的伤心了。 菲儿猛一听闻薜夫人决定让子墨休了自己,心里虽有片刻的惊诧,但随之而来的却是少许的窃喜。自己本来一直就纠结于,与子墨这种奇怪的夫妻关系。如今薜夫人竟然自己主动提出休妻,菲儿当然是求之不知。哎!不就是离婚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心里一下子轻快了很多。 可是一见子墨那难过的样子,心里却突然有些难过起来,轻声唤到:“子墨,不要这样......”一时竟然语塞,不知如何安慰。 见子墨一脸的伤心,薜夫人心虽不忍,但权衡轻重,却也只得硬起心肠道:“墨儿,你年纪也不小了,应该知道此事的严重性。为母问你,你是要一个日后有可能,遭受沉潭之惩的姨娘,还是要一个暂无性命之忧的丫头?” 薜夫人的一番话,说的子墨愣在了原地。母亲的意思相当清楚,如若菲儿是他姨娘的身份,夜半三更与陌生男人共处一室,就是浑身长嘴解释,也难以让人信其清白。但如若菲儿仅是个丫头的身份,虽名节受损,总也不至于受族人的惩治,而丢了性命。两者相衡孰轻孰重自见分晓。 见子墨暂时安静下来,薜夫人也不再出言刺激儿子。只是对着菲儿柔声宽道:“菲儿,休要怪母亲无情,事情发展至今,唯有这样才是万全之策!” 菲儿则是一脸坦然,轻声应道:“菲儿谢夫人保全。”事情会这样发展,虽在菲儿意料之外,但结果却是让她非常满意,立即顺着薜夫人的意思改口,不再唤其母亲。 薜夫人对菲儿的懂事很是欣慰,在她看来,一个女人被夫家休弃是一件大事,一哭二闹三上吊更是情理之中的举动,如今见菲儿一脸沉静的接受了这个事实,也暗暗松了口气。 要知道,本来子墨就对菲儿万分不舍,如若菲儿再不配合,那她可就真的会犯头痛症了。 薜夫人看了一眼‘懂事’的菲儿,浅笑着点了点头:“你明白就好。” 随即抬头,对在场者沉声言道:“从今以后,冷菲儿仅是少爷房中的大丫环,而不再是我薜府的姨娘位份。稍后少爷会拟休书一封,此事便己了解。从此今日之事休得再提。” 言毕,话锋一转,看了一眼左侧神色复杂的湘姨娘冷声道:“至于meimei表哥的事情,日后官家如来取证,jiejie自会安排妥当。” 原本并不服心的湘姨娘,见薜夫人话锋一转说出这番言语,立即明白这是薜夫人给自己的一个交换条件,心里一喜也就不再追究,立即恭声言道:“meimei在些谢过jiejie。今日jiejie处置之法,meimei心服口服。”言毕眉梢间露出掩饰不住的笑意。 而此时,一直候在一侧,插不上话的袁玉蝶,更是笑顔如花喜上眉梢...... (亲们,看在依依辛苦码字的份上,砸票吧!!撒娇、打滚、耍赖、求票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