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回忆
“小雪。”翊声音十分低迷，看着一路无声的伊雪，心中不觉有种异样的苦涩感，见怀中的人久久没做出反应。脸上的淡笑也维持不住了，蓦然止住了脚步。 此时才察觉到异状的伊雪，愣愣的抬起头望向翊，眼中一片空荡荡的无神，像是洋娃娃一般空洞。翊的心不住的紧缩起来，我这样做到底对不对？小夜…… “小雪，其实是我错了吧？”翊将头深埋在伊雪的肩沟，将伊雪抱的紧紧。脸上早已没有了以往的那股淡然与温文，双眼中的那股绝望与落寞布满了整双眼，像是泪水要盈满眼眶一般。环在伊雪腰上的手捏的紧紧，碎发随风吹动，翊缓缓松开了手，“雪儿，也许是我太执着了吧。现在你已经不需要我了，你心里和你身边都有了别人，我的执着我的自欺，对你我都是一种伤害……对不起，我说过、永远保护你的，但是……”说到最后，翊的声音已有些飘渺，带上了nongnong的回忆。 伊雪的眼睛带上了几分清明，双手抱住了翊头默默的抵在翊的胸口，张了张口，但也吐不出一个音。也许这样对我们是最好的，翊我无法给你你想要的，一直一直只能给你无尽的伤害。在我自己伤痕累累的时候，却还拖的身边的人满布伤痕，是我对不起你翊。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放开你。 但伊雪看不见的是翊在他背后的脸上，是她从未见过的绝望与心痛。那欲绝的脸上扬起了一抹微笑，如以往一般淡然，垂下了头看不见双眼，沙哑的嗓子一字一句的吐出了最后一句话，“所以，我选择，放开你……夜。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小夜了吧。” 伊雪身子一震，不知道这意料之中的答复为什么会让心中那样的震颤和疼痛，猛然间头脑一黑，软软的倒了下去。同时，无声的晶莹的液体滴落下，悄然滑过那不变的微微上翘的嘴角。 只是背影，在绿茵的别墅小道上，单薄的男子如珍宝一般抱着洋娃娃一般的女孩，缓缓的一步一步的前进…… 黑羽的床上，伊雪轻皱眉头，翻了个身。而满眼宠溺的翊，轻轻的掩好被子。最后从钱包里抽出了一张照片放在床头，不舍的顺了顺伊雪的头发，又看了看照片中的笑脸，嘴角牵出了一抹笑容。站起之后依然是那边的温文，看不出一分喜或一分忧，悄然的关上了房门。 …………………………………………………………………… 伊雪手中紧拽着一张照片，两个琉璃剔透的小孩在照片上执手相笑，背景是一片紫色的花田，旭日的阳光斜斜的撒射在两人身上。照片中的两人笑得是如此的纯真而干净，像是书中的人，现实中显得如此的梦幻。照片上写上了两种迥然不同的字，‘永远与小夜一起幸福开心，翊。’‘会常笑的，夜。’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不是我不是我，竟然不是我。耳边响起一个幼小的声音，“要么不爱，要爱一生只爱一人。”突然头晕目眩，感觉脑子要炸开了一般，蓦然伊雪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在一片昏黑中伊雪坐着，像看电影一般，掉入一个又一个未曾见过而又熟悉的空间。一片一望无际的花田，照片中的两个小孩在花丛中、在别墅的顶楼、在夜空下…… 等一切一切都飞速的掠过后，伊雪睁开了双眼，望着黑色的天花板，耳边响起了两人的对话。“小零，你怎么还是不说话？” “别碰我。不要叫我零，我是夜。” “耶？小零、小零、小零，你为什么要我叫你夜夜啊？” ……“小夜，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恩。” 两行清泪从两颊流下低落在黑色的软枕上，不是我，是夜，他爱的是夜。我怎么有资格有资格去拒绝翊，拒绝翊对小夜的感情。不行，不行！不能让翊走了，不能让翊这样放弃，那是夜存在过这个世界的证据！那是夜留在这个世界的唯一的感情！ 夜，该你出场了，我怎么能这样自私，你的感情你的思想，我会帮你完成的。他们爱的是谁我不知道，但是、但是翊他爱的是你！是夜！ 掀开被子，伊雪连脸颊两处的泪都未来得及擦拭，跌跌撞撞的跑向了翊的房间。不能走！他不能走！ ……看着空荡荡的房间，简洁、干净、明亮，但却唯独缺了那一个嘴角老是泛着一丝浅笑，眼眸中带着深深的宠溺看着自己的人。 门把上伊雪的手无力的垂了下来，眼睛无神而空洞，踉跄着走了几步跌坐在了地上。明亮的房间，和自己黑丝的房间截然相反，双手紧紧的抓着地毯，黑色的刘海倾注而下晶莹的水珠一滴滴低落，洁白的地毯上一片暗色蔓延开来。 斯人已逝，余香悠远。嗅着房间中仍旧弥漫着的翊身上一股清香，还是那样令人安心，心中一紧。夜，欠你这么多我到底应该怎么办？怎么办。我到底还能做什么啊，我怎么这么没用，我到底能做什么？ …………………………………………………………………… 伊雪身后的窗帘被风带动，牵扯出同样一滩深色的印记。那又是谁的不舍？谁的欲绝？ “主人，我们为什么要离开这？”看着翊慢里斯条收拾东西的背影，女子不解。 “不是我们，是我要离开而已，你们要帮我好好守护小雪。”翊的嘴角泛起了一丝浅笑像想起了什么，但眼底却是深深的落寞。 “难道.....你要抛弃我们吗？”女孩眼瞳放大，不可置信的盯着那个近在眼前的背影，一种恐慌感迎上心头。 “算不上吧，一开始我聚集你们不就是为了帮助她吗。至于我，有点累了，依依拜托你了。”翊背起旅行包，笑得温和，扬起了头看了看那窗外的蓝天。够了吧，这样的生活。 依依泪珠如成串的珍珠一样滴落，轻咬着红唇极力不发出声音，惊扰那人一贯的平淡。还是为了她，不管做什么都是为了她，这么多年这么多年来，就是为了她而活的吗？为什么就是不看我一眼？在翊走出门的一刹那，依依不支的倒坐在地上。 “呵呵，meimei，你怎么还是这么软弱啊？都到这时候了，再不出手我们所有人还真的都要跟着雪宫了。竟然这么犹豫的话，还不如先把翊抓起来，在慢慢想吧。”突然闪出的人有着甜美的笑容，长发飘飘，声音如娃娃一样可爱。 “琪，不关你的事！”听见声音，依依马上抬手捂住了双眼，声音愤愤。 “你，难道就甘心一直为了那个女人而活吗？”安琪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笑容依旧。 “我才不会呢！我是为了……”依依双手捏拳，怒道。 “为了翊，而翊则是为了她，就连你们两的相遇、我们的存在，对他而言也都是为了那个女人吧？呵呵。”安琪用满含笑意的眼眸直接对上了依依那凌厉的眼神，在依依眼神不断的犹豫与弱气中安琪的笑意逐渐深入。 “我……”依依张嘴想争辩着什么，但却不知说什么能反驳什么，只是泪珠无力的无法控制的下垂着陨落。 “依依，我知道你对翊的爱有多深，所以可以让你一直帮着他为另一个女人付出，但是值不值得呢？那个女人的目光从来没有停留在他的身上，不停的将翊伤的伤痕累累，但你却还是要为了那个女人拼命效力？”看着依依无力反驳惹人爱怜的样子，安琪嘴角涟起一抹浅笑，但只是极快的掠过，然后一脸的不值与叹息。 依依沉默不语，心开始不由自主的动摇了，十年、整整十年。作为一个女人就算爱的再深，心中的决心再大，也不会一点私心都没有。一直默默的无私的帮另一个女人，不可能心中没有感想；看着自己爱的男人日思夜想来一个女人，不可能心中没有嫉妒了；爱着一人十年伴着一人十年，不可能没有幻想过。女人毕竟都是自私的…… 妒火一旦升起就是一发不可收拾的，十年中被死死压抑的不甘慢慢的侵蚀着思想与理智。爱到不能言说便恨的愈是深沉，阴暗渐渐在这个柔弱的女孩眼中扩散，十年了、整整十年了。 女孩慢慢站起，双手依着墙壁略显狼狈，而安琪只是在一旁静静的看着，看着这个缓慢的过程。看着一个失去曾经赖以生存的理由的女孩，渐渐的锐变。伤口处鲜血淋漓，而也正是这里，一双黑色的翅膀正在慢慢的生长，若是抽筋拔骨一般的疼。 女孩依旧是那个喜欢站在翊时候不悔辛勤的女孩，衣裙依旧洁白如厮，黑发还是如绸。双眼在立起了那柔弱的身躯后。暮然睁开，暗涌在眼中翻腾，森冷的杀意不断从眼睛中透出。 若是未睁眼前那是如古诗中的窈窕淑女，那现在那双眼微张的女子便宛如降世的修罗一般。冷冽的声音不再富平时的“传令下去，翊殿被伤离去，影暂时由我全权负责，一天内全部撤离武裁所的范围。全面作战准备，这回的敌人是——武裁所，为了影的……一统。” 气势滔滔而至，安琪也有那瞬时的失神，全身不受控制的颤栗着，王者……如睡醒的雄狮，真正的令人生畏的一方王者。一闪安琪已是消失，在呼啸的狂风中飞奔中，总算是遏制住了刚刚全身那种颤栗。在心中一遍一遍的重复道，就要成功了就要成功了，只要那个女人死就行了，一切都很顺利很顺利。指甲深深的刺入了掌心。